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锦时，妈妈给你买蛋糕吃，你去里头找爸爸，好吗？”
梁锦时尽管还小，但也能感觉到大人的情绪，紧紧拉住妈妈的手不肯放开。
“妈妈，我不要蛋糕，我不要！我们走吧。”
可是梁妈妈硬生生地掰开梁锦时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梁锦时一个人站在梁家大门放声痛哭。
那么多年过去了，梁锦时早在漫长的孤独里明白，没有谁会永远陪着你，哪怕是父母也有嫌弃孩子累赘的时候。
妈妈放弃梁锦时不过是觉得带着拖油瓶没法远走高飞，现在梁锦时长大chéng rén，再相遇总是尴尬。
片刻后，梁妈妈推开病房门离开，躲在角落的梁锦时眼神随着梁妈妈离开。
病房，她也没进去，直接下楼。走到医院的院子里，梁锦时看着梁妈妈上了辆车，车子开往医院门口。
那辆车已经消失在视野中许久了，梁锦时愣愣地站在原地，忽然意味不明地笑出声。
万般情绪涌上眼眶，化作湿润的眼泪想要落下，梁锦时舔舔嘴唇，找出石椅坐下。
当初易梵问过她，恨妈妈吗？
梁锦时说过，当然恨。可如今只是在背后默默地看，便觉得当年的事情悲伤无比。
旁边有个老人家坐在轮椅上唱京剧，梁锦时抹抹眼睛，觉得自己矫情死了，别人有病缠身还乐观地唱戏。
不过是久别重逢而已，正想着有抹白色的身影进入她的视线。
“你一人在这做什么？”李冶说道，他的手里还拿着病例本，估计是查房回来。
梁锦时伸伸懒腰：“探望病人，你还有事？”
李冶旋即坐下，坐到石椅的另一头。他耸耸肩，看着梁锦时：“没事，医生也是人顺便休息下。”
梁锦时笑笑没说话，低头看手，听到李冶又开口：“探望完了吗？”
梁锦时看他一眼，勉强地笑笑，双腿翘起二郎腿：“没有，不打算上去了。”
李冶不知道病人在哪科，也不知道病情严重否，只是开解道：“尽人事，改天命，看开点。”
说完他就拿起病历本起身离开，梁锦时笑问：“你还挺人xìng化。”
李冶摆摆手，调侃的声音从前头飘来：“难得我人xìng化一点，你且行且珍惜吧。”
梁锦时感觉像是想开了，李冶说的话没错，尽人事，改天命，要想改变现状，首先要尽人事。
当年的事是她心头的刺，难道不去问深深埋在心里头烂掉？不如直接问自己的母亲，哪怕真相残忍也好过自己痛哭。
梁锦时还要问问，身为母亲她真的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正面过去和将来，自己才能从往事里解脱。
梁锦时起身上病房，却在病房里见到两个人，梁思思和林琴。
这两个女人也没料到梁锦时会在这里，吃了一惊。
倒是梁锦时瞬间开启嘲讽模式：“哟，母女俩终于来了，来了正好，爸爸这几天化疗费还有住院费麻烦结一下，这些都是我垫出去的。”
梁思思一听，横眉冷对梁锦时：“怎么你不是梁家的女儿啊？为爸爸出点医yào费怎么了？”
“我是可以出，但你想着我独揽医yào费可就不行。”梁锦时坐到病床边，“不然你们想要分我爸财产的时候也承认我是梁家的女儿，分我一份这才算公平。”
梁思思一听，这还得了，指着梁锦时的鼻子骂：“我梁家的财产关你什么事，养你这么大已经对得起你！”
林琴咳嗽一声，梁锦时的脸上慢慢浮现嘲讽的笑容：“我爸还没死呢，你们倒是真打算吞我爸的财产。过来也是为了钱吧，不然那么久没出现，今天良心发现了？”
林琴走上前，眼神扫过周围看热闹的病人，低声同梁锦时讲：“锦时，这种事我们一家人关起门好好谈。”
“和你们没什么好谈，要谈，把医yào费结了我们再说，对了梁思思也刚手术完不久吧，身体可真好。”
梁锦时笑得不近人情，伸手示意请她们出去。
林琴看今日实在没法再谈下去，扯着梁思思一把离开。
梁思思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还要和梁锦时理论，却被自家妈妈带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梁思思疯子似的声音。
梁爸爸躺在床上，之前林琴和梁思思的到来令他筋疲力尽。
梁锦时转过身给他剥个桔子，似不在意他心情地说起：“我说，你记得真要是没了，我也得分到一点钱啊。”
梁爸爸拍拍她的手，觉得女儿即使说这样的话也很可爱：“是是是，给你，会给你的，我这就拟草遗书去。”
梁锦时笑笑，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病床上，尽管有许多的隔阂，梁锦时在此刻至少和她父亲有过和谐相处的时光。
被拉出病房的梁思思不服气地大喊：“妈，你干什么啊！你看梁锦时那副样子，她凭什么想分财产，那个贱货！”
林琴冷冷地理好衣服，看着自己跳脚的女儿，脸上闪过狠dú的神色：“不急，她不过是个小角色，算不得什么，小贱种而已，论不到她讲话。看我怎么收拾她，让她哭着求饶。”
