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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也燃烧不尽的火焰,带着勃勃生机,肆意又耀眼。

  萧炎闻言一愣,不自觉想起儿时那一次会面,自己当时貌似对她挺不客气的——他不由有种被现场抓包似的尴尬。

  但这尴尬被他藏得很好,他淡定问到,“每次?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侯爷也记得?”十三有些意外,她以为依萧炎的xìng子,那种小事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了。

  “记得,你小时候长得和现在完全不一样,那么大个头,这么小个身子。”萧炎一边用手比划一边道,“头发黄黄的,还穿一身红色。”他撇撇嘴,“怪丑的。”

  前日的事情,萧炎还没气顺,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听话,不放过任何可以打压她的机会。

  却不想黑历史被人翻出来十三也不恼火,反而笑眯眯道,“我长得不好看自己一向知道,我倒记得侯爷当年长得可漂亮了,恨不能当时就带回家去,光看着就能下饭,没想到竟成真了。”

  这登徒子,萧炎yù说还休,瞪她一眼,心底却有一种隐秘的满足感,甜甜的,让萧小侯爷心情愉悦许多。

  这须臾间,两人间的气氛已经是松快许多,一个半躺着,一个坐着,倒有些和睦的味道。

  突然,十三正色道,“侯爷,前日之事是我过分了些,我向你赔礼,只是——”

  她话锋一转,继续说到,“侯爷确实也误会我了,那晚我一直孤身一人,身侧确无其它男子陪伴,更未做任何对不住侯爷的事情。那柄剃刀非我之物,关系到我好友的隐秘,他人之私实在是不能对侯爷开口,但我可以保证的确没有侯爷以为的事情。”

  “我如何信你?”萧炎直接问到,语气傲然。

  他本来盘算睁只眼闭只眼,可既然她主动挑出来,他倒要听听她准备说些什么,倘若这次有半句蒙骗他的话,绝不原谅。

  看见萧炎认真的神色,十三觉得自己如同站在索桥上一般,桥的那一头绳索就在萧炎手上,他在向自己索取诚意,对于这桩婚事和他的态度,如果自己不能拿出有诚意的答案令他满意,他会毫不犹豫剪断绳索。

  “我庄维桢向上天起誓,以上所言,若有半句虚假,甘愿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如此侯爷信了么?”她神色认真,掷地有声道。

  萧炎一时震住,五味陈杂,“你——”你不必做到如此的,永世不得超生,这誓言未免太过。

  “这次我信你便是,我不会追查。”萧炎声音动听,不似最初般带着迫人的锋刃,隐藏着一丝赌气的意味

  “如此,多谢侯爷。”十三露出笑意。

  “不管侯爷相不相信,从一开始我答应你,我并未有任何怨愤抑或不甘,决意要和侯爷相敬如宾,好好相处。”十三道,“侯爷若有不放心的,十三但凭差遣便是。”

  “谁要差遣你。”萧炎状似不屑道。

  相敬如宾?谁稀得要相敬如宾了?

  萧炎想起京城所见那些大户人家所谓和洽夫妻,一举一动都带着股客气算计,他又不图贤惠美名,没必要为难自己费心过那样的日子,难道还学那些男人给她添几个小侍?

  这女子,想得未免太美了些,萧炎颇有股郁气难散,不理十三径自去了。

  留下十三一人坐在床上托腮思量,看来这萧炎也不是不可理喻的人,就是委实太爱面子了些,十三不由笑出声来,想起萧炎离去时那纠结样子。

  “小姐,你醒啦。”碧竹从门边捧着吃食偷偷溜进来,“我去给你拿吃的了,看见公子和你正说话就不敢进来。”

  碧竹小跑奔到床边,轻轻捧起粥碗,一边用勺子搅拌一边揶揄道,“小姐在笑什么呢,刚刚公子和你聊得这么起劲。”

  “没什么。”十三不yù多说,问到,“你很怕侯爷?”

  “那当然,谁不怕呀。”碧竹吐了下舌头,夸张道,“公子他武艺高强,向来说一不二,得罪了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尤其是我们侍女。”

  “侍女怎么了?”

