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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热闹了一天一夜的后宫陡然安静下来。

  王三娘等人早就等着这一刻,招呼一声拿出准备好的铜锅,火炭,还有早就洗切好的菜肴等围坐在一起吃喝起来。

  安如锦含笑而来,她们立刻招呼:“安女史过来吃,快点!不然等会就没了。”

  “是啊!忙了一天一夜,来吃点。”

  “安女史……”

  姚燕、程杏等比较斯文,跪坐在案几旁,含笑道:“安女史,方才你去了哪儿?这么久才回来?”

  安如锦掀起身边的竹篮,众女看了顿时欢呼起来。是一瓶陈年的女儿红。打开盖子,酒香扑鼻。

  王三娘子是个贪杯的,立刻双眼发光倒了一点尝了下。她吃惊:“竟然是十八年的女儿红!”

  安如锦点头:“王三娘子真识货。”

  众女惊问这酒水从哪来的。安如锦淡淡笑道:“就是花了点银子,托了御膳房的一个小太监去宫外偷偷买的。”

  在宫中宫人禁止私下喝酒,就怕宫人喝多了闹事,或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不过这宫中生活寂寞孤苦,到了节日很多宫人都偷偷拿一点银子托御膳房出门办事的小太监夹带点私货。

  这事家常便饭,不过因为托的人多了,有时候难得排上号。没想到安如锦这么轻易就能拿到这一壶好酒。

  众女虽不是贪杯之人却也十分兴奋。整个沐香殿中很快就香气四溢,酒香弥漫。众女嬉笑着笑闹着吃喝。酒温热好了,大家你敬我一杯,我灌你一碗。人人都在笑却不知道在笑什么。

  安如锦在一旁看着也跟着笑着,只是在火光的映衬下她的笑容清淡,寂寥。

  “有烟花!有烟花!”程杏欢乐叫唤起来。

  大家纷纷趴在窗前看去,果然满天的夜空绽放一朵朵昳丽无比的烟火。

  因为离得远,只能看着它冉冉无声上升再缓缓绽放,一朵朵,多得数不胜数,将整个京城的天空都映得通红通红的。全城的bào竹声响起,轰隆隆像是天边传来的闷雷。

  王三娘子忽然叹了一声:“过年了。

  众女安静下来,是啊,过年了。

  ……

  除夕夜每个人都醉了,安如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知道自己一躺下就睡着了,至于同屋的秋荷有没有回来都不知道。

  这一觉她睡得黑甜,似乎一眨眼一闭眼就过了好久。夜里似乎有人发了一声喊,她猛地惊醒,却又听不见声音。

  她看去夜空中已经没有烟火,更没有bào竹声。到底是哪里传来的?

  她忽然没有了睡意,披上外衣静悄悄去小厨房拿了热水。忽然,沐香殿外乒乒乓乓传来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安如锦还要再听,沐香殿的院门忽然被拍得震山响。她眉心跳了跳,匆匆前去开门。

  打开院门外面几位凶神恶煞的内侍拿着灯笼,嚷嚷:“你们可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吗?”

  安如锦摇头:“不曾见过。”

  几位内侍推开她就往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声说:“有没有可是要咱们亲自看过才算作数……”

  安如锦只能跟在他们身后。所幸这几位内侍嗓门虽大却不是无事生非的人。他们转了一圈骂骂咧咧就走了。

  安如锦想了想,拿了点碎银子暗中塞给领头太监。她笑问道:“几位公公怎么这么晚还在巡查呢?宫中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领头太监掂量了手中的银子十分满意:“你问这个做什么?就是大年夜有几个蟊贼惊动了宫中的守卫。”

  他说得轻松,安如锦眉心却是重重跳了跳。领头太监不愿意多说,领着几个太监匆匆离开。

  秋荷睡眼朦胧地走来,问道:“出了什么事?这么吵吵闹闹的?”

  安如锦问道:“她们还在睡吗?”

  秋荷点了点头,好奇问道:“什么小蟊贼,宫墙这么高蟊贼难道是飞进来的?”

  她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失笑。安如锦却是低头沉吟不定。秋荷见她脸上的神色,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顿时噤声。

  宫中哪有什么蟊贼?在皇城一丈之内靠近,都会被城墙上神机弩给shè出个对穿,哪有不长眼的蟊贼可以飞进来?

