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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不然凭我的情报,怎么会……”。他没有再说下去,情报的获取,是军中的头号机密,换句话说,这便和十几年前,苍龙山顶布下的四旗大阵,有一层剪不断的关系。

  沉默,舆鬼身边有一大桶水,静静的,泛不出一点涟漪。没有食物,便是身怀绝技,也使不出半招功夫,匡卫知道,想掰断金色的枷锁,单喝水是不够的。

  刚刚几句拌嘴,都是这对兄弟少有的光景。舆鬼每天做的,是看着隔壁的劳工在清早出去,在傍晚回来。

  匡卫更高明一点,他开始数数,数一共有多少人出去,多少人回来,如果哪天少了几个数,那一定是在皮鞭下丧生,他便默念几句悼文,算做超度一下。

  夜深人睡,鼾声一片。

  舆鬼的脚底,悄悄的,有打击的动静,他心里一颤,对匡卫挤一个眼色,用大拇指冲身下点点。

  金色的铁索,在月光下,有一点发白。

  匡卫伸出左手,和兄弟的右手牢牢勾在一起,恐怕,只有他们合力,才有勉强使出一招半式。

  地下的响动,有些不同寻常,簌簌作响。

  生来对峙的兄弟,第一次,将双手握在一起,他们心里,都不想失去一个好的对手,哪怕某一天,在沙瀑漫天的战场,会有一个死在对方手里。

  寂静,冰冷,杀死了喝露水的蝉。

  呼地,地下钻出一张泥做的面具,同一刻,兄弟俩紧握的拳头,也砸向同一个地方那张有大鼻子的泥脸。

  碰的一震,地上裂出细细的碎痕,却不见了那张泥脸,两人心里一惊,暗叫不妙。慢慢的,在兄弟俩眼前,从地下钻出一个泥人,正用异样的目光,盯着他们。

  “两个?”泥人一边说,一边抖掉全身的灰尘,呛得舆鬼鼻子痒痒的,想打喷嚏又打不出来,想动手揍人也使不上力气,他的手,还和匡卫拧在一块。

  奔雷呵呵一笑,扯开胸口的衣襟,露出一个血红的“煞”字,悄声说:“镇军,你什么时候学了分身术?我要带你从地下出去,每次只能带一个,这两个?”

  匡卫越听越糊涂,却没有力气动弹,咬紧牙关,眼里泛出一丝青灰之色。舆鬼看见“煞”字,顿时全明白了,松开双手,不快道:“笨蛋,我只有一个,哪里有两个!看眼睛不就知道了,他不是血族,不用管他,快带我出去。”

  奔雷一惊,挠挠鼻子道:“那,是不是要解果了他?”他的手里,翻出一把匕首,只要用力一挥,便可以轻松取下匡卫的xìng命。

  胆战心惊,丝丝冷汗,匕首的寒光,正照在匡卫的脸上。舆鬼有些迷茫,他想开口阻止,却感觉无能为力,密探的心,据说是最冷的。

  呼地,地牢的大门轰然作响,许多火把,排成明晃晃的直线,延伸过来,为首几个士兵紧握的,竟是可以钻地三尺,shè穿铁甲的“彻底弩机”。

  乱哄哄的铠甲,簇拥过来,隔开牢房的大门,与奔雷对面而立。

  第十八章 血字

  突如其来的火光,使人猝不及防,奔雷的瞳孔骤然缩紧,又慢慢扩大,他想逃走,却又下意识的用身躯挡在前面。“彻地弩机”,是一具具冰凉的机器,冷血无情,蓄势待发,他便有钻地的神通,也没有十足把握,能仅凭借一己之力,避开穿透力惊人的箭矢。

  奔雷沉住气,将匕首移到身后,牢牢攥紧,坚定的眼神,凝视着金色的栅栏,那后面,夹杂的许多火把中,有两个渐渐清晰的人影。

  其中一个,正是萤火,他被士兵押住胳膊,后心和太阳穴,都抵着一把锋利的矛头,在火光中冷的可怕。另外一个,则用黑纱裹住全身,眼神妖媚,又饱含杀机;酥胸耸动,在紧紧的束衣下轻摇,圆润丰满,呼之yù出。

  她是个fù人,却不年轻,至少是生过孩子那种。她手里,正捧着一柄刀,没有刀鞘,钝钝的刀锋上,闪动着嗤嗤火苗,穿成一线念珠。

  奔雷用鼻子“哼”了一声,扬起头,望望萤火一脸无辜的表情,心中吧唧道:“不该叫这小子放风,不对!当初就该先来救人,不对!老子就不该去那个烂花园,不对!”他越想越乱,身子微微后移,想找个空挡抓住舆鬼,伺机逃跑。

  刺眼的火把,构成一只巨大的火鸟,向两头延伸着带火的翅膀,地牢里面,照的和白昼一般。其他的苦工醒了,包括琵琶骨和杂毛,但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丁点咳嗽,他们只是默默地,凝视着一双红黑色的女式皮靴。

  琵琶骨的眼里,布满恐惧,是一种见到死神的死寂。他突然记起一个名字,很可能,这名fù人便是采石场的头头,传言杀人不眨眼,只吐骨头的“黑寡fù”。

  fù人的眼,和奔雷对峙,忽然,眸子里窜出一丝惊恐,最是不经意的流露,最是真实。那颗冷傲的心,不知怎的,竟翻出一丝浪花,随着圈圈震dàng的心波,游遍全身。

  她真是传言的“黑寡fù”,但此刻的眼神,却有一点迷茫,一点温存。黑寡fù走的更近了,她盯着奔雷的大鼻子,痴痴张口道:“大栓?”

