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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不以第一名推荐,他绝不应试。听说姑妈已向主考官推荐了张九臬了?”

  “倒是有人托我,但我还没有答应。”太平公主说着,转对王维说:“你要是参考,我一定推荐你为第一名。”

  王维听了,立即离席,向太平公主躬身致谢。

  太平公主忙拉着他说:“事尚未成,待你当了状元,再谢不迟。”

  说罢,大家饮酒猜谜,尽兴而散。

  散席后,太平公主要王维留下教公主府内的乐伎演奏《郁轮袍》。

  傍晚,在后花厅设宴,单请王维。

  王维对太平公主的风流韵事早有所闻,但他成竹在胸。席间,与太平公主饮宴谈笑,极有分寸。对太平公主的挑逗、引诱,不是装着不懂,便是借故闪开,顾左右而言它。太平公主见了,没想到这世界上竟有在权势、女色面前不为所动的人。她想,也许是自己年纪大了。但张昌宗比母后小四十几岁,崔湜不是比我也小很多吗?

  越是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想得到。面对一个如此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美貌男子,她绝不放过。王维不是诗人吗?诗人总是多情的,诗人的情还是要用诗才能打动。她便问他的诗。

  “你的情诗写得最动人,在那么多的情诗中,你最满意的是哪一首?”

  “比较而言,那首《息夫人》自觉写得还不错。”

  “就是那首‘莫以今日宠’?……”太平公主问。

  “正是。”

  “那首诗我很爱读,听说写的一个什么故事?”

  “还不止一个。”

  “啊!讲给我听听。”

  “有一次,我们在宁王李宪府上聚会,他给我们讲他的故事:他看上一个烧饼师傅的美丽妻子,弄到手后十分宠爱她,可是她终日闷闷不乐。一年多以后,他问她:‘你还想你的烧饼大郎吗?’她仍然闷不作声,一连问几次都这样。他便把那个烧饼师傅召来。她见了,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宁王讲完后,对我们说:‘你们都是诗人,请就此赋诗一首,如何?’我便写道:

  莫以今日宠,忘却旧时恩。

  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宫。

  写毕,我为诗标题为《息夫人》。”

  “息夫人?这与息夫人何干?”太平公主问。

  “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王维说,“春秋时,息侯夫人美貌无比。楚文王灭息后,将她占为己有,带回楚国。可她一直不说话。楚文王问她:‘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息夫人摇头泣道:‘像我这样,又有什么说的呢?’”

  太平公主听了,赞不绝口说:

  “构思太巧妙了。两个女人都以沉默的方式表示不忘旧情。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夸奖的话刚讲罢,太平公主觉得不对,王维讲这两个故事似有所指,不觉脸也红了。但她并不灰心,便接着问道:

  “王学士是否也有旧情?”

  王维回答道:

  “王维来京前,与同村易氏女有约,她非我不嫁,我非她不娶……”

  太平公主见用诗打不动他,便又生一计,说道:

  “听说王学士是丹青妙手,我有个画室,里面藏有许多珍贵字画,一则请你去鉴赏,再则也请你留下墨宝。”

  一听说名画,王维兴致就来了,急着想去看。

  太平公主引王维去她的书画珍藏室。这是一个大院落,门口写着“曲江画楼”四个大字。正厅一溜三间,两边厢房是画室和卧室。院内绿树荫荫,花香阵阵。

  打开第一道门,里面全是历代名画,有顾恺之的《女史箴》,戴达的山水,阎立本的历代帝王图卷,吴道子的佛道画……看得王维眼花缭乱,叹为观止。第二道、第三道门内,都是珍奇字画,还有雕塑、古玩、玉器等。

  太平公主拉着王维的衣袖进了第四个门,里面全是春宫图。王维专注地看挂在墙上的画;太平公主却专注地看着王维。然而王维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在那些luǒ体男女面前心乱神迷不能自持。他慢条斯理地一一浏览,就像欣赏佛道画,山水画,仕女图一样从容自然,脸上看不出一丝邪念。太平公主见他那认真严肃凛然不可犯的神情,不觉有了几分肃然起敬。霎时,她觉得自己也变得崇高起来。

  走进厢房画室,墙上挂满当代著名和不著名画家的作品,其中也包括太平公主的。

  太平公主亲自从柜子里取出一卷画纸,铺在宽大的画桌上,请王维作画。

  笔、墨都是现成的,王维提起了笔。

  当他正准备落笔时,却停下了,他发现那画纸洁白如玉,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纸,忍不住提起来对着光细看。

