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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节

  罢,我陪你便是。

  看着小燕子深思的表情,永琪在心底叹了口气也只能是好事,否则,景阳宫是再也回不去了。若只是我也就罢了,原本就是如履薄冰的生活,只可惜连累了你,小燕子。不过,真到那时,我定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不知不觉间,乾清宫已近在眼前。放眼望去,一切一如往常。乾清宫坐落在汉白玉石台基之上,在骄阳的映射下,黄绿相间的琉璃砖瓦显得越发熠熠生辉,明晃晃得让人睁不开眼。永琪和小燕子甫一踏入乾清宫,便已觉出了异样。大而空阔的宫廷正殿正中,乾隆端坐案前,眉目间略显疲态,想是这几日为着十五阿哥中毒一事烦心而未能休息好的缘故。永琪和小燕子踏着满地金砖,上前行礼,乾隆也只是略微点头示意,头却未抬,只盯着案上的瓷瓶出神。两人侧目才发现,除了乾隆之外,另有一人立于殿中,却是胡太医。

  若论医术,整个太医院自然是胡太医最为精湛,是以过去紫薇多次深陷险境,乾隆均派胡太医进行救治。永琪和小燕子却记得,上回在乾清宫,确诊十五阿哥中了七色紫莲之毒的,乃是杜太医。永琪心思一转:莫非他抬头,却见小燕子望向他的眼神里,蕴藏着相同的疑惑。

  许久,乾隆才抬起头,沉声道:“胡太医,你可分辨清楚了今日的情形,朕不想再有第二次。”

  胡太医闻言一凛,旋即拱手道:“回皇上,微臣肯定,十五阿哥所中的并非七色紫莲之毒,只是毒性及中毒初期的症状极其相似。若非仔细分辨,极易混淆。”

  “此话怎讲”乾隆皱起眉头。

  胡太医解释道:“七色紫莲是白莲教的圣物,毒发之时虽来势并不凶猛,只是全身乏力,外加头疼脑热,双手发紫,若不用七星莲和残叶萝以一定比例混合解毒,那么七天之后患者便会全身发紫,陷入昏迷状态,届时将无药可救。而方才为十五阿哥把脉之时,微臣发现十五阿哥双手的紫色已渐渐消失,高烧也已退去,只是日日疲倦瞌睡,可见此毒并非七色紫莲。”

  “那么,现下十五阿哥情形如何日日瞌睡可是由于之前中毒身体受损这毒又是什么来路”乾隆揉着太阳穴,眉头依然紧锁。

  胡太医的神色顿时多了几分凝重,摇头道:“严格说来,十五阿哥日日瞌睡才是中毒的症状,之前只是障眼法而已。眼下虽无性命之忧,然而长此以往,不出三个月,十五阿哥便会”胡太医小心翼翼地看了乾隆一眼,后者的声音冷如冰雪:“但说无妨。”胡太医方徐徐道,“不出三个月,便会心智失常,形同痴儿。”

  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乾清宫的正殿,映得殿前的鎏金香炉泛出冷冷的光芒,直觉得刺眼。小燕子一直凝神听着乾隆和胡太医的对话,直到胡太医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凉意骤然从背后升起,身体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永琪立刻察觉到小燕子的异样,对上心上人又惊又惧的眼眸,脸上也渐渐浮起不安的神情,却强自镇定着捉紧了小燕子渐渐发凉的双手同病相怜的两人,只能彼此给予彼此温暖。乾隆将两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眉眼间有几分焦急几分关怀转瞬即逝:“既然不是七色紫莲,那是什么毒”

  “依十五阿哥的症状来看,乃是中了紫罗兰与特制菏香混合所散发的毒气。”见乾隆颇有几分疑惑,胡太医细细解释道,“方才微臣注意到,延禧宫院内种植了好几株紫罗兰。其实,紫罗兰也好,菏香也罢,原本都无毒,紫罗兰更有清热解毒之效。然而紫罗兰的花粉与菏香一旦混合,便会产生毒性。想来下毒之人想必十分精通此道,将花粉混入食物中,令人无迹可寻。”

