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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老爷的手里,你们可是连绣球的一条线也没挨上!”

  岑 璋:“〈客气地〉两位老爷、梁总管,〈故作为难地〉这,抛绣球的时辰可是麽公早就算好了的,现在时辰也过了,你们看?”

  黄土司:“我们就是不服!”

  梁接、韦土司:“对,就是不服!”

  阿 花:“〈笑意盈盈地〉好啊,你们啊,可以选个办法和阿猛老爷比试比试,谁最后赢了,我阿花就嫁给谁,行了吗?”

  黄土司:“老岑璋,这可是你女儿自己说的啊!”

  岑 猛:“〈故意挨近三人,笑着〉比什么?摔跤?骑马?shè箭?刀术?”

  黄土司、韦土司、梁接看着一身英雄气,又高又壮的岑猛,退后两步。

  梁 接:“〈尖利地挥着手〉对歌!”

  黄土司:“对,就比对歌!”

  岑璋对韦土司笑笑,拱手。

  岑 璋:“韦兄,你是比什么?”

  韦土司:“〈拍拍自己的肚皮〉本老爷这肚子里装的,都是歌,就比对歌!”

  64、彩楼之下 日——外

  雨过天晴,阳光灿烂,彩楼变成了歌台。

  擂主阿花美艳惊人,仪态万方站在歌台上。

  彩楼侧的看台变成了评判席,坐着岑璋、岑璋夫人、陈师爷、老麽公等一干评判。

  歌台下场子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黄土司一马当先,跳到楼下,摆出一副既垂涎三尺,又想整治人的架式。

  黄土司:妹妹莫讲哥老多,肚皮虽大山歌多。

  记得那天下大雨,撒泡尿来到处歌。

  65、彩楼之上 日——外

  阿 花: 吹破天来脸不红,就像母猪它老公,

  肚里有尿没有歌,没唱几句它就空。

  66、彩楼之下 日——外

  人群一阵哄笑,岑璋等评判席人员也笑了起来。

  黄土司捋着袖子又上,朝歌台上唱。

  黄土司:妹你嘴巴莫唱空,哥有本事在肚中,

  若是哥我赢了你,妹是老婆哥老公。

  人群的视线又投向彩楼歌台上。

  67、彩楼之上 日——外

  阿 花:羊羔皮子盖老羊,外头光鲜里头松

  我是塘里嫩荷尖,你是屋角老羊公。

  68、彩楼之下 日——外

  人群笑得前俯后仰,评判席上的人们也放声大笑,陈师爷也捋着胡子笑得弯了腰。

  黄土司还要上前,岑璋和老麽公等评判举起芭蕉扇,其他评判也陆续举了起来。

  黄土司只好悻悻退下,韦土司傲慢地上前,拍着肚皮,摆出志在必得的架式。

  韦土司:妹有牙齿尖又利,哥是山上硬石条,

  妹你要有真本事,不怕牙崩就来叼。

  人群又一起朝彩楼歌台望去。

  69、彩楼之上 日——外

  阿 花: 当年你是壮黄牛,如今老ròu又老皮,

  今天还想吃嫩草,赶快回家找母牛。

  70、彩楼歌台下 日——外

  人们又是一阵哄笑,评判席上的众人也笑得颠三倒四。

  韦土司不服气地又挺身而上。

  韦土司:莫讲哥老没力气,每顿还吃两斤七,

  不信你就和哥走,要妹天天笑眯眯。

  人群差点笑翻,唱完,韦土司洋洋得意地看着现场的人们,又朝彩楼上望去。

  岑猛气得想上前拉韦土司,但被达妮拉住了衣角。

  围观的人群也都朝上望去。

  71、彩楼歌台上 日——外

  阿花生气地甩了甩头,唱了起来。

  阿 花:好酒好ròu喂你嘴,不是心亏就神颓。

  就是跳上母牛背,也被牛踢甩几回!

  72、彩楼歌台之下 日——外

  所有的人们哄堂大笑,韦土司还想上前,但评判席上众人一致举起了芭蕉扇。

  看着彩楼之上的阿花,梁接发悚地不敢上前。

  岑 猛:“梁总管,该你了!”

  梁 接:“〈见势不妙,胆怯地〉嘿嘿,就请阿猛老爷先来吧!”

