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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的陈设也更加精致华美。单看墙上的点缀装饰就能明白,东墙上挂着四幅大锦屏,上面绣着百花图,边沿上还密密齐齐地绣着各色蝴蝶,一眼看去就觉得满眼生辉。

  一张花卉翎毛的四扇屏风将屋子一格为二,屏风的里面可隐隐看出是摆着一张卧榻,而外面则放着两张太师椅,当中一个小圆几,几后还摆着一个半人多高的成窑青花瓷古瓶,里面chā着几根孔雀翎毛作为装饰。

  何元吉知道,但凡像福茂茶馆这种百年老店都会预留着几间雅间以备不时只需,谁知道哪天某位达官贵人来了兴致便想着到此一游呢?而在京都里,不能得罪的皇亲贵族实在比任何一处都多得多。

  而谢家正是店家得罪不起的官家之一。

  是的,何元吉料到这屋内之人必是谢府中人,说不定就是谢琼本人也未可知。只因他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那带路的丫鬟,他记得清楚,与自己从谢琼书房出来后见到的那个站在廊下的丫鬟分明是同一个人。

  他扫了一雅间,却并未见到人影,想是人应该是在屏风之后,他实在想不出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yào?

  “公子请坐。”果不其然,声音是从屏风后响起的,只是大大出乎何元吉所料的是,那是一个温婉清雅的女子声音。

  何元吉有些迟疑,只因之前实在是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是一名女子,如今觉得有些唐突,只是自己人都来了,何况心中疑虑尚未解开,他开口道谢后索xìng坐了下来,才刚坐定,也不等对方开口,便直接说道:“尊驾给得钱两在下是愧不敢受,技不如人,还请收回。”

  “公子为了天下百姓,输了这盘棋,难道小女子略尽半点心意也要拒绝吗?”言语恳切,语气婉转。

  “尊驾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在下不过是一个靠下棋谋生的人,又怎么会故意输棋。再说,区区一盘棋罢了,不过是技不如人罢了,又怎么同天下挂上钩。”何元吉口气十分平静,心中却是惊讶无比,只因这屏风后的女子可说是一语道破天机。

  “真的是技不如人吗?”虽然是问句,可屏风后传来的话音,却是带着万分笃定的味道。

  何元吉当下没有立刻接话,既然对方都如此确认,自己一味否认倒显得多余,只是他却也不想就此承认,干脆来个不做声。

  过了一会儿,想是屏风后的女子见他不说话,轻叹一声,又道:“世上有几个人心中没有一两件不想对人言的事情,既然公子不想说,小女子也不强求,只是这区区一点银两还请公子收下。年关将至,即便公子觉得自己用不到,家中总有亲人需要的。”这番话语气温柔恳切,带着看透世情的豁达与理解,让身处寒冬之中的何元吉仿佛感受到了春天那暖暖的、带着花草香气的微风,轻轻地、一丝丝吹入眼里心中……

  “到底是第一望族世家谢家,说话如此善解人意的,想必尊驾定能体会到在下有些话是不愿同从未谋面的人说的。”何元吉不知怎么随口便将这十分冲的话说出了口,再听了她那番话语后,看着遮挡在两人中间的屏风,他心中却是莫名烦躁起来,还有些微的气恼。

  想他从小,身边不管男女老幼都主动与他结识,可眼前这女子,却是一直居于屏后,像是出于无奈才与自己见上一面似的,他心中气急,想也未及深想,便一口将对方的身份道破,却忘了之前自己知道对方是个女子时,并未觉得隔着屏风说话有何不对。

  “是小女子失礼了,还请公子见谅。”说话间,一个穿着素服的女子从屏后缓缓走出。“小女子,谢氏朝华,见过公子。”

  何元吉实在没有料到,这说话沉静,举止从容娴雅的女子竟然是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谢朝华微微一笑,“何公子,请坐。”

  何元吉看着面前笑容雍容华贵的谢朝华,心中却是震惊诧异,只因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度实在与她的年龄极为不符,不由得凝神打量,不经意间对上了她的双眸,却陡然浑身一震。

  那是一双明亮剔透的眼睛,像深不可测的湖水,又如秋水般深沉清澈,流露着动人的光芒。目光里此刻带着温和的暖意,又似带着怜惜,仿佛如同慈爱的长者在看着自己的晚辈。

  何元吉不知怎么地,就是不喜她眼光中流露出的那抹怜惜,说话间便没有好气:“不知谢姑娘为何断言适才的棋局是在下故意输掉的。”

