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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节

  家,她会知道得更清楚。”

  “你是说刀子本来可能是在桌上的。”

  “警官,你这样看,我来是有我自己目的的。桌子上是有不少劳什子的东西放在那里。那刀子可能是在杂志下面压着,也可能随便一看就看得到。糖也可能在桌上。糖也可能是她妈妈带来给她的。我不知道。老实说,连刀子都可能是那妈妈带进来的。”

  “不是。那女儿已经承认刀子是一直在桌上的。是她的刀子。”

  我说:“你看,这不就结了。”

  佛山生气了:“我他妈那里结了”

  “你不知道结了吗”

  佛山不喜欢我的问句。他说:“再过几个小时c我对那盒糖就会知道很多了。到时说不定我还要和你讲话。”

  “随时,随时。”我告诉他。我站起来,经过前面那家房东家的房子侧面,坐进停在路边的公司车。

  第十二章

  我走进外办公室时,卜爱茜暗示我走近她,告诉我说;“唐诺,白莎情绪差得不得了。”

  “对她有益的。”我说:“温度上升,体内毒素都可以逼出。否则我还要送她去3温暖呢。”

  “她现在不到3温暖呀,她在火里熬呀。”

  “对付你了吗”

  “只是凶凶地看我,唐诺,我有点怕她。她从介绍所弄来过两个女孩试用,不理想。上一次她要用人的时候,正在不景气。人浮于事,一个小职位,大家争得要死。现在情况正好相反。进来的人没有真本领,但是若没好薪水,她们尚懒得工作。我自己看过他们工作,真够烂。”

  我说:“好,我去看她要想什么”

  “唐诺,你现在进去保证你们会吵起来。她内心激荡着矛盾的情感。”

  我说;“不要紧。我们这里早晚都应该重新组织一下的。”

  “唐诺,不要,你在为我,是吗”

  “倒也不是,白莎叫你一直一个人在做两个人的工作。而大部分她送出来叫你打字的,在我看来都是垃圾。”

  “这是她本来的工作方法之一。”爱茜说:“白莎的理论是客户跑进我们办公室,假如看到我在看电影杂志,一定以为我们侦探社太闲,生意不好,就有了不好的印象。她要我在任何人进来的时候,都在拼命打字。”

  我说:“自从她想出这办法之后,时代改变了很多了呀。”我经过外办公室,来到白莎的私人办公室。

  白莎坐在她办公桌后,她的下巴落在胸前,呼吸沉重,一声不响地在生闷气。她看到我开门,进入。她抬起头来,脸上出现一阵红色,深吸一口气,想说什么,又停住。

  我走过去,坐在客户用的椅子上。

  白莎保持温怒,也不开口足足15秒钟。突然,她的椅子高八度的吱洛一声,她整个人向前凑近,向我大吼道:“你以为你是老几”

  我点上一支烟。

  “我受够我已经受够了你了。但是你现在完完全全疯了。你以为你是老几”

  我喷出一口烟道:“像爱茜这种女孩,今日的行情该给她薪水多一倍。你给她的百分之九十工作,都是无聊的玩意儿。你只是交给她,目的是叫她和打字机拼命,万一有客户进来可以印象好一点。”

  “怎么样,又怎么样。”白莎耍赖地说:“我们付她薪水。她不想干可以不干。只要她干,9点到5点之间都是我们的。1天8小时,每小时60分钟480分钟,每一个狗屁分钟都是我的,每一个混蛋秒也都是我的。”

  我摇头道:“现在用人不是这样用法了。再说,你也不必再说爱茜了。自今日起,她是我私人的秘书了。你去找一个新小姐,你把工作交给新的小姐好了。你就告诉她每一个狗屁分c浑蛋秒都要打字,以给进来的客户好感。你倒试试看,行不行得通。”

  “行不行得通”白莎大叫。“我连找一个能好好打字的都找不到。她们一个字一个字要找出来打,好像打字机会吃人,会咬她们的漂亮手指头一样喔,管他什么呢,我要用我的方法来管理这个办公室。”

  我说:“你假如决定要拆伙,就不必如此大叫。”

