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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奇葩的五小姐

  <b>章节名:第四十九章 奇葩的五小姐</b>

  赵红岫现在感觉陈有卿跟来了反而不知道怎么安排他,便说道:“要不三爷先去我的小院休息休息,我和父亲说完话,便一起回家。”她不想让陈有卿参与进来,所以只能先让他去自己的小院。

  陈有卿倒是也不勉强她,点了点头便向赵红岫的小院走去,赵红岫的小院他去过一两次,自然知道怎么走。青杏对赵红岫说道:“我去侍候三爷吧,让青橘跟着少奶奶。”

  青杏不敢让青橘再接触三爷了,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来,于是便对青橘说道:“好好伺候少奶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后警醒着点。”

  青橘撅着嘴慢慢地点了点头,她没有青杏的脑子好使,知道可能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所以才惹青杏不高兴了,现在没有空对她说,过后一定会再找她说明白的。

  见少奶奶点了点头,便快步跟着三爷走了。看着青杏转身随着三爷走了,青橘对着青杏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跟着少奶奶后面去赵倾官的书房。

  赵红岫便问青橘,“在成衣店内,三爷到了之后到底反生了什么事情?”她被蒙着眼睛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也只能让青橘给她讲讲了。

  青橘一听少奶奶提到这样的话,便竹筒蹦豆子一般,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股脑的说给了赵红岫,当听到说起廖易直时,赵红岫问道:“你说廖公子出手救了我?”

  青橘点点头,“是的,廖公子用银子,把那坏人抓向少奶奶头发的手给打折了,所以少奶奶才可以这么顺利的跑出去。”

  不过说起廖易直的时候,绝对没有说起陈有卿的时候语气明快,十三四岁的年纪,都是崇拜英雄的年纪,陈有卿露的那一手,虽然很是残忍,却能打动小姑娘的心,这不就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嘛!

  赵红岫听到廖易直也在,倒是没有多想,只是说道:“改天若是见到廖公子了,当面谢谢他就是了。”她和廖易直做不成夫妻,但是也会是知己,所以出手救她感觉是理所当然。至于一开始为什么没有出手,赵红岫估计这又和廖易直的恶趣味有关了。

  到了赵倾官的书房外,赵红岫对青橘说道:“在这儿等着我吧!”赵倾官的书房,从来都是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所以让青橘在外面等,也不是第一回了。

  守门的人远远的看到赵红岫过来了,对旁边的人使眼色,让他给老爷说一声:姑奶奶来了。这并不是通报,因为能自由出入赵倾官书房的,有三个人,姜先生、赵文斌再就是眼前的这名女子赵红岫了。就连夫人来了都要通报的,可见赵红岫的待遇有多特殊。

  守门的小四等赵红岫走近了,便对赵红岫行礼,说道:“姑奶奶请进,老爷和姜先生都在书房内。”

  赵红岫点头,道了一声辛苦了就进去了。推门进了书房,赵倾官和姜先生都看了过来,赵倾官指了指下首的椅子,“坐吧!可是为兰王府的事情而来?”赵倾官以为她是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的,并没有联想到今天回京的太后身上。

  赵红岫见赵倾官来问,便说道:“确实是为兰王府的事情而来,就是让父亲暂停对兰王府采取的一切行动。”赵红岫说完,不止是姜先生差异了,就连赵倾官也很是奇怪。

  当初霞郡主派人刺杀她的时候,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要把兰王府逼反啊,这才过去几天的功夫,就改变了注意?

  姜先生看了一眼赵倾官,对赵红岫问道:“蒋某能问问是因为什么而改变的决定吗?”对兰王府出手,其实并不是只是为了大小姐报仇,其中还牵涉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可以说大小姐只是一部分原因,他们出手更多是的能给守奸派这边带来巨大的利益才出手的。

  所以一句话:这件事不是赵红岫能说停就能停下来的。

  赵红岫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说道:“光武是从大周的手上得的江山,最后一位大周的皇帝,因为一名舞姬,搞的世家大族不满,同时那舞姬也不是什么好人,以杀百姓为乐,最后搞的天怒人怨。那时光武的先祖便是凭着百姓的支持得的江山。”

  “而大周的江山又是从大齐的手中得的,当时大周的先祖也是因为大齐的暴政,大齐不断的残害百姓,所以才反了大齐。这是大周的兴盛与覆灭,不可忽略的都与百姓有关。”

  赵红岫怕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的道理,所以便用赵倾官他们知道的例子为准,慢慢地讲解给他们听。

  而赵红岫的话,也确实起到了作用,若是一开始两人都带着似听非听的神情,那么到最后就是聚精会神的听了。

  两人听完赵红岫的话,都陷入了沉思。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两人都能听出赵红岫的言外之意,但是姜先生还没有想到太后的身上,而赵倾官却是瞬间便摸到了支持太后的百姓那去了。

  在古代人的眼中,从来都是皇权至高无上,而百姓可以说是最末等的存在,但是从今天赵红岫的话中,他们却看到了一个重要的地方,就是最末等的百姓,却是能推翻至高无上的皇权的存在。

  姜先生不懂便问了出来,“大小姐因何想到了这些?”

  赵红岫这才说道太后的身上,“今天我去看太后回京的场面了,百姓对太后的崇拜之情,几乎可以说,若是太后登高一呼,受过她恩惠或者是听过太后乐善好施的百姓,便会无条件的跟着太后走。这是因为太后不比高高在上的其他皇权,太后给了他们真正的实惠,尽管那些实惠少的可怜。”

  赵红岫的一番话,让赵倾官和姜先生都坐直了身体,她这样的言论在他们看来更像是危言耸听,但是他们内心深处却告诉他们不得不去重视。

  赵红岫又说道:“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而百姓就是那载舟的水,当水风平浪静的时候,舟自然就能平顺的行驶;可是当水惊起波涛海浪的时候呢?别说是行驶了,就是不翻船就是万幸了吧!”

  赵红岫说到这儿,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给两人消化的时间,有些东西只能是他们自己去相信,要是赵红岫强逼着他们去相信,那么也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书房内很静,不时发出赵倾官端着茶杯,摩擦茶盖的声音,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赵倾官才开口说道:“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于是赵红岫正好把前段时间她看史书的事情,拿出来当挡箭牌,“前端时间我不是在书房看了不少史书吗?几乎每一个王朝的覆灭和兴起,都与百姓有莫大的关联,所以便记在了脑子中。”

  别人看史记,都是看这个朝代用了什么办法得到了天下,自然不会去关注这些百姓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赵倾官静静地看着赵红岫好一会儿,在赵红岫感觉浑身发毛的时候,赵倾官突然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微笑,虽然赵红岫被赵倾官笑的莫名其妙,但是还是能看得出赵倾官很是高兴的。

  姜先生看赵红岫的眼神也是带着赞赏,同时又带着淡淡的惋惜,为何大小姐就不是男儿身呢?

  “有女如此,与荣有焉!”赵倾官笑的很大声,就连外面守门的小厮也能听得见,而且还将赵倾官对赵红岫的称赞听的清清楚楚,无形中让他们更加知道,他们待姑奶奶还要更好些才是。

  赵倾官赞赏完之后,便又问赵红岫,“既然你看出了这一层,那你想到什么可解的法子没有?”

  赵红岫这次倒是无话可说了,她来时光想着害怕,还有怎么劝赵倾官将计划停下来了,根本就没有想过怎么解决这件事。兰王府她是不会放过的,尽管有一个强大的太后在那里,她也不会屈服的。

  赵倾官一问,赵红岫的脑子便快速的转了起来,不能让太后被兰王忽悠了,那么就不能让他们统一战线,问题就在于如何让他们两人相看两厌呢!

  兰王是太后的儿子,皇上也是太后的儿子,虽然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人本来就是容易偏心的,还有父母偏心小儿子这是很普遍的一个问题。

  太后偏心小儿子,想必皇上应该也是不舒服吧!若是将这种言论告诉皇上会怎样?赵红岫这么想的便问了出来,“若是皇上听说了百姓的厉害,会怎样?”最是无情帝王家,能当上皇帝的人,又有几个不是冷血无情的呢!

  在皇位上的人,恐怕不光防着兄弟,就连自己的儿子也防着吧。可是若是说一定要有继承人,相信皇上宁愿是给儿子,也不会给自己的兄弟的。

  赵倾官眼中闪过笑意,顺着赵红岫的话说道:“虽然太后是偏心了点,但是太后对皇上也是不错的。皇上能继上皇位,也是多亏了太后娘家的大力支持。而且皇上是重情的人,也应该想让太后安享晚年,等太后驾崩之后在收拾兰王府。”

  赵红岫却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江山和个人亲情面前,往往身为帝王家的人都会选择前者。就如掌舵人在家族利益和个人情感面前,都会选择家族利益一样。”

  其实赵红岫倒是不担心兰王谋不谋反,而是担心若是兰王谋反了,她或者是赵府能不能活下来。就是真的推翻了现有的皇权,只要不危害到她,她也是感觉无所谓的。

  而之所以赵红岫这么重视这件事,就是因为涉及到自己的利益,要是兰王府谋反成功了,那么霞郡主就更有能力灭了她了。所以为了自己的利益,兰王府不能成功,赵府也不能在即将到来的争斗中受损。

  赵红岫这样想,赵倾官和姜先生同样这样想,他们不在乎什么人当皇帝,在乎的是当皇帝的人能不能容下他们。不得不说赵倾官和现在的老皇帝就很合拍,要是换了兰王当皇帝,保不准就会有灭门之祸了。

  姜先生说道:“首要的任务就是让兰王和太后不合,从而达到兰王不能利用太后背后势力的目的;还有就是做好一旦兰王策动了太后的准备。”

  “至于对兰王府的攻击,姜某觉得没有必要停下来,可以先试探试探兰王,要是他真的有反心,再将我们今天说的告诉皇上也不迟。谋反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就是有百姓支持,若是没有人支持他,没有军队为他所用,兰王这反也成不了事。”姜先生将事情的利弊分析透彻,不愧是赵倾官的第一谋臣,智谋也不下于赵倾官。

  赵红岫让两人明白了她的意思,便感觉轻松了许多,朝堂上的谋划,对于她来说还是不擅长,她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懂得那么一点知识罢了。

  姜先生看到赵红岫明显一身轻松的表情说道:“大小姐,这些事虽然不用你担心,可是现在也不是轻松的时候。太后刚刚回京,可能还不知道霞郡主的事情,要是知道了可能就要宣你进宫问话了。”

  赵红岫听到姜先生的调侃,不由苦笑了一下,她确实还没到能完全放松的时候,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太后不会让霞郡主和我并嫡吧!”想到这种情况,赵红岫额头出现几条黑线。

  皇家郡主要是她和并嫡,那绝对是不能反驳的一件事,她要是反驳就是蔑视皇权,认为郡主不配和她并嫡。可她若是同意了,那她不就和陈有卿要绑一辈子了吗?

