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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却勾起了芈氏的伤感之情。

  俗话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世间之万物都难以逃脱生死荣枯之规律,此道理人人都懂得,然当被人当面说及,且人人都在为你死后之事做准备时,心里却是不免凄凉。芈氏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魏丑夫,凄然一笑,心想人都是自私的,都会为了自己作打算,且不择手段,那千百年来被赞誉的亲情,也不过如此而已。倒是这个魏丑夫,不管是自己年轻也好,如今老态龙钟了也罢,一直忠心不二地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着实难得。

  魏丑夫见她看着自己,面露着股无奈的凄凉之色,便明白了她心里在想什么。这些年来,他一直与她形影不离,多少解了她的一些脾xìng,中年的时候她行事干练,雷厉风行,老了之后,却是多愁善感,时时伤春悲秋,有时一件小事都能勾起她的心事。方才魏冉说她哪天要是死了之类的话,必是伤了她的心。当下走将上去,朝着她笑了一笑,说道:“太后怕是又在多想了吧?你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知道,他人说什么,无关紧要。”

  芈氏看着魏丑夫也留了浓浓的胡须,额头上也多了些皱纹,无奈地叹了一声,道:“你看,连你都见老了。”

  魏丑夫笑道:“岁月流逝,岂能不老乎。”

  “人啊,是越老越怕死。”芈氏正色道:“偏偏那些没良心的东西,我还没死呢,他们便各自为己谋划,真叫我心寒呐!”

  正说话间,见嬴稷走了进来,芈氏瞟了他一眼,嘴里哼了一声。嬴稷错愕地看了眼魏丑夫,似在询问母亲为何见了他便不高兴?魏丑夫却是抛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嬴稷施了礼,道:“孩儿来看望母亲了,母亲近日可好?”

  芈氏在椅子上落座,故意把拐杖往地上一敲,冷笑道:“你果然是为问安而来?”

  嬴稷不知道她究竟在生什么闷气,便道:“孩儿自是来向母亲请安的。”

  芈氏怪笑一声,“没想到啊,从小养大的孩子,也来与我玩这一套虚实之术。”

  魏丑夫听了也倍觉奇怪,王上分明是来请安的,何来虚实之说?见嬴稷一头雾水的样子,想帮他说两句话,这时芈氏又是一声冷哼,抬起眼看着嬴稷,质问道:“你可是知道了范雎从我这儿出去,然后今日又见魏冉他们在此进出,心里不安,前来探听风声了?”

  魏丑夫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心想太后虽是年老了,心却丝毫不含糊,犹如壮年时那般敏锐。果然,嬴稷愣怔了一下,低首道:“孩儿一来是问安,二来确为此事。”

  “嘿嘿!”芈氏怪笑着又用拐杖敲了下地面,“你可也是在想我死了之后,为自己谋划出路?”

  嬴稷未置可否,算是默认了。芈氏伤怀地叹了一声,“可叹我这一生,为了你为了秦国忙前忙后,殚精竭虑,到头来你们都嫌我权势大了,尾大不掉,影响你们了,可见人这一生,若是不作为,惹人嫌,太有作为,惹人恨,如之奈何!”

  “母亲多虑了,孩儿断然不敢有如此想法。”嬴稷忙道:“怎奈穰侯等人,权势滔天,孩儿只是为此未雨绸缪。”

  “说起来,哪个都没错,为己谋划,天经地义。”芈氏说道:“今日我便予你一颗定心丸,昨日我叫范雎来,只是想看看此人是否正直,有无挑唆是非之心,今日叫魏冉他们来,只是想告诉他们,秦国是你的天下,即便是他们功劳再大,也莫存非分之想,想以此调和你们之间的关系,免得哪一天我真死了,秦国还要掀起场大乱,叫我死也不得安心。”

  嬴稷刚想开口,芈氏却抬起手阻止了他,继道:“今日之秦国,是你的天下,却也少不了有我的一份功劳,在我的眼里,这江山也是我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我岂能容它在我死后乱作一团?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如何找一个两全之法,今日你既然来了,便说说你的想法吧。”

  嬴稷没想到他未曾开口明言,母亲便把这问题说透了,便也如实说道:“穰侯、向寿、芈戎等功勋卓著,无人不晓,然母亲可听说,世人皆说,当今之秦国,只闻太后穰侯,不闻秦王?这些事倒也罢了,令孩儿耿耿于怀的是,他们仗着有母亲撑腰,几乎不将我放在眼里,为所yù为。这些年来,孩儿碍于母亲的面子,一忍再忍,却逐渐地陷入一个更大的怪圈之中,即便是他们打着为秦国拓地的旗号,扩大自己的封地,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莫可奈何。”

  芈氏唔的一声,低了头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起了身,走到嬴稷的面前,摸了摸他的脸,嫣然一笑,“幸好你没变,还是母亲的好孩儿。今日你与我说出这些心里话,说明你没将我放在敌对面,我心甚慰。”

  嬴稷扑通跪倒在地,“孩儿由母亲一手带大,后又是在母亲的扶持之下,才有了孩儿之今日,也才有了秦国之今日,母亲这一生苦心孤诣,都是在为孩儿打算,孩儿对母亲岂敢有半点不敬!”