  白莎的脸又胀成猪肝色,然后突然红色退掉,变成了铁青。她握紧拳头,沉重呼吸出声。然后她尽出全力道:“唐诺,亲爱的,你知道白莎非常非常喜欢你。但是你就是没有生意眼。你是个聪明的小魔鬼,你看得透案子内情,你有胆,但是办公室作业不一样,你一点也不知道。讲起花钱,你是天生大笨蛋。你花钱如泼水。讲起女人,唐诺,你是在幼稚园,向你笑笑,你就狗踮屁股起来。你没有保护自己的免疫力。你跟了她们走。你现在加薪,加薪,卜爱茜已经在拿我一直给她薪水的两倍了。”

  我说:“我们应该再给她加倍的。”

  白莎把嘴拉得硬硬长长的一条线,怒目看着我。

  电话铃响。白莎很困难地把自己镇静下来,拿起话机,她说:“哈罗是的喔,我知道当然,我们两个都十分忙,而赖先生是不不,不是太忙。他正在为一件任务作最后的结束工作那是一件大案子。他正在做结束工作,只要他一结束,他会有空是的,马上我来看看,我能不能找到他。我能回你电话吗是什么号码好,谢谢你。”

  白莎在拍纸簿上记了一个号码。她说:“我几分钟内会回你电话。”于是挂上电话。

  她转过头来笑着对我。“你这个小混蛋,”她说:“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这是你天生的,你对女人的一手。你总是会碰到这种女人。她们为你疯狂。”

  “这次又是谁”

  “唐诺。罗秀兰。她要你马上去她的公寓。她有一件重要工作要我们办。她说她知道我们是高价码的,但是,我们会有成效。她说她抱歉,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没有太重视你。她现在真是甜得不得了。”

  我把香烟按熄,开始走向门去开门。“唐诺,你现在去是吗”

  我点点头。

  白莎的脸色现在一路笑到底,“这才是我所喜欢的你,唐诺充满了开拓新事业的愿望。你尽管去,不必担心办公室这一头的事。白莎都给你包了。这里会给你一个私人办公室,卜爱茜马上调为你的私人秘书。这些繁文缛节你都不必烦心了,好人。”

  卜爱茜在外间听到白莎最后一段演讲。她眼睛睁得像两只高尔夫球。我无动于衷地经过外办公室,把门打开,在我身后关上。白莎一直追出来咕噜不停地一再保证,嘴巴笑得合不起来。

  我找了一家药房,我打电话给罗秀兰。

  “我是柯赖二氏的赖唐诺。是你要见我吗”

  “喔,是的,我要见你。我在想,想你能不能到公寓来。”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你为什么不来我们办公室呢”

  “抱歉,我不能呀,我答允了一个人,我会一整天敢在家中,而现在我无法和他联络。这是个重要大事。你看,我愿意付你你要的代价。事实上,我要我该怎么说要聘雇你。不,可能应该说聘请你”

  她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我拿着话机,什么话也不说。

  “你还在吗”

  “是的。”

  “我是说,我要聘请你替我做些事是要紧事。我不愿在电话上和你讨论这件事的性质。应该一切没有问题的一我是说你替我工作,所以你该来我这里。”

  我说:“在今天下午之前,我来不了。”

  “喔”她显得非常失望。

  “能等到那时候吗”我问。

  “当当然。我想是可以的如果非如此不行的话。”

  “你约好的是上午,还是下午”

  “只是含糊的一整天随便什么时候。我告诉我朋友,我一整天都在家。”

  我说;“好吧,今天下午我反正会来。我来之前会先给你电话,让你有充裕的时间,这样我和这位先生不会碰头。”

  “你和这位女士不会碰头。”罗秀兰淘气地纠正我说。

  “原来如此。没关系,我反正会先通知你的。”

  我挂上电话,我打电话给顶好车体熔焊板金工厂。答我话的小姐说话吞吞吐吐,有点笨头笨脑。

  “请霍劳普通话。”我说。

  “我我没有办法他不在。”

  “他在哪”

  “你是谁”

  “报馆。”

  “我不知你姓什么”

  “不是个人,”我说:“这是报纸。报纸要找他,要访问他。你去找他。他在哪里”

  “他他去护照科。”

  “护照科”

  “是的。”

  “为什么”

  “去拿他的护照。他们告诉他办好了。我你可以打电话找他。”

  “他要出国哪里去”

  “我不能告诉你。你最好自己打电话到护照科找他。”