  赵红岫越想越难受,眼巴巴的看着赵倾官和姜先生,希望他们能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

  姜先生听到赵红岫这样说却是笑了,“让皇家的郡主和大小姐并嫡,就是郡主肯答应,估计太后也不会答应的,那是扫皇家脸面的行为。”

  被姜先生这么一说,赵红岫顿时感觉尴尬了,她把身份差距给忘了,完全只想着古代有并嫡这一说了。说到这里,赵红岫又想起一件事,就是霞郡主打算污蔑她毁她闺誉这件事,当时她看的清清楚楚,霞郡主确实是动心了,却是没有做,她一直感觉霞郡主背后有人指点。

  于是赵红岫便将这件事说了出来,姜先生又解答了赵红岫的疑问,“皇家的郡主公主都有教养嬷嬷的,郡主脑子不灵光,可是教养嬷嬷都是人精一样的人,又怎么会看着郡主吃亏。”

  赵红岫点点头,那天霞郡主去陈府,应该是跟兰郡王一起打算杀了她,所以没有带身边的教养嬷嬷,而去陈府估计也是看到陈有卿受伤临时起意,自己把郡主绕进去了,但是教养嬷嬷一听这事肯定就知道这是圈套,怪只怪霞郡主没有当时就吩咐人去将这件事传开。

  赵红岫这些猜测却是想错了霞郡主,霞郡主自出了陈府以后,确实打算直接将这件事传开的,但是她从来都是一个脑子简单的人,虽然得太后的宠爱,却是从来没有培养过自己的亲信什么的。所以到了这时候,不知道该找谁帮忙,而他的哥哥知道明天会被陈御史弹劾,自己还焦头然额呢,怎么有空管她。

  所以没有人帮助的霞郡主只有去找她的教养妈妈,她将这件事一说,本来还打算让教养妈妈夸她一回聪明,可是教养妈妈一听便急忙说道:“我的郡主啊,这万万不可。”

  然后教养嬷嬷认真的给霞郡主解释,“您要是自己把这件事抖出来,弄不好就被别人查出来,到时郡主的名声还要不要?他陈有卿没赶上能娶郡主,本来就是他没有那福分,郡主闹这么一出,不是太抬举陈有卿了吗?”

  “还有那个三少奶奶也不是好东西,竟然误导郡主做这样的事,这人其心可诛啊!”教养嬷嬷是跟着太后不少年头的人,宫里勾心斗角的手段可比这三少奶奶的高明多了,自然一眼就让她看穿了。

  霞郡主心思单纯,听到教养嬷嬷这样说三少奶奶,于是说道:“她没有误导本郡主,她还劝本郡主要快点离开呢,是本郡主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教养嬷嬷知道郡主为人单纯,听到她这样说也不争执,只是对这位陈三少奶奶警惕了几分,她是要跟着郡主一辈子的人,自然不能看着郡主吃亏,只要郡主不做傻事,她就放心了。

  郡主把这件事放下之后,教养嬷嬷又问她,“郡主是打算非陈有卿不嫁,还是只是为了出口气?”当初郡主非要把懿旨的事宣扬出去,她也试图阻拦过,可是当时郡主很气愤,根本不听劝,她也只能由着她胡闹。

  在教养嬷嬷看来,霞郡主这样叫真,斗气的成份居多,应该是没有对陈有卿有好感什么的。可是教养嬷嬷这次却是猜错了,她不知道霞郡主对陈有卿一见钟情,也不知道郡主早就定下了陈有卿。

  霞郡主听教养嬷嬷这么问,说道:“陈有卿这人我是嫁定了,除了他还有谁能配得上本郡主的。”这句话在教养嬷嬷听来,还是斗气的成份居多,想着郡主闹够了应该就会放下,所以对郡主的担心小了不少,只哄她等太后回来了,求太后给她做主,让她不要再擅自行事了。

  赵红岫想了想郡主的事,便丢到了一边,现在快中午时分了,既然来了赵府,自然要在赵府用完饭再回去了。现在是父亲让她来请陈有卿去父亲的书房用饭的。

  回到自己的小院中,便看到扫地的粗使婆子看她的眼神有些特别,赵红岫不动神色的接着向里走,当青橘给她打起门帘之后,赵红岫才知道那婆子为什么那样的眼神,原来她的妹妹正在陪着陈有卿。

  她穿着一件十成新的浅绿百褶裙,盈盈一握的纤腰更是衬得修长,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赵夫人是从来不克扣庶女平时用度的。

  这是赵红岫的庶出妹妹,平时两个庶出的妹妹都低着头,而且赵红岫也从来没有关注过她们,所以不知道坐在这里的,是五妹妹还是六妹妹。

  也因为平时这两个妹妹都低着头,赵红岫还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眼前的人,不由得差异,因为这人的容貌竟然和自己的有些相像。只不过赵红岫的面貌要比她精致许多,但是两人的轮廓是很相似的。

  赵红岫不知道,青杏和青橘这些做丫鬟的却是知道的,青杏在这里正窝着一肚子火呢,见是少奶奶回来了,对赵红岫行礼说道:“这是少奶奶的五妹,五小姐是来问少奶奶一些书本上的知识,奴婢回少奶奶不在,只有姑爷在房中不方便,五小姐却说姑爷更是学识渊博,问姑爷也是一样的,便进了屋。”

  这样说纯粹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五小姐留,自己的姐姐不在,却是上赶着问姐夫问题,尽管有丫鬟守着,那也是小姑子与姐夫单独见面了。

  赵红岫听青杏这样一说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刚刚她还真的没有往这方面想,在现在姐夫能和小姑子单独说话是一件很普遍的事,却没有想到这是古代,这种现象出现在大户人家,就是有姐妹同侍一夫的嫌疑了。

  被青杏这么一回话,赵红岫再看这五小姐的穿着打扮,却是可以看出来是精挑细选的。五小姐没有赵红岫艳丽,但是穿上这么一条浅绿色的百褶裙,在深秋的季节里,她就像是春天刚发芽的小草,透着嫩绿让人一见就是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五小姐这样的打扮真的很出彩,就连面上的妆容,也是只是略施粉黛,说不出的清新亮丽。赵红岫再看看陈有卿那万年不变的面瘫脸,这两人坐在一起还真是不协调啊!

  陈有卿见赵红岫进来了,便站起了身说道:“我去找岳父说件事,姨妹的问题我回答不上来,还是你来回答吧!”陈有卿见赵家五小姐来,除了相互见了礼,便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赵红岫点点头,对陈有卿说道:“正好父亲请你书房去用饭呢!”于是陈有卿对着赵红岫点了点头,连看五小姐一眼都没有便出去了。青杏见到三爷的态度这么鲜明,更是打心里鄙视五小姐。

  五小姐来找陈有卿的心思本来就不纯,看陈有卿冷着面没有要打理她的意思,小小的问了一个问题,声音不是很大,陈有卿就当没有听见,自己坐那里喝茶。

  五小姐更是感觉脸面全无了,她来找陈有卿不是全是自己的主意,其中也有她姨娘钱姨娘的主意,陈有卿总共就来了赵府两三次,还是在赵红岫生病的时候来的,那时她和姨娘正在内院闲逛时,正好看到陈有卿经过。

  陈有卿虽然还是冷着脸,但是绝对不影响别人对他倾慕,他就是有那种让人一见就倾心的本事,五小姐见了之后,也是无法阻止心跳加速,直到陈有卿走的不见人影,她还痴痴地看着。

  钱姨娘见她如此,便笑呵呵的说道:“我女儿长大了,也是到了许亲的时候了。”两人都以为陈有卿能进内宅,必是赵府的通家之好,依着赵府的地位,五小姐看上的人,自然能如了她的愿。

  可是等钱姨娘一打听才知道,那根本不是赵府的通家之好,还是赵府的死对头,就是大小姐的夫君陈有卿,陈有卿的名声钱姨娘自然听说过,她们知道大小姐赵红岫中了一月眠,却不知道不过只是一个幌子。

  后来查明是三皇子送给陈有卿的侍妾美玉干的,两人都觉得赵红岫活不长了,五小姐打的谱是等大姐死了,她再嫁给陈有卿。却没想到赵倾官为了能‘治好’赵红岫,亲自向智俨大师求了解毒丹,所以五小姐要嫁给陈有卿的心思就这样泡汤了。

  之后五小姐茶不思饭不想的过了一个月,钱姨娘看着女儿不断消瘦,便安慰她道:“就算大小姐醒来又怎样,她本来就有耳疾,又怎么能讨得夫君的欢心,若是五小姐能答应大小姐与她共侍一夫,想必大小姐也是非常愿意的,所以你不必忧愁,等大小姐再来的时候,直接跟她说就是了。”

  钱姨娘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赵红岫是有耳疾的人,不管是陈有卿还是陈府的人都不会喜欢她,若是自己的妹妹愿意与她共侍一夫,替她拢络住陈有卿的喜爱,那她在陈府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到时还不得感谢自己的妹妹。

  正为自己的爱而不得忧愁的时候,钱姨娘的一番话,让五小姐的心思又活动了。赵府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嫡庶互斗这一说,因为赵夫人教养的两个嫡子女很出色,赵夫人对待庶子女也很宽容,所以庶子女虽然在赵夫人面前低头缩脚唯唯诺诺的样子,但是其实都是自保的一种表现。

  因为她们的亲事还捏在赵夫人的手中,自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来毁了在赵夫人心中的印象。

  所以这次赵红岫和陈有卿一来,钱姨娘便收到了消息,然后立刻给五小姐梳妆打扮,让大小姐看到五小姐美丽的一面,能为她拢络住陈有卿的宠爱。钱姨娘并没有想让五小姐对上陈有卿,而是先让五小姐来找赵红岫。

  可是不巧的是赵红岫去了外书房,只有陈有卿自己在屋内。五小姐想着要是陈公子对她一见倾心,以后陈有卿不就更宠爱她了吗?所以五小姐借着问问题的幌子,进了屋。

  然而现实与她想的却是背道而驰,进屋后陈公子除了和她见了礼之后,再就没打算要说过话。而且那拒人千里的气息是那么的明显,让她想要开口拉近关系也办不到,好不容易顶着压力想了一个问题问了出来,陈有卿却是完全的当没有听到,自己在那里喝茶喝的痛快。

  青杏听到五小姐要问三爷问题,便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顿时心中是浓浓的鄙夷,面上却是什么也没有显出来,将五小姐让进了屋,却是又没有给她上茶,陈有卿还有一杯茶来掩饰,五小姐却是什么也没有,只能干坐着。

  青杏不动,自然有借口留下来,若是她也出去,不是让别人说不好看吗,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说出去多难听,所以她在这儿站着陪着,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了不是,何况她是少奶奶的丫鬟,不是五小姐的丫鬟,这间屋子内就相当于有赵红岫存在了。

  五小姐越来越难安,越来越尴尬,正当她考虑要不要离开的时候,赵红岫回来了,而青杏更是一点脸面也没有留得说了出来,直接让五小姐恨不得钻到地缝中去。

  待陈有卿走后,赵红岫便施施然的坐在了主位上,古代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男坐在左边的位子上,女坐在右边的位子上,赵红岫坐下来之后,也没有再羞辱五小姐,若是她有自尊,青杏给她的难堪就够了,可是赵红岫还是低估了五小姐的痴情程度。

  赵红岫问五小姐,“妹妹有什么问题,竟是让三爷也解不出来?”赵红岫真的只是淡淡的问了问,但是在五小姐却是感觉赵红岫在讽刺她。

  五小姐很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是却又放不下陈有卿,所以为难的看着赵红岫,又看了看站在赵红岫旁边的青杏和青橘,那意思就是想让两人回避。

  赵红岫见她如此,倒是有了些微的好奇,对着青杏和青橘点了点头,两人对着赵红岫施礼出了屋,青杏因为实在是鄙视五小姐,所以没有对五小姐行礼便向外走,而青橘一直都是以青杏马首是瞻的,青杏不行礼青橘也跟着不行礼走了出去。

  两人的举动又让五小姐感到有些难堪,却是也没有发作,等青杏和青橘出去之后,赵红岫又问道:“五妹妹到底有什么问题,竟是这么神秘?”

