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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节

  我垂下眼帘,那些他记得的往事,已经有许多我都已经模糊遗忘,想起我接待过的那些异客们,原来无论是谁,在回忆过往的时候,只会记得自己最爱最喜欢的人或者事,那些在别人记忆里忽略的部分,对回忆的人却是弥足珍贵。

  等听完易平生的故事,那些原本我的回忆,通通涌了上来,脑海中的那些记忆碎片,终于在他的故事中拼凑了个完完整整我想对易平生说道一声谢,却难以启齿,我们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一声谢字反而生分,易平生浮起了自嘲的微笑对我说道:“许一诺,我原以为,在那样痛苦的涅槃下,你将他忘得彻彻底底,即使再见也不会动情了,我以为你的爱,死在那场大雨里。”他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冲我无奈地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我道,“那日你离开店里,对我说后院树下有最好喝的酒,我馋着那些离人笑去挖了出来,的确挖出了一坛子好酒,却也发现了这个。”他走到华应言的面前,为他添了些茶水道,“你能找到平安镇,挺不容易的。”

  华应言也不计较,笑着道:“找到平安镇或许难了些,找到她还是容易的。”说罢对我笑了笑。

  接过易平生递来的那封信,上面还有泥土的痕迹,很脏,没有收信的人的名字,但指尖传来了无法阻挡的回忆的气息。

  我认识华应言纯属命中注定。

  那阵子我的确是十分无聊,因为认识的朋友不是在家闭门赶考就是陪家人闭门赶考,易平生往日里就算再忙着考试,也会得空出来找我们玩儿,如今为了殿试也不出现了,真叫人失望,一默成日垂头丧气叫人看着心烦,我也不忍心将对他的厌烦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只好拿了他藏在卧室褥子底下的私房钱出去玩。

  那天我原本是打算去南山寺下买点素饼,一不小心拐错了弯就不记得路了,只好按照来的轨迹返回,好在回到了熟悉的西关街,繁苍楼的伙计看见我连连招呼道:“许大公子,二楼包厢还空着呢,您几位呀”

  我十分欣赏繁苍楼的伙计,但凡在这里包厢待过的客人,他都能将脸和名号对应上一一记下,我离开长安那年他已经是长安城内伙计中的头牌了,据说还有不少酒楼要请他,不过那都是题外话了。我有些落寞道:“今儿不用包厢了,就我一人。”

  伙计体贴地为我牵了马,笑道:“本楼最近新开了两间精致小包厢,两到四位客人的位置,许大公子又是熟客,您就当先尝个鲜。”我连连道好,摇着扇子迈了进去。伙计将我引到二楼,从前一间大的厢房隔成了两处,外观看来十分相似,移门布帘梅花点缀,倒也是附庸风雅的很,伙计掀开了帘子我微微颔首进去了,对他道:“先来些我平常喝的茶水。”伙计应了一声出去了。

  翻了几本手边放着的话本子也不见伙计过来,实在无聊便摇着扇子出了厢房趴在了栏杆上看着大堂内发了会儿呆,看见师傅们正在搭建晚上皮影戏的台子,一边的琴师正在弹琴丝毫不受干扰,大堂内还有已经喝起酒来的客人,这时候突然有点想念易平生和许一默的聒噪,便等到他们殿试完了,一定好好聚聚。转身要进厢房时,有些傻眼,两间厢房一模一样,可我不记得自己先前进的是哪间,门口也还没有来得及挂上厢房的名号,想了一想,于是跟着感觉走进了一间。

  那几案上放着一只青瓷阳文雕梅的杯子,正冒着热气,这几案边靠着一个颇为享受这厢房的男人,手中卷着一本话本子看得正欢,抬头看了我一眼,略微吃惊地笑了笑。我才反应过来是走错了厢房,于是点头致歉退了出去,掀开隔壁的帘子,撞见一位年轻的公子正用扇子挑起对面同样年轻的女子的下巴,我脸一烫赶紧退了出来,心道这伙计也太不规矩了,怎的我离开一会儿就把厢房给了旁人,抬眼一看刚刚走错厢房的那位男子移开了门问道:“兄台莫不是地方给人占了吧在下也是一个人,不如一起喝杯茶”