  谢朝华注视着眼前此时未及弱冠的何元吉,她知道此时此刻,他正经历着人生的第一次大变故,亲人的离去,家人的背弃,这一切对他未来造成不可磨灭的印记。

  每个人小时候都幻想着尽快长大,却不知人的成长总是伴随着各种挫折与磨难,或许这也是大人们羡慕无知纯真的孩童的原因吧。

  谢朝华从进入福茂茶馆时便一直在注意着何元吉,看着他落寞地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知道他此刻心中悲愤感受,这一切她都能深切体会,只因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虽然她衣食无忧,可相同的凉薄亲情让他们可谓是同病相怜,让她更加同情起眼前的少年何元吉来,更何况眼前的他,是她相识多年的故人,也是她从未想过可以再次见面的故人。

  第二十一章 各怀心事

  谢朝华听出了何元吉话语中所包含的不快,她只道他不喜别人可以轻易看透他的心思,她也明白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只是她又如何能告诉他这是他自己十年后告诉她的呢?

  所以谢朝华只淡淡一笑,平静地说道:“敢问何公子又是如何知道小女子是谢家中人呢?”其实谢朝华根本不需要何元吉解释,要不是自己安排翠儿到书房前等着,又如何会给何元吉见到呢?她当然知道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只是想转移话题,因此她接着说道:“其实有些事情虽然自己觉得旁人不应该知道,可却不知别人或许也有他不知道的方法而获知某些信息。”

  她这话说得十分玄,也十分模棱两可,可话里的意思却透露很明白,那便是我不来问你原因,你也别来问我的。她知道何元吉心气甚高,自己这番话说出来,他是断然不会再追问下去的。

  果然,何元吉如她所料,沉吟半晌也没有再开口。

  一时之间两人都静默不语,而此刻外面传来的喧闹之声更加显得屋内是悄无声息。

  突然何元吉又开口道:“不知谢家何时对朝廷军务也上起心来了。”他语气平静无波,可谢朝华却从他话里字间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她抬眼对上了他的,那目光深沉而敏锐,仿佛洞察一切似的了然,谢朝华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自己之前只想到他如今堪怜的境遇,看着才十几岁的他心中只有怜惜同情之心,却竟然忘记了他是一个天才,此时也是久经沙场之人,有着惊人的智慧与谋断,而自己今日的举止,却也是容易让他误会,万一他就此认定谢家别有居心的话,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想到这里,谢朝华的手中渗出汗来,不由得紧握放在袖笼之中的双手,面上却是非常镇定自若,徐徐言道:“眼下匈奴猖狂,多次来犯。而天朝安逸太平多年,煌煌天朝,竟然除了安西将军何震再无能征善战之人。圣上多次下旨,广觅将帅,可却一直无果。”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瞟了一下何元吉,除了适才提到他父亲何震时,他微微皱眉之外,神色一直如常,于是想了想,又继续道:“难道整个朝堂之上,真的找不出一位可以领兵打仗的人了吗?”

  谢朝华却不等何元吉作答,只是抬头直视着他,目光坚定,一字一字道:“功高震主。”她这话刚说出口,就见何元吉微微有些动容,语气突然一转,轻叹道:“就是这四个字让多少人打了退堂鼓啊。自古以来,君臣共患难易,共富贵难。”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谢姑娘还是不说的好。”何元吉诚恳言道,可语气之中不难听出感慨之意。

  谢朝华听他如此说,微微一笑,带着一丝调侃语气,道:“何公子若不是同我想到了一块去,又怎么会在今日的棋局中故意连输两局给中山王肖觐呢?”

  谢朝华见何元吉神色莫名,心中想着有些关子还是少卖微妙,便接着道:“中山王肖觐并非京都人士,小女子识得是因为他今日来我府上,可何公子又怎么会认得的呢?”谢朝华这话说起来也的确是实话,只不过她是在前世的今日见过中山王肖觐罢了,而她这么说是故意想让何元吉认为自己之所以知道肖觐的打算,根本就是从肖觐自己那里听来的。新姚公主是肖觐的同父异母的妹妹,自己知道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在下多年前与父亲路过中山王封地,曾与中山王肖觐有一面之缘,故而认得。”何元吉坦然说道。

  谢朝华却也只是点了点头,道:“所以当何公子认出中山王后,便知他此番身负退敌重任,故不忍挫伤他出征锐气,而屡次相让,以此鼓舞他必胜的信心。”

