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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 186 见公婆(三)

  晚餐极其丰盛,山珍海味,琳琅满目,看了就让人胃口大开。曾夫人连连给何处夹菜,“安安啊,你尝尝这个虾,妈妈亲手做的,看看好吃不。”她从曾一骞那知道她小名,跟着叫她安安。

  何处怀孕两个来月,其实正是厌食的时候,却剥了一个又一个,点头说很好吃。很捧场。

  曾夫人见她这么给面子,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让她多吃点。

  曾一骞怕何处又吃坏肚子,伸手抢她的虾,何处作势要抢回来,却一不小心,被虾壳划到手,她也不在意,放在嘴里吮了吮。

  曾一骞连忙拿湿纸巾给她擦手,说:“先擦擦手,我来。”也不敢再跟她抢,剥好壳,放她碗里。众人看在眼里,想不到他们小俩口感情这么好。

  曾老部长心情看来不错,举起杯子,“大家喝一杯。”又转头问何处:“能喝酒吗?”十分照顾她。

  何处点头,双手捧起杯子,曾一骞赶紧站起来夺过她手中的杯子,替她一饮而尽。何处倒也机智,随后站起来添酒,将每人的杯子倒满,才回到座位。

  曾一骞拉住她,示意她少乱动。心存后悔,不该答应她暂时不透露怀孕的事。

  曾老部长一高兴,连喝了三杯,连一向不善饮酒的曾夫人也笑吟吟的喝了何处斟的那杯酒。

  一顿饭宾主尽欢,气氛融洽。大家坐在客厅闲聊。何处对初见唐凌时身穿军装的样子印象深刻,羡慕不已,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崇拜的神色,于是主动拿了片西瓜过去,恭恭敬敬的说:“姐姐,吃西瓜。”听的唐凌很受用。看见何处,想起年轻时的自己,虽然不怎么说话,神情却缓和许多。淡淡说了句:“还在念书是吗?”这么一句简单至极的话,对她来说已属难得。

  何处忙回答:“恩,已经大学毕业了,马上念研究生。”

  唐凌点点头,说:“那要好好学习。”

  何处点头说好。崇拜的看着她。唐凌长相虽不似一般女子那般娇媚却是英气中带着飒爽,另有一番韵味,高挑的身上一件衬衣黑裤,简单而朴素,整个人皆沐浴在一种柔和中带着利落的气息里。

  唐凌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我晚上还有公事,要连夜去y市一趟,先走了。”上楼换了军装下来又是别一番风味,衣衫笔挺,没有一丝褶皱,英姿飒爽,步伐矫健。她一换上军装,整个人熠熠发光,眉梢眼角,举手投足,自有一股英气,令人心折。

  老部长说:“一翮,送小凌去机场。”尽管唐凌有专车。曾一翮迟疑了下,曾部长又说:“速去速回。”不容拒绝。

  曾一翮微微点头,上楼换了件衣服。唐凌对此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戴上军帽,先出去了。

  夫妻俩像这样同乘一辆车的情况已数年不曾有过。曾一翮开车送她前往军用机场,路上一直没说话。眼看机场远远在望,他打破沉默,“曾一骞这个小妻子倒真是不错。”以何处做话题,希望不至于将气氛弄僵。

  唐凌想到何处低着头一脸崇敬的看着她叫姐姐,脸上僵硬的线条软下来,“恩”了声,不再接话。气氛又沉下来。曾一翮晚上见了曾一骞和何处亲密的样子,心中有所触动,想改善他和妻子之间的僵局。

  他努力搜寻妻子感兴趣的话题,半天仍无所获。机场已到,眼看时间不多,他只好搭讪着随便问了句:“那个——你这次去y市,所为何事?”

  唐凌冷冷的丢下一句“无可奉告”,推门下车。他这句话正是问到枪口上,唐凌的工作内容向来不肯外泄。

  后面的车跟着打开,跳下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员,二男一女,对唐凌敬过礼后,转身跟曾一翮打过招呼。

  唐凌对他只点了点头,便带领属下进去了,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曾一翮看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抚了抚额角,一脸疲倦。有保镖走上前,敲了敲车窗,“曾先生,我来开车吧。”他点了点头,换到后座。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和唐凌之间这种状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保镖问回办公室吗。他隔了半天才说:“不,回曾宅。”他也是人,并不是时时意志如钢铁般坚硬。

  曾一翮夫妇走后,何处本来也说要走。曾夫人却说:“你们走什么啊,都是一家人了,还不好意思?我们今晚正好商量一下结婚的日子。”看何处撑着肚子,以为吃多了,让曾一骞带她到处走走。“她对何处很是喜欢,现在已是正牌儿媳,哪舍得她走。

