正文 第26章 恨亏
石竹一直等待水舳把理由说完，不再继续往下说后才接嘴：“非也，非也，鄙人当时明明讲的一日三餐，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青菜豆腐不可。少不得一分钱怕日后东家反悔无凭，亲笔写下字据，交东家亲自保管，以备今日验证，东家日后所作，果然在鄙人预料之中，一日三餐倒是安排了，这个不冤枉东家，但哪里见过鸡鸭鱼肉不要说鸡鸭鱼肉，连丁点肉食也没有见过，油都少得可怜，上顿下顿青菜豆腐，明明说的不可，东家偏偏非这样做不可，真是没有把读书人当一回事，有辱斯文，丢尽圣贤门庭脸面，说起就丑人至于少不得一分钱”
不等好好先生说完，水舳抢过话头说：“先生当初写好字据，念给我听时一口说定不得一分钱”
好好先生斩钉截铁说：“不，当初就是针对东家告示才来应聘，而今要那所写之数：一年的束修纹银五十两，要成色十足，不能差一分一厘没有吃到那鸡鸭鱼肉，现在难以补起来，只好折算成银子，兑现给鄙人，一餐的鸡鸭鱼肉只折算一钱银子，一天就是三钱，一个月就有九两，一年差二十几天，就只折一百两纹银算了，加上东家许诺一年束修纹银五十两，一共一百五十两。请东家当着两位中人的面，将银子兑现给鄙人。如果东家不肯，还有什么说词，鄙人哪怕不过年，也只好到县衙门去告状，到那时，请东家不要抱怨好好先生，更不要说不讲仁义切莫误了鄙人一世清名。”一番话，说得水舳如坠云雾之中，不知东南西北。
水舳赶紧重新默读字据，按先生所断之句去读，果然通畅，按自己所记那样去读，也无不可。顿生强盗遇上尤俊达碰上抢劫的祖宗，林冲误人白虎堂上了大当之感，霎时气得目瞪口呆c哑口无言。心中暗想：“如果真的对簿公堂，咬文嚼字，必定不是他的对手，肯定大败亏输。好好先生，你哪是什么好好先生前来应聘之时，早已是矮子过河安淹了心的呀你那巧舌如簧的功夫，简直就是一把锋利的舌剑，锐利无比，在一剑一剑剜我心头之肉啊”思来想去毫无办法，长叹一声：“先生言之有理，本东家只有自认倒霉，依先生所言，当着中人之面，将足色纹银兑现。”走进寝室拿出纹银一百五十两，当着沙参和牛蒡子的面，交给石竹。再也不提明年前来坐馆教子之事。
石竹笑容满面接过银子，从中取出二两，酬谢两位中人各一两。
牛蒡子真心实意推辞：“这是先生辛苦一年所得，我再穷，也不得揩先生的油。”
沙参跟着说：“一个长工都如此义气，堂堂沙老板怎么会收一个穷先生辛苦讨来的银子”
石竹拿着银子兴高采烈逍遥回家。
水舳为此年也无心过，接着大病一场，数月才起。
大病初愈，儿时的朋友华黄芪前来造访。
华黄芪和水舳小的时候，曾经一起同窗读书，后来因为华黄芪的母亲病故，父亲外出经商，无人照顾儿子，担心儿子不学好，就把华黄芪带在身边，便于管束。后来华老板在外边续了弦，所以一直没有回来。时间一晃过了近二十年，华黄芪已经长成大人c成家立业，这次算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回来首先就去拜访老朋友水舳。
水舳见故人来访，分外高兴，倒屐相迎。
华黄芪已三十五c六年纪，像貌堂堂，面孔俊秀，下巴上的胡子刮得青森森的，身穿纺绸长衫，显得英俊潇洒，男子汉气慨十足，一改儿时吊儿锒铛的荒唐脾气，待人接物变得温文尔雅c彬彬有礼。见水舳如此盛情，仿佛回到了儿时快乐境地。
水舳与华黄芪儿时两小无猜，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说过，已经无话不说，加上臭味相投，就连调皮捣蛋作坏事都在一起，少不了哪一个，真正是神皇庙的鼓锤一对活宝。只是后来天各一方，又不通音讯，一直没有往来联系，连信都没有捎一封，此时突然来访，水舳当然深感意外，也十分惊喜，赶紧热情接待。安排厨房杀鸡宰鸭盛宴款待。一时间，厨师忙个不停，一会儿磨刀嚯嚯，一会儿逮鸡捉鸭，只听得院子里，鸡子扑楞楞到处乱飞，鸭子被撵得“呷呷”叫个不停，好不热闹。
过不多久，家宴摆上桌子，水舳请水葫芦等几个朋友来陪华黄芪喝酒，一时间酒席上觥筹交错c猜拳行令c劝酒劝菜，热闹异常。
华黄芪离别已久，水舳如此盛情，看来是没有忘记儿时的友情，对于这种不忘旧情的举动，真是万分感动；看见水舳真心待客，温文尔雅，一派绅士风度，好不羡慕。
散了酒席，陪客相继离去。
二人来到后花园的凉亭子坐下，摆起龙门阵，拉起家常，聊起天来。
水舳对仆人吩咐：“快快将好茶碧螺春泡来，送到凉亭子里面。”
仆人答应：“是。”一会儿将茶送到。
水舳关心询问朋友的情况：“华兄，近二十年不见，不知在哪里发财”
华黄芪随意回答：“发个什么财哟，还不是跟着爸爸在外面做生意，跑江浙一带，爸爸续弦新安了一个家，我小时候又喜欢调皮捣蛋，后母不喜欢，不把我当人看，直到长大以后，成家立业，才单独做生意。虽然积攒了几两银子，哪里比得上水兄，有双亲照看，自己当家做主，白花花的银子，都是自己支配，那个日子过得才叫舒畅”
水舳得意地笑了，接着又问：“华兄这次回来，是打算长住，还是玩几天又要走呢”
