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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仍是开口:“薛寅胸无大志,不知陛下可否允我回……”

  回得故乡?

  薛寅的话没能说完。

  柳从之面上笑意丁点不变,却倏地探手,在他唇边轻轻一掩。

  薛寅猝不及防,但反应极快,仰头往后闪,柳从之却不慌不忙,手上去势丁点不慢,接着飞快一旋身,另一只手同时探出,揽住薛寅的腰。

  片刻之后,两人之间的格局已然大变,薛寅人往后仰,被柳从之箍在了怀里。

  柳从之一手揽住他的腰,单手轻轻松松把人固定在自己怀中,令一手轻轻按着薛寅的唇,手指温柔地在他唇角摩挲,止住了他待出口的话。

  薛寅面色发红,不住挣扎,柳从之眼中笑意更深,微微侧头,在他耳畔柔声道:“这话就烂在肚子里,好么?”

  一番话说得低柔暧昧,热气直往薛寅耳朵里钻。薛寅只觉浑身汗毛直竖,一时几乎忘了挣扎,等这么一静下来,就觉得浑身发热,面上更是滚烫,回过神来顿觉不妙,剧烈挣扎起来,一面打算脱身,一面想开口说话。

  柳从之微一扬眉,面上笑意仍柔,手上力道却丁点不弱,相反越收越紧,他力道极大,几乎将薛寅整个人圈在了怀里,甚至不容许薛寅说半句话。他低头审视薛寅满面不甘,有些无奈地苦笑,接着微微垂头。

  薛寅被箍得动弹不得,着实是憋屈至极,纵然绝等美色在前,心里也忍不住冒火,心想若是这姓柳的敢对他做什么,他就咬死这人。

  正自思索,忽然眼皮一热,薛寅怔住。

  柳从之倾身,在他眼角蜻蜓点水般地一吻,接着飞快收手,放开了他。

  薛寅站稳,僵立原地,一时却没能反应过来,脸皮几乎冒烟,神色却是呆呆的,下意识地抬手轻轻一抚眼角。

  适才瞬间的热度已然褪去,他心中的怒意经这么一打岔,余下的却不多,一时脑子乱成浆糊,看着柳从之,神色怔忪,眉头紧皱,面上却无厌恶之色。

  柳从之拾起自己掉落在地的佩剑,而后淡淡一拂袖袍,含笑注视薛寅,神色从容,柔声道:“天色已暗,此处不宜说话,我们去小酌一杯。”

  柳从之用的并非商量的语调,他从从容容地设网,却是一点不担心猎物扭头逃跑。薛寅皱眉打量他,半晌,忽的长长吐出一口气,眉目舒展开来,眼角现出一点困倦之色,神色疲倦然而清醒。他面色仍然发红,整个人显得分外清秀,哑声道:“好。”

  两人一前一后,居然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喝酒去了。

  酒是好酒,堪称琼浆玉酿,薛寅一杯酒下肚,面上带了一点酒意,眼神一时朦胧。

  他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柳从之在侧,这着实不是喝酒的好时机,但他想喝酒。

  酒是好东西,解愁忘忧,痛饮一杯也是快事。薛寅放下酒杯,有些疲倦地闭目,吐出一口芬芳的酒气,闭目道:“陛下的心意我明白了。”

  柳从之微笑,亲自给他斟了一杯酒,却不说话。

  薛寅于是又喝了一杯酒。

  他知道自己有些迷糊了。

  他仿佛在梦里,眼前一忽儿是北化,一忽儿是京华,一时有不知身在何处之感,种种思绪纷杂,再一转念,眼前忽而又闪过薛明华担忧的目光,薛明华对他说过,你要记住,柳从之是帝王!

  薛寅当然知道柳从之是帝王。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火谭边上,本该趋利避害,但他莫名却迈不出步子,不知是被什么给绊住了。

  薛寅半醉抬眸,眼前纷杂的种种倏然一清,最终凝成了一张面孔。

  柳从之含笑的面孔。

  面上去了病气的柳陛下着实是好看,好看得让人不忍心移开眼睛。

  薛寅迷迷瞪瞪地看了一会儿柳陛下,倏然放下酒杯,勉强正了正颜色。

  柳从之挑一挑眉,“你想好了么?”。

  薛寅眼中蕴满水气,神色带一分迷茫,一分纯真,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喃喃道:“那我们试试?”