  “菏香”乾隆缓缓重复着,“朕明白了,胡太医,你先退下。”胡太医施了一礼后便退出乾清宫。

  与此同时,永琪也在心底重复着菏香,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几个熟悉的画面那天形迹可疑的太监延禧宫十五阿哥身怀异香的宫女那些支离破碎的细节渐渐拼凑起一个完整的故事。沉思间,却听乾隆如洪钟般的声音回荡在空阔的大殿:“永琪,你可理出一些头绪来了”

  永琪猛地抬头,在与乾隆深沉的目光交汇的瞬间,有一种独属于父子间的默契溢满了整个角落。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二章

  从乾隆下令将永琪和小燕子禁足,到景阳宫恢复以往的热闹,左不过三天时间。隔着紫禁城如铜墙铁壁般的红瓦高墙,在外人看来,似乎一切都未曾发生,而这其中的喜怒哀乐,踏错一步便可能跌入地狱的悲欢与挣扎,也的确不足为外人道,唯有当事人自己方能品出个中滋味。

  永琪和小燕子这么快便重获自由,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既有放下心中大石,为此感到欣慰的他俩的生死之交们,也有此事的始作俑者,又是各种不甘涌上心头,又是万般疑惑,难以找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莫说是这些心术不正的人们,即便是小燕子,也在问永琪同样的问题:“皇阿玛为什么在知道十五阿哥中的毒之后,会那么快放了我们呢”

  永琪玩弄着手中瓷制的茶杯,后者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耀着刺眼的白光,与永琪眼中似有若无的光芒交汇:“十五阿哥中的是紫罗兰和菏香混合而成的无毒之毒,但我从不用菏香这样东西,因为”永琪放下手中的茶杯,静静地看着小燕子,“我从小就对菏香过敏,只要闻到那股味道,便会胸闷心悸,喷嚏不止,严重时更会呼吸困难。”

  小燕子惊讶地瞪大了黑白分明的双眼,随即眼珠滴溜溜一转,自然而然地想到:这事一定没有几人知道,没准连尔康他们都不清楚。否则以那人的心思细密,既然处心积虑设下陷阱,又岂会忽略这点小燕子不由得长抒一口气,拍着胸脯道:“真是好险”继而又仿佛是出了一口恶气般,扬眉道,“那些人这次没能得逞,一定气了个半死嘿嘿这就是你们常说的人算不如天算,对不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下次要是遇上他,看小燕子姑奶奶我怎么收拾他”小燕子越说越激动,只差没有撸起袖子摆开阵势作打斗状了。

  永琪好笑地看着小燕子,眼睛里满是柔情,知她是因为两人有惊无险平安脱困而高兴,也不理会她夸张的言语,只坐到小燕子身边去,将她因摇头晃脑而显得略微有些乱的流苏理顺,嗔怪道:“又是死啊死的,也不怕忌讳。”见小燕子冲自己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况且,要和他打交道,我们有的是机会,也不急在一时。不过现在,我们得想想,怎么才能帮十五阿哥解毒,让他快点儿好起来。”

  小燕子一拍脑门,忽地站了起来,嚷嚷道:“光顾着自个儿高兴了,差点儿忘了去找箫剑。他的江湖朋友满天下,这事儿找他再合适不过了。”小燕子话音才落,只见小邓子探了个脑袋进来:“五阿哥,福晋,箫大侠来了。”

  小燕子随即吞了吞口水,对着永琪道:“永琪,你看,大白天真不能说人”

  待永琪携了小燕子的手到得大厅,箫剑已经等得有些焦躁。永琪颇有些奇怪,箫剑一向冷静,今天却又为了何事如此沉不住气永琪还未发问,只见箫剑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急急地道:“你们看看,这个瓶子里的药,对十五阿哥有没有用”