  这个男人和我见过的都不一样,一种不言而喻的喜悦拱的心直跳,我执着扇子拱了拱手道:“也好,呵呵,天涯何处无芳草”说罢耳朵根子也发了烫,原本想说天涯何处不相逢来展现一下自己文采,结果说歪了只好打住。

  华应言吩咐了伙计多上了一副茶具,那伙计见我与华应言坐一块笑了笑,又按着我平常的习惯在案上搁了一小碟糖,方才退了下去,竟然没有为将我包厢让给别人的事情道歉。

  “在下华应言,洛阳人氏,前来长安走亲戚。不知兄台”

  “洛阳洛阳好啊,好地方,有句诗哦,洛阳亲友如相问,无人知是荔枝来。”我笑着往茶杯里添了一些糖,笑着道。

  华应言微微一笑看着我往茶水加了些糖便问:“这是长安的新吃法”

  我心中一紧,怎好意思告诉他是我怕苦的缘故,于是故作正经点头道:“华兄好眼光,的确如此,最近这阵子才兴起来的。”说罢便往他的杯子里添了一些糖,见他抿了一口道“果真别有风味”,见他面色有异,心中小有成就也越发觉得他老实厚道,增了几分亲近。

  接下来他便同我聊起了长安,我兴致勃勃向他介绍一番,连长安偏僻巷子的小吃都一一说了,他扶额皱眉道:“你说得这么多,在下一时记不住,相逢不如偶遇,能否有劳兄台这几天陪我好好游玩一番”他的眼神颇为真诚,考虑到我这几天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有了个玩伴岂不是更好于是欣欣然点了头。他又道,“还不知道兄台名号”

  这个问题在彼此的交流中我早已有了定论,为了美化我有文化的形象,一个求学于长安书院不久又要参加殿试的许一默跃然眼前,华应言并未生疑,最后痛快抢着付了账坚定了我带他带他好好玩一玩的决心。

  长安城吃喝玩乐的地方的确很多,抱月楼的锅贴c繁苍楼的皮影戏自是不用说的,南山寺的素面c秋雨巷的混沌到了后来我连万花楼都带华应言去了。初到万花楼的时候,华应言的眼睛里没有出现许一默那种放光的神情,反而有些不可思议地赞叹道:“没想到许兄弟竟然连这地方都有所涉足,真是厉害。”我赶紧谦虚了哪里哪里,这几日的相处,他的眼光风度以及恰到好处的风趣叫我不得不喜欢,为了显摆自己见多识广带他来万花楼,可心里总有些怪怪的。

  比起白天里的长安,长安夜市更具特色,起初我与华应言谈论起长安夜市他却未曾搭话,有些奇怪,忍不住直接邀请他晚上也可一道游玩,这时他才略显抱歉说道:“其实在下与许兄一样,也是要参加殿试,只是资质不如许兄,白天游玩夜里得回去看看书本。”听他这样说我才发现竟从未问过他的情况,不过对这样的自觉性心生佩服,便不再强求。

  我对华应言起了心思的那晚,繁苍楼上了一出新的皮影戏。这戏与往常的儿女情长不大一样,讲述了一位罪臣之子通过自己的努力最终洗刷清白的故事,故事讲的倒是一般,只是繁苍楼的优势胜在配乐和观众。这晚因为没有找到一默的私房钱所以只能坐在大堂看戏,皮影戏演完了,便听见周围的观众们热烈地交流了起来。

  “当年皇帝登基前不是死了个弟弟吗据说并非病死,而是被洛阳王杀死的”

  “洛阳王马上要来长安了吧,他若真杀弟弟,还有脸来”

  “怎么没脸来,你当政治是家长里短,要脸就别玩政治”

  “几位此言差矣,皇帝的弟弟是死了,可是究竟是谁杀的没有定论,洛阳王在皇帝登基后不久偏安一方,难不成只是因为杀了弟弟内疚”