  五小姐坐在下首,低着头想了想,还没有开口,便又听到赵红岫的声音响起,“妹妹要是这么一直低着头可不行,姐姐我可是有耳疾的,不知道你有没有说话,要是说了就抬头再说一遍,要是没有说等想好了再说。”

  赵红岫这样一说,五小姐终于有了信心,是啊,大姐有耳疾,就连自己在她面前低头也不行,五小姐突然很庆幸大姐有耳疾,这样她才有机会不是吗?

  五小姐抬头缓缓地说道:“不知道大姐在陈家过得怎么样?姐夫对大姐好吗?”赵红岫等了许久没想到她开口就是问这个,眉眼平静的看着她,竟然发现五妹妹的心思她还真的看不懂。

  有些人太单纯了便能让人猜透她的心思,但是有些人她虽然很单纯,但是她的思维却是很诡异,与人的想法总是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别具一格。

  而五小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尽管她很单纯,但是赵红岫却是半点猜不透她的心思。于是不动声色的回道:“两家本来就是对立的,再怎么好也就那样。”这是很保守的回答,也可以说没有回答。

  五小姐却是眼睛一亮,认为这是赵红岫在向她诉苦,于是说道:“姐姐一个人在陈府确实举步维艰,妹妹真想能帮到姐姐。”她这样说就是在暗示赵红岫,她想和她共侍一夫的意思。

  可是两个人的思路不一样,赵红岫却是以为五小姐只是感叹一下,或者是表一下对自己的关心,于是说道:“有妹妹这份心就够了。”

  在五小姐的设想中,自己一提出来,大姐就会高兴的满口应下才是,可是赵红岫的回答却是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又感觉大姐可能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她说的不是很明白了吗?

  “大姐明白了妹妹的意思了吗?”五小姐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赵红岫自认理解了五妹妹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嗯,多谢妹妹关心了。”两人完全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听到赵红岫这样说,五小姐认为她还是不明白,认为自己只是在开玩笑,于是再次认真的,更直白的说道:“大姐,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是真的愿意和你共侍一夫,你有耳疾没有办法笼络住姐夫,妹妹若是去了,完全可以帮到你的。”

  见到赵红岫震惊的看着她,以为她不相信,或是怕以后她欺负她,又道:“大姐不用担心妹妹会不敬你,妹妹不是那样的人,就是妹妹以后生的孩子,也会叫大姐一声母亲的。”

  等五小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赵红岫才算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等彻底明白了五小姐的话,赵红岫的感觉竟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很恶心,尽管她和陈有卿有名无实,但是想到姐妹共侍一夫,刚上了她的床,在爬到她妹妹的床上去,赵红岫就有一样反胃的感觉。

  赵红岫今天实在是被这位五小姐真真的恶心到了,她不知道这位五妹妹哪来的自信能抓住陈有卿的心,还大言不惭的想象那些你侬我侬的恩爱场面,陈有卿要真的是有眼无珠的蠢货,她一定会感觉瞎了眼才会为这样的人动心。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赵红岫,看到五小姐希翼而又理所当然的目光,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感觉她面前这位接触不深的妹妹,可能脑子有些不正常,是不是有现代医学上提到的臆想症啊!

  不知该说什么的赵红岫,竟是顺着五小姐的意思说道:“那要是你也嫁给三爷,那我们两个是你大还是我大?”赵红岫自己都感觉她是不是被传染了,竟然问这么无聊的问题,她根本都不会答应她,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听到赵红岫问,这次五小姐的脑子到时正常了许多,“大姐毕竟是皇上赐的婚,自然还是姐姐大了,不过私下里我们姐妹还分什么彼此。”前一句还正常,后一句是不是该建立在她们关系很好的份上,可是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和她关系好到不分彼此的份上啊!

  赵红岫像是来了兴致一般,接着问道:“那就是我大你小,我是正妻你是妾侍了,那么你的子女就是庶出,我的子女就是嫡出了?还有既然我大你小,三爷的内宅事也是我主持才是吧!”赵红岫一口气把她想问的都说了出来,想要看看自己的奇葩五妹妹能说出什么样的言论来。

  五小姐听完赵红岫的问话,差异的说道:“大姐有耳疾,妹妹让着你,这正妻之位自然是姐姐的,可是姐姐自然要回报妹妹,将妹妹的子女收在自己的名下,当嫡子女一般的养着。至于管家之权,姐姐有耳疾,怎么能制住那些刁钻的下人,自然是由妹妹来了。”

  听五小姐说完,赵红岫深深的感觉自己不该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现在她的心情完全是被这位脑子不正常的五妹妹影响了,本来就要担心太后要找她麻烦,现在更是还要面对这位奇葩的妹妹,赵红岫表示她感觉真心的累啊!

  赵红岫深吸了几口气,就怕自己一着急跟这位奇葩的妹妹说不清楚,等自己镇定了之后,才慢慢地开口:“我没有要打算共侍一夫,所以你的那些想法完全是多余的。”

  五小姐睁大眼睛,“怎么会,难道你不想在陈府有一个帮手?”

  “不想,我一点都不想,我在陈府没有人敢欺负我,因为我们的父亲很强大,陈府的人还没有胆子欺负我,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帮手,至于笼络三爷,我已经把我身边的赏荷给了三爷,就不用劳烦妹妹了。”赵红岫淡淡的说道。

  因为父亲的原因,确实没有人敢挑衅她,就是楚氏那一次动手,也是认为赵府要倒了,没有办法顾及到赵红岫了,才对她动手的。现在赵府的情况,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不但没有削弱反而更强大了。

  五小姐却笑着说道:“大姐这就不对了,丫鬟怎么能和大姐一条心呢,她和大姐又没有血脉之亲,可是我和大姐却是亲姐妹,自然会一直向着大姐的,所以这拢住姐夫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做比较好。”

  赵红岫终于知道鸡同鸭讲是什么样的心情了,记得上一世大学同学在一起聊天,说的是同一部影视作品,两人一个说的电视剧,一个说的电影,却足足说了半个小时才知道两人说的不是同一个东西。

  赵红岫现在真心的佩服那两个大学同学,为什么两人不同的话题就能扯半天,她和这奇葩五小姐同一个话题,却感觉说不明白呢!

  “亲姐妹难道就没有反目成仇的时候?就连亲兄弟还能为了家产反目成仇呢!若是三爷带我比带你更好,难道你就不嫉妒吗?”

  “你是妾便不能跟着三爷外出应酬,只能由我去,难道你就不会因此而嫉妒生恨意?我的儿子要是嫡子,就是你的孩子养在我的名下,那家产大半也是我儿子的,难道为了你的孩子你会不争?”赵红岫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苦口婆心的一面。

  五小姐似乎脑子永远不是别人能想明白的,她的回答同样证明了她人有多奇葩,“大姐有耳疾,姐夫怎么可能会对大姐好?”赵红岫真想大笑三声,有耳机就不能对她好吗?这和耳疾有关系吗?

  “至于去外面应酬,让三爷带着我们两个一起去不久好了,还有家产的问题,只要让三爷将家产平分给我们的孩子不久行了?”五小姐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赵红岫深深怀疑,到底是谁的脑子不正常,为什么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赵红岫深深的感觉和这位奇葩的五小姐是说不通的,于是她想了另一个办法,说道:“若是你非要如此,那我只能说,若是你能答应你的孩子永远是庶出,而且不得继承一分三爷的家产,还有不管三爷给你的任何东西,等你死后也是公中的,你的孩子不得要一分,那么我就答应你。”

  赵红岫将条件定的这么苛刻,就是不想给她任何希望,同时也是让她明白她赵红岫没有要共侍一夫的意思,也想让这五妹妹不要在这儿扯了,她实在没有精力听她闲扯了。

  五小姐吃惊的看着赵红岫,竟是来了一句,“你怎么可以这么善妒呢!你这样的想法,要是被姐夫知道了,休了你也是没话说的。”赵红岫深感疲惫,真的不想和她扯了。

  正在这时青橘冲了进来,对着五小姐就是一阵破口大骂:“是我们少奶奶善妒还是你太不要脸了?有你这样想着爬姐夫床的妹妹吗,不要脸都能被你说成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也真是脸厚的跟城墙一样了。”

  赵红岫看青橘骂的痛快,突然有种出气的感觉,跟五小姐这么谈了半天,她真的感觉很憋屈,要不是她本来就是安静的性子,她也很想像青橘那样把五小姐骂的狗血淋头。

  五小姐对赵红岫说这件事,她可以感觉是理所当然,但是被丫鬟提出来,就感觉像是奇耻大辱一般,一点也没有了刚刚在赵红岫面前的理直气壮。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被青橘骂了个痛快,等青橘终于骂累了之后,五小姐才起身道:“那我就回去了,我会认真考虑大姐的意思的。”

  一句话本来让赵红岫感觉畅快了的内心,又瞬间回到了原点,赵红岫深深的感觉五小姐就是她的克星啊!等五小姐走后,赵红岫别在心里的闷气出不来,总想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才好。

  见五小姐走了,赵红岫没有起身相送,青橘也没有送五小姐的意思,等五小姐自己打帘子出去后,青橘哼道:“跟她姨娘一样的脑子有问题。”

  赵红岫听她这样一说,倒是有了些兴趣问道:“难道她姨娘也这样?”要真是这样的话,就是祖传了,那赵红岫感觉自己也能接受五小姐的思维为什么这么诡异了。

  青橘看着赵红岫说道:“少奶奶其实和钱姨娘是有亲戚关系的。”一句话差点让赵红岫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睁大眼睛看着青橘,这就是为什么她和五妹妹这么相似的原因了吧,她们两个长得真的很像。

  青橘接着说道:“钱姨娘是少奶奶的母亲死后进来的,和先前姨娘是本家的堂妹,先钱姨娘生下少奶奶便去了,请她来其实是为了照顾少奶奶的,可是这小钱姨娘看中了赵府的富贵,便使法子勾引了老爷。”

  赵红岫惊奇的听着青橘说着钱姨娘的往事,赵倾官为人那么精明谨慎,就是一个钱姨娘能勾引的吗?