  所以,这所谓的“蟊贼”只能是刺客。

  安如锦幽幽抬起眸子:“今晚的事就不要往外说,省得惹上事端。”

  秋荷脸色发白不敢再说,急忙匆匆进了屋子。安如锦正要同她回屋,忽然虚掩的院门“吱呀”一声悄悄开了一条缝。

  “谁?!”她猛地惊起。

  一张丑陋的老脸露在门后,来人沙哑嘿嘿笑了两声:“没想到你在这里。随老太婆走吧,有个机缘要送给你。”

  安如锦等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不由皱眉:“唐婆婆?你怎么来了?”

  唐婆子鬼魅一样闪身到了她跟前,嘿嘿笑道:“别说了,快走!有人要见你。”

  第六十五章 情字伤人

  安如锦被她像鸟爪一样的手抓住,顿时觉得手腕上就如同被套着一个铁箍一样生疼生疼的。她想要反抗,唐婆子已经拉着她出了沐香殿的院子。

  安如锦被她拉着踉踉跄跄在宫中急匆匆走着。眼前一片黑暗,只有远处几点宫灯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她一颗心砰砰直跳却不知道在紧张什么。

  唐婆子对宫中的路十分熟悉,甚至也对侍卫巡视的各方位和时辰了若指掌。安如锦被她带着七绕八拐到了一处偏僻宫中。

  这宫比锦宫小一点,很破旧。若不是黑暗中隐约看到有宫檐,还不知道这里是一处小宫殿。唐婆子在紧闭的门扉上扣了几下。

  殿门很快被悄悄打开。唐婆子看也不看拉着安如锦进去。

  安如锦一路行至此都不知她要做什么。她正要问,台阶上有一个胖乎乎的人影疾步走来,问:“人手找到了没?”

  安如锦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诧异:“福公公?”

  福泰见是她,脸色很yīn沉。他回头斥责唐婆子:“让你找的医女,你找的是什么人?!”

  他的怒气不同平常,带着一股yīn冷的杀气。连唐婆子这等宫中老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急忙跪下:“福公公息怒,实在是老婆子宫中也没有认识几个学医的人,再者医女是女官,除了几个值守宫中的其余都已经告假回家了……”

  她啰啰索索解释。福泰却是连看都不看她,只是盯着安如锦:“你可会懂点医术?”

  安如锦皱了皱眉:“皮外伤是可以处置一二。福公公到底是谁受了伤?”

  福泰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对她道:“也罢,看在你是殿下的人份上,你进去伺候殿下。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事。需要什么就对咱家说一声。”

  他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急切。安如锦也不多说,随着他进了殿中。她才刚走进去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安如锦善于调香嗅觉比常人更加灵敏,如今一闻立刻觉得这味道令人yù呕。她心中微惊,不顾心中不适匆匆走了进去。

  殿中灯光昏暗,在灯下斜斜靠着萧应禛。他戴着金冠,只是头发凌乱,金冠微斜,一头墨发打散了些许披散在肩头。

  他身上还穿着觐见的朝服,暗红的锦衣上龙纹金线在烛火下闪着奇异的光芒。一道殷红的痕迹从他的左肩一直往下,渗透了大半片衣衫。也许是因为衣衫的颜色,这伤口也看不出到底重不重。可是看着那痕迹,安如锦眼皮跳了跳。她终于明白方才心中的紧张从何而来了。

  萧应禛和今晚的刺客之事有关系。

  萧应禛微闭着眼,听见声音前来不由抬头看了一眼。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眼却令人心头一跳。他的眼中冷酷又警惕,像是一只负伤的野兽带着冷酷的杀气。

  他见是安如锦,眼中沉了沉:“你怎么来了?”

  福泰匆匆上前:“殿下如今后宫中戒严到处捉拿刺客,无人可用。”

  萧应禛捂住左肩,轻喘:“事情都已经处置妥了吗?”

  福泰点了点头:“殿下放心,这事没有这么容易就牵扯到了殿下身上。皇城司指挥使杜善派人来传话,让殿下再忍耐一下。等他抓到刺客行踪一定会给殿下一个jiāo代。奴婢也联系了宫外几位……”

  萧应禛倦然点了点头,眼中却隐隐有光亮。看来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皇城指挥使……安如锦心头跳了跳,有种窥破天机的不安。

  福泰后面的话说得很小声。安如锦虽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形,但是她也知道此时不宜再听下去。她悄悄退后开始去打水烧水。

  等她端着热腾腾的水盆进来时福泰已不在了,只有萧应禛一人还坐在灯下。他似已倦极了,双目紧闭,呼吸沉稳。

  安如锦轻手轻脚端着木盆上前,跪坐在他跟前轻声唤道:“殿下……”

