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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被官府封了然后师父们就没有地方去我也没地方住没饭吃了。”

  不喘气地说完一大段话,小道姑停顿一下,又继续碎碎念,“师父们说我年纪太小了,以后才可以去招待那些很厉害的人,所以你等下悄悄的好不好,不能乱跑的,被师父发现了我就要被罚了。”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十三。

  十三不可自抑的心软了,摸一摸她软软的头发,柔声道,“姐姐现在就出去,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正在此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小道姑顿时跟zhà毛小猫一般,连拽带推就把十三弄进了旁边一间放杂物的小屋。

  “嘘——”她严肃地盯着十三,扫把横在门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清虚观的玉真道长此刻正提着十二分的精神,陪着身边的贵客,面上仍要保持着方外人的清寂高深,委实累得很。

  走在她身侧的是当今鲁王殿下的长女,淳郡王。鲁王殿下是当今陛下的第三女,生母出身普通,本人也表现平平,但xìng格宽厚还是颇受陛下优待,获封鲁王。

  清虚观位置偏远,山路难行,在京城的贵人中并不很受欢迎,难得来两位贵客,自然要使出浑身解数,毕竟修道人也得吃五谷杂粮,太端着这观中上下几十口去哪里刨食?玉真道长一向很务实。

  “郡王殿下,请放心,蒋大人的香火我们日夜都有人看守,白日也有人诵经做法,长命灯点着,时时供奉,定不会有差池的。”玉真道长道,“不是贫道自夸,我们清虚观风水极佳,是山川日月精气汇集之地,来往施主也多,是个有灵气的地方。”

  淳郡王身量高大,面容只能说是端正,五官有些厚实,拼在一起就透了股憨的味道。她侧身望身畔落后半步的佳人,声音温柔,“牧白,你觉得呢?”

  “玉真道长的安排一向都是好的,我母亲生前就笃信羽化之道,时常与我讲授经文,也带我来清虚观,那时候主持还是玉真道长的师傅,仿佛历历在目,结果一眨眼母亲已经故去十五年了。”蒋牧白声音清淡,透出一丝怅然,真叫淳郡王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把蒋牧白拉到怀里细细安慰,又怕亵渎了他惹他不快,毕竟她暗暗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盼来守得云开的一天,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手指张张合合,淳郡王的手到底没伸出去,面色纠结,急的鬓角都有了细汗。

  蒋牧白抬头望她,眼角若隐若现似乎是暗藏的温柔笑意,“今天多谢郡王殿下,愿意不辞辛劳,陪我来为母亲做法事,牧白会记住殿下的情义。”玉色面庞在阳光下更显得细腻,眉目如画,顿时让淳郡王看呆了去,一时之间有些迷糊。

  情义?是说自己陪他上山的事情还是指其它什么——

  回过神来的淳郡王想说几句表白立场好乘胜追击,蒋牧白却早已上前去了,似乎一切又化归无痕。

  对待蒋牧白无怪乎淳郡王如此紧张,因为世事都是关心则乱。

  在很久以前,淳郡王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蒋牧白的时候就惊呆了,觉得心脏被人猛击一拳般无法自制。那个时候的蒋牧白已经颇有风采,气质温润高雅,令人目眩神迷,就像一株被精心雕琢的玉莲被摆在高高的顶峰,让人心向往之,生不出半分亵渎的心思。

  甚至从那以后,每每看见清亮月光,淳郡王都会想起蒋牧白,觉得二者之间相类,都是淡泊清澈,汇集了天地间的光华。

  但也只能是想想而已,虽然她有个郡王的身份,但蒋牧白本身出身高贵,而且还有太孙。她自知无论是地位还是才貌,她和太孙在一起都是被遮掩的那一个,仅仅未来大盛朝主人这个可能就足以让一切黯然失色。

  这份心思她藏在心里谁也没有告诉,后来蒋牧白和出云公子之间的恩怨她也有所知晓,但一向是嗤之以鼻的,有蒋牧白这般人才,谁会选出云那个稻草架子。结果后来太孙和出云公子却越走越近,蒋牧白远走边关,她心中不忿——太孙竟然是如此鲁钝之人,有眼不识金镶玉!更为蒋牧白的遭遇揪心,恨不能以身相替。

  闻知蒋牧白回京,她早早就上门问候,却始终不得见,被拒了一次又一次。她并不灰心,只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天可怜见,一日竟让她和蒋牧白在古玩店中偶遇,她主动出言宽慰他,这才渐渐搭上话。

