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其他类型 >禅真逸史最新章节 > 禅真逸史TXT下载
错误举报

第 8 章

  落得眼饱肚饥,空成画饼。”

  李秀笑道:“苗兄无谋,老韩太懦。依着小弟愚见,管取这金银财物,唾手而来。”苗龙道:“足下有何妙策,见教为幸。”李秀道:“适间二兄商议之时,小弟窃听说到金银二字,不觉热血攒心,手舞足蹈,恨不得飞去抓来,好机会如何错过!若依韩兄畏刀避剑之言,到老不能发迹。我也闻得林澹然武艺高强,也知道禁城中军卒严谨,如依我行事,万无一失。”韩回春欣然道:“李兄,你且说什么妙计?”李透道:“我店中有三个做酒后生,前后有四个相知有手段的庄客,连我们三个共是十人。明日却是第七日道场圆满,我与你计议停当,陆续进城,到寺中看了动静,且四散在近寺幽僻处藏身。待到三更道场散时,谅这些秃厮辛苦了七昼夜,岂不熟睡?苗二哥须放出那飞檐走壁的本事来,我们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齐照会入去,不用明火执仗,亦不许呐喊杀入,径到钟守净卧房里,将守净捉住绑起,逼他金银物件出来,叫他不敢喊叫。得了手,挑出门时,将守净又如此而行,只不要惊动林澹然,便是高手。却是五更时分,城门开了,我们捱城而出,若路上撞见巡城军卒,也不怕他了。比及地方与寺中知觉时,天已大晓,我们到家安顿,还可睡一觉将息。二兄,此计何如?”苗龙拍掌笑道:“好妙计,好妙计!虽然不上凌烟阁,也赛过诸葛与张良。我们几时去?”韩回春笑道:“看兄不出,倒有此贼智。我们就安排起来,依此而行。美哉!妙哉!”李秀道:“二兄谨言,隔墙有耳,不可造次,被人知觉,反成大害。”三人计议已毕,放怀尽兴而饮。

  此时夜色深沉,李秀道:“我们且去睡觉,养养精神,明夜方好行事。”苗龙、韩回春,就在李秀家下歇宿。次日直至日午,起来梳洗。这做酒后生并庄客,李秀早间预先照会,都到李秀家中伺候。李秀叫浑家炊了一斗米饭,煮一个大猪首,宰了一只鹅,开了一大罐酒,苗龙为头,洞洞之声,念了几句,烧了利市纸,众人一齐狼飨虎食,享了福物,吃得醉饱。收抬了杯盘,打点进城器械。苗龙、李秀、韩回春,都暗藏一把腰刀,带了一根铁尺,先取路入城。次后酒生、庄客,各暗藏利刀短棍,一个个闯进城里。

  却说苗龙、韩回春、李秀三人到得妙相寺时,又早红日将沉,天色将晚。三个走入佛殿上,细细游玩一遭,果然热闹,实是繁华,比寻常道场不同。但见:

  三尊大佛,尊尊顶嵌夜明珠;侍刹诸天,个个眉攒祖母绿。文疏贵

  重,上印着舞凤飞龙;经典庄严,外护的绣衣锦套。斋供般般精洁,都盛

  在白玉雕盘;器皿件件新奇。俱系是良工巧制。香炉金铸,上面有万寿

  回文;灯架银妆,下蟠着双螭jiāo尾。净瓶奇特,乌金界道献珊瑚;香盒玲

  珑,雕漆为胎镶玛瑙。铙钹纯金打就,笙箫碧玉碾成。桌围经袱尽销

  金,禅氅袈裟皆织锦。磐声嘹亮,原来是千载古铜;铃杵辉煌,正不止百

  年旧物。净水注三爵,每爵重四十余金;盂兰只一盆,满盆贮镇国之

  宝。正柱上贴一对万花异锦春联,祝赞皇妃千万寿;山门外挂一张四六

  对仗文榜,开陈佛事许多般。真赛过金谷国中,说什么临潼会上。人言

  白酒能红面,我道黄金解黑心。

  再说三人看见金炉、烛台、银器之类,各各暗喜。细细看了半晌,走出殿外闲立。只见庄客、酒生,也都在人丛里闲看挨挤,李秀见了,把眼一瞥,各各点头会意,前后四散,往卧房库房看门路去了。不一时,敲动晚钟,佛殿上两廊、左右侧殿禅堂,点上灯烛,照耀如同白日。钟守净、林澹然二住持上坛诵咒念经,与王妃解冤释劫,普度群生。坛下僧官奏动细乐,做大功德。此时看的人,挨肩叠臂,越发多了。将近更尽,管门道人报道:“圣上差王妃亲弟王太尉来寺中送圣,已进山门。”二住持即忙下坛,迎接到佛殿上参佛。见扎毕,王太尉分付虞候,凡一概闲杂人等,夜深之际,不许在寺混扰,都教赶出山门外去。这一班虞候拿着藤条,只顾赶逐,看的人渐渐散去。苗龙、李秀只得门在山门外面僻静去处。看看二更尽,经事功德已完,众僧吹打一通,却早化纸。二住持款王太尉吃斋。少顷斋散,又听得樵楼已打三鼓,二住持率领僧官,送王太尉上轿回衙。次后僧官各各拜辞回守而去。钟守净叫道人闭上山门,发付行童执了几盏灯笼,分头前后两廊、殿上殿下。遍处照过,方才回房。收拾金银器皿藏顿,灭了前殿后殿两廊灯烛,二住持与僧众,各自回房歇息不题。

  再说苗龙、李秀、韩回春、庄客、酒生,都在近寺左侧幽僻处藏躲,侧耳听时,已是三更将尽。苗龙摸到寺前,咳嗽一声,李秀、韩回春俱会意上前,和苗龙轻轻商议道:“四鼓起了,不动手更待何时!”三个走到寺后墙边看时,酒生、庄客都在那里探头张望。苗龙查点人数,十个仍是五双,一齐涂黑了脸。李秀道:“苗二哥,你可先进墙里去,开了后门,我们好进来。”韩回春道:“这一带上墙打紧又高又厚,二哥怎地过去?”苗龙一面笑着,一面将手腰里去摸,摸出一对熟铁尖钉,光溜溜有一尺余长。一只手捻着一个钉,左手将钉chā在墙上,左脚蹲上墙去,右手将钉chā在墙上,右脚蹲上墙去,却似猢狲溜树一般。眨眼间,早扒上墙头,知会了众人,往下轻轻一跳,跳在草地上。摸着墙门,扭开铁锁,开了后门。李秀见了,照会一干人,闯入墙内,将墙门依旧闭上。一齐摸到里面耳房边听时,只听得鼻声如雷,正是夜眠如小死。这寺中僧众道人,一连辛苦了数日,才得着枕,却早都睡思昏沉。苗龙听了一会,见没动静,双手去撬门,撬得门咯咯地响,惊动一只黄犬,钻出洞来乱吠。苗龙提起铁尺,照头一下,已是半死,又复一尺,但见四脚朝天,见阎王去了。韩回春惊得寒抖抖地道:“不好,不好,黑不辨东西,钟和尚卧房不知在那厢哩!”苗龙道:“不要慌!日间我已看得备细,西首那土库里却是林和尚的卧室,东边黑墙内却是钟和尚的卧房。我们径往东首,闯将入去就是。”

