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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气。

  “说重点。”他将我脸上的泥水和血迹擦去,从雀儿手上接过yào膏替我的脸上yào,神情中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重点?难道他不是想听我跟公主大打一通的前因后果?我下意识又朝雀儿看了看,她捧额正在无声哀叹。

  重点……我灵光一闪。“锦哥哥,我错了。”认错总是重点了吧?

  “错在哪儿?”

  “我不该那么冲动地殴打公主。”

  雀儿猛咳了两声。安锦朝她一瞥,她立刻噤声,低眉顺眼垂下头。

  安锦转过头来看我,终于有些无奈。

  “你怎么会在白鹤原?”

  替东宫的舞姬画的那幅画之前在打闹中被七公主踢进了水洼,雀儿应该也没有把详情跟安锦说过,绝不能不打自招。我期期艾艾道:“我-我去那儿画画来着。”

  “为什么会跟太子在一起?”

  我咽了口唾沫。“偶-偶然遇到的。”

  安锦的神情倏然变冷,毫不犹豫地起身推门出去,门板被他离开时生出的劲风一带,发出一声巨响。

  我呆了呆。雀儿赶紧凑过来道:“夫人,大人发怒了。”

  “看出来了。”

  雀儿焦灼道:“夫人怎么还不明白?!大人早就知道夫人就是那个什么公子,就等着你自己承认哪!”

  “他怎么知道的?”我惊讶。“你跟他说了?”

  雀儿摇摇头。“不是我。总之他已经知道了,夫人还说谎……这回大人气得不轻。”

  大夫很快被请过来,替我和元宵依次做了检查。我只是些皮ròu伤,没伤筋没动骨。元宵的伤稍微重些,但也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按时用yào,再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康复。大夫看我的时候十分同情,看安锦的时候却充满了鄙夷,想来是把安锦当成了打老婆的恶徒,多半还在想他打老婆不说,连老婆的狗也打,果然人不可貌相。

  安锦吩咐雀儿按照大夫的yào方去抓yào,看也没看我一眼又要走。

  我慌了神,赶紧跑到他前头挡住房门不让他出去。

  他漆黑的瞳孔里没有温度。“让开。”

  “不!”我摇头,谄媚地朝他笑笑。“锦哥哥,别走好不好。我错了,这回真错了!”

  他不说话,也没有动作,只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虚,更加谄媚地唤他:“夫君……”

  他的眉角抽了抽。

  我索xìng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从十三岁那年的第一幅画说起,将我偷偷画美人图的事,东宫让我替他的舞姬画画的事,遇到公主鬼使神差跟她打了一架的事说了个一清二楚。安锦听得眉头微皱,后又渐渐舒展,最后又皱了起来。

  “为何不跟我商量?”

  我嗫嚅道:“我怕你知道我画画和跟踪你的事,会生气。”

  他似笑非笑。“你以为你为何每次都能偷画得那么顺利?”

  我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呆愣了半响。

  他叹了口气,神情终于软了下来,伸手拉我入怀。“笨妖怪。你喜欢画画,把这当做你的事业,没什么不好。可去见太子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还把自己搞成这副摸样……”

  我伏在他怀中,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到他的声音,到最后带了点颤。

  “我的确生气。很生气。”他的胸膛起伏着,似乎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不止是对你,更是对自己。”

  我抱着他的腰,在他怀里来回地蹭,试图模仿元宵对他进行安慰。

  他的手在我的背脊上轻轻拍动。“从小我便一直护着你。成婚的时候,我在心里发誓要护你一辈子。可是现在……还是让你受了伤。”

  我猛摇头。“都怪我太自以为是,以为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怪我没保护好你。”

  “怪我太冲动。”

  “怪我疏忽。”

  我忙摇头:“怪我怪我。我错了,你罚我吧,怎么罚都行!”

  安锦低头看我,唇角微勾。“真的怎么样都行?”

  我语塞,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好像又自主自发地进了一个套里。

  安锦轻笑了一声。“记住了,以后千万不能一个人出去。非要出去的话,事先跟我说一声,最好让我陪你一道去。”

  我忙不迭地点头,又小心翼翼地问他:“揍了公主,究竟是什么罪?会被如何发落?”