  这次好不容易打听得消息,蒋牧白要上清虚观为母亲做法事,她奔前走后,厚着脸皮提了无数次这才获蒋牧白首肯,答应她陪同前来。

  她岂不能小心又小心?这样的好运道可不会时时刻刻砸到她身上。

  淳郡王赶紧追上前去陪着蒋牧白。

  锦袍混杂着素色道袍,一行人施施然从廊上穿过。

  半开的窗缝后面,十三只能看见一群乌泱泱的影子从边上压过来,忽然,一张记忆中的熟悉面庞从中一闪而过,快得让十三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她不自觉向前一步,想要推开窗。

  “姐姐,你别乱动!”小道姑怒了,扫把一横拦在她身前。

  “刚刚那人是谁?”十三问,“就是刚刚走过去的那个男子。”

  小道姑迷惑,“我不知道啊,我没看见。”

  十三努力回想刚刚那一闪而过的画面,一时之间也有些迷惑,变得不确定起来,无论是额头还是鼻子嘴唇,赫然就是那日骑马穿行在雨幕里的人,然而记忆中那个人分明是冷峻的,刚刚那人却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温润气质。

  到底是她眼花还是单纯的相似而已?十三心中如被压了块石头。

  从后门被小道姑送出来,走在小路上,她忍不住回头。

  “牧白,这里这么小看不出藏了这么多经书,你不是喜欢这些么,看上什么就带回去。”书阁内,淳郡王一边对清虚观的馆藏啧啧称奇一边豪气道。

  蒋牧白几不可见地皱皱眉头,向前一步拉远距离,随手推开窗,底下一墙之隔的小路上,赫然是那个名为贞安的女子,碧绿罗裙,神情微怔看着他。

  “牧白,你在看什么?”见蒋牧白僵在窗边一动不动,淳郡王好奇问到。

  “没什么。”蒋牧白收回视线,平静地把窗子关上,“只是一只鸟,刚刚飞走了。”

  ......

  的确是他,他认出自己了,他为什么关上窗子,他到底是谁?

  ——一路上,十三都心神不宁,脑海被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塞满。

  遇到铃兰和碧竹二人的时候,十三突然竟有了种羞耻的感觉,仿佛看见了二人背后的承恩侯府。

  她不想承认,自己刚刚无耻地动心了。

  回程路上,蒋牧白借口有事,在半路就和淳郡王告别,独自离去。

  他端坐在马车中,面无表情眼睛闭起,脊背笔挺形成一道优雅的线条,尽管马车很颠簸,但似乎无碍于他。

  阿南觉察到蒋牧白心情不好,拉拉阿北的袖子低声问,“阿北,你知道什么事么,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公子突然就这样了,而且突然要和淳郡王分开,她的脸都快挂不住了。”

  “我怎么知道。”阿北打住他的话头,“看公子脸色这么差,少说点话。”阿南不知道,他刚刚却是站在公子身后,自然看见了方才那位小姐。

  在平城的时候他隐约猜到了公子的心思,那本书至今仍在公子的书桌上,时不时就翻动。若公子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但公子是有大志向的人,又怎么会牵绊于儿女私情?阿北心内默然,公子踏出淳郡王这一步,就是已经做好斩断所有退路的准备。

  突然,蒋牧白睁开眼,“把帘子掀开,散散味道。”

  阿北依言,越发的不敢出声,公子这是在嫌淳郡王身上的浓厚熏香。

  “等会去查查她的身份,现居何地。”蒋牧白难得透出丝犹豫的味道。

  阿北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心中诧异。

  然还未及答话,蒋牧白已经烦躁道,“算了。”

  ☆、第三十八回心底事血痕密布软钉子疲惫意冷

  从山上回去后十三便没什么精神,用过晚饭就早早歇下。

  十三睡得昏沉,一觉醒来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桌上的灯盏发出一小团光芒。她是被饿醒的,也许是白日爬山耗费了太多力气,晚饭一碗下去跟石子投了海一般,已经消化得没了踪迹,腹中饥肠辘辘,空虚的很,还不时叫唤两声提醒主人快些伺候。

  “铃兰?”唤了一声,没有人应,十三便摸着床边披衣自己起来。

  到外间才发现,铃兰早已靠倒在小榻上睡得人事不省,一抽一抽发出轻微的鼾声,大抵也是白日被十三连累惨了。

  十三把铃兰的鞋子褪下,拿了条毯子盖好,然后轻手轻脚出了门。

  腹中空空,实在难捱,十三决定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能吃的东西。她没去过厨房,只凭大概的方向摸索。

  拐了两个弯,前方有一间屋子灯火明亮,能听见洗锅切菜刷碗的声音,还能闻见一阵菜香,十三知道自己找到了。

  靠近了瞧,边上一扇窗开着,里面有一个很胖的中年女人,还有几个年轻的小厮。

  说话声越来越清晰。

  “张姨,那件事是真的么?”

