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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节

  不要擦肩而过不要热烈张扬,她许下的只有三个字不相见。王易之坐在她的身边,他爱了她一辈子,却因为成全她的一个诺字,不敢向前,不是为了自己,恰恰是为了她的执念,这辈子他能坐在她的身边,会怀着怎样的心情呢我不知道。

  我只晓得,他是勇敢的,比我勇敢。

  这盘棋下了两天一夜,期间封棋了四次稍作休整,那院落外头是庞大的迎亲队伍,楚国的排场看来大得很,只是这华丽的排场和朴素的院落对比的格外鲜明。我对黑白棋只是略懂皮毛,所以看得寡然索味呵欠连天。

  雨越下越大,直到第三天也没有停下的迹象,观棋的人们一个也没有离开,因为外面的水漫得挺高,想出去比较困难。大家呈各种姿态,有坐着的,有靠着墙倚着的,有手撑脑袋的,总之像下棋的那两人正襟危坐的人只有王易之,可惜旁人见不到他。

  雨声大作中,白云间由盘坐变成了跪坐,她悬腕时候露出的手肘格外白皙,半晌,她终于搁下了手中的棋子,双手放在了小腹前,微微欠身道:“我输了。”

  王易之随即向我投来了紧张一瞥,我不用看那棋盘便知道,这棋局一定是当年王易之和叶前辈c王易之和叶朵朵最后一战的那残局。

  白云间是故意输的,还是真的以为自己输了

  皇子顿了顿,随即爽朗大笑起来连忙吩咐向两国国君报喜,说要大办婚事。众人在笑声中这才回过神来,他们终于等到了输赢。各种恭维声不绝于耳,还有上前安慰白云间“输给皇子不丢人”之类的,皇子的侍者们虽在大雨中等待了两天一夜,进来的时候也都是一脸兴奋,人群撑着伞进进出出,只有王易之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不过没有人看得见他,也不算碍事。

  王易之看着白云间直起身子的侧影,那种爱人间独有的目光似乎感染了白云间,白云间回身看了看残局的方向,对那皇子说道:“小女不要这棋具做聘礼。”

  楚国皇子笑道:“白姑娘,你且说来,在下没有给不了你的。”

  “一锭金子。”白云间不疾不徐地说道,说完不出意料地得到了大家的嗤之以鼻。

  “这姑娘下棋下傻了,要金子都要做皇妃了,还缺金银这种俗物”

  “刘大,告诉小姐以后绝不允许下棋,下棋毁一生啊”

  “这姑娘嫁过去,是要被填井的命啊。”

  楚国皇子不可置信的模样,眨了眨眼,问道:“一锭金子”

  白云间含笑点头道:“是。”缓了缓,她浮上罕见的笑容道,“这代表了,情比金坚。”

  “情比金坚情比金坚好好好哈哈”楚国皇子抚掌而笑。白云间的眼色中有些疑惑,随即一闪而过,楚国皇子对身边的侍者道,“快拿金子来”侍者连忙奉上一锭金子,那位皇子看样子喜欢她的不轻,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取伞来接你,你且等着,我要亲自接你。”

  白云间微微颔首,王易之缓缓站了起来,屋外是大雨磅礴伸手不见的雨气,皇子的身影很快不见了。王易之走到了白云间的身后,白云间面向外头,背对着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脸,自然看不见身后的王易之,抬脚便要往外头走,王易之想拉住她的手腕,却抓了个空,他不是人,自然抓不住,那衣袖轻轻一晃,错开的是仅剩的缘分。

  白云间全然不顾外头的大雨,缓缓地往院子里走去。

  王易之冲到我面前对我道:“把曼陀罗给我”我攥着曼陀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夺了去,只听见他冲进雨里头喊道,“朵朵”

  白云间停住了脚步,浑身都已经被淋湿了,看着几乎是从天而降的王易之,一脸疑惑道:“你是在叫我吗”