华黄芪认真回答：“这回是在长江沿岸的府县做生意，路经夔府，顺便回来看一下家乡有没有变化，只安排了一c两天的日程，明天就要离开，回去亲自经管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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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好好先生说完，水舳抢过话头说：“先生当初写好字据，念给我听时一口说定不得一分钱”
好好先生斩钉截铁说：“不，当初就是针对东家告示才来应聘，而今要那所写之数：一年的束修纹银五十两，要成色十足，不能差一分一厘没有吃到那鸡鸭鱼肉，现在难以补起来，只好折算成银子，兑现给鄙人，一餐的鸡鸭鱼肉只折算一钱银子，一天就是三钱，一个月就有九两，一年差二十几天，就只折一百两纹银算了，加上东家许诺一年束修纹银五十两，一共一百五十两。请东家当着两位中人的面，将银子兑现给鄙人。如果东家不肯，还有什么说词，鄙人哪怕不过年，也只好到县衙门去告状，到那时，请东家不要抱怨好好先生，更不要说不讲仁义切莫误了鄙人一世清名。”一番话，说得水舳如坠云雾之中，不知东南西北。
水舳赶紧重新默读字据，按先生所断之句去读，果然通畅，按自己所记那样去读，也无不可。顿生强盗遇上尤俊达碰上抢劫的祖宗，林冲误人白虎堂上了大当之感，霎时气得目瞪口呆c哑口无言。心中暗想：“如果真的对簿公堂，咬文嚼字，必定不是他的对手，肯定大败亏输。好好先生，你哪是什么好好先生前来应聘之时，早已是矮子过河安淹了心的呀你那巧舌如簧的功夫，简直就是一把锋利的舌剑，锐利无比，在一剑一剑剜我心头之肉啊”思来想去毫无办法，长叹一声：“先生言之有理，本东家只有自认倒霉，依先生所言，当着中人之面，将足色纹银兑现。”走进寝室拿出纹银一百五十两，当着沙参和牛蒡子的面，交给石竹。再也不提明年前来坐馆教子之事。
石竹笑容满面接过银子，从中取出二两，酬谢两位中人各一两。
牛蒡子真心实意推辞：“这是先生辛苦一年所得，我再穷，也不得揩先生的油。”
沙参跟着说：“一个长工都如此义气，堂堂沙老板怎么会收一个穷先生辛苦讨来的银子”
石竹拿着银子兴高采烈逍遥回家。
水舳为此年也无心过，接着大病一场，数月才起。
大病初愈，儿时的朋友华黄芪前来造访。
华黄芪和水舳小的时候，曾经一起同窗读书，后来因为华黄芪的母亲病故，父亲外出经商，无人照顾儿子，担心儿子不学好，就把华黄芪带在身边，便于管束。后来华老板在外边续了弦，所以一直没有回来。时间一晃过了近二十年，华黄芪已经长成大人c成家立业，这次算是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回来首先就去拜访老朋友水舳。
水舳见故人来访，分外高兴，倒屐相迎。
华黄芪已三十五c六年纪，像貌堂堂，面孔俊秀，下巴上的胡子刮得青森森的，身穿纺绸长衫，显得英俊潇洒，男子汉气慨十足，一改儿时吊儿锒铛的荒唐脾气，待人接物变得温文尔雅c彬彬有礼。见水舳如此盛情，仿佛回到了儿时快乐境地。
水舳与华黄芪儿时两小无猜，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说过，已经无话不说，加上臭味相投，就连调皮捣蛋作坏事都在一起，少不了哪一个，真正是神皇庙的鼓锤一对活宝。只是后来天各一方，又不通音讯，一直没有往来联系，连信都没有捎一封，此时突然来访，水舳当然深感意外，也十分惊喜，赶紧热情接待。安排厨房杀鸡宰鸭盛宴款待。一时间，厨师忙个不停，一会儿磨刀嚯嚯，一会儿逮鸡捉鸭，只听得院子里，鸡子扑楞楞到处乱飞，鸭子被撵得“呷呷”叫个不停，好不热闹。
过不多久，家宴摆上桌子，水舳请水葫芦等几个朋友来陪华黄芪喝酒，一时间酒席上觥筹交错c猜拳行令c劝酒劝菜，热闹异常。
华黄芪离别已久，水舳如此盛情，看来是没有忘记儿时的友情，对于这种不忘旧情的举动，真是万分感动；看见水舳真心待客，温文尔雅，一派绅士风度，好不羡慕。
散了酒席，陪客相继离去。
二人来到后花园的凉亭子坐下，摆起龙门阵，拉起家常，聊起天来。
水舳对仆人吩咐：“快快将好茶碧螺春泡来，送到凉亭子里面。”
仆人答应：“是。”一会儿将茶送到。
水舳关心询问朋友的情况：“华兄，近二十年不见，不知在哪里发财”
华黄芪随意回答：“发个什么财哟，还不是跟着爸爸在外面做生意，跑江浙一带，爸爸续弦新安了一个家，我小时候又喜欢调皮捣蛋，后母不喜欢，不把我当人看，直到长大以后，成家立业，才单独做生意。虽然积攒了几两银子，哪里比得上水兄，有双亲照看，自己当家做主，白花花的银子，都是自己支配，那个日子过得才叫舒畅”
水舳得意地笑了，接着又问：“华兄这次回来，是打算长住，还是玩几天又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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