  我等她把电话挂了,我也把电话挂了。

  我走出药房,开自己的公司车,到葛太太住院的医院。我弄到她病历并不困难。她是硫酸铜中毒。一位内科医生不愿告诉我病人的状况。但是他告我说硫酸铜中毒。

  “硫酸铜,”那个内科医生像是在对实习医生上课地说:“很少在他杀案中用作杀人的毒品的。不过它的毒性还是相当快,相当严重的。由于入胃后,几乎立即引起呕吐,所以到目前为止,口服致死量还尚未确定。原因之一,当然一下吐出多少非但无法估计,而且呕吐的程度,因人而异也相差很大。”

  我不断点头,以示我从他那里学到了太多东西。

  “事实上,”内科医生说:“5厘的硫酸铜,是一帖很好的立即呕吐剂。硫酸铜本身是磷中毒最好的解毒剂,它不但使胃里的磷吐出来,而且可以和剩下来的磷起化学变化成为无毒的物质。”

  “她也有磷中毒吗”我问。

  “不,不,你误解了。这是一个纯的硫酸铜中毒,糖是动过手脚的。经检查,每一颗里都有硫酸铜。”

  “既然5厘可以引起呕吐,那么5厘不会致死吧”

  “这样说好了,”他说:“专家到现在也不能确定。韦伯士特在他的法医毒物学中,特别指出冯霍士得所说,致死量是8厘。龚沙利期c凡上c海尔平都说要再多一些,但是因人而异,相差极大。美国药典说5个厘是很好的立即呕吐剂,15分钟后可以重复再给一剂,通常不超过一起用两次。”

  “真有意思。”我说:“我们的病人如何”

  “显然,她吃下去了之后,立即发生了呕吐,把毒物都吐出来了。送到这里来时,她不过神经质发作,如此而已。”

  “她现在在哪里”

  “出院了。照我个人看来,她根本不需要住院。晦,我不应该和你谈病人。我只和你谈硫酸铜。”

  “硫酸铜用来干什么的”我问:“有特别有途吗”

  “印花布的印染,也有来做颜料。水处理也用到它,还有镀铜。”

  “到处买得到”

  “没有什么特别难买到就是了。”

  “为什么有人要拿来装在糖里毒人呢”我问。

  他看看我,摇摇头。“鬼知道。”

  我向他道谢,开公司车到警察总局。

  宓善楼警官正好在办公室。假如不是老想我的拜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假如不是老想我每次去都是想要在他那里弄点消息出来,他就会轻松得多了。不会那么小心,把切留在心里。我和白莎认识宓善楼,还是他在凶杀组做小角色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我认为他爱上了柯白莎。只是柯白莎太男性化了,没有给他好脸色而已。

  “哈罗,唐诺,”他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随便走走。”

  “白莎可好”

  “老样子。”

  他塞了一支雪茄进口里,但是没有点火。“来支雪茄如何”他问。

  “不,谢了”

  “要我给你做什么事”

  “我说过了只是随便走走,好久不见了,有点想你。”

  “我很少往外跑了。”

  “以前你常到我们办公室来的呀。”

  “都是公事。”

  “我们又不会咬人。”

  “不咬人才怪。”他生气地说:“在你参加白莎的公司以前,白莎是顶不错的。她辛勤工作,自常规工作中赚点蝇头小利过日子。是你用钞票冲昏她头的。”

  “她赚了不少,不是吗”

  “她赚钱没错,但是这里的上级对你们注意了。只要听到你的名字,大家眼睛睁得比什么都大。”

  “那样严重”我问。

  他点头沮丧地说:“我没办法,我自己的位置也要守着。我可以和你们保持友谊,和你们一起混,但是只要有一次老毛病发作,玩过了头,被人捉住尾巴,我跟了你完蛋。”

  他猛咬他雪茄。

  “假如别人捉不到我尾巴”

  “会的,早晚会的,久走夜路嘛。”

  “假如我不做犯法的事。”

  他耸耸肩。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过是吗”

  “只是没被捉住而已。”

  “是我没有做过不法的事。”

  他说:“不是的,赖,你像一只船,全速的在水雷区跑。你对这水道十分清楚,知道哪里可去,哪里又不可去。你熟知法律。当你在法律范围内的时候,你都是玩得危险叭啦的。要用一个显微镜才知道你没有出轨。有这么一天,你会撞上水雷,碰炸掉。我可不要和你一起碰。”

  “我不是也离开过一段时间吗当兵啦,休假啦。”

  “没错。”他说:“但是你给白莎打了要过豪华生活的针。她有了赚大钱的瘾了。我喜欢白莎。她心肠硬,人直。信不信由你,她想停下来的话,她会是人家的好妻子。没有人应该欺骗她的。唐诺,她多大了”