  这话或是酒后真心,或是被美色所迷,小薛王爷一句话出口,就干干脆脆地倒了——他的酒量确实差得很。

  柳从之嘴角却露出了极深的笑意,悠悠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

  火候已经差不多了。

  柳从之嗅着酒香,微一弯眉。

  今夜满园酒香,芬芳扑鼻。

  园中不见寒冬萧瑟,已有春风拂面。

  这边早春来临,绿意喜人,地处更北的月国却仍在经历这个凛冬的最后一场雪。

  月国主城苍合城在这一场雪中送别了它的旧主,迎来了它的新主人。

  世间诸多纷争,起落无常,到底不过成王败寇四字。

  厉明与纱兰两派斗得你死我活好不痛快,上一次他们二人相斗的结局是纱兰即位,厉明隐姓埋名远走他乡静待时机,这一次厉明卷土重来,局势却被他翻了个个儿,赢的成了厉明,仓皇出逃的成了纱兰。

  没错,纱兰跑了。

  斩草最忌不除根,厉明深明此理,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他早就想好了款待纱兰的种种手段,然而棋差一招,皇位回来了,纱兰却不见了踪影。

  厉明勃然大怒,上天下地都要翻出纱兰踪迹,奈何这女人就像是chā翅膀飞了一般,非但纱兰,甚至连沙勿都消失了踪迹。

  厉明胜了,但终究埋下了一块心病。

  那纱兰又是如何跑掉的?

  苍合城中翻天覆地之时,数百里外,有一架毫不起眼的马车正在行驶。

  赶车人身材瘦瘦小小,相貌普通,几是扔在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的面相。窄小的车内坐了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身后路途,眼神沉郁。女的却微微托腮,神色云淡风轻,不知在想什么。

  再过一道关卡,马车在一僻静处停下,赶车人翻身下车,车上二人也依次下车。

  车里二人都做了改装,看上去并不打眼,车夫笑了笑:“我送二位到此,之后如何,就看二位造化了。”

  沙勿眼神沉沉地打量着这车夫,沉声问:“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车夫泰然自若,只笑了一笑,却不答。

  沙勿眼中闪过杀意,这时他身后的女人却突然开口了:“不得无礼。”

  沙勿眉头一皱,垂头收敛。

  纱兰一身粗衣布裙,尚不能掩住她身上近乎与生俱来的尊贵与绝丽。她分明是仓皇出逃的败家之犬,却丁点不乱,只柔声道:“多谢阁下送我至此,今日若无阁下相助,我实难逃出。”

  车夫笑道:“不必多谢,愿女王今后一切顺利,东山再起。”

  纱兰目光极平静,似乎丁点不把今日惨败放在心上,认真看一眼车夫,忽而挑唇一笑:“呈你吉言。也请你转告南方那位雄才大略的陛下,就说纱兰真心感谢他今日相助,来日若有机会,定当报今日大恩。”

  车夫挑一挑眉,不置可否,“哦?”

  车夫并不接话,纱兰却不在意,微笑道:“今后那位陛下若有用得上纱兰的地方,不妨遣人来寻,只要帮得上忙,我必不推辞。”她轻声道:“这位陛下雄才大略算无遗策,实在令纱兰叹服,贵国有此明君英主,何愁不能强盛?纱兰若再掌权,必然约束手下,绝不挑起战乱。唯有两国和睦才是长久之计啊。”

  这番话说得漂亮,车夫笑了:“女王当真是聪明人。”

  纱兰也笑:“可惜比不得贵国皇帝陛下,如今棋差一招败走他乡,实在惭愧。”

  车夫一抱拳:“女王如此聪明,不愁将来无东山再起之日,今日我们就此别过,以后有缘再会。”

  纱兰笑道:“阁下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如何称呼为好?”

  车夫看她一眼,只摇头:“我是影子,有无姓名,实在无关紧要,无须挂齿。”

  这人说完话就没了踪影。沙勿低声道:“这人强过我月国天蚕太多。”

  纱兰神情平静:“厉明手里的人也个个个不差,我一介女流,信服我的人到底太少了。”

  她叹了叹,温温和和地道:“也罢,为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可惜没能杀成厉明……”她笑道:“不过这样也挺有意思的,你说,我和他最后的结局,到底是他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他?”

  沙勿只道:“无论生死,我都陪着你。”

  今朝棋败不假。

  但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第四卷 月涌大江流

  第102章 仙人指路

  屋外风声不绝,屋内一灯如豆。

  方亭坐在石屋角落,趴在油灯面前,专心致志地看一本书。

  这孩子平时不言不语,定力倒是难得的强,沉得下心,这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书,心无旁骛,几乎带了一分痴气。

  这小家伙小小年纪,行事却一点不像个孩子,不黏人,不哭闹,分外识趣,他对周围的人有一种本能的防备,这份防备与不信任让他保持了清醒:他从不觉得其余人有义务对他好,他知道凡事只能靠自己。

  宁先生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小孩,摸了摸下巴,他看得清楚,他自己自然在“其余人”这个范畴里,但这个小孩的亲爹恐怕也不例外。

  虽然皇室向来是亲情泯灭之地,厉明与自己的同胞姐姐更是斗得你死我活,但厉明宁可花大工夫找到自己这么个流落在外的血脉,也不愿收个养子作为继承人,可见血脉亲缘,虽可割舍,但分量到底不同。

  如果他失手弄死这个小崽子,厉明会和他翻脸么?