  岑猛向前,所有人的眼睛齐唰唰地看着他。

  岑  猛:见妹就想唱支歌,歌声飞过九重坡。

  妹若有情便开口,莫把歌台丢冷落。

  73、彩楼歌台之上 日——外

  阿 花:高高山上种蔸竹,竹尾弯弯好织箩;

  哥敢破竹妹敢织,哥唱情歌妹敢和。

  74、彩楼歌台之下 日——外

  众人一片喝彩声,黄土司和韦土司一副又妒又恨的神情。

  岑 猛:绣球砸到哥头上,连情到死永不离;

  变鸟我俩同一树,变鱼我俩同一溪。

  唱着唱着,岑猛一步步攀上彩楼。

  人群之中阵阵喝彩。

  75、彩楼歌台上 日——外

  阿花一边唱着,一边含情脉脉地盯着步步上楼的岑猛,向他伸出了手,两手相牵。

  阿 花:哥有情来妹有意,蜜蜂常恋园中花。

  哥你只管留心等,到时我俩会成家。

  人群长时间欢呼不已,评判席的人们都站了起来,拥向彩楼之下。

  76、彩楼之上 日——外

  阿花和岑猛再次紧紧相拥,岑猛挥动着手中绣球,两人幸福地笑着。

  77、彩楼歌台之下 日——外

  黄土司、韦土司、梁接三人灰头土脸,挤出人群,溜之大吉。

  所有的人们簇拥到彩楼歌台之下,一齐唱着壮人《婚源歌》。

  众人齐唱:我用彩布彩巾包花种,

  我用美锦美毯来包花芽,

  拿这枝花去栽我园,

  捧这枝花去栽我家。

  移栽的秧苗才发芽,

  移栽的花枝才繁华。

  待到春来花繁茂,

  香气吹满我们家。

  歌声中,归顺州老街上的老屋、小河、角楼、歌台等风光如诗如画。

  第5集

  1、归顺州土司府大堂 晨——内

  岑璋惬意地吸着长管水烟,听着管家汇报阿花出嫁的筹备情况。

  管 家:“〈眉飞色舞地〉老爷,邻近田州的各土司、各土官送来的贺礼论箱论驮,还有阿猛老爷给的财礼堆了几间屋子都放不下喽!”

  岑 璋:“〈磕磕烟管〉哼,还算他懂事!我的女儿生养了她15年,阿猛这崽子要把她带走,就得给我和夫人留下些孝敬!”

  管 家:“田州那边传过话了,那边的老麽公已算好了日子,就是下月初七。老麽公说这天是姆六甲让天下男女成婚的日子,合婚大吉大利,诸凶神都要退位!”

  岑 璋:“唔,就按这个日子准备,别委屈了我们阿花!”

  管 家:“是!老爷!”

  岑 璋:“去吧,把下人们都发动起来,该什么就干什么!我归顺州土司嫁女儿,就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半点马虎不得!”

  管 家:“是!〈躬身而退〉”

  2、归顺州土司府后院 日——外

  管家一溜小跑,喜气洋洋地对众洗衣fù布置任务。

  管 家:“都别干这些粗活了,从今天起,让你们干细活!”

  达妮妈:“干什么细活管家大人?我们每天泡在洗衣盆里,哪里还会干细活!”

  管 家:“〈板起面孔〉让你干你就干!小姐出嫁是全府上下的大事,给送亲的人缝新衣、编花篮、做花灯,哪一样能离开你们这些女人!少罗嗦,〈指着她的洗衣盆〉快收拾利索了,到我这里领活!”

  说着背着手就往外走。

  洗衣fù们纷纷放下洗衣盆,挤水,站了起来,兴高采烈。

  洗衣fù甲:“〈对着背影〉好啊管家大人,再不让我们干细活我们都不会干了!到了你自家的女儿出嫁我们可帮不上忙喽!”

  众洗衣fù一阵哄笑。

  3、归顺州土司府阿花闺房 日——内

  达妮和阿花一起缝着嫁衣,两人眼圈都有些发红。

  达 妮:“〈抽着鼻子〉阿花,我舍不得你走!”

  阿 花:“傻达妮,你也要嫁人的,天底下没有不离别的姐妹!”

  达 妮:“〈噙着眼泪〉我,我不会离开老爷和夫人,我阿妈给我说好了土司府里的一位差官,我要侍候老爷和夫人一辈子!”

  阿 花:“〈扶着达妮的肩〉我也会想你的达妮,想你的时候我就会抱着枕头喊——达妮!达妮!”

  达 妮:“〈推了一下阿花〉去你的,人家是真伤心,你还……”

  阿 花:“好了好了。我提议我们俩人缝两条嫁衣,你一条我一条!”

  达 妮:“〈高兴起来〉好呀!”

  4、田州土司府大门 日——外

  卢苏指挥几名仆役挂着红灯笼,人人一脸喜色。

  卢 苏:“〈指着灯笼〉那边,往那边一点,哎呀,再上去一点!好好弄,要不弄好看喽,阿花夫人一进门,就笑话你们这些田州土司府的下人不中用!”