梁思思不明白：“妈，你的意思是……”
“以后你自会知道的。”林琴保持住贵fù的形象，优雅转身带着梁思思离开医院。
梁妈妈再来的时候，是两天以后。梁锦时刚提着一袋水果下班来看梁爸，一辆小车从医院门口驶进。
无意间眼神一瞟，瞟见车中正坐着一名打扮大方，面容精致的女人，梁锦时的脚步一滞，随即快步追到停车场。
追到停车场的时候梁锦时自嘲，明明那个女人会去病房，何必眼巴巴追过来。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梁锦时也没挪开脚步。等到一个男人替一个fù人撑着伞，走到梁锦时的不远处，fù人惊讶地抬起头。
果然是她，梁锦时前几日没见错人，果然是那个在很多年前放弃自己的女人。
梁锦时走前几步，礼貌地问：“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医院的庭院里树木繁茂，正值花开的时节，供人休息的石凳上落满花瓣。
梁锦时和梁妈坐在石凳上，先是由梁锦时直入主题，没有多说废话。
“当年你为什么不要我？”梁锦时直接问。
梁妈像是想起当时的场景眼圈泛红：“妈妈也舍不得你啊，可是没办法啊，我实在没有能力抚养你了，你爸爸也不给抚养费，我只能这么做了。”
“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找我。”梁锦时看着梁妈身上的奢侈品牌，“你身上这件裙子是今年米兰新款，别说你没钱了，为什么不找我？”
梁妈眼泪落下，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儿的脸：“我是有苦衷的，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
梁妈早年离开后，又嫁别人做太太，重建家庭后又生了个儿子。她实在无法再回头找自己的女儿，不说会给家庭带来什么矛盾，便是遇到了，梁锦时认不认她也是问题。
可这些话她没法和梁锦时说，只得默默咽下自己的苦衷。
梁锦时见她没说话，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花瓣，“那我走了，您既然有苦衷也别来看我爸了，省得之后再出事对吧。”
梁妈连忙喊住梁锦时，“锦时啊，我只想见见你啊。”
梁锦时回头平静地说：“这位夫人，便是逗个小猫小狗都要喂个吃食来放下戒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以为血缘这东西能那么伟大。以后别来了，也别来看我爸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梁锦时提着水果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的人少，梁锦时一个人摁下梁爸所在的楼层，看到电梯里的镜子上照shè出一个人在哭。
梁锦时抬手，镜子里的人也抬手。梁锦时看着自己的哭相，破涕而笑，多年过去，难道还在意这些东西。
不是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吗？还在奢望着来自家庭的温暖吗？
梁锦时将头抵在镜子上，无声地耸动肩膀。
来到梁爸门口，梁锦时恢复平常的模样，梁锦时和梁爸讲：“我遇见我妈了，就在刚刚。对了，我现在照顾你，算是还之前养我到没离家出走的钱，至于你死后的财产我该拿还是会拿的。”
话说的太多，梁爸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面对这段话，可惜他没来得及给梁锦时反应了。
他猛地抽搐，嘴里发出短促的呻·吟后倒在床上进入昏迷状态，见状，梁锦时马上去摁床上的按铃。
匆忙赶来的护士检查后赶紧通知医生，忙乱之中，梁锦时甚至来不及将手中的水果放下，跟着一起去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起，手术也持续到医院的灯全都亮了，梁锦时捏紧手里提着水果的塑料袋。
梁锦时甚至没来来得及好好休息，就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病人家属是哪位？病人的情况不太好，做好心理准备啊。”
医生给梁锦时下达了病危通知。
。
第48章 你好啊梁锦时
病危通知书，梁锦时这才惊醒过来想起通知林琴和梁思思，不管她们关系再差，梁爸的生死她们有权利知道。
梁思思和林琴赶过来的时候，梁爸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刚过来梁思思开始作妖了，指着梁锦时骂道：“你看你，照顾得他进手术室了！你个灾星！”