  何处跟着曾一骞上楼,”这是你房间?“好奇的参观。屋内陈设简单,装修简洁大方,风格呈冷色调,显得空间很大。空气中隐隐有花的香味,令人神清气爽。她推窗一看,阳台上几盆纯白月季正开的热闹,花朵异常娇艳,显然品种不凡。靠窗一张书桌上倒是摆满了砖头厚的原文书。拿起来随便翻了翻,没几个认识的单词,不由得肃然起敬,抬头问:”这都是你的书?“尚有怀疑。这样刻苦认真的曾一骞不是她所熟悉的。

  曾一骞弹了弹她额头,不满说:”你老公念书的时候,可是年年拿奖学金的。“

  何处睁大眼,啧啧称奇,”看不出来嘛——我以为你整天游手好闲……“

  曾一骞开始吹嘘:”想当年,你老公可是轻轻松松就考进了麻省理工,毕业时导师亲自点名要我,这可是莫大的殊荣。还有,你老公念研究生的时候就成立公司了,抓住商机,放眼未来,才会取得今日的成功……“

  曾一骞虽然有身家有背景,可是创业之初,亦吃过许多的苦。他有许多的缺点,比如公子哥儿有的坏习惯他一样不少。可是至少有一样别人所不及的地方,那就是做事极有毅力,想要得到的东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从不轻言放弃。

  何处摇头笑:”你就胡吹吧。“说着翻起他的书,里面夹着几片书签,这书签样式简单,却是精工细作。

  何处刚想说,这书签她也有,还没来得及辨认上面的字迹被曾一骞扳过脸,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怎么,你不相信?我证明给你看。”一脸忿忿的样子。

  何处暂时也不管书签的事了,耸耸肩,且看他怎么继续吹下去。

  曾一骞却俯下头来,一个热烈的吻,在唇齿间到处游走,似是惩罚她刚才小看他,快的令何处措手不及。

  她红着脸推开他,还没忘记这是在他家里,有些恼怒,“曾一骞!你干什么呢!”

  曾一骞低哑着嗓子说:“我亲我老婆啊?”

  何处低声骂他色狼。他哈哈大笑,更加放肆,双手隔着丝裙在她腰间来回摩挲。

  夏天,俩人只穿了薄薄一层衣料,隔着衣物都可感觉到对方的温度。曾一骞乱莫乱吻,何处让他挑豆的有些情动了,连他将她的裙子拉高至大尵处仍未发觉。曾一骞手贴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掌心仿佛有火,手悄悄伸到……何处站在房间中央,微微仰头,并拢双膝,拼命喘气,却无力反抗。

  曾一骞轻笑出声,吻了吻她的唇角,唇在脖颈肩头来回轻吻。何处婴婴出声,“曾一骞——”似埋怨又似娇嗔。

  俩人正你侬我侬时,突然听的敲门声,曾夫人的声音传来:“下来吃点心了。”

  何处才惊觉过来,连忙推开曾一骞,放下已褪到腰间的长裙,羞愧不已。真是放肆,长辈就在外面呢!她对他越来越没抵抗力,明明只是一个吻,已让她意乱情迷。

  用冷水冰了冰绯红的脸颊,何处拿了桌上了书,作掩饰,一直低着头,难掩刚才的尴尬,她的锁骨留有明显的吻痕。

  曾夫人估计也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了,所以连门都没打开,只是象征性的敲了敲。

  何处一晚上坐在客厅里,都是红着脸,耳朵嗡嗡作响,在曾夫人面前出丑已不是第一次,可为什么每次都是这种场景,这种方式呢。何处忍不住想,曾一骞他妈不会以为她这个小儿媳妇不点检吧。所以,大脑一直处于惭愧,羞恨状态的何处,也没在意曾一骞一家在商量着什么,曾夫人对她笑咪咪的说什么,她也没听清就答应了。直到曾部长和曾夫人给二人留下独立的空间,何处才反过神,气恼的说:“不准你再亲我!”到处乱摸乱亲,叫她怎么出去见人!她肌肤柔嫩,轻轻一吮,便是一个红的印记。冬天还罢了,有毛衣挡着,夏天根本无法出门。

  曾一骞笑,“亲这里总行了吧。”搂着她的腰,痛吻一番,才拥着她回房间,心满意足的看着何处的嘴唇被吻的红艳滋润。

  这结婚了,俩人倒是越来越像热恋的情侣。

  *

  隔天,何处就正式搬到曾一骞家里,虽说何处对曾一骞的家早不陌生,她都住了大半年,可真正搬到这里,她还是有些局促不安,提着箱子问,“我东西搁哪儿啊?”