  “那盘棋并不是你输了,而是你的置之死地,只要再走一步,就可力挽狂澜反败为胜对不对你悟出来了对不对”王易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在我看来她的问题的确没有什么回答的必要。

  白云间的脸上写着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我输了就够了,我要去嫁人了。”她笑了笑,转身就要走。这一辈子的白云间,是悟出了恕道的叶朵朵。

  “你嫁的是谁”

  “我梦里的那个人。”白云间的脸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因为他有这副棋具,也能走到这步残局,所以就是他吗”王易之即使内心难以平复,却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那种压抑的声音在大雨中却格外清楚。

  白云间突然退了一步,像是看出了什么名堂一般,我想莫不是她终于记起来前世的事情了吧。王易之见她的脸色有异,惊喜地说道:“我是王贼,你还记不记得”

  白云间缓缓摇了摇头,指着他手里握着的那朵曼陀罗问道:“你的这朵花可是紫色的”

  王易之低头看了看,他从我这里拿走曼陀罗追了出去,时间之快到只能攥在手里。我突然想起了那灯影戏中说起眼前的这个女子,一生只见黑白,所以她刚刚有那样震惊的表情是因为自己看见了色彩吧。王易之木然地点了点头,这朵曼陀罗却开始枯萎起来,颜色越发变黑,我知道王易之的时间不多了,这时候要唤起白云间的记忆可能太悬了。“不管你姓叶还是姓白,王某只想告诉你,王某只此一生,爱过长安城,爱过东塘镇,爱过黑白棋,但这一切都可以忘却,唯一不能忘却的是对姑娘的爱恋。”王易之的身影开始涣散,似乎要和这连天的雨帘连成一片。在他残喘的最后,终于说出了最想说的话。他的身影越来越透,远处的楚国的皇子举着伞往这里一路小跑,白云间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好像突然醒了过来:“王贼,竟然是你,王贼”她冲了过去,伸手想要握住王易之的手,却捞了个空,一个踉跄,手心展开只有这漫天的无根之水,她摇着头嗫嚅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是不断地摇头,眼睁睁地看着王易之幻化在了这茫茫大雨中。

  一把伞遮过白云间的头顶道:“怎么出来了,白姑娘,当心着凉”这边是捧在手里的宠爱,那边是她刚刚苏醒的记忆,白云间悲伤地抬起头来,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的脸,她看见了红色的仪仗队,听见了欢天喜地的唢呐锣鼓。

  我看见白云间头也不回地上了楚国的马车。

  这样的结局虽然有些遗憾,却也是人之常情,白云间或许记起了上辈子的事情,可是人都是活在当下,她的选择并没有什么苛责之处。我路过繁苍楼的时候,听见小二的吆喝:“白姑娘的大结局,今日本楼隆重上演,各位客官走过莫错过”我终究没有忍住走了进去,挑了大堂角落坐下。似乎白云间嫁给楚国皇子的事情比她的生平更能吸引人,今天的生意远远好于我上次来的时候,大堂内人满为患,因我在角落,小二甚至忘记来要茶水钱。

  跟随那幕布上的皮影回顾了半真半假的白云间和楚国皇子的棋局。“那白姑娘放下棋子,抬头看这楚国皇子,竟然看见了色彩,她问这皇子,你手中的扳指可是翠色白姑娘看了一辈子的黑白,终于在这位皇子面前看见了红尘颜色,怎叫人不欢喜这是上辈子定下的缘分”奚琴声一响,台下一片叫好。

  我垂下头看了看手指头,想想自己,原来懦弱至此,那些忘却的记忆是我偶然之间的遗落,还是我逼着自己去遗忘呢遗忘即逃避。在丝竹声中,我缓缓起身,拖着脚步往外头走去,幕布上又换了一出,锣鼓喧天,沙哑的男声响起:“谁也想不到,白姑娘在前往楚国的路上,吞金而亡,死前只有一句白家人重诺。”