  反之,如果他把一身dú术都传给这个小崽子,等这小家伙长大了,他是会孝顺自己的亲爹呢,还是父子反目,再斗一场?

  宁先生想得兴致勃勃,还没忘了把自己也给算进去,如果他传这小崽子一身本事,待将来这小崽子青出于蓝,会不会反过来咬死他?

  多半会。

  宁先生摸摸下巴,想起自己过往收过的徒弟们,得出了这一结论。他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所以他倒从没想过让徒弟感激自己。他行事向来我行我素,丝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就算有人学成出师,把他大卸八块,他也不介意——前提是有能把他大卸八块的小崽子。

  目前他唯一活到出师的徒弟只有白夜,而那小崽子据传回来的消息看恐怕死得会比他这把老骨头还早……宁先生想到这点,微微叹气,白夜这孩子吧,聪明是真聪明,天赋难得,继承衣钵的好苗子,奈何心眼太实了,跟着那厉明一条道走到黑,让他自投罗网送死他也眉毛都不皱地去了,实在是蠢死的,他都不想认这么蠢的徒弟。

  至于眼前这个……

  和当年白夜一样的三棍子敲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葫芦,聪敏好学,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蠢死?

  宁先生想到这里,忽然古怪一笑,他赌这孩子不会,厉明的种,看着秀气,实际多半是头牙尖爪利的小狼,毕竟血脉天xìng如此。当年厉明的亲娘弱质纤纤,乍一看不过是个怯生生的漂亮女娃,但就这么个小女娃,长大了,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也能若无其事收割生命,也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有些东西是写在骨子里的,不用人教。

  宁先生低低冷笑一下,伸手一勾,将方亭在看的那册书收走了。

  方亭皱眉,仰头看他。

  宁先生随手翻了翻那小册子,稍微惊讶,挑眉道:“这不是白夜的么?”

  方亭道:“他给我的。”

  这是废话,方亭要想从白夜手里抢东西,至少得等到十年后。宁先生面上讶色不减,啧啧叹了一声:“他可真舍得。”

  册子上的东西于宁先生而言与垃圾无异,于白夜恐怕偶尔还有点用处,于他们师徒之外的人看来,恐怕价值千金。宁先生把这价值千金的垃圾挂在指尖,书页摇摇晃晃,似乎不经意就要触到烛火。

  方亭几乎要窜起来,却还是忍住了,自知惹不起这老家伙,抿唇道:“请把他还给我。”

  宁先生饶有兴趣道:“给你也行,这东西光看没用,得动手做。我考考你,这书上有一味dúyào,你要能配出来,我就把书还你。”

  方亭皱了皱眉,只问:“什么dúyào?”

  宁先生眯起眼盯着他:“就一味,昭夜,还想的起来这是什么么?想不起来我就把这书烧了,你要记得起来,配得出来,我就把这书还你,再教你其它东西。”

  方亭变了颜色。

  所谓昭夜,是一种花。

  就是生在这山谷周围,开得漫山遍野都是的紫色妖花。

  他每每看见这花,心头总生不详之念,于是目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惶惑之色。

  宁先生乐了,不怀好意地盯着这小家伙:“我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你配得对,我把这yào送给你,你可以找机会给我下yào玩。如果你配得不对,我亲自把这yào给你喂下去,怎么样?”

  他的目光冰冷而锋利,方亭不自觉瑟缩了一下,他额头沁出冷汗,心中已有怯意,然而看着宁先生手中那本在烛火上方摇曳不定的书册,一时不知哪来的勇气,咬牙道:“好。”

  小孩一双黑瞳生得漂亮分明,目光隐现坚决之色。宁先生看得哈哈大笑:“好,有意思,要的就是这气魄,开始吧!”

  他说完,又看一眼手里的书,眼中流露出一丝讽刺之意。

  这谷中开满昭夜花不假,但小家伙一定不知道何谓昭夜。

  何谓昭夜?

  “昭夜,又叫紫瑰花,不过它在我这儿有个俗称……亡命花。”莫逆一扇折扇,气定神闲地白话。

  他人在得意楼对面,周围熙熙攘攘过客不绝,这人坐在闹市街边却丁点不觉不自在,只看他身后竖了一面大旗,上书风流飘逸的四字:仙人指路!

  这四字游九看得清清楚楚,乃是莫逆在街边支了桌椅后,摊开一张白布随手写就,算命的一笔字实在写得漂亮,奈何用的草书,字体难免飘逸过头,这么青天白日地支起来,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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