  曾一骞摸着她头说,“随便,你已经是这里的女主人了。爱放哪就放哪,扔地上也没人管你。”说着给她倒了杯牛奶放在她手里让她解渴。

  何处本来想回两句的,想起自己确实已经结婚了,以后就得跟他一块过日子了——闷闷的喝了口牛奶,真是想不到的快啊!

  曾一骞抱着她,胡乱亲了一下,问:“怎么不说话?不高兴啊?”

  何处推开他,“没有,我去整东西。”

  打开衣柜,看见架子上一排曾一骞的衬衫西装,基本上都是冷色调,风格统一,透出成稳的气息。拿出自己的衣服,什么颜色都有,红的,白的,黑的,长的,短的……形成鲜明对比。退后一步,看着俩人衣服静静靠在一起,肩挨着肩,手擦着手,亲密无间,不由得笑了一下。转身打量卧室,第一次有真正融入的感觉。以后,她就要慢慢适应俩个人的生活了。

  何处抱了个纸箱子出来,曾一骞问她干嘛。她说:“我给兔兔做个窝。阳台很冷的,放在里面好不好?”祈求的看着他,这是她好不容易从王小受那里要回来的。

  这只猫的功力他可是领略过,曾一骞问,“你保证它不到处乱跑?”

  何处连连点头,“它很乖。”只要你不惹它,它才懒得理你。把猫窝放在里面,又倒了一个猫罐头喂它。

  曾一骞蹲在一边看,没好气说,“它嘴不大,倒吃得挺快,怪不得这么胖。”何处摸着兔兔说,“它可能吃了,长的很快。”

  曾一骞忽然不满了,搂着何处说,“老婆,你饿不饿?”

  何处说不饿,曾一骞却硬托着她出来,说“不饿也得吃东西,你现在可是有宝宝的人了。”

  何处忿忿地说:“你拿当我当猪养啊!”

  曾一骞嬉皮笑脸地说:“当然是拿你当老婆啊!只有老公才会给老婆做好吃的。”

  从曾家回来的第二天,曾一骞就把何处怀孕的消息告诉了他父母,曾夫人当天立马赶来拉着何处嘘寒问暖,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让曾一骞弄去。两位老人喜笑颜开,差点就放鞭炮庆祝了。何处看着整个曾家上上下下喜气冲天的样子,对自己年纪轻轻怀孕的不满也烟消云散。

  俩人买了一大袋水果蔬菜,正是客流高峰,排队交钱时,前面一老大妈笑说:“这小伙子不错,还来超市买菜。我那儿子,别说买菜,想见他一面都难,整天不知道在干什么!”曾一骞客气地笑。

  老大妈又说,“哟——这是你女朋友吧,可真体贴。男才女貌,真是般配。”交口称赞。

  曾一骞笑嘻嘻说:“不是女朋友,是我太太。”说话间有意无意看了眼何处。老大妈有些吃惊,“想不到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可喜可贺,哎呀,小俩口真是幸福。”又问他们有小孩没,何处点头,又摇头,有点尴尬,红着脸站一边去。

  曾一骞笑说已经有了,还不到三个月。排队的那些大婶大妈全部加入到有关于小孩的讨论中来,拉着何处说:“哎呀,姑娘,你真是聪明,现在的女孩子个个都怕生了孩子身材变样,都三十好几还都不肯生孩子……”

  何处低着头不说话,只好一个劲地“恩恩恩”,不知该如何应付这么多人的热情。

  好不容易脱身,何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埋怨说:“你也不帮帮忙,站一边看什么热闹呀。”

  曾一骞挑眉笑:“我哪有不帮,我一直在问怎么给怀孕初期的孕妇加营养。”凑近问:“你说咱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何处推他,斩钉截铁的说,“女孩!”

  曾一骞涎着脸附和。“嗯,我也觉得是女孩。”

  何处突然气馁了,“你说,我好不容易考上的研究生,连一天都没上,就休学了?想想就不甘心!”

  曾一骞挑眉,不跟她争论。反正孩儿都已经有了,不休学也得休学,除非她愿意挺着大肚子去上课。

  回到家曾一骞做了顿像模像样的晚餐,吃完饭何处将筷子一扔,翘个二郎腿坐沙发上上网看电视。正看到兴头处,忙活完的曾一骞跑进来,又啃又咬。何处骂:“别闹,挡住了——”拼命探出头去。她正在看新一集的离婚律师,男主性感的胡子,充满智慧与阅力的双眸,伶利的口齿。当然女主也不含糊,旗鼓相当,两人搞笑又讽趣——

  曾一骞不满,“有那么好看吗?”