  芈氏颤颤巍巍地扶了嬴稷起身,略有些哽咽地道:“你没忘恩,甚好,甚好!说到底,你与魏冉他们之间的纠葛,不过是家人之间的分歧,此事我会为你做主,保管他们不会夺了秦国的江山。”

  嬴稷称是,心里略微放心了些。但同时也多了重疑问,此事母亲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解决,若到时要魏冉等人放权,他们可会拱手退出?

  二、固干弱枝,向寿中计获罪

  公元前268年,嬴稷封范雎为客卿,同时也正式实施了其远jiāo近攻策略,率先出兵伐魏,迫使魏国胆寒,进而臣服于秦。后又伐韩,夺下了韩国重镇荥阳(今河南省荥阳),将韩国切作南北两截,使之不能相通。而后在韩国境内,步步蚕食,韩国大震,派使求和。

  在这两年的对外作战中,嬴稷并没用到白起、魏冉、芈戎以及向寿等与太后集团有瓜葛之人,似乎是在有意冷落他们,培养自己的新势力。不管是白起还是魏冉、向寿、芈戎,他们这一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战场上度过的,也因了征战才成就了今日名气,突然之间被冷落了,战场上虽依然打得不可开jiāo,却已与他们无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失落感愈来愈盛,仿佛是一下子被人遗弃了,又像是一匹吃惯了ròu的狼,向来见ròu就吃,如今却只能看着他人抢食,自己则被关进了笼子,只有垂涎的份儿,着实不是滋味。

  这一日,蓝田军营之内,向寿率先发了火,他掌管着大军,可谓是手握重兵,打仗没了他的份儿,无疑就是一个被架空了的空头将军,在营帐之中撒了一通气,把魏冉、芈戎等人请了来,商议对策。

  众人落座之后,向寿首先开口道:“王上的意图十分明显,是要架空了我等,这如同是抢夺列国的土地一般,一步一步蚕食你我之权力,诸位有何意见?”

  魏冉也是憋了好长时间的气,听向寿说完,啪地一拍桌子,须发如戟,瞪着对双目气怒道:“这便是功高盖主,怕我等凌驾于其头上,就要想方设想削弱我等之权力,诚所谓过河拆桥啊!”

  “就此想把我们打发了,怕是没这么容易!”芈戎冷笑一声,朝在座的人扫了一眼,“我以为趁着如今还有些能力,予以些反应,让王上看看我等非是任易摆弄之辈。”

  向寿大声道:“此话在理,要是这么容易就被卸了权,以为我们好欺负,怕是不光要夺了权,连封地都要被收回去。”

  魏冉问道:“该如何反击?”

  芈戎眼珠子一转,狡黠地笑了笑,“王上近日频繁调兵,攻打韩魏,据传不日还将出兵楚赵两国,我们就借太后的名义,说以前发兵均有太后和王上两道调令,今只有王上一道调令,不予发兵,迫使王上与我们谈判。”

  魏冉和向寿手里掌握着军政之权,一听这主意,两眼一亮,笑道:“妙也,就如此做了!”

  旬日后,蒙骜果然带着嬴稷的虎符前来蓝田调兵,也该是蒙骜晦气,上一次让太后夺了虎符,这一次魏冉等人与嬴稷斗法,又叫他给撞上了。行至军营,在向寿那里核对虎符时,让向寿拦了下来。

  蒙骜只是一名将军,从军衔来讲,向寿是其上级,再者他也明白,此乃太后这边的人与王上暗斗,chā手不得,当下也不敢与其争执,返回宫中禀报嬴稷。

  嬴稷一听,剑眉一蹙,倒是不曾作怒,他知道这是向寿刻意刁难,给他颜色看,此事在他决定冷落魏冉等人时,便已料到了,因此并不觉诧异,差人去请范雎来商量对策。不想去请之人返回时,未见范雎跟来,嬴稷大是奇怪,问道:“为何未见先生?”

  那人禀道:“先生说宫中耳目众多,非议事之所,让王上去他府上。”

  嬴稷恍然笑道:“先生果然考虑周全!”当下叫人备了马车,急往范雎所在。

  是时范雎已被任命为客卿,职位不高,所住之所也非大宅,门口也没人值守,直至嬴稷入内之时,才见一名管家迎出来,说道:“范先生已在里面等候王上多时了。”

  嬴稷急步入内,见范雎迎出来,连忙揖礼。范雎回了礼后,把嬴稷请入内室,待双方坐定后,管家上了茶,范雎便把门关了起来,这才躬身道:“向寿拒绝调兵一事,我已有耳闻,依我看,便是再借向寿两个胆,他也做不出这等事来,想是背后有魏冉撑腰。”

  嬴稷点头道:“应是如此,先生有何计策?”