  苗龙将门扇一重重都撬开了,一齐穿过厨房,闪出禅堂,又摸过穿堂,却到黑砖墙外。苗龙扯过一株晒衣竹竿,靠在墙上,溜进墙里,将石门开了。众人一同闪入里面。苗龙又将房门撬开,悄悄地闪入房中。李秀向前捱到钟守净床边,只听得钟守净梦中说道:“我的活宝,放撒手些,定要拿班做势,弄得我一身热汗。”李秀笑道:“好和尚,在这里做春梦,骗小沙弥哩。”即身边抽出火草,点起火来。苗龙抢到床前,将守净一手按住。钟守净梦中惊醒,吓得魂不附作,急待挣扎,早被李秀、韩回春将绳索背剪,馄饨样捆了。钟守净叫道:“不好了,行者快起来!”这行童正在睡中,听得叫唤,急忙跳起身来,一双眼再也睁不开,不知住持叫些什么。拿了裤子作布衫穿,左扯右绷,只是穿不上,也被庄客、酒生向前捆了。苗龙腰间掣出一把明晃晃腰刀,搁在钟守净项上,喝道:“不要做声,若叫喊时,便杀了你!我等众好汉,不为别事,只要那日间佛殿上金炉烛台、银宝器皿,还要借白银三五千两使用。好好献出,佛眼相看,留你秃厮xìng命。傥若执迷不悟,先教你一命归yīn,然后将这寺中大小秃驴,尽皆砍死。”钟守净哀告道:“大王爷爷,乞饶草命。金银物件都在侧首库房内地窖子里,任从大王爷爷拿去,只是乞留狗命。”苗龙听罢,着酒生看守着钟守净、行童,自同韩回春、李秀、庄客一齐动手,摄开侧首门扇,奔入库房里来。正是:

  不施万丈深潭计,怎得骊龙颔下珠。

  毕竟苗龙众人果然劫得金宝去否,且听下回分解。

  ------------------

  第五回 大侠夜阑降盗贼 yín僧梦里害相思

  诗曰:

  财物从来易动人,偷儿计划聚群英。

  窖中觅宝擒jiān释,杖下留情遇侠僧。

  谈佛忽然来活佛,观灯故尔乞余灯。

  梦中恍惚相逢处,何异仙援人武陵。

  话说李秀、苗龙、韩回春等,一同抢入库房,撬起石板,果然香炉、烛台、金银器皿,都在地窖子里。又见侧首一个皮匣,扭开一看,约有数百两散碎银子。苗龙等不胜之喜,叫庄客打开带来的细布叉袋,将香炉、烛台、皮匣物件,都装在袋里。酒生、庄客、韩回春,每一人驼了一袋。李秀将房侧悬挂的旧幡扯下两条,把钟守净、行童两个口都包住了。李秀挟了行童,苗龙挟了钟守净,一伙人悄悄地走出卧房,径奔前门而来。

  却说林澹然从夜深送佛、化纸、吃斋,收拾已罢,回到禅房,正脱袖衣要睡,猛然想道:“这道场做了七昼夜,城里城外,不知引动了多少人来看耍。佛殿上供奉摆列的都是金银宝贝,自古财物动人心,倘有不测,不可不防。且在禅床上打坐,待到五更睡也未迟。”闭目定神,坐了一会,只听得东首后门边,犬(口牢)(口牢)地吠响。侧耳听时,又不见动静。心内疑惑,跨下禅床,手提铜杖,步出卧房,径往东首佛殿后廊下穿堂看时,只见一带门直到厨房都是开的。林澹然大骇,急走后墙来看,后门依旧关闭。复翻身踅出,来钟守净土库边,见石门大开。林澹然走进石门禅房里,觉有些灯亮。此时苗龙等正在房中动手,隐隐地听见一个低喝道:“好好献出宝来,饶你xìng命!”一个道:“乞饶贫僧狗命,宝物任大王取去。”林澹然心里想道:“是了,必有劫贼。日间看见金银器皿,故深夜来此劫取。怕俺知觉,悄悄地在此做事。俺若赶入去,反要伤了钟守净xìng命。谅这伙毛贼决不敢从后门出去。后路窄狭,难以转动,况又近俺禅房,必从前门而走。俺且坐在山门侧首等他,不怕他飞上天去了。”有诗为证:

  浩气凌霄贯斗牛,无知鼠辈起戈矛。

  夜深不遇林时茂,守净资财一旦休。

  这林澹然终是将官出身,心下甚有见识。轻轻闪出佛殿禅堂,径到山门右边一株大杨柳树下坐了,将禅杖倚在村边。等了一会,只听得金刚殿侧门开处,黑影里一伙人走将出来。前头两个汉子,挟着黑两样物件,后面七八个大汉,都驮着布袋。看看走近前来,林澹然跃起,倒提禅杖,大喝一声道:“狂贼!劫了金宝,待往那里去!”李秀、苗龙听得,吃了一惊,即撤钟守净、行童,掣出腰刀,向前砍来。这韩回春、庄客、酒生都慌了,胆战心寒,没奈何丢了布袋,也拿着短棍、铁尺,上前助力。林澹然一条禅杖挡住,jiāo手处,却早一禅杖撩着李秀手腕,扑的倒在地上。又一个溜撒些的庄客要抢功,提起铁尺,望澹然顶门上打来。林澹然把禅杖望上只一隔,将铁尺早隔在半天里,庄客右手四个指头都振断了,负着疼也倒在地上。苗龙看见风势不好,心里已知是林澹然了,撇却手中腰刀,跪在地下叩头,叫:“爷爷饶命则个。”这韩回春见苗龙跪了,与众人也一齐跪下,叩头乞命。

  林澹然是慈心的人,见众贼跪下求命,即收住禅杖,喝道:“俺这里是什么去处,你这伙毛贼辄敢恣行劫掠?莫说你这几个鼠贼,俺在千军万马中,也只消这根禅杖。谅你这几个到得那里,大胆来捋虎须!今日你自来寻死,如何轻放得过!”说罢,举起禅杖,正yù打下。这苗龙是个滑贼,有些胆量,他双手爬向前来,寒簌簌地哀告道:“爷爷,待男女禀上,再打未迟。男女等也是良家儿女,只因命运淹蹇,又值恶薄时年,卖妻鬻子,家业凋零。出于无奈,只得做这偷摸的勾当。日间窥见爷爷佛殿上金银宝玩,动了歹心实yù劫取,图半生受用。不期冒犯虎威,乞爷爷开天地之心,施好生之德,佛门广大,饶恕则个。”说罢,众贼哀哀的只是磕头。

  林澹然踌蹰一会,远远望见草坡上圆混混两件东西滚来滚去,因黑夜月色朦胧,看不明白。林澹然喝道:“那草坡上滚的是什么物件?”苗龙磕着头道:“爷爷,不敢说,小人等罪该万死。这是东房正住持钟法主老爷和一个行童。”林澹然失惊喝道:“你这一班该死的泼贼,快快救起钟老爷来。”众人即忙点起火草,向前将守净、行童解了绳索,去了布条,脱衣服替他穿了。林澹然上前看时,兀自口呆目瞪,动弹不得。林澹然怒道:“泼贼!既要饶命,好好将器械纳下。”这班贼都将腰刀铁尺,战兢兢纳在林澹然面前。澹然又喝道:“都脱衣服俺看。”一齐都脱衣解带,赤条条的待林澹然搜看,身边并无暗器。林澹然道:“着两个好好地扶钟法主、行童进房去。”苗龙道:“若爷爷不打,情愿服事钟老爷。”随令韩回春扶了钟守净,一个酒生扶了行童,一直送到钟守净卧房里去了。余贼低头伏气,跪在草里喘息,也不敢动。这李秀和庄客两个,倒在地上哼哼地捱命。

  顷刻间,韩回春、酒生两个,带一个道人出来禀覆道:“已送钟老爷回房了。”林澹然分忖道人:“快去办些茶汤,调理钟老爷。”那道人飞也似去了。原来这两个贼恐怕林澹然生疑,故叫这道人出来回话。众贼跪在地下,面面相觑,没作理会处。yù待弃了李秀、庄客奔走,又虑明日扳扯出来,进退两难,犹豫不定。林澹然道:“俺已饶你,为何不走,还指望些什么哩!”这伙贼都哭将起来。苗龙道:“小人等今日穷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