  恍惚中一个机灵,大堂罕有的寂静,这是真的吗

  故事虚实已经不重要,白云间用同样的方式了结了这一生,可那是为了共赴黄泉,不是找不到出路的下下策。我的客人们,都是勇者。

  爱,能让灵魂重生,然后呢轮回或者永生,又有什么不好。

  第三章以父之名的守候

  一人与我,不恨天下。

  长安城东边有条西关街,地处便利,向东可达抱月楼c繁苍楼,向西可达司南酒楼吃喝玩乐都是最好,西关街上曾经有座宅子,宅子门前的牌匾上写着“许府”,那里曾是我的家。

  从繁苍楼出来后,我踟蹰着站在了西关街的入口处,此刻已是深夜,行人无多。犹豫之际,竟发现已然来到了当年许府门外,这里意料之中已经易主,四只灯笼的光圈照门匾上华府。想起当年父母健在,朋友二三,叫人怎么不唏嘘

  “许姑娘是刚出来,还是要进去”

  这声音让我一下子缓过神来,怎么会这么巧我抬头确认了一眼华府二字,方才觉得命运这玩意儿是为了弄人才存在的吧。我转过身子,看见了月光下的华应言,面若冠闲庭信步走到我面前。我往一边让了让,道:“只是路过。”

  我低头往前行,不远处响起了一声口哨,我抬头见一个公子坐在马上,不久便有两人从外墙上翻了出来,似乎约好了去哪里玩。夜风扬起空气中的桂花香味,与记忆中的场景不谋而合,那些碎片在这一声口哨里,竟然奇迹般的拼凑了起来:某年中秋夜宴后,我与一默等待着口哨声,一听见便兴奋翻墙而出,墙外头等我们的是一默的同窗,是当年在万花楼初遇时对我说“这位公子一看就是条真汉子,又认得我同窗,这花酒,我请”,是我忘记过去的时候出现在平安镇最热心帮助我的人,是软绵绵最喜欢的人,易平生啊易平生,原来我们竟是旧相识。今夜的桂花香如此呛眼,我竟然在遇到了华应言的时候想起了易平生,猝不及防却又温暖人心。

  华夏天元413年,皇帝病危,膝下两子,皇后之子越烨也就是当今的圣上,另一子为最得宠的安贵妃所生,越文,字平生。只是不记得他经历了什么,落得和我一样逃离长安的下场,如今想起易平生只有满满的感激与温暖,曾觉得这世上无所依靠的时候,他却默默陪伴了我三年有余,现在记起感慨万千。

  我突然想起身边的华应言,记忆的碎片虽然拼凑起了易平生,但是并不完整,又或许我与华应言并不是萍水相逢我转身定定瞧他:“华公子,我们认得吗”这是我第二次这样问他,我想若他过去与我相识,便应当知道我这话里头的意思,头一次这样直直地望着他。

  “认得。”他说。

  还是模棱两可的回答,我的心头渐渐凉了下去,随即便安慰自己即使他是我过去世界里的人又如何呢我想认得他,他是否想认得我呢心底里涌起自作多情的自嘲。我回望了一眼华府的牌匾,取出他前几日借我用的玉佩,递给他后笑了笑:“华公子,多谢。”

  “许姑娘,故地重游,也是一种勇气。”华应言并没有走进华府,反而与我并肩而行,他这一句话让我凉下去的心又热了几分。“我在这里等候姑娘很久了。”

  我惊讶地抬头见他,华应言一脸诚恳,我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世上有一种男人,你站在他面前不藏有任何秘密,因为他的眼神能洞察你的内心,华应言就是这一种。“姑娘上一次出平安镇,我与你在那片银杏林子外头分别,并非有什么急事,是我原以为你会路过长安城时会进来,所以先你一步来到这里。”他像在说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儿,“三天之后,我想你可能不会来了,便回了平安镇。”

  我的视线从他肩头缓缓上移,华应言的目光里永远有一种笃定,这种笃定时不时地透露出霸气的意味,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月光照在长安街上,地上有秋雨后的些许积水,积水中浮着几片落叶泛着光亮,远处传来南山寺的幽幽钟声。我与华应言就这样并肩走着,也不觉得乏。这钟声里听得出禅意,也听得见我的心意。