梁锦时抬眼嘲讽地笑：“怎么不说你们来看望过后他就身体不好了，梁思思你才是个害人精吧。”
林琴止住梁思思：“你爸爸还在里头，锦时你和你姐姐吵什么？”
梁锦时看着林琴一丝不苟的正装，完全没有慌乱的模样，心底冷冷地讥笑。
“林女士，不吵架，不如我们谈谈遗产的事。”
梁锦时直起身子，正面林琴的眼光，林琴看着梁锦时小兽般的眼神，忍不住脚步紊乱后退几步。
什么时候这个小贱人的气势那么强林琴暗想，却强硬地说。
“梁锦时现在你父亲还在手术室里，你谈遗产是不是咒他死！”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摘下口罩，很是遗憾地说：“家属在哪里？我们已经尽力了，实在抱歉，请节哀顺变。”
林琴十分激动地挤开梁锦时，冲到医生面前，面上非常悲伤：“什么，你说什么？！老公啊！”
后头一张盖着白布的床被推出来，林琴和梁思思扑到病床上哭得不能自已，她们的悲伤和站在一旁十分冷静的梁锦时形成鲜明的对比。
梁锦时对着医生冷静地道谢完，由着火葬场的车来收殓梁爸的尸体。
等所有结束后，已经是半夜时分，梁锦时走出医院的大门，林琴和梁思思早就回去了，只剩梁锦时来安排所有事情。
夜里有些凉，梁锦时回头看医院大楼的灯光此刻才感觉到她以后真的没有爸爸了。
后事是林琴和梁思思她们举办的，梁锦时穿着黑过去走个过场，林琴和梁思思现在也不想看见她，她便不想看她们脸色。
至于财产，梁爸走得突然，要等法律上来分配遗产，但梁锦时觉得林琴肯定不会简单的将钱分给她。
葬礼那天，梁锦时本来要退场了，出门开车回家的时候，看到梁妈的车停在门边。
梁锦时下车过去，“你来看我爸最后一程，你直接进去就可以。”
梁妈摇摇头，脸上是淡淡地悲伤：“不了，我们闹到分开的地步何必进去还惹得不开心，毕竟曾经嗯爱过，我在门外看看便好。”
梁锦时没说话，转头回车上，背后梁妈喊她：“锦时，要是有财产上的事需要妈妈，和妈妈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现在梁妈已经是个富家夫人，不再是以前买斤香蕉也要纠结的女人了。
梁锦时没回头继续走，也没说声好或者是拒绝。
回到车里，梁锦时看着殡仪馆在身后越来越小，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说恨他吗，的确恨过，说爱吧，梁锦时小时候也被爸爸好好地捧在掌心过。
突然梁锦时记起小时候，那时候梁爸梁妈还没分开，梁锦时也是个家庭幸福的女孩子，放学在家附近的公园玩。
当时有个男生很喜欢她，却又只能靠欺负她来获得注意。
梁锦时在公园玩堆沙子的时候，那个男生会在她要堆好沙子的时候一把弄坏她的作品，然后又快速的跑开。
梁锦时追不上他，可也阻止不了他破坏自己的作品，只能气得哇哇大哭，而那个男生在旁边得意的笑。
这时候梁爸看见哭得伤心的女儿，上前问道：“哎哟，我的小宝贝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和爸爸说！”
梁锦时一边哭一边指着那个男生，梁爸二话不说撸起袖子靠着自己大人的优势将那个男生揍了一顿。
后果当然是男生家长找上门，梁妈赔礼道歉，梁爸贝梁妈训斥完后，倔强地梗着脖子道：“我的宝贝女儿谁欺负她，我就揍谁！”
看可惜后头再也没人在她受尽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她。前面红灯，梁锦时停住车，看到后视镜里的自己，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爱恨如烟，昨日之事再也回不来，可她从今往后真的没有爸爸站在她身后。
回到家易梵的电话便及时打来，易梵很是担心她：“锦时你还好吧，节哀顺变，虽然以前你爸干的事不厚道，但人死如尘土，你也别太在意。”
梁锦时夹着手机，开了瓶酸nǎi给自己喝，“没事，不必担心我，对了我今天看见我妈了，她来送我爸一程。”
电话那头的易梵说得更加小心翼翼：“你和你妈说话了？你还在恨你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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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时尽管还小，但也能感觉到大人的情绪，紧紧拉住妈妈的手不肯放开。
“妈妈，我不要蛋糕，我不要！我们走吧。”
可是梁妈妈硬生生地掰开梁锦时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梁锦时一个人站在梁家大门放声痛哭。