  永琪疑惑地看了一眼箫剑,随即接过箫剑手中的小瓶,轻轻打开瓶塞,小燕子也凑上前去,只觉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两人双双皱起了眉头。小燕子心直口快,脱口而出:“哥,这是什么东西你哪里弄来的真难闻”

  箫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若非永琪此刻的注意力集中在那瓶子上,一定能发现箫剑的异样,也许如此便可免去日后他与小燕子的一场浩劫。然而,若事事都能为人所预料,又哪来的不测风云这一说

  还未等箫剑回答,永琪已合上了瓶子,语气中有一丝惊喜:“十五阿哥可能有救了箫剑,你跟我们去见皇阿玛吧”

  “不,还是你们两个去吧”箫剑的神色也已恢复如常,耸耸肩道:“你们也知道,我不太爱和皇室成员打交道。”

  话已至此,永琪和小燕子亦不好多说什么,便起身去找乾隆。在经过箫剑身边的时候,永琪轻声道:“若你想与晴儿在一起,恐怕你这辈子都逃不掉和皇室中人打交道的命运。”说罢,便牵着小燕子的手离开景阳宫,独留箫剑一人兀自发愣。

  为十五阿哥解毒的事在三天后有了结果,经过胡太医的反复检验,箫剑带来的药确有解毒的功效,将之细细捣碎,以温水冲服,再配以调养药物,不日毒性便可尽解。只是十五阿哥年岁尚小,却不意遭此一劫,上至乾隆令妃,下至延禧宫的宫女太监,均加倍小心不敢大意,为了十五阿哥不要落下病根,更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然而,此事却仍未结束。十五阿哥的毒虽然已解,身体也渐渐康复起来,加上小燕子和紫薇常常去延禧宫与十五阿哥作伴,此番劫难倒也没给永琰幼小的心灵带来阴影。只是,此事的始作俑者依然活得平安滋润,过着顺心顺意的日子,着实让人心中咽不下这口气。宫外的人他们是无计可施了,可是那个出没在延禧宫形迹可疑的宫女,却是唯一的线索。小燕子向来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性子,立刻便要去找乾隆,永琪刚想劝她,却被小燕子杏眼一瞪给噎了回去。乾隆想着自己一双儿女在此事中深受委屈,虽然不过禁足景阳宫几天的功夫,衣食不缺,也无人敢伤害他们,但后宫之人长日无聊,常常乱嚼舌根,各种流言蜚语当真不少。见小燕子找来,岂有不依的道理,立刻便派人去延禧宫找那名宫女出来。

  小燕子本打算在乾清宫等着,转念一想又不对只有永琪见过那名宫女,这事还得永琪来才行,不由分说便风风火火地奔回景阳宫,结果却发现永琪并不在,反而是紫薇坐在景阳宫的大厅里,不禁跺脚:“这个永琪,才一眨眼的功夫,又上哪儿去了”

  小燕子却不知,她前脚才踏出乾清宫,乾隆派去延禧宫的人便回来禀告:有个宫女悬梁自尽了听到这个消息,乾隆一丝惊讶的神色都未露,却是冷着一张脸,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善后的事情,你们好生处理。此事到此为止”乾隆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分量,底下人无不神色一凛,拱手称是。

  作者有话要说:

  c第三十三章

  待到消息传到景阳宫时,小燕子已被紫薇劝着,回内室梳洗了一番,只斜挽一个粉色珍珠簪子固定住头发,如新柳娇花,难得安静地坐着,看紫薇在雪白的绷布上纤手翻转,针线穿梭,渐渐汇成一副咏春图。紫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燕子自是知道,却不想紫薇还有这样的刺绣功夫,不禁忘了之前的纷扰,只全神贯注于紫薇手下的绣图上。透过天蓝纱帘,屋外阳光影影绰绰落进室内,光影交叠,似是要留住最后的盛夏光年。