  何处点头:“看人家这个大叔,多有味多聪明啊!”目不转睛盯着屏幕。

  曾一骞哪听得了她夸别的男人,直接托下她的衣服,按在沙发上。何处大骂他变态,“发什么疯!”

  曾一骞哼道:“英俊帅气,聪明睿智的是你老公我!”

  何处瞪他,“噗嗤”一声笑出来,推他:“行了行了,快去洗澡。”

  曾一骞搂住她,“老婆,一个人洗澡没意思……”

  何处哪会不懂他的点心思,掐他,“你皮是不是痒了?有没有正经啊。我怀孕你知不知道?”

  曾一骞手到处乱摸,“老婆,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保证不伤到我们的宝宝,春宵一刻值千金,良辰美景,岂可虚度?”

  何处又推又拒,“不行,医生说了,头三个月不能有房事——”

  俩人正笑闹,听的外面“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了。连忙跑出来,见纸箱子倒在地上,猫窝滚到一边,旁边的加湿器滚下来,水流的到处都是。

  何处惊问:“兔兔呢?它怎么出来的?”

  曾一骞没好气地说:“当然是跳出来的呀,不知道猫最能上墙爬屋吗?赶紧抓回来,别弄的房间里脏死了。”闹成这样,哪还有欲望。

  何处赶紧收拾,趴在地上到处找,“喵喵,兔兔,跑哪去了,门都关着的,应该走不了。曾一骞你拉干嘛,帮我一起找啊!”客厅,厨房,卧室,卫生间,全找遍了都没有。

  曾一骞摇头叹息,“你听过别人新婚夜,有翻箱倒柜找猫的吗?”怎么一到她身上,什么怪事都能发生。恨不得将那只猫扔了算了。它将何处弄能伤的事,他到现在还记得,并将过错全部加予给兔兔。

  何处见他懊恼地坐在那儿,忍俊不禁,“你一个大男人跟小猫有仇啊?它怎么得罪你了?”见鞋柜上有一点白影,“哎呀”一声叫出来,“你怎么躲鞋子里面去了?”抱在怀里,问:“是不是闷坏了?这里可不比花店那里,不能乱跑的。”

  曾一骞气的脸色铁青,指着鞋子说:“你闻闻什么味道!你怀孕了,家里是不能养宠物的。”为此他连球球和处处都送回老家了,而且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双鞋子,是何处给他买的,可怜给兔兔当窝了。

  何处摇头,“不要,你要我住进来,也要让我的兔兔住进来。不然,我们一起回学校宿舍。”大有同进同出,生死与共的豪情壮志。曾一骞气急,他今天栽在一只猫手里,颜面何存!抓过来关进木笼框里,一把扔出去。

  何处做了个鬼脸,又从阳台上拣回来,指责:“你虐待我的家人!”安顿好,拖着箱子搁在卧室的角落里,说:“我怕它到处乱跑。”

  曾一骞见了那绿的眼睛就有气,又怕何处闹,咳了声说:“放书房吧,书房暖。你怀孕呢,还是注意点好。放心,关着呢,跑不了。”二话不说,提到书房去了。

  总算躺下,曾一骞蹭着她,色色地说:“老婆——”

  何处打他,“你手能不能安分点?搁哪儿呢?”

  曾一骞下流地说:“果睡最健康了。”更加放肆。何处又捶又打,突然想起一事,掀开被子跳起来,“你把兔兔关起来,它一定不舒服,我去看看。”曾一骞兴致二度被一只猫打断,跟它算是结上仇了!

  何处回来埋怨他:“你把兔兔的尾巴夹住了,它一直喵喵的烦躁地抓来抓去。以后不许欺负它。”背对着他躺下来,不肯理他。

  曾一骞逗她:“生气了?就为一只猫?我真不是故意的。”

  何处哼一声,她当然不信,“你对球球和处处好,却对我的兔兔不好,以后对我也不会好。”

  这什么逻辑?冤枉,什么时候狗猫能跟她相提并论了!曾一骞只好哄道:“好好好,以后我一定对它好,行了吧?”见她还是闷闷不乐,转移话题:“你现在应该想的是,该找谁当伴娘。”而不是一只兔子!

  第二天,曾一骞便找了个借口,将这只兔兔送回曾家老宅,同球球和处处作伴,才算是出了前一晚这口恶气。

  而何处该找谁当伴娘,确实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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