  碧竹眼睛滴溜溜往左右瞟了下,低声道,“当年公子不到十岁还住在王府的时候,因为长得太漂亮了有个侍女起了歪心思被公子发现,抽了几十鞭子赶出来,都成血人了,被发配到官府配了五个又老又丑没人要的男人,听说从那以后公子就不喜欢女人看他,看一次抽一次。”她语气夸张,卖弄够了才讪讪道,“小姐可别说出去,其实公子只要不招惹他,对我们下人还是很大方的,也不为难我们。”

  “我说呢,原来这么回事。”不过见几次面,萧炎表现过好几次嫌弃她好色了,小时候也是。

  看来萧炎对自己的美色十分敏感,不喜欢别人夸他漂亮啊,十三暗自得出结论,以后便少踩他尾巴好了。

  她不知这个结论日后间接造成萧炎动不动就喝干醋,因为他发现自家娘子甚至能从一个满脸横ròu的屠夫身上找到长相身材的优点却从不夸他,生了好几场火气,不过此是后话不提。

  “小姐,你这病生的也太不是时候了。”碧竹一边给她喂粥一边抱怨,“之前明明答应好了要带我去宴会上开开眼界的,我还从来没有去过那种地方呢。”

  “这次是我不对,下次一定带你去好不好。”十三哄她。

  “小姐可要说话算话。”碧竹来了精神,“不过我听厨房的人说了,这次宴会可热闹了,王府的后院烧菜的灶子都不够了,围了后面一条街砌了十几口才够用。”

  “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礼物堆得跟山一样,第一美男出云公子也来了,晓虹说她看到了,长得比神仙还漂亮…….”

  碧竹在一边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十三也觉得有趣,饶有兴味仔细听着。

  “大家都说王府好事又要近了,这次大公子和淳郡王一直在一起,听说淳郡王对我们大公子可上心了,说不定过完年就会赐婚下来……”

  十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名字,“大公子?你是说——蒋牧白?”十三喉头发苦,艰难问到。

  “是啊,就是蒋公子,他最是温柔了,一次我跌倒了他还问我有没有事呢。”碧竹陶醉笑了下,继续道,“淳郡王虽然比不上太孙,但出身高贵,勉强也能配得上大公子了,真是好福气呢。”

  他要嫁人了?嫁给淳郡王?

  都是骗子,十三心中嘟囔一句,不知为何,却有点想哭的酸涩味道。

  自己和他,缘分已经截然而止了么?

  “碧竹,我肚子饿,我还想吃东西!”莫名的空虚感浸染心头,十三有些难过,执拗对碧竹说到,“要干的不要稀的!”

  ☆、第五十一回画中寄不言自明除夕夜有言在先

  晚饭过后,萧炎身边的双林往十三院内搬来一大堆盒子。

  “这都是什么?”十三问他。

  双林擦擦脑门上的细汗,答道,“这些是王爷和大公子听说小姐病了,特意送来的礼物,公子让我给您送来。”

  十三心中一跳,这里有蒋牧白送的东西?

  “那你放这儿吧。”十三似乎很是随意道,“我等会看看。”

  等到人都走干净了,夜深人静,十三悄悄下床,举灯来到外间,那里大半个架子已经被堆满了,铃兰把礼物排列摆放好,整齐码在那里。

  十三打开几个盒子,都是些人参燕窝之类的补品,倒很贴切现状,只是太过规矩,似是按照章程一字不落置办出来的,便觉索然无味。

  是了,他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吧,十三猛然想起。

  他们二人间的jiāo往似乎掺杂了太多顾虑和误解,时至今日,她也没有堂堂正正告诉他一声自己名叫庄维桢。他吩咐这些礼物的时候,如何能知道他随口提到的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会是和他在小楼相谈甚欢的如十三?时至今日,十三也讲不清这个结最开始是从哪里团起来的了。

  突然,一个木头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个盒子样式十分简古朴,埋没在一堆织金锦盒中十分不起眼。

  她将那个盒子拿出,胸口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在跳动,着魔一般,她把盖子掀开。

  里面放的是一些文人用的东西,冰宣纸镇,狼毫石砚,此外,还有一把扇子,装在扇套之中。

  扇套是素色花纹,没有装饰,是十三惯常喜欢的颜色,只一眼十三便能看出这扇套虽然精致却略显生涩的针脚,她缓缓抽出扇子,就着窗下满溢进来的月光摊开,触目是一片白茫茫纤毫未染的扇面,翻过来却又是一整面水墨图卷,从中间望去,一边空白一边浓密,天差地别之间,两个紧紧相依的扇面却仿若分隔出不同的天地,两厢向背。

  她突然一下就懂了。

  扇面上画的不是别的,是整齐划一气势恢弘的京畿,飞檐叠嶂向远方延绵密布仿若看不见尽头。阡陌之间,抱子fù人,执杖老叟,挑货脚夫,往来络绎。尺幅虽小,却能窥见盛世气象。

  十三的手指轻轻抚过左下角一个角落,画上那条巷子、那个小楼她很熟悉,正是他们曾经相会的那间小店,小店二楼的窗影边,作画人点上了两个身影。

  她低声喃语,“原来你已知晓……”

  真是荒诞不是么?自己以为一纸书信他已经明了自己的身份,却从头上开始一切就已经发生了偏差。他以为自己只是婚约在身,却不知道那婚约不是别人正是他弟弟。

  自己之前一直不懂,为何上次他说他来解决自己的婚约,现在终于明白,概因为这里面通通都错了。他现在查明了真相,知道契书已签,喜帖已发,他作何感想?大抵也会同自己一样吧,十三愀然。

  扇子下方坠了一个络子,络子的两根须穗下结着碧绿玉珠,莹润好看,动作间跟着轻轻摆动,十三拿起细看,猛然发现这玉珠哪里是什么玉珠!