那么多年过去了，梁锦时早在漫长的孤独里明白，没有谁会永远陪着你，哪怕是父母也有嫌弃孩子累赘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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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时起身上病房，却在病房里见到两个人，梁思思和林琴。
这两个女人也没料到梁锦时会在这里，吃了一惊。
倒是梁锦时瞬间开启嘲讽模式：“哟，母女俩终于来了，来了正好，爸爸这几天化疗费还有住院费麻烦结一下，这些都是我垫出去的。”
梁思思一听，横眉冷对梁锦时：“怎么你不是梁家的女儿啊？为爸爸出点医yào费怎么了？”
“我是可以出，但你想着我独揽医yào费可就不行。”梁锦时坐到病床边，“不然你们想要分我爸财产的时候也承认我是梁家的女儿，分我一份这才算公平。”
梁思思一听，这还得了，指着梁锦时的鼻子骂：“我梁家的财产关你什么事，养你这么大已经对得起你！”
林琴咳嗽一声，梁锦时的脸上慢慢浮现嘲讽的笑容：“我爸还没死呢，你们倒是真打算吞我爸的财产。过来也是为了钱吧，不然那么久没出现，今天良心发现了？”
林琴走上前，眼神扫过周围看热闹的病人，低声同梁锦时讲：“锦时，这种事我们一家人关起门好好谈。”
“和你们没什么好谈，要谈，把医yào费结了我们再说，对了梁思思也刚手术完不久吧，身体可真好。”
梁锦时笑得不近人情，伸手示意请她们出去。
林琴看今日实在没法再谈下去，扯着梁思思一把离开。
梁思思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还要和梁锦时理论，却被自家妈妈带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梁思思疯子似的声音。
梁爸爸躺在床上，之前林琴和梁思思的到来令他筋疲力尽。
梁锦时转过身给他剥个桔子，似不在意他心情地说起：“我说，你记得真要是没了，我也得分到一点钱啊。”
梁爸爸拍拍她的手，觉得女儿即使说这样的话也很可爱：“是是是，给你，会给你的，我这就拟草遗书去。”
梁锦时笑笑，窗外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病床上，尽管有许多的隔阂，梁锦时在此刻至少和她父亲有过和谐相处的时光。
被拉出病房的梁思思不服气地大喊：“妈，你干什么啊！你看梁锦时那副样子，她凭什么想分财产，那个贱货！”
林琴冷冷地理好衣服，看着自己跳脚的女儿，脸上闪过狠dú的神色：“不急，她不过是个小角色，算不得什么，小贱种而已，论不到她讲话。看我怎么收拾她，让她哭着求饶。”
梁思思不明白：“妈，你的意思是……”
“以后你自会知道的。”林琴保持住贵fù的形象，优雅转身带着梁思思离开医院。
梁妈妈再来的时候，是两天以后。梁锦时刚提着一袋水果下班来看梁爸，一辆小车从医院门口驶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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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她，梁锦时前几日没见错人，果然是那个在很多年前放弃自己的女人。
梁锦时走前几步，礼貌地问：“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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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时和梁妈坐在石凳上，先是由梁锦时直入主题，没有多说废话。
“当年你为什么不要我？”梁锦时直接问。
梁妈像是想起当时的场景眼圈泛红：“妈妈也舍不得你啊，可是没办法啊，我实在没有能力抚养你了，你爸爸也不给抚养费，我只能这么做了。”
“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找我。”梁锦时看着梁妈身上的奢侈品牌，“你身上这件裙子是今年米兰新款，别说你没钱了，为什么不找我？”
梁妈眼泪落下，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儿的脸：“我是有苦衷的，孩子，你都长这么大了。”
梁妈早年离开后，又嫁别人做太太，重建家庭后又生了个儿子。她实在无法再回头找自己的女儿，不说会给家庭带来什么矛盾，便是遇到了，梁锦时认不认她也是问题。
可这些话她没法和梁锦时说，只得默默咽下自己的苦衷。