  这时青橘又说道:“后来钱姨娘成了姨娘之后,也确实照顾了少奶奶一两个月,就在第三个月的时候,发现了您有耳疾,从此钱姨娘便对您不管不顾了。”

  “老爷是很疼爱少爷和小姐的,因为您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发高烧差点死掉,老爷还亲自照顾了您三天呢,等您好了之后,便放到了夫人身边照顾,老爷那时还痛斥钱姨娘,要不是看在她能照顾少奶奶的份上,根本就进不了赵府的大门。”青橘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她亲眼见过一样。

  赵红岫问道:“钱姨娘不能进赵府的大门,那我的姨娘为什么能进赵府的大门,她们不是本家堂姐妹吗?”

  青橘接着解释道:“先钱姨娘虽然和小钱姨娘一个本家,可是性子却是不同的,听人说少奶奶的姨娘很温柔,别人看一眼就能陷进去的那种,当时先钱姨娘也是除了夫人最受宠的,而且先钱姨娘很懂得分寸,没有半点恃宠而骄的心思。”

  “不管是老爷还是夫人都很看重她,可是自从先钱姨娘怀了少奶奶就三天两头的生病,不用药的话您就很难保住,不得已先钱姨娘便整天吃药,可是还是身子越来越弱,到最后生下您之后血崩走了。”

  赵红岫听到这些便猜到为什么自己是耳疾了,一个孕妇天天吃药,她没有胎死腹中,是不是可以说她是生命力顽强啊!而且她也隐隐的感觉到这里面的不正常,“我的姨娘没有怀上我之前是不是身体很好?”

  青橘点头说道:“也不是很好,虽然不是三天两头生病,但是三两个月总要有一次头疼脑热。”平常人得病不会这么规律,或者一个月或者两个月,再或者半年一年的,三两个月便得一次病,可见她应该是有什么病根才是。

  然而有病根也不能说明怀孕期间就支持不住,有些人怀孕会拖累身子,有些人怀孕反而是养身子,就是不知道她的姨娘是哪一种,若是前一种说明她是被暗害的,若是后一种那就很正常了。

  赵红岫又问,“我的姨娘的药是不是都是从夫人那里得来的?”赵红岫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清楚,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问,明明是在说小钱姨娘的是,最后去说成了她的姨娘的事了。

  青橘点头,“当然是从夫人那里得来的,当时先钱姨娘怀了小姐,老爷和夫人天天来看先钱姨娘,就连大少爷也被带着去看先钱姨娘,先钱姨娘对大少爷说肚子里面是他的妹妹,他就天天来对着先钱姨娘的肚子叫妹妹。”

  “这些都是先钱姨娘的丫头翠萍姑姑说的,就是她照顾了小姐七年的姑姑,她说先钱姨娘和夫人的关系可好了,两人就像是亲姐妹一样。”

  赵红岫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亲姐妹,多么可笑的关系,若是亲姐妹的话,那她是不是应该养在赵夫人的身边,难道一个耳疾就是不照顾亲姐妹孩子的原因。

  赵红岫不知道赵夫人在先钱姨娘的死上做了什么手脚,但是她隐约感觉这件事不正常。可是再不正常又怎样,她的姨娘不会回来,她的耳疾也不会好,而且她不喜欢第三者插足,可是她的姨娘却是第三者,而她却是第三者的产物。

  赵红岫言归正传,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不是说我被养在夫人身边吗?又怎么到了自己单独一个院子的地步?”

  青橘这才又愤恨的说道:“这还是小钱姨娘的功劳了,她不照顾您,老爷就不去她的院子了,一直冷落了她三年,后来她对老爷哭诉,既然老爷不想给她一个孩子,那就将您给她照顾吧,她发誓再也不怠慢少奶奶了。”

  “少奶奶就这样又回到了她的身边,您一有什么可爱的举动,她就抱到老爷哪里去说说,渐渐地最后老爷又去了她的院子,就怀了五小姐了。当时夫人和她都怀孕了,您便又没人照顾了。”

  “是翠萍姑姑向老爷提了单独一个院子照顾您,那时您虚岁快五了,单独住一个院子也很正常。”青橘提到小钱姨娘的时候,就没有好脸色,显然也是对小钱姨娘过河拆桥的表现恶心到了。

  “那我现在这个院子是翠萍姑姑自己挑的,还是夫人直接给的?”赵红岫又问道。

  “是翠萍姑姑自己挑的,本来夫人给的是离夫人最近的一个院子,就是现在四小姐住着的院子。翠萍姑姑却说这一个地方好,环境好又别致。”青橘回道。

  赵红岫这时才敢确定,翠萍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所以才选了这么一个即远离赵夫人,又远离小钱姨娘的地方,她是怕夫人再伤害她吧!

  青橘没有看出赵红岫的异样,又说起小钱姨娘,“她利用完少奶奶,可是等她生完孩子也没接回去的打算,还想用五小姐来笼络住老爷,可是当时四小姐比五小姐出生的早,又比五小姐长得可爱,小钱姨娘争不过夫人,变又失宠了,老爷对小钱姨娘一直就冷淡,对五小姐也是儿女中最差的。”

  赵红岫却是知道,不仅小钱姨娘母女被冷淡了,当时的她也淡出了赵夫人和赵倾官的眼中,最后的赢家还是赵夫人不是吗?

  她的姨娘没有争过,却得到了赵倾官的疼爱,这看似不争其实还是争了,也算是和当时的赵夫人打成了平手。可是或许是她没有心机,或许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女儿不得不妥协,总之随着她的去世,这些都成了谜。

  赵红岫不想在讨论这些,于是让青橘去传饭,自己在屋子里坐着发呆,等到青橘带着饭菜回来,她也不知道刚刚她都想了些什么东西,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赵红岫边吃饭边问:“青杏那里去了?”

  一问到青杏,青橘便撅了撅嘴,刚刚青杏把她带到安静的地方可是好一顿的责备啊!她现在才知道,她在成衣铺说的那些话,有些像是对少奶奶的名声有碍。不过她也对少奶奶说了一遍,少奶奶也没有说什么啊!

  “青杏去看咱们院子原来的丫鬟去了。”其实是去打听消息去了,但是青橘不知道这事,只以为她去见以前的姐妹去了。

  赵红岫吃着饭点了点头,等吃完了饭自己在房间里躺了一会儿,起来的时候青杏已经在房中做着绣活了。

  青杏见赵红岫醒了,便上前来服侍她起身,又对赵红岫说她打听来的消息,“五小姐和钱姨娘好像对三爷很上心,而且青桃看到了有一次三爷来找小姐,被钱姨娘和五小姐看到了,她说当时五小姐一直盯着三爷的背影看,直到看不见了临走时,还一步三回头的回望。”

  赵红岫看到这些话,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有个出色的丈夫也不见得是好事,就看这些烂桃花就够让人心烦的。唉,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在陈有卿的身边离开的,这些人就都上赶着来了,真当她是纸糊的吗?

  赵红岫一直没有想今天白天在成衣铺发生的事,睡了一觉之后,才发觉这件事不正常,听青橘说的,陈有卿那样残忍的对待那痞子,显然是做给所有人看的,谁要是敢动他妻子,就是这个下场。

  明白的人会以为他是为了面子,可是不明白的人,就会以为陈有卿很深爱他的妻子,所以不容许任何人欺负。想到这些,再联合陈有卿不想让她与他和离的一事,他是在用这样的方法挽留她,他可以给她依靠。

  可是赵红岫却叹了口气,明明知道陈有卿却就是这样的人,可是她还是感觉很不舒服,想要留住她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非要用这种方式。就感觉他是在逼迫自己,将她紧紧地包围起来,最后她不得不妥协,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赵红岫歇了一个中午,现在已经是中午过了一个时辰了,也就是现代的两点了,快进入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不适合睡午觉了,可是她的习惯是从前世养成的,只要中午有条件,就一定睡一觉,哪怕是冬天也如此。

  青杏伺候赵红岫梳妆打扮,等一切都做完了,赵红岫才显得有精神一些,青杏又想起一件事,便说道:“少奶奶的姨娘本家,也就是钱姨娘的弟弟中了同进士,已经给赵府报了喜。”

  一听是同进士,赵红岫便知道此人的仕途之路必定不顺,同进士就是最末等进士,科举成绩就是那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位置,这样的人不好给他官位,在一群进士出身的官场上,也看不上这样的一个存在。

  而考中同进士的人又不能再重考,它和考不中还不一样,考不中还有资格再考。可以说考上同进士就是自毁了前程,有时这群人宁愿自己考不中。

  钱家能出一个同进士,也算是那钱姨娘的弟弟努力的结果了,估计他们向赵府报信,希望赵倾官能看在是亲戚的面子上,想办法给安排一个好职位吧!

  赵红岫想到这些却是笑了,若是以前的赵倾官,可能会很高兴守奸派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人,可是经过赵红岫的一番改良,他已经深深的知道了宁缺毋滥的道理了。

  所以这钱姨娘的弟弟算是走不通赵府的门路了,只不过这次科举成绩出来了,估计又是两派争斗的时候到了,不知道父亲能拉近什么样的精英进守奸派。

  赵红岫只是稍稍的想了一遍,便放下了,这些都不关她的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一旦太后宣召她,她如何保住性命。

  “三爷还在父亲的书房?”赵红岫纳了闷了,两人有什么好谈的,居然说了一个中午了还没有谈完。

  而被赵红岫念道的两个人,此时正在书房内下棋呢!陈有卿执黑棋赵倾官执白棋,棋盘上黑子白子的数量都不多,却是错落有致又显得杂乱无章的摆着,让人根本就摸不到两人的心思。

  直到陈有卿举着黑子过了好长时间,才淡淡的说道:“我输了。”然后将手中的黑子仍在了装棋子的盒内。陈有卿不是输不起的人,见自己输了就道:“我会按着你说的做的,告辞。”在赵倾官面前,他还喊不出岳父两个字。

  赵倾官也点点头看着他出去了,不一会儿姜先生便进来了,看到赵倾官面前摆着棋盘,便走到了另一边,当看到棋盘中的黑白子时,就像是陷进去一样,瞪着看了半个时辰才回神。

  抬头的第一句话,就是:“大人你输了?”看这白棋却是被黑棋的最后一子能一口吃掉,然而奇怪的是,黑棋却没有落下那一子,这是什么道理?