  安锦想了想。“我记得之前有个醉鬼辱骂东宫,被斩了。”

  我瞠目结舌。仅仅是骂了一下他就被斩了?那我打了公主一顿,岂不是死十次都不够?多半还要被株连九族……想到此处,我绝望道:“锦哥哥,我们收拾收拾,拉上两家人一起逃吧。”

  安锦终于笑出声来,修眉舒展,看上去是无比地赏心悦目。

  “怕什么?一切有我。”

  第十五章 那是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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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安锦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总之我预想中无数官兵围牢安府将我揪出来砍一百遍的情景迟迟也没有出现。一切都风平浪静,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以七公主的个xìng,吃了那么大的亏居然没有向陛下告状或是亲自上门报复,一定有问题。在我顶着包子脸熊猫眼和一排青紫相间的瘀伤寝食难安了好一阵子之后,安锦终于看不下去,向我说明他已经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禀告了陛下,陛下通情达理,不仅宽恕了我对皇室不敬的罪名,还把七公主禁了足,强令她待在宫里反省。

  我心中稍安,转念又觉不妥,问他陛下当真如此宽仁,连这种事也能忍?

  安锦本想伸手捏捏我的脸,在触及未褪的瘀伤时果断转向,改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放心罢。”

  于是我真的放了心,索xìng好吃好睡跟元宵一起养伤。身上的伤好得快,但脸上的瘀伤和被指甲划出的伤痕则比较麻烦。第一天上完yào对着镜子照的时候,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虽然安锦表面上并无异样,我却认为他对我这副五颜六色的猪头脸其实颇有些嫌弃。典型的证据就是夜里行房的时候他再也不肯点着灯。某天晚上月色颇好,一个不小心照进了床帷里。当时他伏在上方,对着我的脸打了个冷战,毅然决然地把我给翻了个面。我面朝下趴在枕头上,心中郁卒至极。

  公公对我的遭遇表示了深刻的同情,而婆婆对此事做出简短的评价。“活该。”

  因为怕家人担心,养伤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没回娘家。爹娘见我久久未归,特意让大哥上门来望望。我无奈,只好戴了个面纱去见他,谁想到还没说几句话就被他给拽了下来,说是两兄妹见面,何必搞这神秘兮兮的。

  当他看见我面纱下的脸时,呆了一瞬。我朝他笑笑,他别开眼,把面纱还给我道:“妹子,你还是戴上吧。”

  我yù哭无泪。然而大哥毕竟还是爱护妹妹的好大哥,思索了片刻之后抄起厨房里的烧火棍便往外冲。我赶紧一抓住他的胳膊问他要去哪儿。

  他一脸愤慨道:“找安锦那小子算账去!”

  我好说歹说,跟他解释了好一会儿才让他相信我脸上这伤是摔了一跤的后果。他犹在忿忿,责怪安锦没保护好自家媳fù,让妹子伤成这样。

  我揪了心,可怜巴巴地问:“真的很难看么?”

  他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搓了半天的手。最后才期期艾艾地说说:“其实——也不是很丑……”

  痛定思痛,我决定伤好之前绝不再出门。

  大哥见我沮丧,连忙说起自己和书令史家的姑娘约会的窘事儿想让我高兴高兴。他们约会了两次,一次约在茶楼喝茶,结果被人不小心泼了一身的茶,狼狈之极;一次陪那姑娘逛街,姑娘看中了一支攒花点翠的步摇,他正要掏钱却发现荷包让人偷了。姑娘自己付了钱,礼貌地朝他笑笑转身回家了。

  我预感大哥情路坎坷,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东宫不再向书令史家施压的话,大哥多半要悲剧。于是试探地问他对这姑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他困惑地想了一阵子,回答我说:“挺好。就是在一道的时候有些别扭。”

  “哪儿别扭?”

  “我总觉得她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他又想了许久。“那眼神很像《烈女与恶霸》那出戏里头的赵烈女。”

  我:“……”

  所幸大哥对这姑娘的感觉也仅仅停留在初步的好感而已。我旁敲侧击暗示他这姑娘心里可能有想法,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没关系。

  大哥回家之后将我摔了一跤摔得惨不忍睹的消息在家里一公布,爹娘和妹妹接连上门。爹抱了好几本史书过来,特地在贤德无盐女的记载上打了个勾,意味深长地jiāo到我手上。娘见到我后凄惨地嚎了几嗓子,从此每天熬猪蹄汤送过来,说是有助于伤口恢复。每天一送,每天一嚎,嚎得婆婆不堪其扰地躲进了房间里,终日不见人影。

  娘颇有些不满,意思是我伤成这样也没见人好好照顾,压根儿没把闺女放在心上。她原本想找婆婆论论理,奈何婆婆躲在屋里不出来,于是只好逮着好脾气的公公念叨。至于安锦,她是舍不得责怪的,这对女婿比自家女儿还溺爱的作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至于小妹,借探望之名把我的衣裳钗环顺走了不少,末了还作悲戚状拖着我的手说:“二姐啊,反正这模样也留不住姐夫的心了,不如留住他的银子吧!”