  他并没有回应。安如锦犹豫了下又唤了一声。

  灯下的男人似乎已经沉入了睡梦之中,怎么都叫不醒。安如锦不知该怎么做,只是发呆地看着他沉入睡梦中的侧颜。

  昏黄的烛火染红了他轮廓分明的脸庞,柔和了平日看起来过分犀利的线条。他鼻梁挺直,唇极薄。线条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他是一位极其英俊的男子,甚至比美男子闻名的萧应瑄更英俊。因为他身上有一股谁也形容不出来的气势,那是萧应瑄之流永远都不会有的。

  安如锦沉默了一会,伸手去解他的盘扣。却没想她的手刚伸出就被一只有力修长的手牢牢握住。

  她抬眼对上了萧应禛一双漆黑冷清的玄眸。

  “你不怪孤?”他问。

  安如锦沉默了下:“殿下有自己的理由。安郡主不也是如殿下所愿出宫了吗?”

  而且她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那一夜和他合衣睡了一夜,合演了一场戏而已。只是在这一场戏中,三人中没人是赢家。

  情之一字,伤人伤己。她受过很重很重的情伤,心中惟愿此生再也不碰。

  萧应禛定定看着跪坐在跟前的安如锦。眼前的女子又遮掩了过人的容貌,安安静静如同这深宫中那恒久以来的摆设一样。

  清冷自持,不带任何感情。可是偏偏她在的地方就令人莫名心安。有她在,似乎有一个可靠的所在。一切风雨都不能让她眉眼有些许的惊慌失措。她的眼睛包含太多的东西,唯没有的就是对他的鄙夷和不屑,那是他这二十几年来见过最多的东西。

  他眉心微微一动:“你不怕吗?”

  安如锦抬头,明眸清澈。她反问:“为什么会怕?”

  他沉默了一会:“因为你可能搭上你的前途和xìng命。”

  他和她都心知肚明在那一夜让纳兰韵心伤离去会有极大的风险,若是纳兰韵心中气愤跑到太皇太后跟前告状,她刚刚起步的女官前途就完了。

  他是皇子只会受斥责,而她则是搭上一切。

  安如锦挣脱他的手,为他解开第一颗盘扣。她淡淡道:“殿下现在所走的这一条路也有可能搭上前途和xìng命,殿下不是也不怕吗?”

  萧应禛微微一怔,等回过神来,他忽而深深看着眼前低头的安如锦,目光深邃。

  “是啊,我们已无退路,不是吗?”

  第六十六章 吉人天相

  已无退路……这四个字令安如锦浑身一震。

  她眼前渐渐模糊。

  多少个生不如死的寒夜中她都恨不得一死了之,在极度恐惧和不安中她也曾想过放弃,可是当她看着那带血的鞭痕,听着污秽的牢房呻吟,还有死牢中那夜夜辗转反侧中痛不yù生中,她只想到这四个字。

  无路可退。

  她早已无路可退,往后退一步就是深渊,底下有狰狞巨兽张大血口等着她放弃。直到那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比死还难的是,在遍地荆棘中犁地开一条血路,在遍地的血污中开出一朵绝世的花儿来。

  她一次次想到了死,可是却又一次次咬牙坚持下来。因为无路可退,前面才是生天。她傅冷香,不,安如锦不能就这样死去。

  “在想什么?……”下颌微凉,一只修长的手抬起她的头。

  安如锦只觉得满脸冰凉,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泪流满面。

  萧应禛深深看着她:“你有你的秘密。告诉孤,为何进入深宫?”

  安如锦定定看着他:“如锦的秘密对殿下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萧应禛皱眉,声音变冷:“是吗?可是你不怕孤查你?”

  “不怕。”她已冷静下来,淡淡道:“等殿下查到了,就已是如锦的死期。”

  她以死威胁?有趣。萧应禛眸光一闪,慢慢放开她,不再提这个话头。

  安如锦也擦干眼泪默默为他解开锦衣,两人有了默契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解开萧应禛的锦衣吃了一惊。

  里面一道伤口从左肩头划过胸口,皮开ròu绽,鲜血淋漓。她此时才明白他为何穿着这一身暗红的朝服。只有这样厚重的衣服才能遮挡住这么可怕的伤口。

  她吃惊看向萧应禛。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若无其事面对她这么久。

  伤口太深,安如锦无法处置,只能为他解开碍事的亵衣,然后拿了热水干净的帕子擦去他半身早就结痂的血迹。

  萧应禛一声不吭,任由她施为。偶尔伤口崩裂,他顶多皱了皱眉。安如锦要不是看见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几乎以为自己擦拭的是不会疼痛的假人。

  福泰匆匆离去又匆匆而来。他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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