梁锦时见她没说话，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花瓣，“那我走了，您既然有苦衷也别来看我爸了，省得之后再出事对吧。”
梁妈连忙喊住梁锦时，“锦时啊，我只想见见你啊。”
梁锦时回头平静地说：“这位夫人，便是逗个小猫小狗都要喂个吃食来放下戒心，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以为血缘这东西能那么伟大。以后别来了，也别来看我爸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梁锦时提着水果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的人少，梁锦时一个人摁下梁爸所在的楼层，看到电梯里的镜子上照shè出一个人在哭。
梁锦时抬手，镜子里的人也抬手。梁锦时看着自己的哭相，破涕而笑，多年过去，难道还在意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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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时将头抵在镜子上，无声地耸动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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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灯亮起，手术也持续到医院的灯全都亮了，梁锦时捏紧手里提着水果的塑料袋。
梁锦时甚至没来来得及好好休息，就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病人家属是哪位？病人的情况不太好，做好心理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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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思和林琴赶过来的时候，梁爸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刚过来梁思思开始作妖了，指着梁锦时骂道：“你看你，照顾得他进手术室了！你个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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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琴止住梁思思：“你爸爸还在里头，锦时你和你姐姐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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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锦时直起身子，正面林琴的眼光，林琴看着梁锦时小兽般的眼神，忍不住脚步紊乱后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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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可惜后头再也没人在她受尽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她。前面红灯，梁锦时停住车，看到后视镜里的自己，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爱恨如烟，昨日之事再也回不来，可她从今往后真的没有爸爸站在她身后。
回到家易梵的电话便及时打来，易梵很是担心她：“锦时你还好吧，节哀顺变，虽然以前你爸干的事不厚道，但人死如尘土，你也别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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