  “这纸是特制的,”太平公主解释说,“里面有一层细丝隐约可见,可以保存千年不破不碎;纸色白中透蓝,柔润无比,吸墨xìng能极好。是真正的‘蔡侯纸’。只可惜此技艺已失传。这已是最后的一卷了。”

  王维听了,把提起的笔放下说道:

  “听公主殿下这么一说,这纸如此贵重,让我这个无名之辈糟踏了岂不可惜?请留给配用它的高手画吧。”

  “王学士何必自谦,你的画,你的诗,堪称双绝,请动笔。”

  王维犹豫再三,说道:

  “公主殿下,容学生细细构思后再画,以免辱没了它。”

  “那好,今天你也累了,歇息一晚,明日再画不迟。”

  当晚,安排他在曲江画楼卧室休息。

  太平公主回去后,翻来覆去睡不着。

  “来人,快来人。”她大声喊着。

  “在,”门外值班侍从立即答应,“殿下有何吩咐?”

  “快去叫王学士来,说我有请。”

  “是。”侍从应罢,走下台阶,传来开大门声。

  “慢!”她觉得不妥,要是他不来呢,岂不难堪?喝住侍从后,想了想决定亲自去,便说:“准备好灯,扶我过去。”

  “是。”只听外面一阵忙乱。

  贴身侍女听说公主要夜半出门,赶快为她穿衣、梳洗。

  太平公主心里很不是滋味:我去俯就他,岂不失掉我的身份?再说,我去找他,他若不从,不是更难堪?这种事女人是无法强迫男人的。她越想越气,为什么母后不把我生成个男孩呢?不要说女人当皇帝困难,就连这种事,也困难……想着想着,兴味渐渐淡了,马上改变主意,喊道:

  “睡觉,都去睡觉,哪儿都不去了。”

  太平公主哪里睡得着?

  他太聪明、太深邃了。他讲那诗,用意根深,也很明显:他在婉拒我,就连他拒绝画画,也是婉拒我。不过那很隐晦,难道他把自己比做那高贵的画纸?那我不就成了那无名的画家了?好个王维,你也太胆大了……

  第二天天刚亮,太平公主就叫人去看王维起来没有。回来说,他天不亮就走了。

  “这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太平公主骂着,便朝曲江画楼赶去。因相距不远,须臾便到。进院一看,果然人去楼空,那淡蓝色的帽子和深蓝色的长袍,整整齐齐叠好放在床上。她又去画室,见那张画纸还原封不动地铺在画案上。

  太平公主感到羞辱,感到愤怒,扯过那纸,几把撕得粉碎,又顺手抓过桌上的笔筒、砚台、镇纸……一阵乱摔乱打,直至精疲力尽。

  “王维,你这小子,一定要让你尝尝拒绝我的味道!”

  太平公主咬牙切齿说。

  王维跌跌撞撞跑了一个清早,现在正坐在歧王李隆范府上客厅的椅子上喘气。歧王还未起床,他要等他起来讨个主意。

  他很后悔,不就为那个状元吗,怎么自己竟那么下贱?递行卷走门子,献媚讨好套近乎,还化装成下人去公主府献殷勤。他对她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懂。只要眼睛一闭,随了,什么好处都会滚滚而来。而他实在也险些被她征服。她长得媚态横生,快五十了,还那么流光溢彩,扰人心扉,令人难以自恃。可是,他知道人们是怎么骂张昌宗、骂崔湜,骂崔涤,骂……。他也骂过他们。但一经接触,她的风度,她的魅力,她的威仪,都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他陷于极度矛盾之中。他害怕明天,明天如果见到她,甚至不要她暗示,自己就会主动投入她的怀抱……于是他选择了跑。

  现在,他坐在歧王府的客厅里,心里忐忑不安。到底这话怎样对歧王讲呢?

  当李隆范刚走进客厅时,王维便忍不住跨前半步,说出的第一句话竟是:

  “歧王救我。”

  “什么事?”歧王很奇怪。

  “我得罪了公主。”

  “什么,你得罪了公主?我早就对你说过,她老人家的脾气大着哩,你得罪了她,可不是闹着玩的。”歧王也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他问道:“什么事得罪了她?”