  赵倾官却是很高兴的说道:“你大人会输吗?当然是我那准女婿输了?”一声准女婿似乎解释了一切,这盘棋不是为别的下的,而是为赵红岫的未来下的。

  若是陈有卿真的敢肆无忌惮的赢了赵倾官,那么赵倾官就会下定决定,将红岫从陈有卿的身边带走。陈有卿是很难把握的人,若是他不会认输,又依着他的智慧,赵红岫绝对驾驭不了他,还不如提早的离开,省的最后红岫在他身边吃苦。

  而陈有卿却是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赵倾官故意输给他,却是在最后一颗子上最终没有落下,而是选择了认输。从某个方面说,最了解你的人反而是你的敌人,陈有卿虽然是后起之秀,没有和赵倾官交过几次手,但是他知道赵倾官不是那么好赢的。

  能让他主动认输的人,应该不是他手中的权力,而是他最在乎的东西,提到他最在乎的东西,莫过于就是他的儿女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虽然有的时候做的不太对,但是却是一片为了他的心,赵倾官为了他的家人可以认输,他何尝不可以为了自己的亲人认输,就像是赵红岫逼他不得向赵府出手一样。

  所以陈有卿以为赵倾官是在为他的儿女退让,于是便举起考虑若是真的到了那一部,他会不会放过他的儿女,其中也包括他的妻子赵红岫。考虑了良久,脑子中想到的都是那成亲一天,妻子那自信张扬的一面。

  若是这一面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或者被怨恨愤怒所代替,他又会怎样!两种场面交替在脑子中出现,鲜明的对比之下,终于让他知道,他有多讨厌后面的场景了。

  于是陈有卿果断的放下了棋子认输,其实他的意思就是赵府要是出了事,他会替他保住他的子女。于是这一场其一较量,就在陈有卿认输中结束了,虽然会错了赵倾官的意思,但是却正好赢得了赵倾官的另一面的赞同,就是赵府的准女婿。

  若是陈有卿知道是在试探他在赵红岫面前,会不会低头,估计他也不会犹豫那么长时间了。

  姜先生一听赵倾官这样说,很识相的对他道喜:“恭喜大人得此佳婿。”对于姜先生口中的佳婿,赵倾官却是冷哼了一声,竟然磨蹭了那么长时间,若是他再磨蹭,估计他都要说一声不要下了,难道他的女儿还非跟他不可了?哼,还是需要调教。

  而被赵倾官腹诽的陈有卿,此时正在跟赵红岫打算来和他辞行回家的路上,却没想到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两个人,正是霞郡主还有五小姐,两人正站在一株海棠树下争执着什么。

  看到这两人赵红岫无声的笑了,然后一闪身躲到了廊墙下,从廊墙的雕花窗上忘了过去,赵红岫懂唇语,不用离得抬近,只要能看清她们的唇形就行,此时她站的这个位置正合适。

  “你是什么人?竟敢说本郡主没有规矩,信不信我让人打你板子?”霞郡主对着那酷似陈府三少奶奶的人说道,看到这人就让她想到那人,本来是她看中的人,却被别人抢去了,只想一想就觉得憋气。

  五小姐的思维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别人听到这话或许会有贵贱之别,从而怕了霞郡主,可是五小姐从小跟在钱姨娘身边,常听到钱姨娘提到的就是,你父亲的权力有多大,你父亲有多疼爱你们,受了委屈一定要给你父亲说,你父亲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在钱姨娘这般的教育下,在五小姐的眼中,就是天王老子都没有他父亲大,又怎么会因为霞郡主小小的一句威胁而害怕呢!

  五小姐对着霞郡主斥道:“哪来的乡下野丫头,也不看看地方就撒野,还霞郡主呢,你要是真的是霞郡主,我一定骂的你狗血淋头!”

  “有那样不要脸的人吗,拿着过期的懿旨到处博同情,再怎么样不还是我大姐是正妻,她想当我姐夫的妾侍,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配不配?”五小姐很鄙视霞郡主的行为,却是完全对自己的行为感觉有什么不妥。

  霞郡主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数落,眼睛都被五小姐骂红了,对着五小姐哄道:“我不配难道你配?他是本郡主看上的人,却被你大姐抢了去,识相的叫你大姐自动下堂,否则见太后的时候,也要了她的命。”

  看懂霞郡主的唇语之后,赵红岫眯了眯眼睛,这太后才刚回来,霞郡主就找她来示威了,难道她不知道她是皇上赐的婚,陈有卿亲自八抬大轿迎娶的吗?

  真不愧是皇家养出来的人啊,独有她们是最高贵的,别人性命就低贱猪狗不如。看到赵红岫外泄的怒气,陈有卿轻轻的搂住她的肩膀,那厚重的大手,像是能掌握乾坤一般,透着稳重安抚。

  赵红岫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那只手,又看向了陈有卿的脸,便见陈有卿嘴巴张合的说道:“她嚣张不了几时了,你只需忍耐几日便过去了。”

  赵红岫听到他这样说,没有觉得安心,反而皱起了眉头,难道他也打算把兰王府必反了吗?可是他知不知道太后是一个隐患?赵红岫不知道该不该问问他,她虽然不想做他的妻子,但是也不想看着他犯致命的错位!

  赵红岫又去看霞郡主和五小姐的对战,等她看完了戏,再给他说一遍吧!赵红岫再回头看到的便是霞郡主涨红的脸,而五小姐则是不屑的鄙视着她。这倒让赵红岫乐了,五小姐的思维方式,似乎永远是别人怎么不正常,而她自己永远是对的。

  所以她会盛气凌人的对付霞郡主,估计就是知道眼前的霞郡主是真的,她的态度也不会改变,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奇葩的存在。

  霞郡主受宠爱,很少有人会这样对她,别人出现在她面前永远是低头哈腰,别说是跟她吵骂了,就是在她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生怕惹这位小祖宗不高兴,然后引火烧身。

  今天被五小姐这么一通大骂,霞郡主恨不得撕了她的嘴,可是她没有和人动过手,不知道怎么出手,刚刚又说了不能让下人出手,这是刚开始的时候,霞郡主被五小姐骂野丫头,本来打算让教养嬷嬷教训她呢!

  五小姐身边的丫鬟说道:“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吗?你们要是敢动一下,我就喊人将你们乱棍打一顿。”五小姐糊涂,她的丫鬟却有点小聪明。

  能进赵府大门的,还能光明正大走进内宅的,要么有身份,要么是和赵府通家之好,而不管是哪一种,赵府的地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她只说了乱棍打一顿,又没有要打死,只要不死人,自然什么都好说。

  教养嬷嬷本来打算动手的,但是想到那小丫头的话,真的不敢动手了,她们跟着郡主进了赵府的内宅,先是见了赵夫人,然后又说是传太后口谕的,所以从赵夫人那里得了赵红岫的位置,便走过来了。

  本来是有赵夫人指的丫鬟跟着的,不过被教养嬷嬷打发了,因为郡主想在赵府的内院看看,在教养嬷嬷看来这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郡主又不是男子,进了赵府内宅,逛一逛也没有事的。

  可是却没想到遇到了赵府奇葩的五小姐,现在教养嬷嬷才知道什么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说这是霞郡主,她们又证明不了自己的身份,霞郡主又想让教养嬷嬷收拾人,却反被一个小丫头威胁。

  所以无计可施的霞郡主,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教养嬷嬷说道:“将陈府三少奶奶叫过来,她知道这是不是霞郡主。”教养嬷嬷想的是,验明了霞郡主的身份,她就可以仗着身份教训人了。

  而五小姐一听言,也让自己的一个丫鬟去寻大姐,要是眼前人真的是霞郡主,那她岂不是更加可以痛痛快快的骂她一顿了吗?要知道刚刚她骂霞郡主可是用的她,这是第三人称。等确定了身份,她就可以用第二人称‘你’了,岂不是更痛快。

  五小姐眼中的兴奋,霞郡主和教养嬷嬷都猜不透,就连不远处的赵红岫也猜不透,这五妹妹的心思实在是太诡异了。五小姐的丫鬟快步离去,却不是向着这边走来的,赵红岫不知道她该不该出去,要是她出去了,不知道五妹妹还压不压得住霞郡主。

  陈有卿却在旁边转过了赵红岫的脑袋,说道:“去出去看看吧,你妹妹很特别,应该不会吃亏的。”

  赵红岫看了陈有卿一眼,到时什么也没说,五妹妹这份不正常,要是细心的人都会发现的,不是说五妹妹脑子不正常,而是她的思维方式被教坏了,这应该和钱姨娘有关。

  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都是一样的道理,孩子的成长有很大一部分是和父母学来的,若是父母不好,能长成好孩子的几率也在下降。

  赵红岫又问了陈有卿一句,“你出去吗?”

  陈有卿挑眉问道:“你希望我出去?”这两个人霞郡主是冲着他来的,那什么看着不正常的姨妹也是打着他的主意,他不信赵红岫看不出来,若是他出去了,那两人估计就都不起来了,而是将目光都黏在他身上了。

  从小到大因为长得出众,这样的目光就没有断过,而自己的妻子赵红岫,可以说是唯一一个见到他不痴迷的,也是唯一一个能让他看在眼中的人。

  赵红岫无所谓的道:“我无所谓,要是你想出去我也不会拦着你,一个是你昏迷的时候就去看过你的,一个是你姨妹,没什么不能见的。”赵红岫听不到她自己是什么语气,却是不知道她的语气中有一丝抱怨。

  陈有卿听到之后,嘴角又带起了微笑,这次倒是没有迷住赵红岫,可见定力上升了。“那为夫就陪夫人去吧,也好给夫人撑腰,也让其他人知道为夫只是夫人的。”赵红岫被那两个‘只是’弄得心头一跳,他是不是用错词了。

  就在赵红岫还想着陈有卿刚刚的话时,陈有卿已经带着她拐出了廊墙,出现在了霞郡主和五小姐的面前。霞郡主和五小姐看到陈有卿出来之后,都是眼前一亮,完全是把赵红岫当隐形人了。

  霞郡主是痴痴地看着,眸子中有怨,仿佛再说你为什么不等我;而五小姐还想着在姐夫面前好好表现,于是还是很懂事的对陈有卿见礼,“姐夫。”一声姐夫叫的如叫爱人般,含着浓浓的情义,赵红岫听不到,陈有卿是听到了也当没有听到。

  “夫人,叫姨妹免礼吧,男女有别为夫不适合与姨妹说话。”陈有卿的眼睛是对着赵红岫的,赵红岫清楚的看到了他眼睛中闪烁的笑意。

  赵红岫这才明白过来,他又在外人面前秀恩爱。可是守着外人赵红岫也不好说什么,于是淡淡的转头,对着五小姐说道:“妹妹不用多礼都是一家人。”又转头去看霞郡主,说道:“霞郡主你怎么在这儿?”