  小燕子站起身活动着颈骨:“紫薇,你脖子不酸吗我看得都酸了”

  紫薇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绣活,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打趣小燕子道:“你呀总是没耐心,也不知道永琪平时得遭多少罪。”

  小燕子非常不服气:“紫薇,我们还是拜了玉皇大帝的姐妹呢你怎么只向着你的好哥哥说到永琪,我就来气,说去打听那个宫女的事,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小燕子话音刚落,只听见一把厚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小燕子,你怎么在背后说你夫君的坏话”

  来者自然是永琪,小燕子不买账,嗔道:“走路又是这样没声音的,总有一天被你吓死”见永琪皱眉,小燕子得意地冲其做了一个鬼脸,娇笑道:“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不说「死」字就是了。你都打听出什么来了那个宫女真的死了”

  永琪饮了杯茶,徐徐道:“她真的死了,的的确确是自杀,而不是他杀。”

  小燕子撇撇嘴,颇为不屑:“就算是自杀,那也肯定是受人指使的不然,她和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我们”

  这点永琪自然明白,连着是谁指使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然而他根本不打算告诉小燕子这些问题由他一个人操心也就是了,何苦将小燕子也卷入其中只是,从小燕子嫁入景阳宫的那一日起,所有的明争暗斗,所有的风波劫难,所有的刀光剑影,她都已经避无可避。只要她还是大清朝五阿哥的福晋,她就势必要和永琪一起经历,一起承受,在这一切的起伏跌宕中,悲悲喜喜。

  这一点,旁人看得极为清楚,包括他的生死之交,包括隐藏得极好的敌人,同样包括小燕子自己,尽管这份心思,她绝不会说出口。

  聪明智慧如永琪,他未必不明白,只是不愿去明白,亦不愿小燕子明白。更重要的是,他希望用这份如烟雾般朦胧的不明白,却保护他立誓要保护一辈子的人。

  如此,十五阿哥中毒事件总算告一段落,延禧宫的宫女已死,十五阿哥也无大碍,再大张旗鼓地追查下去只会闹得人心不安,这绝不是乾隆等人所乐见的。因此,尽管幕后黑手仍然逍遥法外,却也没再多生事端,永琪和小燕子等人着实过了一段相对安稳的日子。

  由于解药是由箫剑带来,大家虽不知他从哪儿拿到,但想来箫剑见多识广,其师父又行走江湖多年,收藏众多灵丹妙药也不足为奇。这样一来,箫剑倒是成了皇室的恩人,永琪和小燕子等人自不必说,乾隆心里对箫剑也颇为认可,唯有太后,对于箫剑仍然不置可否。然而太后心里也明白,当年的事,方氏一门确是无辜,乾隆为其翻案过后,箫剑也不再是罪臣之后,在为十五阿哥解毒一事中反而有功,若说他还有配不上晴儿的地方,便是他居无定所,漂泊江湖,没有一官半职。

  太后端坐在炕上,芯岚在她身后轻轻摇着扇子,动作优雅娴熟。几个月下来,芯岚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一袭粉色旗装更衬托了其温柔文雅的气质。

  看到芯岚随伺在侧的身影,太后便仿佛看到当年晴儿随她入宫的影子。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儿,拉着她的手,怯生生地望着皇宫里的一切。光阴荏苒,那个女孩儿长大了,大方得体,美丽高贵,才气纵横,却也开始有了自己的主意。

  太后想起那一次,她直截了当地问起晴儿:“晴儿,你真的那么爱他那么想和他在一起”

  一向顺从的晴儿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坦然地对上太后威严的目光,轻柔却坚定地回答:“是老佛爷,我记得您答应过我,可以让我自己选择所爱的人。经过这两年来的相处,我早已确定,箫剑就是我心里的选择。不管未来怎样,我都愿意和他在一起。我知道老佛爷不喜欢他,但是对晴儿来说,他就是我的一切。老佛爷,请您成全”