  王维与李隆范是知心朋友,便毫不隐瞒地把一切都告诉了他。

  李隆范听了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对姑妈的风流,李隆范是很清楚的,他之所以向她推荐王维,一则为了朋友之情,帮他一把;另一方面,也有向姑妈讨好的意思。她老人家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给她送去才貌双全的王维,她一定喜欢。只要讨得她老人家的欢心,什么事办不到?说不定,将来大唐江山……可是现在,这个不知好歹的王维……

  正在这时,门上来报,太平公主府上的管家要见歧王。

  王维一听,说声坏了,定是捉拿他来了。歧王叫他到后面暂避。

  公主府管家见了歧玉,呈上一个包袱说:

  “奉公主殿下之命,将这包袱呈jiāo歧王。公主叫奴才传话说,包袱里有王相公喜爱的画两幅,还有白银二百两,都是送给王相公的;另有一封向主考大人推荐他当状元的信。因不知王相公下榻何处,便呈jiāo歧王殿下,请转jiāo。”

  歧王听了,接过包袱,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转身大喊:“王维贤弟快出来。”

  王维在里间听了喊他,心中一惊,以为歧王出卖了他,不知什么地方可藏身,正想翻窗逃跑,歧王进来一把抓住他拉上客厅。

  见了公主的推荐信和赠金赠画,王维感动非常,双手抱着向管家道歉,请他转致公主的谢意:

  “小可不明事理,不辞而别,有负公主厚爱,待以后应试考上状元,再登门拜谢。”

  果然,王维经过苦读,加上太平公主的举荐,然后应考,列为榜首,当了状元。

  然而,当他正准备去太平公主府上拜谢时,太平公主却因参加反对唐玄宗李隆基的政变,失败被杀了。

  王维不负前约,用心画了幅画,写了首悼念的诗,祭奠在太平公主的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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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水至清则无鱼”

  她争强好斗,心思全花在争权夺位上,竟把已长大chéng rén的女儿忘记在后院。当她想起来时,已经随她的脚步走了好远。她只有叹道:女大不当留。

  中宗皇上慢慢嚼出点当皇帝的滋味来了,怪不得母后武则天冒再大风险都不顾,一定要争这个皇位哩,原来有这么多好处。想到什么有什么,没有想到的有人替你想。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喷嚏,都有人猜测、揣摩、估计,总让你心满意足。“皇上放个屁,臣下跑断气”,此话真是不假。

  却说中宗正在品咂当皇帝的滋味,想想还有什么该玩该尝的还没玩到尝到时,打扮得花枝招展,浑身珠光宝气的爱女安乐公主像只花蝴蝶似地飞了进来。女儿从小宠惯了,进屋也不请安,直到走近他的御座前,才扭扭身子嗲声嗲地说:

  “父皇,你翻翻那皇历看看,还差几天就过年了?”

  中宗翻了翻说:“还有一个半月。裹儿,你又想办什么事了?”

  安乐公主是在中宗被贬去荆州的路上生的,狼狈至极,生下地时连一块干净布都没有,中宗便把他系在腰上的裹袋解下来把她装了。从此她便有了“裹儿”这个小名。

  “今年过年父皇准备怎么过?”安乐公主问。

  “什么怎么过?”中宗问。

  刚与御医马秦客在后宫亲热了一阵的韦氏皇后走来,问道:

  “你们爷俩在说什么事,这么起劲?”

  安乐公主见母后来了,忙拉她坐下,依偎着她说:

  “母后您看,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了,我问父皇今年年怎么过,他心里还没有一点数。”

  韦后听了手一拍说:

  “裹儿这话可问到我心上了,这年,年年都这么过,放烟火,闹花灯,踩高跷……老一套,都看烦了。”

  “原来是指的这个。”中宗终于明白过来,他本xìng贪玩,一拍即合,“我也是这个意思,过年嘛,就要年年不一样才有味道。”

  “父皇的话正是我要说的,这年要花样翻新地过,老是那些节目,看了腻人。”

  “那你们说,有什么新花样,只管讲出来朕叫他们去办。”

  “我说这样,父皇、母后、我,我们三个人每人想一个节目,要新奇,要大家看了都觉得好笑。”安乐公主说着,故意放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样子说:“先不宣布,等过年那天群臣朝拜时宣布,叫大家吃一惊。”

  “嗯,这个点子好。”中宗连连点头。

  “妈——”安乐公主见母亲愣在那里不说话,又摇又喊。

  韦后正在回味刚才那事,对女儿的话竟一句也没听清。一摇一喊,她才回过神来,说道:

  “你再说说,我还没听清。”

  安乐公主又说了一遍。

  韦后这下听清了,说道:

  “还是裹儿鬼点子多,好,就这么办。不过说清楚了,要奇,以前从来没有玩过的。还有,不准讲出去,各自准备自己的,人家出的点子不算。”

  “好,一言为定。”

  中宗果断地挥了挥手,最后拍板。

  中宗、韦后等如何准备过年的节目,按下不表。

  且说李石山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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