  “你是来找我的,还是在平安镇恰好遇见呢,华公子”找到和遇见,有本质的区别。

  华应言沉默了一会儿,低沉的声音像是南山的钟声:“无论是有意还是无心,都是缘分。”略一停顿,自嘲道,“这个玩笑不大好笑。诺诺,我曾经出现在你记不起的过去里”他停住脚步抬头,我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天上晕了一圈的月亮。

  回忆起平安镇里第一次遇见华应言,就有一种内心深处的熟悉感,起初我以为那是他也是长安人氏的缘故,如今才晓得,原来他本就出现过我的生活里。他没有害我之心,相遇之后屡屡帮我,不知不觉中有了朋友般的亲近。“你知道我有个弟弟吗”

  华应言点了点头:“我还知道姑娘为了弟弟,在做一点特别的生意。”他停下脚步,低头看我,他的长发挡住了月亮。

  “我终于找到你了。”他说。

  华应言是我过去世界里的人,他终于找到了我,那些我记不起来的过去,或许能在他的讲述中拼凑完整,我一把抓住他的袖口,看着他,我想问他我许家后来平反了没有我的那位未婚夫是不是真的因我许家失势抛弃了我而他到底和我有怎样的过往呢为什么在我忘记过去的时候,偏偏有那个影子存活着只是这些突然涌来,却发现无从问起,我松开他的袖口,连叹气都那么悲伤。“你与易平生,也是旧相识吗”我问不出关于“他”的事,是我的勇气还不够,如今能想起易平生在我生命中的痕迹,也是坚强的一种吧

  “是。”这一次华应言没有模棱两可的答案,倒是答得很爽快,随即感叹了一句,“你与易公子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

  我点头承认道:“的确是。”这次回镇子我一定要告诉易平生我记起了他,我想他一定比我更激动吧。

  “你还记得宁王吗”华应言补充道。

  宁王这两个字在脑袋里翻江倒海让我疼的喘不过气来。“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

  可惜我讽刺的口味华应言没有听出来,他的声音竟带着一丝兴奋:“你竟记得他”

  我强忍着疼痛,打断他狠狠道:“我记得他,宁王两个字,生生世世挫骨扬灰我也不会忘”说完这句话,仿佛用光了力气,终于疼晕了过去。

  再一醒来,觉得手上脸上湿哒哒的,想不是这华应言丢我在野外任我淋雨吧,难道是常常见我晕倒稀松平常不以为意了努力睁开眼睛之际,原来是软绵绵正卖力地舔着我,我毫不犹豫地将它的大头推开,然后戳了戳它的脑门,用口语说道:“讲不讲卫生啊你”

  端着一碗很香的肉汤走了进来的易平生见此状连忙搁下碗,一把推开我的手道:“讲不讲礼貌你”说罢安抚地揉了揉软绵绵的头道,“乖,去楼下,有肉吃。”软绵绵蹭了蹭易平生的大腿,冲我翻了个大白眼滚了出去。

  我佯装没有记起易平生一般,瞟了一眼易平生,使劲嗅了嗅道:“这肉汤挺香的。”

  易平生从我床榻边拖了一张矮墩,径自坐下,从几案上取过汤碗,勺子一搅香气四溢,他轻轻吹了吹。我这人也是颇为另类,越熟悉越喜欢挤对对方,但此刻见他如今被我揶揄挖苦毫不介意,仍旧这般老脸皮厚,往日他对我的照顾浮上眼前。

  这个怕告诉我真相所以一直装作在平安镇与我刚认识的人,是一位皇子,曾帮我抗过大米c修葺屋顶c打扫厨房c照顾软绵绵即使在我不记得他的日子里,我们竟然也能像从前一样交往,勾肩搭背嬉笑怒骂,怎叫我不感动