  “”

  说起这位洛阳王,倒的确是个大智若愚的主。皇帝登基前的那位弟弟的确死于非命,虽然宣告病死,但大家都心照不宣,曾在一默他们的饭局里听过,大抵是这位弟弟要夺皇位,最后没有成功被杀掉了。这位洛阳王在皇帝登基不久后,请皇帝赐他偏安洛阳,皇帝虽然不舍但只好同意,于是这些年大家便称呼皇帝的哥哥为“洛阳王”,洛阳王到了洛阳后做了个享乐王爷,羡煞众人,我与一默偶尔说起这位洛阳王也都是佩服得很。

  如今洛阳王即将进京来叙旧,却引起了不小的议论。这些年皇帝年迈,越发信任我父亲,父亲在星象上颇有研究,能通过星象预知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事情,很得圣恩。只是父亲从不教我和一默这些东西,他只说人生在世活在当下才是最好,其实我和一默明白他是怕教会了我们,我俩出去生事。父亲有时候与同僚们聊天,我也偶然听过一些。如今太子位悬而未决,皇帝又十分宠爱易平生的母亲安贵妃,虽然皇后之子十分出色,可易平生也不算个特别差劲的存在,所以两者在实力上其实分不出太大的差距,就在众人揣摩皇帝心意的时候,洛阳王要进京的消息传了开来。洛阳王的儿子据说也是个不错的少年,年少便有战功在身,是华夏史上年纪最轻的王爷,皇帝还特地赐了“宁”字,众人称他“宁王”,如今这位小王爷第一次来长安觐见皇帝,惹得诸多猜测。

  就在我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时,肩膀被人一拍,抬头见到了华应言,他在灯光下的样子真好看,不等我开口便道:“看书看的乏了,我估摸着许兄弟在这里看戏,于是便找来了,果真有缘。”

  不等我附和,便瞅见门外冲进了许多佩刀人,不知是哪家护卫来势汹汹,我随众人皆望去,脖子抻得老长,华应言却轻轻拽了我的手道:“戏看完了,换处喝酒去”说罢不等我反应,一手搂着我的肩膀一手拎起桌上的小酒坛边喝边往外头走去,我歪着头看了看那些护卫真舍不得走,白白错过了一个热闹。出了门华应言将我拉上马,一路竟往城外去。那晚我从见着华应言起就有些飘飘然,小手被牵过,小肩被搂过,连这小马也一同骑了,突然明白自己动了心,我小心翼翼地侧脸过去想看看他,不想他凑上前来正要与我讲话,于是左脸上被两片冰凉轻轻一碰,我险些摔下去,还好他抱得紧。

  直至行到三月湖附近,他才勒马。三月湖是长安一景,传说相爱的人在这里可以看见三个月亮,因此得名。不过今夜却没有月亮,星光照的湖水格外好看,还好夜色遮掩才不至于让他瞧见了我还在发烫的脸。

  “今日繁苍楼的戏好看吗我见许兄看得格外入神。”我与华应言往湖心的亭子走去,他对问我道。

  正愁因为没有话题而让我陷入局促不安的尴尬,他这样一说,我便将今日见着的戏讲了一番,等到了亭内坐下,我又讲了一番观众们的观戏感言,他突然问我:“许兄觉得那小王爷来长安的目的呢”

  我歪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想我与华应言在一块能不能见着传说中的三个月亮呀如今我男儿身他恐怕没法子爱上我,若是爱上了那叫我也很为难,听他问起这个话题,叹了口气道:“有人说洛阳王不仅带了儿子来还带了兵来,说这小王爷从小上战场有三头六臂手握兵权,更有千军万马为其效力,这些年借着天高皇帝远早就收集了势力,如今来长安是要造反的。若叫我说啊”我突然笑了笑,“这小王爷也挺惨的不是”

  “这个惨字怎么讲”华应言含笑问我。

  我托着下巴看着漫天的繁星道:“华兄你想,这位小王爷从小就去打仗,肯定三餐不饱,更别提什么消遣,长这么大也就待过洛阳,洛阳牡丹虽好,可也不能当饭吃呀,我看他啊,来长安就是为了吃点好的吧”