  我说:“我不知道。我认识她四五年了。看来没什么改变。35到40岁。”我把眼光下望。

  “嗯,也不算太老。”他挑战似地说:“看我也是40出头了。我觉得自己绝不输过任何年轻人。”

  “看起来也不输年轻人呀。”

  “嘿乱拍马屈一定有原因,你要什么”

  我说:“一个叫做麦洛伯的男人昨天被谋杀了。”

  “是的,我都知道。”

  “佛山警官在主办这件案子。”

  “嗯哼。”

  “麦洛伯是一张遗嘱中两个信托人之一。”

  “另一个是什么人”

  “夏合利。”

  “你替他工作”

  “我们替他工作过。”

  “工作做完了”

  “在我这一面都结束了。他要我们再替他做些事。”

  “什么事”

  “据说是做他的保镖。”

  “为什么”

  “我不知道。”

  “去你的不知道。”

  我傻样坐在那里,善楼猛咬雪茄。“唐诺,你深藏不露。谁要跟了你玩,早晚死定。”

  “对朋友不会。我从不背叛朋友。”

  他用手梳梳又厚又卷的头发,他说:“你要什么”

  我说:“夏合利在担心。”

  “担心什么”

  “我告诉你,我不知道。”

  “你想要我替你做什么拆个字,还是起个卦”

  我说:“夏合利和麦洛伯是侯珊瑚遗嘱中两个信托人。遗嘱中钱不在少数。有两个继承人;女的叫罗秀兰,男的霍劳普。”

  “怎么样”

  我说:“两位信托人都对秀兰非常好,也都觉得应该薄惩劳普。秀兰本来是想要什么都可以的。劳苦不行,除非信托中止。”

  宓善楼把雪茄自四中取下,向一只黄铜痰盂吐了一口口水。他说:“你得知道,遗嘱这玩意儿虽然减少不少法院困难,但也增加了很多警察麻烦。”

  我说:“信托在两位继承人到某一个年龄时就会结束。届时,信托人可以给他们钱,也可以给他们年金。”

  “嗯哼。”

  “我想两位继承人当然希望一笔把钱拿下来,假如是我,我也会这样的。”

  “没有人在问你的意见。”

  我说:“信托在另外一种情况下也会中止。”

  “什么”

  “两个信托人都死掉。”

  他向我皱起眉头。突然他问:“怎么着”

  我说:“假如两个信托人都死掉了的话,于是这笔钱加上房地产,会自动的分成平均两份,两个继承人平均分配。”

  “多少”

  “20万左右。”

  宓善楼嘴中的雪茄震动,乱科,有如他要把雪茄吞下去似的。

  “所以你来找我”他说。

  “所以我来找你。”

  他一口咬下他口中湿湿的雪茄,用手背抹掉嘴唇上零星的烟草末,一口把口水吐在痰盂中,看了一下手中已咬成扫把样的雪茄屁股。他说:“你要什么”

  “这件谋杀案中,有件事很好玩。”我说:“麦洛伯有一只乌鸦,叫做潘巧。麦洛伯被杀的时候手里正拿着电话。他面前,在桌上,有一枝点二二口径的转轮枪。其中一颗子弹已经发射。我不知道他射中了什么。”

  宓善楼耸耸肩。

  我说:“夏合利发现尸体时,我和他在一起。我曾经左右看过,我看不到那点二二子弹头卡进什么地方去了。据我知道警方也一直未能找到,是吗”

  “你认为有人带了子弹在身上跑了”

  “据我知道这是警察的推理。”

  宓善楼把雪茄放回嘴去,咬来咬去。又把一只手插进浓浓头发里。“我告诉你,唐诺不可以告诉别人。”

  “什么”

  “那点二二子弹痕迹已经找到了。”

  “是麦洛伯打向什么人而落空了吗”

  宓善楼摇摇头:“他这一枪射向屋顶,看来他想来一次快枪,不过他不是好手。”

  “什么意思”

  “阁楼顶有个洞,乌鸦可以飞进飞出。”

  我点点头。

  宓善楼说:“我的人看到枪曾经发射过一发子弹,房间是密室,找不到弹头,他们自然认为是子弹出了问题,想到麦洛伯为了自卫开了一枪,子弹打到了人,那人把子弹带游。”

  我点点头。

  宓善楼说;“不论是什么人发射的子弹,他瞄准的是那个洞,希望子弹射入蓝天。但是没射准。子弹被发现正好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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