  奔雷打了一个寒战,他的rǔ名,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他娘,另一个,便是他以前娶进门的妻子。难道她是?他不自觉的应了一声,平平说:“是我。”

  一问一答,简洁明快。昔日的情人,今朝的敌手。

  许多言语,一次邂逅,他们心底,勾起种种回忆。

  “你愿为我默默祈祷,我愿为你焚身碎骨”,海誓山盟,刻骨铭心。二十年前懵懂的少男少女,彼此第一次付出,现在想来,仍是那样清澈,那样透明。

  沉静,只有呼吸。狼兵分开一些,勾拉扳机的手指,慢慢移开弩机,但上面的铉,绷得更紧了。

  黑寡fù愠色道:“你!还活着?”奔雷说:“我还好。”他明白她想问什么,十几年来,他为了年少的梦想,离家远行。然而造化弄人,十几年后,他又回来了。

  萤火微微含胸,心道:“大鼻子,你还叫‘大栓’啊,准是小时候身体弱,怕魂魄被小鬼给勾走了,这才非拴起来不可。话说回来,你总惦记那栋别墅,感情,原来那就是你家啊!不用说,那个黑姑娘,就是你和这母夜叉生的女儿了,要是她长的像你,那不是又多一个‘小鼻子’了?”他忍住笑,冰封的利刃下面,只要有点头脑,都不会乱动。

  黑寡fù在犹豫,她有许多话,又没有半句可说:假如他不是密探的身份,而她又没有加入“天狼教”。

  突然有人道:“教主法不容情,不如现在动手,杀了他们!”

  奔雷呵呵一笑,说:“教主?为什么大人物总是有那么多规矩!就是这狗屁规矩,我才不得不离家弃子,不得不隐姓埋名,不得不站在这里!”字字铿锵,却又无可奈何。

  黑寡fù揭掉面纱,钝刀举在胸口,像一面镜子,映出她下半张脸,惨白娇嫩,我见犹怜。“你回来做什么?”她想问,又觉得可笑,他站在那里,不是要劫狱么?

  “哼。”他一激动,鼻子总是这样。

  “还是一样的毛病!”

  “什么毛病?我没有毛病。”

  “呸!我跟你说,我们女儿都长这么大了。”

  “像我,有一个大鼻子,对不对?”

  “呸!才怪!”

  三言两语,简单的几句话,他们却没有说出口,特别在这样的场合。

  “扑通”,一地水渍,匡卫不知哪来的力气,踉跄几步,踢倒了水桶。他一手扒住奔雷,一手伸向黑寡fù,低声道:“刀,拿来,我告诉你秘密。”是敌?是友?奔雷的匕首,可以一下结果了他,他当然看得见,却也有胆过去。

  黑寡fù一时惊愕,教主派下的任务之一,便是解开这把“天驷刀”的秘密。她一向独断专行,但现在,居然说不出话,拿不定主意。

  “刀!拿来。”匡卫用力的抓紧奔雷,好像他少用一分力气,便会重重的跌倒,再也爬不起来。

  眼睛会说话,他们就是这样,静静的jiāo流。

  狼兵的手腕,和弩机结为整体,构成一个三角形的支架。尖锐的dú箭,透过金色的栅栏,似乎是一张无形的dú网,罩住里面的“三个犯人”,天上地下,无处躲藏。

  黑寡fù的面颊,滴下一颗水珠,落在项链上,咸咸的,她的颈部很美,彤彤火光,显出一片粉色。

  魅惑的眸子,始终拿不定主意,她忽然眨一下眼,动动双手,呼呼两声。

  刀身,停在匡卫手掌;项链,挂在奔雷肩头。

  无声的对白,冰凉的对决,本该是一次濒死的死斗,本该有嘶力竭的豪言壮语,但无论谁,都发不出声响。

  一对兄弟,一对情侣,彼此之间,都希望对方活下来。亲情、爱情,他们迷失了方向,每一个决定,终会有人受伤,终会有人心碎。

  仇恨可以化解,没有仇恨,又何来化解?情人、兄弟,能够系上对方的铃,又有谁,能跳出迷局,解开曾经系错的铃?