  这是慰问么?纯属添堵。我绝望之下,觉得连元宵看我的眼神里好像都有些怜悯。于是夜里睡觉的时候,我摇醒了安锦,问他要是我这脸好不了他会不会去找个二房。

  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我,立刻闭上眼睛,摸索着把我搂进怀里说:“睡吧,乖。”

  所幸在良yào和猪蹄汤的双重作用下,我脸上的伤终于一天一天地好了起来,渐渐露出原本的面目。而大哥跟书令史家那姑娘终于也淡了下来,姑娘最终还是以不合适为由断了这段来往。娘很痛心,每日唠叨“什么时候能看到媳fù儿”之类的话,大哥这老实xìng子也终于忍不住bào发,索xìng搬去了翰林院的官舍里,每逢休沐日才回家住。

  于是娘的注意力放到了小妹身上,每日为她牵线拉桥。我娘这人做事极执着,不撞南墙绝不回头,她那轰轰烈烈的赌博史可作参考。小妹不胜其烦,丢下一句话,说一定在三个月内嫁出去。可这么一来娘又不放心,怕小妹被那些居心叵测的男人给骗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小妹跟宋思甜一样,从小在戏文和小说本子的熏陶下长大,对那些郎情妾意待月西厢之类的桥段极为向往。然而我自从这次闯祸之后便一直窝在家里不敢出门,所以让人把宋思甜给请了过来,让她把小妹的动向详细汇报一番。

  宋思甜很犹豫,说是不能出卖朋友。我以唐门少主的第一手专业资料相诱,她终于按捺不住,偷偷告诉我说小妹最近喜欢上了一个书生。两人在七夕的牡丹鹊桥会上相识,已经见了好多次面,现正如胶似漆。

  我心中宽慰了些。书生倒也不错,总比找个纨绔子弟花花公子的好。只是小妹向来嚷嚷着要嫁个金龟婿,如今却找了个书生,实在不符合她的作风。于是我多嘴又问了一句这书生的姓名。

  宋思甜想了想。“好像叫冯-冯玉溪。”

  我差点儿没厥过去。这个冯玉溪,也曾经是我画过的人物之一,原因无他,生了一副好相貌,整日穿一身白,自以为风采出尘,当然有些小姐夫人吃这一套,于是他的画像在燕丰也红火过那么一阵子。

  此人家境贫寒,好容易在秋闱中考上个举人,兴致勃勃地来到燕丰试图谋个一官半职却一直未能如愿,只因在燕丰选仕需得凭借达官贵人的举荐。冯玉溪心思活络,便仗着自己有几分好颜色,整日出入贵族fù人少女们聚集的地方,试图寻个有权有势的后台助他平步青云。若只是攀附权贵也就算了,偏这家伙还生冷不忌,与许多贵族女子皆有些暧昧关系。

  他看上小妹,多半因为她是吏部侍郎的小姨子。

  我的心凉了个透,送走宋思甜后,立刻回了家把这事跟娘亲粗略地讲了讲。娘亲一听说小妹被这么个货色迷去了心思,气得当场就摔了杯子,嚷嚷着要把小妹找回来抽一顿。我连忙阻止了她,告诉她我会解决此事,千万不可按捺不住反而出了岔子。

  哪知道娘当场答应得好好的,等到小妹回家的时候她越想越气,把小妹给狠狠骂了一通。母女俩吵得不可开jiāo,最后娘终于狠下心把小妹关在屋子里禁了足。小妹这回是难得的犟,被禁足之后索xìng绝食抗议。娘实在没法子,只好又来找我。

  我去探望小妹的时候,只见她缩在床上,哭得凄凄惨惨。大概是急需人倾诉的缘故,她倒也没计较我向娘亲告密的事,只悲壮地握着我的手道:“二姐,我们是真爱。”

  我知道此时不能逆着她的心思来,连忙安抚她。等她情绪稍微平静些的时候,才把我所知道的事向她稍微提了些。

  她不以为意。“我相信玉溪不是这样的人。”

  随后她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他们相知相恋的过程,悲愤总结道:“娘她瞧不上玉溪,不就是因为他家境贫寒么?虽然他穷,但他是真心对我好!”

  我估摸着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戏本里的女主角,而娘多半是棒打鸳鸯的恶家长之类的角色。有句话叫越挫越勇,恐怕娘她越是反对,小妹她的反抗意识就越是强烈,最后搞不好要效仿红拂文君来个夜奔。于是将她好生安慰了一番,并保证我会想办法说服娘亲之后,她才终于同意吃些东西。

  我郑重其事地找娘把此事的严重xìng向她细细阐述了一番,告诉她这时候压不得。她十分忧虑,最后我搬出安锦才让她勉强放下心,答应尽量杜绝过激的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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