  华应言有些被噎着的模样,随即握着空拳轻轻咳嗽了两声道:“许兄你说得有点道理。”

  打那以后,华应言夜晚也常常约我出来,那些日子我完全忽略了苦读中的许一默是怎么度过的,当然我几乎没有和他打过照面,只是某一天晚上他从书房出来透气遇到正要翻墙出去的我道:“易平生该不会这个时候还找你玩吧他不要命你也不要命”我照旧翻了个白眼糊弄了过去。

  直到殿试前一天,为了丰满我作为考生的形象,我特意带了华应言去南山寺祈福,只要捐了银子就可以吃那里的素面才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华应言出手颇为大方,于是那高僧给了我一个香囊后又给了一个,说是他即将还俗能送就送我了,我想不拿白不拿于是就拿了。等到了吃完了素斋,与华应言站在南山上俯瞰长安城,华应言突然问道:“许兄刚刚长生池边许了什么愿”

  当然是许了等他知道我是女儿身便来娶我这样简单明了的愿望呀,只是话到嘴边变成了:“希望我俩金榜题名。”

  “真是简单明了。”华应言赞叹道。

  “华兄殿试结束,可有什么想干的”

  华应言合上扇子道:“今日赶着回去再看一遍书,等不了这南山落日,等到殿试完了,再与许兄一同来看看这夕阳下的长安全景,还有那三月湖中的月亮。”

  南山寺的夕阳,三月湖的月亮,那时候的华应言与我

  殿试之后,易平生与许一默如出笼猛兽,一默约了我几次被我婉拒,他曾问我理由被我用“我不想跟你玩不需要理由”顶了回去。

  想起那时候约定出去玩,都是华应言先说好一个地方,次日去会面,我便将当时与华应言去的地方都通通走了一遭,连洛阳王进京这样万人空巷的热闹,我也顾不上去瞧,可始终不见华应言的踪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番。曾经听过有些学子寒窗苦读数十载才能殿试,殿试考的不理想便自杀,想到这里冷不丁一惊,不过随即安慰自己华应言看起来承受能力颇好,况且也不像个缺钱的主儿,应该不会走上那么极端的道路。

  殿试放榜那天我破例没有出门,想着若是在榜上看不见华应言的名字,我的担心恐怕就成了事实。许一默一大早跟爹爹要了银子去等发榜,真不知道看榜也要银子是什么道理,总是那样辛苦的攒着私房钱,倒头来还不是被我翻出来随便花了日上三竿他乐颠颠地回来了,见着娘亲就竖起来两根手指头,娘亲一看眼泪掉下来:“我儿头悬梁锥刺股这些日子苦了你了,考两个第二名,真是光宗耀祖。”我听了也差点掉眼泪心想真是老天不长眼,他临时抱佛脚也能考个第二一默挠了挠耳根不好意思地说道:“娘亲,是二十二名。”我一听松了一口气,饶是老天眼睛好得很,娘亲随即吩咐下人道:“那晚参鸡汤端给大小姐去喝吧,记得两只鸡腿都给大小姐。”

  许一默爱喝鸡汤,一般我与他喝鸡汤,鸡腿都是一人一个,他听见娘亲这样吩咐,有些委屈道:“刚刚考完大伤元气,娘亲不用给我补一补吗”

  娘亲冷笑道:“这鸡爪子鸡脖子不是鸡的吗都给你盛了去。”

  后来晓得易平生得了第二名,心里想着他一定会请我吃一顿好的,而一默的二十二名丝毫没有影响到我的心情。果然,当天下午就接到了易平生的帖子,说是请我与一默去繁苍楼一聚,来人说易平生包下了整个二层楼,真是大手笔,考好了地位果然就不一样了。

