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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满心惆怅。

  小妹同情地看了我一眼,悄悄地凑到我耳边道:“二姐,虽然感情的事情很难说个对错,但人墨曲毕竟是西凉人,又是颜或身边的臣子,你这么惦记人家也不是回事儿。”

  我横了她一眼,心中的惆怅被她这么一搅,倒真冲淡了不少。

  回到南瑞已是初冬。奉朱城常年气候温热潮湿,即使是初冬也并不寒冷,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我带着西凉颜帝表示对南瑞友好的回礼归来,又得到了安锦和乌金符的消息,实在不虚此行。

  泓帝早已备下了宴席,为我接风洗尘,还在百官面前大加赞誉。御史柳画趁机提出让陛下钦封赏赐。泓帝欢欢喜喜地御笔一挥,封我为瑜王,分管户部。这么一来,岑太宰一方的人又提请上书,曰二公主姜云翘在吏部勤勤恳恳辛劳多年尚未有封位,此举实在有失公允。泓帝略一沉吟,封姜云翘做了宁王,皆大欢喜。

  姜云翘跟我碰了一杯,趁无人注意时皱着眉头朝我做了个受不了的神情,宴会结束后更索xìng称姐妹重逢须得独处小聚一番,替我挡了众官员的邀请,把我拉去了她的公主府。

  我把从西凉带回的一只雪貂送给了云翘。南瑞气候不同于西凉,没有这样的动物,她抱着笼子爱不释手,新奇无比。除此之外,我还带了些西凉特产的机关小玩具,梅花糖和茶饼,送给驸马和阿福作为礼物。

  阿福开心极了,抱着玩具扑进我怀里,甜甜地唤了我好几声姨姨,听得我心花怒放,捧着他的小脸蛋狠狠亲了一口。云翘见此情形,揶揄玩笑说干脆把阿福过继给我做儿子。此话一出,在一旁的驸马立刻神情一僵,脸色发白,我赶紧打了圆场,把这话题给绕了过去。

  云翘自然只是无心之语,然而驸马竟然吓成那样,实在令我心感有异。一句戏言而已,驸马也会当真,他是有多不了解自己的夫人啊?

  这对夫妻的关系,实在是个看不透彻的迷题。

  我走之前,将元宵和小黄寄养在了姜云翘的百兽苑,不过短短两个多月的功夫,元宵居然已经跟云翘府上的一只狐狸犬做成了夫妻,生了一窝小狗。初为人父的元宵雄纠纠气昂昂,跑来迎接我时的步态都轻盈矫健了许多。我回来之后,云翘便将那只狐狸犬连同一窝小狗一齐送到了我住的**殿,以免元宵与它的妻儿分离。搬回**殿后不久,元宵寻了个机会,庄重地将小狗们挨个叼到我手里,我会意,替它们依次取名为:元大,元二,元三……

  元宵和它的狐狸犬伴侣看上去似乎对这些名字挺满意。

  至于小黄,它依然执着地暗恋着那只白孔雀,毛也掉了不少,可见相思害鸟。我也曾尝试把它接回来,奈何它不思饭食长嗟短叹,不知怎地居然还学会了一首哀婉的情诗整日朗诵,以至于皇宫里开始谣传昭华大公主犯了相思病。我无法可想,只得又把它送了回去。

  爹和娘都还算得安康,爹终于迈过了心底那道坎儿,开始研究起南瑞国的历史书籍,很快又有了精神寄托。某日泓帝与爹爹聊天,惊觉无比投机,于是隔三岔五地便召爹爹进宫唠嗑唠个天昏地暗,最后索xìng封爹爹做了个御书房伴读。

  娘则忙着照顾妙音。妙音已近临盆期,偏偏这时她和大哥的酒楼又在奉朱城开了张,她每日挺着个大肚子忙忙碌碌,娘看了担忧,又劝不住,只得在家熬汤炖yào为妙音补身子,顺便为她未来的小孙孙准备些衣服鞋袜。小妹自从回了南瑞便是一副少女怀春不言而喻的模样,时不时地往外头跑,让娘亲十分欣慰。

  而我开始到户部就任,每天鸡鸣便得起床早朝,散朝之后又得去户部处理公事,忙着向户部侍郎和几位同僚请教熟悉户部事宜,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所幸户部大多是柳画这一派的人,对我十分热情恭迎,倾囊以授,所以忙归忙,收获也不小,还得了个勤勉聪慧,礼贤下士的好名声。

  想当初做安家媳fù时,每日睡到自然醒,什么也不用cāo心的日子,如今只能靠想。累到腰酸背痛腿抽筋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想想当年的安锦是如何在这等繁忙的政务中拨出时间关注我的?