  太后又气又急又叹气:“晴儿,你堂堂大清格格,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找不到以他今日的身份地位,根本配不上你况且,他在江湖上行走,根本一无所有你说,他能给你幸福吗你说,我能让你跟他走吗”

  晴儿的眼神执着而坚定:“老佛爷,真正的爱情无关身份地位,只要彼此两情相悦,哪怕是荆钗布裙,粗茶淡饭,也是一种幸福。”

  当时的太后实在难以理解,疲累地挥手让晴儿退下,深深地凝视着她的背影,唯有深深地叹气。

  如今的太后依然难以理解,就如同她无法理解当年为何连晴儿也要拒绝娥皇女英的提议,为何永琪和小燕子c紫薇和尔康会那样固执地坚守所谓的唯一,那样虔诚地信仰所谓的情有独钟。

  因为她无法理解,所以太后至今不肯将晴儿交给箫剑。

  却也因为她疼爱晴儿,所以箫剑这个名字仍然沉甸甸地压在太后的心头,成为她的一件无法了却的心事。

  太后绝对不是不想让晴儿幸福,只是她太不甘心。

  而不甘心这三个字,往往是一切情感纠结的源泉。

  太后手上金色的护甲一声一声地敲击着桌面,铮铮作响,与此同时,她的胸腔中迸发出深长的叹息:“芯岚,你聪明过人,又善解人意,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芯岚收回手中的扇子,挪步至太后身侧,深深地看着太后:“芯岚斗胆,恳请老佛爷成全晴格格。”

  太后端庄的面容在午后阳光的折射下显得那么不真切:“说下去。”

  芯岚双眸一闪,斟酌道:“芯岚知道,老佛爷疼爱晴格格,必然不愿意晴格格嫁与一介平民而流浪江湖。但晴格格夹在萧大侠和太后之间,若真能做出选择,便不必等到今天,令老佛爷如此困扰。长此以往,纵使晴格格不会为了萧大侠正面对抗您,也会因为长年累月的折磨而与老佛爷产生隔阂。老佛爷既然不喜欢萧大侠,那又何必因为他而伤了您与晴格格多年的感情呢这样未免太不值得。”芯岚小心翼翼地瞄着太后的神色,继续道,“况且,依芯岚看来,萧大侠对晴格格,也算是一片真心。再凭他们与五阿哥等人的关系,又怎会委屈晴格格让她随萧大侠打理酒楼呢”

  太后原本紧皱的眉头略微有些舒展,这细微的变化立刻便被芯岚察觉,后者眼睛一转,继续恳切地分析道:“老佛爷,您瞧着晴格格终日闷闷不乐,您心里也不好受吧既然如此,何不遂了他们的愿呢五阿哥c额驸大人可以说和晴格格一起长大,若是萧大侠是不可托付之人,他们又岂会极力促成这件婚事那岂不是将晴格格推入火坑若是日后萧大侠待晴格格不好,芯岚相信,别说是老佛爷,就是五阿哥等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老佛爷还担心什么呢况且,这样一来,您既成全了晴格格,又示好于五阿哥和还珠格格,也了却了一桩心事,对您来说一举三得,又何乐而不为呢”

  太后扶起芯岚,起身在室内来来回回地踱着步,花盆底鞋在光洁如镜的青石砖上敲击出阵阵声响,心中所想却比芯岚更深不管她如何疼爱晴儿,不管她希望晴儿嫁给哪个八旗子弟,晴儿终究是要嫁出宫外。箫剑虽是一介平民草莽,但凭心而论,的确有几分能耐,这次为十五阿哥解毒也是功不可没。若再将晴儿赐婚于他,定能让他死心塌地。况且,他在江湖人脉深厚,说不定日后也有用得上他的地方,等到将来太后突然停住脚步,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芯岚:“这样一来,永琪c小燕子c晴儿c箫剑都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你为了晴儿的事对哀家说了这么多,有没有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这般思虑周全”

  芯岚不意太后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细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低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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