  她的手不由握紧,将那两颗精致小巧的碧玉耳钉攥在手心。

  十三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人了,在这个世界行走十余载,她清楚的明了耳钉代表着什么,当一个男子送给一个女子耳钉,就是将全部身心jiāo付的决心。

  这就是你的意思么?

  ——两相断绝,你有壮志满怀,向那海清河宴天下太平,我依守诺言,安心承恩侯府。

  可你偏偏为何又要留下这碧玉耳钉与我?若我真的如你所以为的那样不知道真相,你便打算就这样沉默地将这柄扇子埋没在那一堆礼物中,尘封在库房里面不为人知么?

  十三几乎能感受到蒋牧白是以怎样一种心情送出这份礼物的。

  月光之下,几点晶莹闪没。

  很快,第一场初雪下来了,马不停蹄地就到了新春。这段时间平静无波,除了十三所有人似乎都很忙,萧炎再未露面,除了往来奴仆,几乎没有旁人。外面的美景似乎也失去了吸引力,十三不再出门,只去了趟书铺,平日都窝在书房的火炉边,烤着些小橘子和年糕,同铃兰和碧竹分着吃。

  她再没有得到过蒋牧白的消息,小楼那匆匆一面之后,他的影子似乎在十三的生活中戛然而止再不曾露出一丝踪迹,直到除夕和萧炎去荣郡王府,她才从旁人口中知道,蒋牧白已经离开了京城,去了蒋家。

  这个年正经算来只有她和萧炎以及荣郡王三人。

  当她第一次得见未来公公荣郡王的真面目时,只觉得他是来到女尊世界十余载以来所见过的最华贵的男子。常年的宫廷生活让荣郡王一举一动间都有一种名为皇家气派的东西,顿时让十三这个普通小民感受到了差距所在。十三第一次觉得男人也是可以被比作牡丹的,雍容浓烈。

  除夕前一天的宫宴十三是没有资格参加的,等到除夕当天,他们三人坐在了荣郡王府的正厅之上,面前是满满一桌足够二十多人吃的饭菜。

  荣郡王是今上亲侄子,又备受宠爱,每年过年今上都提出要他一同在宫中守岁,但不知为何,自从成婚后,荣郡王就总是在自己府中守岁,说是于理不合,只初一之后进宫侍奉今上,今年亦是如此。

  “往年每年都是我们父子三人守岁,本来以为今年贞安来了就变四个人了,谁知道牧白这孩子居然回蒋家去了,到头来还是三个人。”荣郡王态度还算和善,称呼她为贞安。

  “他也真是的,大过年还往外跑,真奇怪。”萧炎抱怨道。

  荣郡王见对面的十三沉默不语,笑了笑,“对了,贞安你还没见过牧白吧,是炎儿的哥哥。”

  十三强撑道,“只听人说过,说是极为出色的。”

  “牧白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荣郡王满意道。

  他却不知道十三此刻心中真是吞了黄莲一般的难过,她比谁都知道蒋牧白是个非同一般的男子,只是如今,他是为了避开自己么?

  冷不丁的,荣郡王突然问,“我听说前一阵贞安你和炎儿闹得挺大的,这是怎么回事?”虽然语气平常只是话家常一般,但十三分明觉察到了凛冽威势。

  “只是一点误会而已。”十三斟酌一下,恭敬答道。

  “哦?”荣郡王不置可否,“我听到的倒不简单。”

  萧炎这时却突然开口说到,“就是一场误会,我已经和她解决了。”

  “是么,你们解决了就好。”荣郡王轻叹,似是松了口气般,他望向十三,语重心长循循劝说到,“你是女人,年轻气盛,许多事情我也是理解的,炎儿又脾气不好,你们日后要互相扶助,齐心协力才好,炎儿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也莫生气,多多包容他,我就这两个儿子,只希望他们日后都能过得好一些。”

  “郡王言重了,这是我分内之事。”十三低声应到,心知还有下文。

  果然,荣郡王接着说到,“女人爱贪玩,这是人之常情,别在外面太胡来就可以,只是有一点,希望贞安记在心上。”他肃了神色,不容置喙道,“日后你腹中所出——只能是炎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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