  其实以我目前之能,充其量给人打打下手。这些官员们如此恭敬,无非是因为我身上戴了一圈瑜王的光环,又深得泓帝支持,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储君。我心中有数,更不敢有半点松懈,兢兢业业只为了对得起泓帝陛下的一片丹心期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渐渐褪下了心中的防备。之前我以为泓帝是为了乌金符才对我这样好,然而我没有拿回乌金符,也没有说出它的下落,泓帝却依然对我友善亲和,大力支持,只字也不提这乌金符的消息。而他对我家人的照拂关怀,更是令我感动。某回我们二人密谈时,他还提及曾发下誓言要将皇位归还给宣帝后人一事,只叹我如今羽翼未丰,尚不能掌控全局,只好循序渐进。这一言一行中,处处都为我考虑,容不得我再怀疑下去。

  对姜云翘也是一样。虽然柳御史岑太宰的两派斗争已将我二人推向竞争者的位置,但她却依然满不在乎我行我素地与我来往,毫不避嫌。平日行事亦光明磊落,更时常对我帮助提点,似乎只求安于现状,根本就无意淌进这摊浑水。我提防了许久仍无可疑之后,终于也渐渐对她敞开了心扉。

  没过多久,发生了一件大事。杞皇突发疾病重疴难起,将皇位传给了东宫夏之渊。夏之渊即位,成为杞国新帝。

  我知道安锦他们一定已经开始动作了,只是没想到这动作会来得那么迅猛。

  这还只是个开头。数月后,西凉大军带着失踪已久的三皇子夏之淳打着顺应天意除孽惩jiān的旗号,来势汹汹地从边境攻入杞国,同时杞国内人心惶惶,谣言四起,称当今天子是dú害亲父谋杀兄弟得来的皇位,证据确凿不容置疑,实是大逆不道的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杞国各地纷纷揭竿而起,响应三皇子夏之淳的号召,誓要将这弑父诛弟的妖孽赶下龙座。西凉大军联合了各地作乱的人马,势如破竹,很快便攻入了燕丰城。

  三皇子夏之淳救出了奄奄一息且被囚禁的前杞皇,证实了夏之渊所作所为,并在百官人民拥戴之下,取代了夏之渊成为真龙天子。而夏之渊畏罪潜逃,不知所踪。杞皇被救出后不久,终因身体衰弱驾崩。

  局势稳定后,西凉大军退出杞国,颜帝与杞国新帝夏之淳表示两国将携手迎来久违的和平时代。夏之淳为表示对西凉扶持出兵的感激,将大杞国西面的辽城,康远二地割让给了西凉国,以示友好。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家人均有些黯然。无论如何,大杞国也是我们的故国,谁愿故土遭逢变故,满目疮痍,甚至还被分割出让?

  我心中很不是滋味。虽然明白割让领土一定是夏之淳和颜或之间的jiāo易,但安锦毕竟也参与其中,至少是个知情者。杞皇和东宫一死一逃,的确已对我们再也没了威胁,然而这样决绝的手段,还是无可避免地令安家守护了数百年的杞国受到了损害。

  孰对孰错,已说不清。杞皇和东宫欠安家的算是还了,安家数百年的职责,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安锦因此而背上的罪孽,我愿意跟他共同分担。

  只是我的夫君,为何还没有出现?

  六十五章 雪中少年

  不久之前,妙音和大哥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小侄女终于出世。虽然过程挺艰辛,妙音也吃了不少苦头,但终究母女平安。小侄女长得白白胖胖,眉眼像大哥,殷红的樱桃小嘴却像极了妙音。这孩子一出生便被我们全家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娘高兴之余,又感叹说原以为会先抱到我生的孙孙,却没想到变故频频,最后还是让大哥抢了先。

  我心中黯然,表面上却只做轻松不在意。

  自从夏之淳即位的消息传来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安锦的到来。然而夏之淳即位后月余,安锦依然没有出现。我忐忑不安,甚至已经开始胡思乱想,想他是不是遭到了颜或的暗算,或者遇到了什么变故……

  或许是姜云翘留意到了我的心事重重,某回散朝之后,她神秘兮兮地说要带我去个地方,说这地方能解人心中愁郁。

  我当是何等奇妙的地方,却原来是个酒馆。虽说是酒馆,却修筑在横跨江河的石桥上,能听得水声激dàng,别有风情。据云翘所说,这酒馆建在江河之上,也是带了“愁若逝水,一去不回”的用意,要让人在买醉中渐忘烦恼。

  都说一醉解千愁,我向来不爱喝酒,不爱那种辛辣入喉的刺激,但这里的酒却很不相同,酒香沁人,入口却柔滑醇美,不带苦涩,像是在喝花蜜。好奇之下,我便喝了好几杯,哪知这酒虽然味道轻柔,后劲儿却很大,才不过喝了几杯,我已经有些晕眩。

  尽管如此,我却有些失望。好喝归好喝,但安锦依然好端端地在我心里装着,沉甸甸一大片,没有丝毫减轻的迹象。所谓忘忧,果然是名不副实。

  我正想向姜云翘抱怨几句,却见她正抱着酒坛猛灌。

  这么个喝法,就是一头熊也得醉得跳草裙舞。我赶紧从她手里夺下酒坛,她醉眼朦胧地瞅我,口齿不清地问:“怎-怎么了?”