  霞郡主这次终于被人实名身份了,感觉终于扬眉吐气了,她激动的看着五小姐,想要看到她惊慌失措,或者是跪地求饶的一面,可是奇葩的五小姐让霞郡主失望了。

  五小姐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就像是野兽看到了猎物一般,狠狠地盯着,就是霞郡主都因为这样的眼神,有些后怕了。按着逻辑来,不是应该给她行礼或是道歉吗?

  霞郡主身边的教养嬷嬷等到赵红岫认下郡主身份之后,也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心想现在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教训人了吧!现在她教训人,应该也没有人敢说打她一顿了吧!

  然而正想付诸行动的教养嬷嬷也看到了,那位脑子不正常的小姐,等着霞郡主看,在教养嬷嬷眼中就是不怀好意,甚至有点杀人灭口的嫌疑了。这位小姐不会是以为冲撞了郡主,怕郡主不放过她,所以打算杀了郡主吧!

  教养嬷嬷想到这位小姐古怪的想法,于是果断的站到了霞郡主的前面,将郡主结结实实的挡在了后面。霞郡主也是第一次被这样盯着看,还是很害怕的,教养嬷嬷一档在她前面,她反而松了一口气,也没有感觉输了气势。

  教养嬷嬷对着五小姐吼道:“你想干什么?老奴可是告诉你,霞郡主可是当今太后最冲的郡主,要是她在赵府出了什么事,太后一定不会放过赵府的,到时你就是想不死也难了。”

  赵红岫看着五小姐明亮的眼睛,自认五妹妹心思诡异的她,知道这人肯定又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她猜应该不是杀人灭口什么的,看到霞郡主的教养嬷嬷紧张的样子,赵红岫就感觉好笑。

  刚刚被她点名了身份,两人瞬间就像活过来一样,可是看到五妹妹的不同寻常,反而比刚开始时,还要害怕起来了。

  知道五妹妹性子的赵红岫不开口,等着五小姐看,她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来。

  终于眼睛明亮的五小姐动了,不是对着教养嬷嬷说话,而是探着身子扭着脖子去看教养嬷嬷后面的霞郡主,“你真的是霞郡主?就是拿着懿旨,和我姐夫有赐婚的霞郡主?”

  见到五小姐这样问,教养嬷嬷为了坐实了霞郡主的身份,重重地点头道:“当然是了,陈三少奶奶都证明了,难道还有假不成?”教养嬷嬷又殷切的看着赵红岫,希望她能再次说一遍。然而赵红岫也不负她的众望,真的又说了一遍。

  五小姐这次终于确定了霞郡主的身份,咯咯的笑了,“原来真的是霞郡主啊!”见五小姐终于承认了,霞郡主和教养嬷嬷都松了一口气,真是不容易啊,她终于承认了,可是送了一口气之后,就再也提不起精神来治她的罪了,实在是这五小姐太让人心累了。

  霞郡主和教养嬷嬷不打算深究了,可是五小姐还没打算放过她们,“原来你就是那个不要脸的郡主啊,你说你拿着那个懿旨,不是自取羞辱吗?我姐夫都娶了我大姐了,你还宣扬出来,你不是脑子有病吧!这种事是能宣扬的吗?难道你是想进庙当姑子?”

  在五小姐的观念里,这种事宣扬出去,就是清白尽毁了,不是想当姑子是什么?就像是她给大姐说,她想跟着姐夫一样,当时不是叫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吗?要是大姐不答应,别人也不知道,对她的名声一点影响也没有,偏偏最后青橘蹦出来了,所以她才感到难堪,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这是五小姐的底线,她要时刻保住你们的清白。

  五小姐当你的将刚刚骂的话,又骂了一遍,甚至比刚刚还要难听,话里话外一直说霞郡主只有当姑子一条路可走了。而且还将第三人称改成了第二人称,就像是一个古板的老先生,在教训自己的学生一样,那么的谆谆教诲,生怕顽劣的学生不停似的。

  赵红岫也被五妹妹这种骂人的话震撼了,她一直在说霞郡主的清白被毁了,可是在她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件小事吗,值得让霞郡主去当姑子吗?看五妹妹那语气,不当姑子像是会被全天下的人耻笑一般。

  又被骂了狗血淋头的霞郡主,也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清白没了,眼睛红着对着五小姐吼道:“我不要去当姑子,我要嫁给陈有卿,那样我的清白就有了。”

  五小姐却鄙视的看着她,“我姐夫都有我大姐了,难道你想给我姐夫当妾吗?要是你当妾,还不如去当姑子呢!当姑子最起码别人会说你有骨气,当妾你同样被别人说下贱。”

  在五小姐眼中,这霞郡主就是一个不干净的人,不知道身份的时候,跟她吵还看着她的脸,知道了身份之后,反而不看她的脸。不是尊重她不敢看,而是眼中的鄙夷,实在是怕看一眼脏了自己的眼睛。

  霞郡主和教养嬷嬷都看到了五小姐的神情,霞郡主现在真的是悔不当初,原来别人的眼中她已经是这么不堪了,连看她一眼都怕脏了眼睛。教养嬷嬷更是深深的后悔,当初怎么没有用性命拦着郡主。要是郡主的名声这么不堪了,太后知道了会不会要了她的命。

  古代的女子看重声誉,这是赵红岫不能体会的,就像青橘在她面前提到廖易直时,她不会感觉到青橘说的那话,其实对她的名声有碍,因为她一直就没有这样的意识。

  而作为古代人切细心的青杏,便立刻听了出来,也立刻给她描补了,可是这种事是越解释越是掩饰,青杏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更加让陈有卿看出了端倪,将廖易直是情敌的罪名坐实了。

  再如霞郡主和教养嬷嬷都是古代人,而且是生活在古代最上层的人,平时也重视声誉,出了事之后,别人也不敢在她们面前说什么,所以她们以为她们的声誉没有怎么受损,完全不知道是下人不敢在她们面前乱说。

  今天被被赵府的五小姐骂的再难听不过,又因为五小姐就有那种让人一听她的话,就心烦意乱的感觉,正是心情糟糕透了。她那就她说的是对的,你们全做错了的理直气壮,正好成功的让两人深信了。

  霞郡主和教养嬷嬷沉浸在痛苦中,而五小姐则是眉飞色舞了,看她们有后悔的神情了,说道:“霞郡主啊,你还是快些去当姑子吧!这样别人才能高看你一眼啊!”

  听到五小姐这样说,霞郡主就像是受到宣判的罪犯,浑身都是一震,真的要当姑子去吗?她才十五岁刚及笄,大好的年华还没有肆意,就要常伴青灯古佛了?

  每个被审判的罪犯,听到审判结果之后,都会生出反抗的心里,霞郡主也一样,她心思如乱麻一样,却是不断找着出路,要找出第二种结果来。在极度集中的时候,人的脑子是转的最快的,也是能想到方法的。

  倒是真的让霞郡主找到了第二条路,于是她大喊道:“我不要当姑子,我要嫁给陈有卿当正妻,我要让太后把她赐死。”她的手指指着的是赵红岫的方向。

  赵红岫在旁边一直看着剧情发展,没想到却是引火烧身,在想想五妹妹的话,可不是就是在逼她走这一条路嘛!要不是赵红岫知道五小姐的脑子诡异,她还真以为她是在暗示霞郡主杀她呢!

  赵红岫还没有说话,陈有卿却挡在了赵红岫的面前说道:“就是太后杀人,也要遵从律法,王子犯罪还与庶民同罪呢,难道郡主打算让太后枉杀好人,要引得太后也悲伤骂名吗?”

  陈有卿的洞察能力很强,他看出来小姨子的话,对霞郡主起了很大的心里攻击,于是也顺着她的话向下说,你霞郡主都这样罪孽深重了,难道还要拉上太后吗?

  霞郡主怔住了,这条路也不能走的话,她还有什么希望?去当姑子,她宁愿去死了算了。

  霞郡主绝望了,她身边的教养嬷嬷却是清醒了,第二条路看似走不通,其实是最能走通的,霞郡主喊出来杀三少奶奶,是想着没有罪名就杀了她。这样行不通,可是只要让陈三少奶奶进了宫,她们要想找出一条罪名来,那是再轻巧不过了。

  霞郡主的话正好让教养嬷嬷看到了出路,于是也想到了她们来的目的,先不和赵府小姐计较,对赵红岫说道:“我们这次来,是为了传太后的口谕。五天之后,请陈三少奶奶进宫,太后召见!”

  教养嬷嬷不想再跟赵府的小姐争了,她感觉这位小姐厉害的紧,甚至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厉害,所以还是带着郡主回去吧!否则就是加上她也骂不过这位小姐。

  于是对赵红岫说完太后的口谕之后,教养嬷嬷便说道:“既然郡主的正事办完了,那老奴便带着郡主回去了。”现在她是连看一眼那小姐都不敢了。回过头来赶紧劝郡主回去。

  霞郡主早就不想在这里待了,她甚至感觉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视,让她恨不得躲进屋中再也不出来。教养嬷嬷这样一问,她忙不迭的点头,嘴中还道:“那我们快点走吧!”

  两人转身就走,霞郡主来赵府带的下人不少,可是去在赵夫人上房的时候,她都不认留在了那里,因为从一开始她就打着逛赵府后院的打算。现在两人灰溜溜的离开,连上房等着的人都忘了,反正知道她们走了,那些人也能找到兰王府不是吗?

  看着两人要离开,五小姐还喊道:“霞郡主听我一言,还是去当姑子吧!那样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郡主是有骨气的。”听到五小姐的话,两人就像是后面追着老虎一般,恨不得脚下跑起来,但是为了维持最后的一丝尊严,到底是两脚加快了脚步,没有不顾形象的跑起来。

  等再看不到两人的身影之后,五小姐转过了身子对着陈有卿福了福身说道:“不知道五妹表现怎么样?”她之所以这么卖力,就是想在姐夫面前留下好印象,却不知道她思维奇特的印象却是加深了。

  陈有卿又没有直接和五小姐说话,而是转向赵红岫说道:“夫人对五姨妹说,我没有任何看法,只是听说五姨妹不信郡主的身份,便带着你来了,看看是不是真的郡主。”意思就是五小姐表现的再好,陈有卿也没有放在心上。

  陈有卿的话无疑又是伤了五小姐的面子,这让她又想到了青橘听到了她的话,还骂过她。一边是青橘给她的羞辱,让她感觉害怕,一面又是不能让青橘将这件事说出去,要把她留下来,或者是杀掉。

  于是从这天开始,五小姐见到青橘以后,总是想着要把她除掉,以免她出去败坏自己的名声。

  赵红岫对陈有卿这种不和姨妹说话的情况,真的很无语。她这正牌的妻子在这里呢,他们还会在她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吗?还让她在中间传话,有意思吗?