  我像是从未见过他一般,一下子没忍住倾身抱住了易平生的肩膀,喉咙一酸哽咽道:“平生,我都记起来了,我都记起来了”

  那肩膀明显一僵,声音略微有些颤抖道:“你都记起了什么”

  我知道他一定同我一样激动,所以声音越发颤抖了,一边将鼻涕蹭在了他的肩膀处,一边毫不留情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背:“你还要装下去吗平生,你真是太够意思了,照顾我照顾我弟弟照顾软绵绵,如今我晕过去你还要煮汤给我喝,平生,我许一诺今生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最大的幸运,平生,你怎么能这么好”说到动情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下来了,断断续续只想告诉他我心里此刻的感激。

  易平生拉开我的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看见我涕泪横流的模样咂了咂嘴道:“我说许一诺,你不要误会,这肉汤是我煮给我自己喝的,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醒来。”

  眼泪一下子就收住了,我抓住他的衣袖毫不客气地擦了擦眼角道:“平生,你还是这么的风趣”

  易平生抽回了袖子,双手搭在我肩上,一脸正经地搁回了肉汤道:“告诉我,许一诺,你记得了多少”

  我晓得易平生这人就是不会轻信我这突然的变化,于是抱膝坐在床榻上,掰着手指头数着我记得有关他的过往,一脸得意,直到我说得口干舌燥终于说到他信了,他索性坐在我的榻前,脸色稍缓,拍了拍我肩膀道:“你记得我,只是记得我一个人,对吗”

  我使劲地点点头,想他一定会感动吧:“我第一个记起来的人是你,是不是倍儿有面子”

  易平生轻轻一笑,竟然不是平常得意的模样,一本正经道:“许一诺,我告诉你,当年你和你弟弟银子被人偷了,没钱付那繁苍楼的包厢费用,是我给你俩付的,你看这钱拖的也够久了,是不是得结一下”说着便浮起往日里那贱贱的笑容,我毫不犹豫的一拳打了过去,易平生却一下子抱住了我,缓了缓,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道,“一诺,我会一直陪着你。”

  房门处停着的那人看着相拥的我和易平生,微微一笑,对我颔首,转身离去,又是华应言。

  再见华应言的时候,平安镇的枫叶又红了。我拎着刘婆的松饼往慈悲客栈的方向走着,华应言执着茶盏坐在窗前,见到我颔首笑道:“今日的松饼出炉了”

  我点了点头,夸张地挥了挥道:“挺香的呢”自打那夜在长安城与华应言交谈过,我便多少晓得了自己对他的心意。眼缘真是奇怪的东西,我在平安镇第一次遇到他时或许就是喜欢吧,之后承蒙他的关照,度过几次不大不小的难关,只是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后,看见他便有些不自然可偏偏要装出自然的样子来,于是只能用夸张的动作掩饰内心的忐忑。

  华应言倒是笑得非常自在,往对面的茶盏里添了一些,随后对我道:“许姑娘店里生意若不忙,不妨来喝喝茶”

  我心中一喜,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摇了摇手,正要以“店里生意很忙”为由推托,不想一转头,就看见空空如也的大堂以及趴在门槛上打瞌睡的软绵绵,心想天意如此,于是说了句“叨扰”便往他门口走去。此刻小腿却被拽住,不用看就知道是软绵绵,我叹了一口气,想前一眼看它还依靠在门槛处装死,几步路的工夫就能冲到我脚下,当真是动如癫痫,静如痴呆,我从油纸包里掏出一块松饼看也不看地丢下,果然小腿处的束缚消失了,我掸了掸裙角便跨入了华应言的茶楼里。

  比起我那里的生意惨淡,华应言这里也同样是惨不忍睹,难怪他一直没有雇佣伙计,如今看来那完全是不必要的开支。见我坐下,华应言揭开桌子上一只青瓷小罐,舀了一勺糖放进了我面前的茶盏里,然后含着笑意看着我,或许是我会错了意,这笑意里我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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