  一声尖语,打破寂寞,黑色yīn霾下,有人喊道:“杀!没有天驷刀的秘密,教主也不会怪罪,但被他们跑了,就是一桩大罪啊!”空dàngdàng的,连同所有劳工在内,像蒸发一样。火光,不再明亮,黑烟,轻轻上扬。“他可会钻地!现在不杀,又逃了重犯,我们吃罪不起啊!”萤火摇摇头,这些机密,都是他说出来的,不想尝皮ròu之苦,只有从实招了。

  匡卫一把将奔雷退后,举起钝刀说:“秘密,就是我修炼的妖法。”他回过头,对舆鬼笑笑,他一生只有这一个兄弟,迟来的笑容,轻吐两字:“走吧。”

  匡卫的衣服,破败不堪,他手中的宝刀,瞬息万变,忽而发出纯白的光芒,那是月光的颜色,再一次,压过冒烟的火把,映出一片圣洁的银白。

  他含糊道:“天王失计,四海为倾!”他整个人,也开始发光,由火烧云的绯红,慢慢变作无色,通明的身体,烧透了坚实的地面,烙下两个脚印。

  没有人见过他使用法术,因为最强的招法,是最dú的,击败敌人,也摧毁了自我。黑寡fù躲到狼兵身后,一挥手,便有无数淬dú的利箭,丝丝作响,索命而来。

  栅栏在熔化,像雪融成水。世上没有最高的热度,只要不停加热,温度总会上升,但在瞬间达到窒息的高温,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匡卫是一个幽灵,天驷刀一横,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圈。那些金属的尖锐,通通在眨眼间蒸发;那些残留的箭杆,支支被空中的漩涡吞并。

  百道剑气,饱含愤怒,将整个地牢捅漏,碎石横空,千疮百孔。他迈前一步,栅栏化成铁水,像瀑布一样落下;再迈前一步,炙眼的白光,烧痛了狼兵的双眼。

  一个狼兵哭叫着,匍匐在地,他左手的五指被齐齐削断,十指连心,这种莫大的痛苦,使他丧心的狂叫,地面的火把,烧焦了他的眉毛、胡子。

  那些被无意间击破的牢门,涌出潮水般的苦工,拼命逃窜。地牢,是一锅沸粥。

  萤火一个下蹲,劈手闪出一道电光,击麻了身后的士兵,一探手,变出一团迷雾,困住士兵的双眼,又一个闪身,混进造反的劳工大潮,从破裂的墙壁,冲向外面的世界。

  一具僵硬的尸体,硬邦邦的骨头,横倒在地上,是琵琶骨。他本来第一个冲出去,却因为有点兴奋,跳的太高,被剑气割破了喉咙;至于杂毛,没有人留意。

  “近我者亡!”匡卫发出恐怖的低沉,身体慢慢变暗,他手中的刀,饮尽狼兵的鲜血,淋漓的挥洒。咆哮,淹没在哭喊中,杀戮,永远不知疲倦。

  地牢的黑烟,从地下钻出来,凝结成团团乌云,许多狼兵护着“黑寡fù”,抵挡寒风般凛冽的剑气,他们的铠甲,不堪一击。

  终于,人和刀都感到疲倦,像那桶水,扑通一响,倒在地上,无声无息。熔断的铁栏后面,奔雷早已带舆鬼离开,从地下溜走,算不上堂皇,却很安全。

  一切恢复平静,遍地残废,凄凄叫苦。

  黑寡fù带上面纱,大声道:“你们几个收拾一下,你们几个,去叫狼狗队,把逃跑的人抓回来。你,你,还有你,把他绑到幽宅的十字架上。”她指指奄奄一息的匡卫,吩咐把“天驷刀”也带回别墅,恶狠狠道:“这些断腿的,都拉出去埋了,劳工不够的话,再去多抓一些回来,采石场的工,绝对不能停!”

  狼兵应诺,拾起遍地火把,一番折腾,地牢跟废墟已经别无二致。

  月色的光华,悄悄播洒,黑寡fù静默一会,拭干因刺痛的白光而流下的眼泪。她知道他不会回头,今夜的喧嚣,更确定了这一点,“为什么?”心底出奇的空虚,像是有一把刀,一把死神打造的鬼斧神刀,挖干了她的心,她的泪。

  极目远方,圆圆的丘陵,爬满了黑点,一会儿,又都不见了。

  清晨来得很迟,日头昨晚似乎喝了点酒,很不明亮,就连天边的雾气,都有一种微醺的感觉。犬吠声渐渐走远,沙丘的后面,爬出一个半luǒ的老汉,他用手撑起胸膛,一口唾沫。

  凌乱的白发,满脑胡思乱想,老汉没有跑远,而是就近躲了起来。他走几步,便回头看看,像是去什么隐秘的地方,或是去寻找传说中的“金银岛”,容不得他人分享。

  老汉滚到一处山丘后,腾开双臂,用力挖着什么,忽然,地面多了一道黑影,用熟悉的语气道:“哈哈,杂毛,你说的宝藏,原来还真有啊!”

  杂毛一吓,竟然被空气噎住,连连咳嗽,匆忙回身道:“什么人?宝藏?不,什么也没有。”他认出萤火,又缓和道:“你,想怎么样?”

  萤火笑笑,右手缩进袖口,又把整支胳膊从领口翻出来,盯着上面的“血”字道:“你看看,这是什么?不认识的话,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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