  何元吉听了这话,只是拱手道:“不敢。”也没再多说半句,只是这样倒也是认可了谢朝华说他故意输棋的说法。

  前世,何元吉与肖睿都曾跟谢朝华提及过这输棋的事情。

  说起来,此番肖觐携肖睿入京,不过是来为肖睿袭中山王世子头衔谢恩的,只是没有料到,皇帝却在话里露出了有意让他领兵退敌的意思。

  那中山王肖觐倒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想当年他随先帝出征,也是立过赫赫战功的。只是他想着如今朝中的局势,若是接过军政大权,朝堂之上的关系便会变得有些微妙了。想他肖觐虽没有夺权之心,只是大权在握,怕有人眼红,更怕有心之人拿此说事。“行得正,坐得直。”这话是根本不适用在暗潮汹涌的朝堂之上的。

  记得肖睿曾与她说起,当时的肖觐反复思量后想出了一条应对之策,那便是打算不接过大军兵权,而只是想问皇帝借何家军一用,待退敌之后,何家军依然是何家军,而肖觐也可甩甩手仍然去做他的逍遥王爷去。

  只是肖觐心中尚有些犹豫不决,一来是怕何家军不服自己领军,二来也担心剩余的何家军,兵力不济,难敌匈奴大军。这前面一处倒也不是问题,虽然何家军不是他自己带出来的兵,不过想来是去打匈奴,也是替何震将军报仇,故此倒也不怕何家军不服将领。最让他踌躇的还是后面一点。

  今日他四处闲逛,心中正在思索以少胜多的退敌之策,走至福茂茶馆,见何元吉设棋摊,便想着下一盘消遣解闷。不知不觉却是在下棋中将退敌之策运用了上去,而正巧却是被何元吉看了出来,便故意输给了他。

  谢朝华知道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是因为她有着前世的记忆,而何元吉知道却是因为他正是何震之子。

  只是这番缘故双方都未曾说明,而两个如此聪明之人,一个就好像没有想到,何元吉一介平民为何仅仅是路过,便可以得以见到中山王一面?而另一个则仿佛根本没想到,退敌之策如此细枝末节的事情,肖觐又如何会对一个闺阁女子,何况还是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说呢?

  不过这两个人肚中都有不想说的秘密,因而这样矛盾百出的说辞,他们二人彼此竟也就这么认可了。

  第二十二章 错过

  “姑娘,时辰不早,该回去了。”门外传来丫鬟翠儿轻声的催促声。

  “知道了。去吩咐旺儿把车备上。”

  谢朝华吩咐完,起身朝何元吉施了一礼,道“何公子,天色不早,小女子需告辞,还请见谅。”她低头垂目,眼角余光却瞟向放在他身侧圆几上的钱袋子,那是何元吉一进屋便摆在了上面的。

  “谢姑娘请便。”何元吉起身回礼,不出意料,他伸手指了指钱袋子“这袋钱也请谢姑娘拿回去。”他的语气有礼而疏离冷淡,透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

  谢朝华却是嫣然一笑,道:“这本就是公子应得的,还请公子切勿推辞。”

  何元吉却是依然冷冷地说道:“在下赢一盘棋不过也就收五十文钱,而袋里的钱却是足够下个百八十盘了。”他态度有些傲慢,可谢朝华却依然笑脸吟吟,一抬手,从头上拔下一只金钗,那是她头上唯一的一件首饰,又轻轻放在了钱袋上,娓娓道:“何公子不是嫌弃这点钱太少了吧?”她说着又轻叹口气,拿腔拿调地道:“不过也的确少了些,被这两盘棋救下的百姓xìng命又岂是只值这点银子呢,只是我身上倾尽所有,如今也只有这些了。还望何公子莫嫌弃才好。”

  谢朝华这番话说得虽然有些油滑,可却也是真话。谢家即便有钱,可家里的钱财是不经她手的,一个小姐由府里管着她衣食无忧就成,而每月的一点点月钱,也给她几乎都赏给下人了,这点银子还是花了她好些日子才积攒下来的。

  而何元吉却是被谢朝华这好似打趣,又好似调侃的话,说得一时有些懵了。

  他从小跟着将军何震在军中长大,见得都是大大咧咧,说话不拐弯抹角的直汉子,而将军府里丫鬟婆子自然也是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同他说话,母亲是个温柔内敛少语的,他从出生到现在,倒还真没有人在他跟前,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尤其是女子,还是个陌生的年轻女子。

  一时之间,他倒还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或者说,他想不通适才还那样端庄娴雅的女子,怎么转眼间竟然会变得如此灵动,调皮,只是她此刻一颦一笑却又丝毫不让人觉得轻浮,却反而让人从心底生出一分喜欢来。

  正在他呆愣之际,却听谢朝华语调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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