  赵红岫在外面从来不拨陈有卿的面子,不过除了一下情况紧急下,就如上午她要来找父亲商量事情的时候。

  “五妹妹你听明白了吗?三爷只是来证明霞郡主的身份的,既然霞郡主已经走了,那我们也要去给父亲辞行走了,五妹妹就不要送了。”赵红岫其实是生怕这奇葩五妹妹又逮住她和她说个不停。

  五小姐一听两人要离开了,这才没有只看姐夫,将大姐的话听了进去,说道:“大姐对我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也会和我姨娘好好说说,可能要去陈府回大姐的话,到时大姐不要将妹妹拒之门外。”

  上午和大姐说完了话,她就去找姨娘了,对姨娘说了一遍,为了自己的倾慕,五小姐倒是什么都无所谓,可是钱姨娘却是说什么也不答应,现在五小姐要做的就是说服钱姨娘,然后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找大姐了。

  在五小姐的心里,钱姨娘就是她的母亲一样的存在,钱姨娘要是不答应,那么在她的心里,自己和姐夫就是无媒而合,这和她坚持的规矩不符,所以她一定要说服姨娘才行。

  赵红岫听到五妹妹还要考虑,只以为是还不想放弃,知道到最后应该不会答应那苛刻的条件。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五小姐早就答应了,而是钱姨娘不答应,要是钱姨娘也答应了,估计五小姐现在就是赖定赵红岫了。

  赵红岫胡乱的点了点头,颇有点霞郡主落荒而逃的感觉,然后也快步的离开了,等到回头看不到五妹妹之后,她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陈有卿看她如此表现,颇有些好笑,于是说道:“你妹妹又不是老虎,至于吓成这样吗?”虽然他也感觉,这位姨妹的嘴皮子确实是厉害了点。

  赵红岫摇了摇头,也不想再谈五妹妹,虽然她答应了那五妹妹为妾,可是她感觉这件事不太可能,就没有打算对陈有卿说,而是说道:“去给父亲辞行吧!我们要回去了。”

  到了赵倾官的书房,赵倾官也猜到了他们的来意,又听说霞郡主也来了,便问道:“霞郡主来做什么?”

  赵红岫便说道:“太后让我五日之后进宫见她。”到时和赵倾官猜的一样,不过他还不知道,自己的五女儿和霞郡主打嘴仗的事情,而且也不知道霞郡主的教养嬷嬷打算在宫中杀了赵红岫。

  不过他还是为了赵红岫的安全说道:“要是不想去,便装病别去了。”这是最安全的方法了,只不过要买通御医等宫中来检查的时候,和不要拆穿赵红岫。

  赵红岫想到今天见到的打嘴仗一幕,也感觉这皇宫不能进,于是点点头,“我会想想办法的。”五天的时间,她可以去找一下廖易直,以前他那里就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秘方,有的是出痱子的,有的是出疹子的,到时向他要一副看着厉害其实没有凶险,太医又查不出来的药方喝下去就行了。

  赵红岫和陈有卿便离开了赵府,又是四人坐一辆马车,刚开始来的时候,是陈有卿一边,赵红岫主仆三人一边,现在是陈有卿和赵红岫一边,青杏和青橘一边,因为有两个丫鬟在,赵红岫也不能说太后的事情。

  于是又是相对无言的回了陈府,这个点回来在,正好是做晚饭的时候,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赵红岫有话要对陈有卿说,而陈有卿也相对她说说进宫的事,可是想到赵红岫没有事是绝不来他的上房的,于是说道:“去你那里吧!我有话对你说。”

  正好他抢在了赵红岫说话之前,赵红岫想在哪里说话都一样,便去了自己的小院。两人走了半个时辰才到,陈有卿不由后悔怎么把她的院子安排的这么远,现在他就是想来找她,增进感情也是没有借口,就是散步也不可能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啊!

  陈有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是转着,怎么让赵红岫换一个离他上房进的院子。

  古代的家园修葺的,都是有规律的,大户人家的宅院,为了显示一家之主的地位,修得正房大厅什么的,都是在整个宅子的中间,也就是宅子的中心。镇宅之主或者当家之人,住在中间位置,正好统御周围。

  除了一家之主的院子最气派,下面的院子是依次降一格级别来修建的,就比如陈有卿的大哥,以后是陈府的掌家人,他的院子的规格就比陈有卿的略高一个级别,又比陈御史的差一些,陈有卿是嫡次子,又比庶子陈有才的要高一些。

  陈御史的院落中,住着她的正妻和妾侍,还有没有满十岁的女儿,他的院子则是整个陈府的大正房。

  下面的陈有卿的院落,陈有卿的院子就是赵红岫等人的正房。大户人家分给儿子的院落,以后基本上就是他们得了,等到父母死后,兄弟分家,就是将自己的院落和兄弟的院落之间,再漆上一层墙就是了。

  整个陈府就不小,所以分给陈有卿的院落也不少,当时他不满这桩婚事,特意在自己的院落中,找了一座离自己最远的小院子,让人收拾出来就给了赵红岫,现在陈有卿又想着把赵红岫弄回去,怎么才能让她里自己的正房近些。

  赵红岫不知道陈有卿又在打着她的注意,她只是想着将太后的事情说一遍,让他就是要逼反兰王府,也要做好对付百姓的措施。

  两人到了小院,等青杏为两人倒好了茶水,便被赵红岫潜了出去,然后她便将在父亲那里说的话,打算再重复一遍。

  可是还没有等赵红岫说完,陈有卿便听明白了,然后说道:“你是说太后身边聚集的百姓,很有可能被兰王利用?”陈有卿刚刚听了赵红岫说的历史上的百姓推翻了政权的事,他立刻联想到了今天陪赵红岫出门,看到的太后回京的盛况,以及他说的有些地方只知有太后,不知有皇帝的一幕。

  陈有卿出过敬,所以见过这种情况,也深知百姓很是崇拜太后,所以赵红岫一说这些话,他便立刻联线到了太后身上。

  赵红岫才刚起了头,便看到陈有卿已经猜出了所有,不由撇了撇嘴。这人怎么能这样敏锐,要不是她由着前世的知识,别说是看出来了,就是打死她也想不出来这些。

  可是陈有卿经过这么一提点,立刻便知道了,不由让赵红岫猜想或许他自己也能想明白,只不过可能要比现在晚一些时候罢了。对着他这种人,哪怕只要提前知道一小时,估计他就能拿出应对策略了。

  赵红岫见陈有卿又问,便点了点头,“这只是我一方面的猜测,或许什么也不会发生,但是要真的会发生,没有做好应对的话,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陈有卿眼睛看着赵红岫的眼睛,“这件事你告诉了你父亲,又担心我这边出事,所以又对我说一遍?”陈有卿眼中有笑意,因为赵红岫表现出了对他的关心。

  赵红岫实事求是的说道:“虽然我拿到了和离文书,可是没有皇上同意,没有去官府办和离手续,我还是你们陈府的三少奶奶,为了不让自己出事,也得把这件事与你说一说吧!”反正这就是她的真实想法,不管他信不信。

  陈有卿听完赵红岫的话,眼中的笑意还是没有褪去,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在关心他还有陈府不是吗?依着赵倾官的本事,就算陈府出事了,难道还救不出他的女儿吗?既然她不想被他看穿,他就顺着她的意思就是。

  赵红岫不自然的别开眼睛,他的眼睛就像是探照灯一样,让她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下巴别人托起,赵红岫的脸被陈有卿转了过去,便看到陈有卿说道:“你要是不看着我,我说的什么,你便不知道了。”

  赵红岫有些为的移开下巴,这种动作太过暧昧,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赵红岫镇定下来,便对陈有卿说道:“你要对我说什么?”来她的院子,是他提出来的,应该有事告诉她才对。

  陈有卿说道:“岳父说得对,还是不要进宫的好,真的去了恐怕不好出来了。”陈有卿想着就算进去了,也能保她活着出来,可是肯能要受一些苦,明明可以不受苦,为什么还要去找这份罪呢!

  赵红岫点点头,说道:“我也想着不进宫为妙,可是要装病的话,可能不如真病来的真实,我认识廖公子,他手上有一些稀奇古怪,又能让太医查不出什么病的药方,若是可以的话,明天我想与廖公子见一面。”

  赵红岫要见外男,要对陈有卿说一声,省的有人知道了那这件事说事,她虽然不在乎,但是也不想整天纠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其实她也可以让青杏或者青橘代去的,可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见他了,也想去看看他,他们也算是知己朋友了。另外还有就是花胭脂铺的胭脂,她想要掌柜的,送入宫中一批,可以以此为借口打探消息。

  花胭脂铺是廖易直和赵红岫合开的,廖易直出的钱,赵红岫出的胭脂配方,现代的女人化妆品要比古代多得多,而且也精致,赵红岫对化妆品有过浅显的研究,正好能制出几种简单的来。

  而这些简单的胭脂粉,也比古代要精致的多。那时赵红岫想着自己手中要有钱才行,所以打算自己开一个胭脂铺,后来廖易直出了资又出了人,花胭脂铺便是两个人办起来的。

  现在她要想向宫中送胭脂,自然也要廖易直点头才行。廖易直与神医交好,这件事赵红岫也知道,所以也就知道廖易直手中有一些古怪方子,知道是神医给他的,便想那一个来用。

  她却不知道,廖易直手上的方子,全是他自己捉摸出来的,就是神医看了也佩服他的脑子聪明,明明还不通医理,却能利用相生相克的道理制出这些怪方子来。

  赵红岫一提到廖易直,陈有卿的脸便有了些微的变化,他也不能阻止赵红岫去,毕竟还要指望着廖易直手中的方子。要是他自己去要的话,他和廖易直没有交情,对方也不一定给,所以别无选择的陈有卿说道:“明天我陪你去吧!”

  说完这句话,又直接的安排道:“将人请到茶香吧!也算是答谢他对你的救命之恩。”陈有卿说的不快不慢,还想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但是唇却紧抿了起来,这是他有情绪波动的时候,惯做的的动作。

  赵红岫对陈有卿的观察不多,除了刚嫁进陈府的时候,侍候过他吃过几顿饭,再就很少接触了。

  陈有卿不想和赵红岫谈廖易直,于是又将话题扯到太后和兰王身上,“其实跟着兰王造反的人,就是有也没有几个。首先兰王的舅家也就是国丈家,他们没有造反的必要,皇上就是他们的外甥,何必再去给自己惹杀身之祸。”

  赵红岫见陈有卿说的也点了点头,问道:“兰王手中有没有兵权?”要是有兵权就麻烦了!