  当晚同聚的还有长安书院的其他几位弟子,在等待易平生的时候,大家谈起了今年殿试的状元,一字不差正是叫作“华应言”,我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这华应言并非长安书院的弟子,所以大家对他一无所知十分好奇,不知道是谁说今日易平生前来还要带上洛阳王的儿子一起来,于是大家释然了为何他要包下整个二楼。正说着易平生便带了人进来,这人一进包厢内,我脑子便嗡的一空,真是进退维谷十分尴尬,此人正是之前他们谈论的,这些日子和我厮混于长安大街小巷的华应言他竟然和易平生一同出现,莫非不是宁王可他怎的姓华不姓越后来才晓得当年洛阳王离开后,恳请皇上恩赐了一个华姓,做君臣之分,可见洛阳王是个大智若愚的主,不过那些是后话。

  当时易平生热络的将他介绍给众人,我恨不得变作椅子c桌子被忽略了才好,一默冲上前去又要与人结识攀谈,我连忙拉了他一下,不想他因为中午的鸡腿事件怀恨在心,恶狠狠地瞪着我道:“干什么你,干涉我的交友吗你有良心吗”若不是华应言在此,恐怕我一脚已经踹了过去,只是这时候不想惹人注意,尽管华应言带笑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我的身上,但我还是故作正经劝一默坐下来吃饭,真不知道大家为何对此十分紧张。结果华应言还是问了许一默的名号,这家伙字正腔圆地报了自己的大名,我只能在角落扶了扶额。

  这一顿饭我食不下咽,想到他竟然是小王爷,也难怪行踪不定了,若是那日我并不急着找他,反而去看洛阳王进城的热闹,就不至于闹这么大个乌龙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若他只是普通官员家的儿子,我向父亲表明心意或者以死相逼,定能与他喜结良缘,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爷,这姻缘已经是不是我想结就能结的了。如今天下虽然看似太平,但太子位一直悬而未决,从根本上造成了不稳定因素,洛阳王无论是否情愿也都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斗争,我与华应言的缘分,说不定在南山寺上已经结束了。抬眼一看许一默正啃着鸡腿冲我得意笑,一时间热泪盈眶。

  宴会结束后,众人说是要去万花楼,许一默便说要让易平生先送我回去,我赶紧找了个理由自己回去,走到家门前的便看见了华应言,披着月光像是画里来的。“许兄弟今日怎么闷闷不乐”

  我扯了扯嘴角,屈了个膝又作了个揖连忙道:“小王爷安,我我挺乐的,呵呵呵呵”说罢便要往家里去。

  华应言伸手轻轻一挡道:“怎么突然与我生分起来”

  我冲他笑了笑道:“哪里,王爷你千里迢迢前来长安,小女并不晓得”

  话音未落他便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吹了个口哨,那坐骑驶到了面前,他翻身上马,俯身将手伸到我眼前道:“来。”

  我有些犹豫地看了他一眼,他目光中带着笃定的笑意,叫我无法拒绝,于是刚一抬手,他便将我带到了马上,一路行至三月湖畔。

  下了马气氛也缓和了许多,我俩并肩行至湖心亭,那夜天上一个月亮,湖里也有一个月亮。

  “得了二十二名,还不高兴”华应言的声音里压抑着笑意。

  我咬着下唇想踩他一脚才好,却也不忍心下脚,抬头瞪了他一眼道:“事到如今你还这样说”

  他俯身下来,两片冰凉覆盖在了我的唇上,只觉得猝不及防天旋地转,华应言原来他是喜欢我的,真叫人欢喜。

  那夜我与他坐在亭内,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他与我讲了一些宫廷的繁文缛节以及他的应对之术,我与他讲了一些许一默的趣事,实在是太晚了他才送我回去,临别之际他突然问道:“诺儿,洛阳牡丹虽不能当饭吃,但也有其他美食,你以后可愿意随我去洛阳”

  那时候我觉得天上的月亮都在笑,连家门口的石狮子都是那么慈祥讨喜,我咬了咬嘴唇道:“那我们还能回长安吗”

  “当然可以,每年至少回来一次。”华应言笑吟吟地说道。

  我嗯了一声几乎是飘进了家门,到了我的院落却见着了坐在葡萄藤下吃着葡萄的许一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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