  “喝那么多,很伤身体。”我知道在这儿说这种话有点不合时宜,不过这家伙的作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不-不是来买醉么?不,不喝多点,怎么醉?”酒意上了脸,她皱着眉头,满脸通红。“我要喝——”她起身来夺我手里的酒坛,谁知才刚刚站起来,她忽然眼珠子一翻,又软倒了下去,趴在桌上打起了呼噜。

  一坛子酒已经被喝得见了底,难怪她会醉成这副狼狈的模样。但明明是她带我来买醉忘忧,自己却喝了个不省人事,这算怎么回事?

  我哭笑不得,正要出雅间让人拿醒酒茶来,她却一个激灵竖起身体,面上的红晕褪了个干干净净,看上去无比清明的样子。

  恢复得那么快?我呆了呆,小心翼翼地去拉她。“好些了么?”

  她的眼瞳迅速转向我,双手捉住我伸过去拉她的右手,眼眶迅速地变红,动情地说:“阿遥,我好难过。”

  这是什么状况?!

  “阿遥。”她皱着眉头,唇角颤颤。“我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我没办法再克制下去了……好想再见他一面。”

  “谁?”我下意识问。

  “那个人……”她的眼神开始迷离了起来。“那个我在茫茫大雪里遇见,从此便再也难以忘怀的少年。”

  有人喝醉了之后手舞足蹈,有人喝醉了之后昏睡不醒,我还从没见过有人喝醉了之后无比清明地开始找人诉说心事,还走的是青春疼痛路线。

  “是驸马?”我话一出口便已觉得不对,要是驸马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再见他一面”之类的说法,更何况南瑞从来不下雪,在雪中遇见……只能是在西凉或者杞国。原来云翘心里装着一个别的男人?

  她没有理会我的话,带着迷离的眼神推开窗,仿佛沉浸在某段回忆里无法自拔。沾着水汽的江面冷风鱼贯而入,令我浑身发寒,打了好几个哆嗦。

  云翘临窗而望,半个身子露在外头,发髻被风吹得凌乱不堪,脸上却带着温柔的笑意。我担心她会一个不小心掉下去,赶紧把她给拉住。她不依不饶地伸出手指着前方道:“我想去找他!”

  “好好,去找,去找。”我终于相信她是真醉了,只得像哄小孩一般哄着。她迷茫地看了我一眼,又惆怅地说:“不行,我不能这么做。我有了阿福,还有驸马……不能抛下他们。”

  我也挺惆怅。冷风嗖嗖,还得随时防止眼前这家伙失足掉进河里。我究竟是来解忧还是来给自己找事儿的啊?

  这时她大概吹够了风,找到我的手握住,情真意切地看着我的眼道:“同是天涯沦落人。阿遥你一定懂得我的痛苦。”

  我呆了呆。其实我不是很懂……

  “父皇想给你和沈将军赐婚,让我私下劝劝你。我知道,你心里爱的还是安大人,不喜欢沈将军。”她叹了口气。“但沈家世代都是忠臣良将,手握重兵又忠心耿耿,若跟他成婚,对你将来坐上储君之位有百益而无一害。这也是父皇的良苦用心,在为你铺路。”

  我有些糊涂,她这逻辑清晰,有条有理的样子,究竟是醉了,还是没醉?抑或是想醉却没能醉,或是醉了以为没醉?

  很复杂,很深刻。泓帝想撮合我跟沈丹定,我心里一直很清楚,但没想到他原来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我很感激,却绝不可能接受。

  云翘长叹一声。“爱着一个人,偏偏又要跟另一个人成婚。难道我们姜家的姐妹们都要承受这样的宿命?”

  果然还是喝醉了吧……再这么下去恐怕要开始咏诗歌了……

  她终于沉默下来,回到桌边抱着酒坛,喝干了最后一口酒,随后便如同机关失效的木头娃娃,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我无语,终于招呼人送了醒酒茶,给她灌了不少,又和守候在外头的侍卫一起把她给送回了家。岑驸马很镇定,驾轻就熟地把她抱回了房里。

  很显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酩酊大醉后被送回来了。

  这场闹剧的直接后果是——我染上了风寒。

  喝得宿醉的姜云翘依然活蹦乱跳,而只喝了几杯的我却生了病。这算什么世道?

  我病得迷迷糊糊,只觉得一阵热一阵凉,头昏脑胀,浑身上下疼痛不已。姜云翘来看我的时候,我正蜷在床上抱着被子直哆嗦。她很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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