  陈有卿却是点了点头,这正是最头疼的地方,“他统领京郊营的兵权,管着三万人。”不多却是能给京城带来混乱,而且兰王通常和御林军和羽林军的统领走得很近,以前也是防过,但是兰王一直没有动作,也不能阻止他和人交友啊!

  赵红岫又问:“你这五官中郎将不是掌管皇宫的警卫工作吗?你管着多少人呢?”

  “皇宫的御林军和羽林军加起来最多一万,而我统管的有五千,另一半由吴越掌管。”他掌管的御林军,轻易是不能出宫的,只是守卫皇宫的安全,要真的打起来,五千对三万胜算不大,就是一万对三万也怕是也有点吃力。

  御林军和羽林军虽然守护在京城中的兵马中是最强的,偏偏京郊营的兵马是上过战场的,他们有的是实战经验,他的兵功夫再好,没有对敌经验也是惘然。

  赵红岫不知道其中的关窍,听陈有卿说的又不懂,只是问问情况罢了,“那其他的御林军和羽林军在谁的手中,造反是大罪,不是万不得已,没有人敢冒这条路,估计就是兰王掌管的京郊营中的官兵也一样,太平盛世没有人喜欢打仗死人。”

  被赵红岫这样一说,陈有卿的眼睛一亮,她说的确实很对,没有人愿意造反,那些士兵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拿起了刀只要出了京郊营,没有皇上的命令,那就是造反了,到时别人不会管你是被骗出来的,还是自愿出来的,都会打上造反的标签。

  可是若是在兰王把人弄出营地之前,就提前告诉了他们呢!到时又有几个人愿意去造反,不得不说赵红岫这句话说大了点子上,而且现在兰王还没有警觉,现在往京郊营安插人,应该是很容易的事!

  虽然做这种事情的人难找,但是总算有了解决的方向,“你说得很对,要是提前通知京郊营的兵一声,应该没有几个人会跟着兰王造反。”陈有卿带着笑意的看着赵红岫,她真的很聪明,说话从来都是说道点子上,从不拖泥带水。

  “那仰仗太后的百姓呢?若是他们跟着兰王反了怎么办?”赵红岫担忧的说道。

  陈有卿却不甚在意的说道:“没有病只有百姓,无论到哪里这条路都是走不通的,百姓也不是蠢笨的,为何要放着自己的安生日子不过,去跟着兰王造反。若是在乱世,或许太后的这种号召力会很管用,但是在这种太平盛世就会大打折扣。”

  赵红岫觉得陈有卿说的很有理,还是那句话,在危难之时,人人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安慰,没有几个人愿意为了别人牺牲,何况对于这种生长在封建统治下,从小就入读目染要忠君报国的人们,让他们跟着造反同样有难度。

  当今的皇上没有增加赋税,没有压迫百姓,更出不来官逼民反这一说,所以还是不用很担心就是了。这些事本来就不是赵红岫该担心的,想着有陈有卿和父亲同时看着兰王,也不会让他得逞的,于是就不再说了。

  两人都无话可说了,正坐在位子上无言时,青杏在外面说道:“三爷饭菜好了,您院子中的碧绿姑娘来叫了。”碧绿就是那个不得陈有卿喜欢的丫鬟,这是陈府都知道的,却是很奇怪明明不喜欢,却是还留着她大丫鬟的身份。

  这件事就是跟着陈有卿的陈星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跟着陈有卿这么多年,也是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三爷不喜欢碧绿,就是什么时候不喜欢的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不喜欢的时候,已经很明显了。

  青杏对陈有卿说话,赵红岫听不到,只看到陈有卿说:“让其他的人把饭菜送到这边来。”还特意说了其他人,就是不想看到碧绿。

  赵红岫问道:“你要在这里吃饭?那多麻烦啊!吃完了还要回去,还不如直接回去呢!”赵红岫发誓,她真的没有要撵人的意思,只是就是论事,他连病中都要去见人,事情肯定不少,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陈有卿挑眉,“我是为了给你省时间?若是你想去上房侍候我,那咱们就去上房吧!”她还是他的妻子,妻子侍候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她没有权力拒绝。

  赵红岫撇撇嘴,真是毛病又不是自己没有手,还夹不了菜吗?还要他一个女人侍候他,真是和她前世受到的女士优先的教育切好相反。

  “你自己又不是没有手,干嘛还要我侍候,而且不都是男子要呵护女子吗?反而让我来侍候你,看你就不是能心疼人的,反着我是不打算跟着你的,劝你这一点还是改一改的好,省的你下一任妻子不喜欢你。”赵红岫忍无可忍的抱怨道。

  或许在她的心里,陈有卿已经可以说是她的朋友了,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已经不能有陌生人来形容他们了,所以赵红岫便也对陈有卿开了小小的玩笑。

  陈有卿听到赵红岫这样说,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她对他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能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们的关系拉近了,尽管说出的话不怎么好听。

  “外面谁在侍候?”陈有卿没有回答赵红岫,而是对外面喊道。

  “三爷奴婢青杏听从吩咐。”青杏让青橘去传三爷的晚饭了,而她自己在这里盯着,三少奶奶要侍候三爷,晚饭可以等三爷吃完了再传,省的早早的拿回来,等三少奶奶吃的时候,也凉了。

  就在这时却听到三爷说道:“将少奶奶的饭也传过来吧!”听到三爷这样说,青杏面上一喜,古代都是妻子侍候了丈夫,然后单独去吃的,要是丈夫允许妻子与他同桌而食,说明丈夫对妻子很看重。

  青杏知道少奶奶没有与三爷圆房,也一直打着和离的谱,可是她还是感觉三爷很合适她。少奶奶也不是没有被三爷的妾侍陷害过,可是三爷都是冷静的没有维护妾侍,虽然那王姨娘每次都能让三爷出现,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一点青杏就很佩服三爷,她们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平常内宅内说的就是各府内院的八卦,什么吕大人因为小妾打了正妻了,什么小妾给正妻使绊子,某某家的正妻过的还不如小妾舒坦啊!

  这一点让青杏最佩服三爷了,她没有指责过少奶奶一句,也没有对少奶奶冷过脸,这样沉着的男人才配得上她们聪慧的小姐。

  等青杏应声走了之后,陈有卿才回答赵红岫的话,“你说得对,为了让我以后的妻子满意,我是要改一改,否则再来一次和离我就娶不到妻子了。正好你现在可以教教我,怎样算是体贴妻子,要是我们夫妻以后相爱,也算你的一份功劳不是?”

  陈有卿对着赵红岫淡淡的说道,完全是听从了赵红岫的意见,打算改正自己对妻子的态度,却是那赵红岫来练手!

  这话让赵红岫一看完,心里那个气啊,她把人调教好了,却是让别人享用,难道她就看着那么像圣母玛利亚吗?更让赵红岫不能忍受的事,陈有卿似乎那语气说的很是理所当然,感觉这就是她的责任一般。

  是可忍孰不可忍,赵红岫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哼,看我不折腾死你!当两个人的饭菜都送上来之后,赵红岫便开始指使陈有卿了,“要想打动女人,首先要做到体贴入微,比如吃饭时,要给她布菜。”

  陈有卿便开始按着赵红岫说的,给她布菜,可是菜还没有放到赵红岫的碗中,便听到赵红岫又说道:“难道你没有看到我的眼色吗?我一直盯着那道八宝珍珠汤看,就是想要喝的意思,你应该先给我盛一碗汤。”

  然后陈有卿先把那一筷子菜,放到赵红岫的碗里,才给她盛汤,看到赵红岫喝了几口,吃了一口他夹得菜,又对着九段木耳腐肉看,这次陈有卿看出来了,于是给赵红岫夹了一筷子送过去。

  同样还是没有到赵红岫的碗中,又听到赵红岫说道:“你没看出来我的眼神,是很讨厌的看着那一盘子菜吗?连讨厌和喜欢你都分不清,那你要讨好妻子可就难了。”

  陈有卿别说给人布菜了,就是那天他偶尔心血来潮,给母亲夹一道菜,不管是母亲喜不喜欢的,母亲都会很高兴的就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吃着,怕吃太快了一下子吃完,总是小口小口的品着,家常菜也像是吃山珍海味一般。

  而现在可好,这赵红岫不但不知道他夹一次菜,多么的珍贵,还对他挑三拣四的,陈有卿夹着一筷子木耳腐肉不知道该放哪里了。最后一筷子送进了自己的嘴中。

  刚嚼了一口,又听到了赵红岫的魔音,“你怎么能用公用的筷子吃饭,那不就是让别人吃你的口水吗?”

  忍无可忍的陈有卿说道:“我是为了对以后的妻子嗜好,反正到时房也洞了,人也吃了,她还怕吃我的口水。”这话差点把赵红岫给呛到,陈有卿在她这里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很少有不正经的时候,此时他说的话,是不是太露骨了?

  赵红岫说道:“那也不能用公用的筷子啊,同在一桌上吃饭时,可能还有你的父母,难道你也让他们吃你的口水?”从前不想处不知道,原来陈有卿这么不着调啊!

  “在别人面前,我不会给人夹菜的。”意思就是若是有别人,陈有卿才不会好意思给他妻子夹菜呢!

  赵红岫立马有话讽刺他了,“就知道你是这种人,哼,还想你以后的妻子会喜欢你,就你这在人前都不敢承认,她敢喜欢你把真心托付给你吗?”赵红岫的鄙视,完全是看一个对内里闷骚男的眼神。

  陈有卿被这样的眼神完全刺激到了,说道:“后天是一起吃饭的日子,你确定让我在父母面前给你夹菜?”这话又将又把赵红岫噎住了,她可没有心情在他父母面前秀恩爱。

  “你以后的下一任妻子,你可以那样做啊,让你的家人知道你多重视你的妻子,这样他们就不会随便欺负她了。我们可是都撇清关系了,你要是这样做,别人还以为我们纠缠不清呢!”赵红岫立刻的反驳道。

  最后陈有卿又换了一双筷子,期间被赵红岫各种理由批评了无数次,鄙视了无数次,吵嘴了无数次,这顿晚饭才吃完。等陈有卿最后吃饱饭的时候,都到了要睡觉的时间了。

  赵红岫也不客气,直接撵人:“三爷也知道怎么关心妻子了,希望你下一任的妻子会满意我的调教结果,那三爷就回去吧!”

  陈有卿却坐在椅子上没有要动的意思,看到赵红岫皱眉不解的瞅着他,他才悠悠的说道:“在餐桌上学会了讨好妻子,在床上也要会才对啊!这还要仰仗你来教一教。”

  听完他的话,赵红岫倒吸了一口凉气,见陈有卿起身,向她的卧室走去,更能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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