  “哪件事啊?小侯爷的?”说话的是胖女人,打了个酒嗝,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小侯爷前一阵早就回来了,就在侯府呢,我大姐告诉我的。”

  “真的?”底下那群人悉悉簌簌小声议论开,“不会吧。”“是真的,那天我看玉姑姑和洪叔说什么,好像就是这事。”

  “你说小侯爷也不来拜见妻主?”小厮的声音怯怯的。

  “呸,她算个什么妻主。”胖子啐了一口,语气越发肆无忌惮,“连累的我们在这个破地方吃苦受罪,本来在侯府干的好好的,说出去多风光,她一来,好了,我们几个一起被打包踢了出来。若是个受宠会讨好人的还有点前程,她倒好,屁都嗝不出一个,天天端着那副读书人的样子给谁看呢,以为自己文曲星下凡呢,读个屁书,还不是个卖屁股的。咱们虽然是当下人的,但好歹是家里挺直腰板,她为了名利连祖宗牌位都卖了,活该一辈子被男人压着。”

  “张姨,小声点,被玉姑姑听见就糟糕了。”旁边的小厮拦她。

  “听不见,这时候谁来这地方,我就同你们说,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这个理。”又一个小厮压低了声音故作玄虚道,“可你们知道她为什么答应入赘?我一个老乡的同屋跟侯爷身边的传风认识,听说侯爷给了她十几口箱子,打开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堆满了,不对,听说有二十箱呢。”

  “这么多,那得多少钱呀?”周围一片吸气声。

  胖女人一拍大腿,“怪道,可惜我没这么大的女儿,不然也送给侯爷好了,一辈子吃香喝辣呀。”

  “张姨刚刚不还说人家么?”

  “刚刚是刚刚,有钱不挣是傻子!”说完,她哈哈笑出声来,“这不是女儿还小么。”

  ……

  十三站在窗外,面色铁青,只觉得外面是火里头是冰,骨ròu皮肤中仿佛燃遍愤怒之火,血液奔腾几乎bàozhà,心底却是冷峻的冰凉,一个声音在说,你当初不就想到会有这一天了么?她拳头握得死紧,掐出两道血痕。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回房间的。nm

  她知道自己可以立刻冲进去,疾言厉色,凭她的口才可以将这群人祖宗十八代嘲讽一遍不重样也没有难度,但她实在无法向前跨出一步。

  她知道她若进去,这些饶舌的人定会害怕认错甚至会跪地求饶,但人家怕的认的不是她庄维桢,是那金光闪闪的承恩侯府和荣郡王府的招牌。他们刚刚嘲讽完,自己就紧接着跳进去现场表演一场什么叫狐假虎威么?

  真要这么做了,十三觉得自己最后一层尊严都要被撕扯下来放在地上狠狠践踏。

  这几日,铃兰和碧竹都有些诧异,小姐明明这几日心情爽朗了许多,常常露出松快笑意,怎么一夜之间又变得寡言起来,只闷在书房读书,问她什么都说好,大有不理窗外事的姿态。

  “小姐,不如歇一歇吧,给你蒸了一小笼包子。”碧竹笑嘻嘻端来一笼冒着热气的包子,香气诱人。

  十三抬首,颔首,“多谢你了,碧竹,放在那里吧我等这篇写完了再休息。”

  除了逼自己看书,十三找不到任何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办法。

  这时,玉姑姑推门而入,“庄小姐,公子的回信来了。”

  庄十三停笔,垂眸看玉姑姑手里熟悉的信封,她低声道,“有劳玉姑姑了,先放在桌上吧。”

  “小姐不拆了看看公子说什么?我好快点拿回信过去呀。”玉姑姑笑意吟吟,殷切道。

  “不必了,我知道信上说什么。”

  闻言玉姑姑被臊得笑脸几乎挂不住。公子也真是的,姿态摆差不多就够了,这样拿乔,也就庄小姐好xìng子,一般人早就翻脸了。已阅,已阅,这像是给妻主写的话么?不说小意温柔,至少稍微问候一二笼络一下,就连当年荣郡王,好歹做夫妻的时候还知道摆个笑脸。

  公子呀公子,自己说了那一箩筐好话也抵不住你这样不在乎形象呀。

  虽然心中腹诽不断,玉姑姑依旧坚持道,“小姐早些回信吧,想必公子盼得急呢,公子他——只是害羞罢了。”玉姑姑这句话说的颇艰难。

  十三闻言,思忖片刻,慢慢放下手中的笔摆好,望着玉姑姑,面色辨不出喜怒。

  “玉姑姑心中所想,十三不才,也略知一二。玉姑姑请放心好了,十三并无悔诺之意,若是小侯爷有什么吩咐与我,我定不会推诿,也会努力和小侯爷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妻夫。”

  她语气平淡,但不知为何就带了股郑重其事的味道,叫玉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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