  几名仆役挂着灯笼,忙乎着。

  卢苏转身,急往府里走。

  5、田州土司府内 日——外

  卢苏一边走着,一边巡视,各房门前,各走廊几乎都有人在忙。

  有的贴喜联,有的张挂灯笼,有的擦洗门窗,忙得不亦乎。

  廊道之间,闪过韦氏夫人的身子,她看着这一切情景,又妒又怒,脚步越走越快。

  6、田州土司府韦氏住室院落 日——外

  穿过廊道的韦氏一走进自己的院落,就紧闭房门。

  7、泗城土司府门前 日——外

  匾额上的字:“泗城府衙”。威严的石狮子,守卫的兵丁分立大门两侧。

  总管梁接纵马驰到门前,跳下了马,一甩缰绳给守卫兵丁,大步入内。

  8、泗城土司府大堂 日——内

  梁接急步匆匆,一边嚷嚷。

  梁 接:“老爷,老爷!小的派出的探子刚刚回来,老岑璋的女儿初七就要嫁给岑猛了!”

  岑 应:“〈正在呷口茶,差点把茶喷出来〉你呀你,别人娶老婆,干你什么事嘛?嚷嚷什么嚷嚷?难道你见到了人,就非你才能娶她?”

  梁 接:“小的是为老爷着想!”

  岑 应:“为我着想?哈哈,别逗了!本老爷早就说过,几房夫人个个如狼似虎,再添个母老虎,本老爷这把老骨头,那不还得驴趴散架啊!”

  梁 接:“〈着急地〉哎呀,不是的老爷!”

  岑应奇怪起来,瞪着梁接。

  梁 接:“〈趋近,低声〉老爷,我们泗城府和田州府是世仇,岑猛还当娃崽的时候,就让老爷像撵兔子一样撵得差点无路可走!如今,他们和归顺州联姻,老爷你不怕他们联起手来灭了泗城府?”

  岑应从太师椅上蹦起来。

  岑 应:“他们,会这么做?”

  梁 接:“〈跺着脚〉哎呀我的老爷,问题是明摆的嘛!他岑猛做梦都想报当年的仇,田州有了点兵马钱粮,就急死忙活要当土司领主。他无非就是想让桂西土司们都听他,然后为他所用!他现在成了老岑璋的女婿,力量更大了,早晚有一天会把刀架到老爷的脖子上!”

  岑 应:“〈害怕起来〉你说该怎么办?”

  梁 接:“我们啊就让他联姻不成!……〈贴耳过去说悄悄话〉”

  岑 应:“〈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太凶险了!万一,哎——〈一副心惊ròu跳的样子〉”

  梁 接:“〈斜着眼,躬身拱手〉老爷,当断不断,可没有后悔的yào吃哟,在下告退了!”

  岑应一副惶恐不安和六神无主的样子,摆了摆手。

  梁接回身退出,鼻子里哼出一声。

  9、归顺州土司府阿花闺房门前 晨——外

  在众人的簇拥下,盛装的阿花轻移脚步,走出闺房。

  达妮泪花闪闪,哽咽着唱着哭嫁歌——《别姐妹》。

  达 妮:小时一起把花摘,大了一起上歌台,

  同睡同起又同穿,难过今天要分开。

  阿 花:〈回望着达妮,难分难舍〉歌节要到难上台,歌台设在哪村寨?

  到时姐你报个信,姐你上台我也来。

  达 妮:几时天黑姐来帮,姐等妹把公婆拜,

  等妹拜完天和地,姐我才与妹分开。

  两人互唱结束,达妮妈不断地用茉莉花往阿花的头上撒去,众人边送边唱着。

  众人合唱:一撒天花花叶秀,

  结配良缘天长久。

  二撒地花花满堂,

  百年偕老永安康。

  三撒人花花结果,

  生儿育女家兴旺。

  10、归顺州土司府廊道 晨——外

  在歌声中,阿花出嫁的队伍缓缓走过廊道。

  岑璋夫fù站在大堂前,阿花向父母下跪辞别,父母扶起了她。

  在歌声中,岑璋夫fù牵着女儿的手来到土司府大门前。

  11、土司府大门前 日——外

  一顶花轿早已停在大门前,阿花再次和亲人作别,和哥哥们,和达妮拥抱。

  司礼麽公:“奏乐、放pào,上花轿——”

  一时鼓乐齐鸣,人们舞龙舞狮,鞭pào齐放。

  接亲的岑猛族中几个长老乐哈哈地扶着阿花上了花轿,送亲的队伍缓缓走过街道。

  岑璋夫fù和三个儿子站在土司府大门前,怅然若失。

  12、归顺州城街道 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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