  范雎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抬手捋了捋胡须,说道:“臣居山东之时,只闻齐有孟尝君,不闻有齐王,只听说秦有宣太后、穰侯,没听说有秦王,太后擅行,穰侯专权,又有华阳君芈戎、泾阳君嬴市、高陵君嬴悝,环伺于王上左右,与穰侯一道合称秦国四贵,把持朝廷,使得王上大权旁落,令非王出,此实乃亘古未有之奇事也!”

  嬴稷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形成这局面的根由他也明白,当初若非太后、穰侯扶持,便也没有今日之嬴稷了。天下之事,有利必有弊,形成四贵专权的局面在几十年前便已落定,如今的问题是过了桥之后,那桥该拆还是不该拆了。

  范雎看着嬴稷的神色,知是他尚未下决心,又道:“王上文韬武略,功在当世,若那些权臣无关亲情,想必早已动手了。可王上你再仔细想想,穰侯仗太后之威,内夺王上之权,外慑诸臣之威,朝廷上下无不敬畏,致使其党羽众多,把控朝政,且广置耳目,布于王上左右,你我商议朝政都须避讳,秦国之天下究竟是谁人之天下?当今太后,虽无窃取王器之意,可太后之后,王上之后,掌秦国之政者,是何人的子孙却是难说了。”

  这一番话说得极重,其用意也十分明显,即便是太后、穰侯无心夺王位,可是如果不卸了他们的权,谁可保他们的子孙不来夺位?嬴稷听完之后,脸色顿时就变了,他虽多次想到太后那边的人把控军政之权,使王令难出,可说到底并无夺位之忧,心想太后过世之后,王权终归会回到他的手上,因此这些年来也就得过且过,从没去想过百年之后的事情。如今被范雎一说,犹如醍醐灌顶,彻底省悟了过来,动容道:“先生之言,醒聩振聋,请先生救我秦国!”

  范雎道:“此事急不得,须逐个击破,便从向寿身上下手,夺了他的大将军之职。”

  嬴稷神色大振,“如何夺法?”

  “向寿等人如今定是对我恨之入骨,我便以今日向寿拒绝调兵为由,走一趟向府说事,逼其向我动手。”范雎脸上的疤痕微微一动,“届时王上可调宫中卫队在向府外秘密埋伏,待要他一动手,便叫他们冲进来,一举将其拿下,到了那时,理亏在他,王上可将此事做大,趁势卸了他的职。”

  “此所谓杀一儆百,向寿一旦被我拿下,魏冉等人定然不服,说不得还会闹出事来,届时我可伺机将他们一一拿下。”嬴稷目shè精光,沉声道。

  范雎颔首道:“正是如此。”

  是晚,范雎提了一坛酒,径往向府而来,及至门外,叫人通报了,须臾,门人回传:“大将军有请!”

  范雎晃晃悠悠地走了进去,走入中堂客厅之时,只见向寿神气地坐于上首,见了范雎时,那张大嘴一咧,yīn沉沉地笑了一声,yīn阳怪气地道:“范先生乃王上面前的红人,屈驾到我府上,端的令我受宠若惊!”

  范雎哈哈一笑,躬身行了一礼,“向将军英勇无匹,在下仰慕久矣,早就想来拜访,今日得闲,便深夜冒昧前来叨扰了。”

  “是叨扰还是来说事呢?”向寿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今日我刚拒了王上的调兵之令,你便来叨扰了,却是巧了!”

  “不巧。”范雎把笑容一收,说道:“我是来劝将军,趁早向王上去请个罪吧,到时我再在王上面前说几句好话,说不定王上可饶你这一次。”

  向寿两眼一眯,“此话何意?”

  “当今之天下是谁人之天下?将军居然敢拒了王上调兵的虎符,实乃千古未有之事。”范雎好整以暇地把酒壶往桌上一放,说道:“如今王上作怒,扬言要革了你的职。”

  向寿仰首一笑,“我拒了蒙骜调兵,是因为他没有太后的调令,名正言顺。若是王上执意要卸我之职,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但莫非王上心中已无太后?”

  “此与太后何干?”范雎脸皮一动,目中精光大shè,“不瞒将军,是我撺掇王上让他夺你之权,可知为何吗?你今日既可以太后的名义,拒绝调兵,他日也可以太后的名义篡位,王上若是留你在朝,岂非就是给他日后添乱吗?”

  向寿的脸色煞地黑了下来,一脸杀气地看着范雎,“我以前只听说刀剑可杀人,今日算是见识了,原来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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