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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1 章

  磨折了斗志,安心地待在由他营造的桃花源中,明明知道外界是那么的艰险,却怠惰了警戒,忘记了防备,自以为凭着自己三脚猫的本事也能高高兴兴、平平安安的一辈子……多么的天真!多么的罪不可恕!

  奈何桥洞悉着人心,吞噬着罪孽,所以,当他踏上桥去,梁杉柏便会笑着对他伸出手,便会坚定轻声地回答他我回来了……那么现在呢,他应该已经落入忘川,按照常理本该化作忘川之中的一注水流,可是现在为什么还完好无损呢?

  祝映台慢慢直起身来,看到同样躺卧在水中一动不动的梁杉柏。

  最后的记忆在瞬间闪回,祝映台想起梁杉柏惊恐睁大的眼睛,然后是他如同黑鸟羽翼扑闪的飞扬衣袂。梁杉柏追随他跃下奈何桥,护着他一路来到这里,而在那最后一瞬中,他眼中所见梁杉柏的表情变化究竟是奈何桥的幻觉,还是曾经真实的存在过,祝映台判断不出。

  “阿柏……阿柏……”紧张地呼唤了几声,梁杉柏慢慢睁开眼睛,祝映台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杉柏缓缓坐起身来,似乎有些迷惘地打量着四周。

  他们如今正坐在近滩的浅水里,如同之前判断过的那样,深谷中的忘川是一条流淌着黄色清水的河流。这种黄色并不是泥沙沉淀的污浊黄色,而是一种近似于金色的,如同流动着的琥珀一般奇异清澈的黄。

  按照胡三立的话,眠灵山与鬼山之间相隔七十多米,他们原本应该可以看到对岸,但此刻却像是有人在面前竖起了高高的遮挡一般,灰色的浓雾变作垂直的屏障立在他们面前,将水体从中一分为二。

  他们看不到对面的任何东西,也自然不知道现在是掉到了眠灵山这一边还是鬼山这一边,更加不知道朱羽君和孙晓现在怎样了。

  祝映台想到了最后时刻从背后袭来的杀气,因为事出突然,他根本来不及判断对方是谁,倒是幸好奈何桥及时将他拉下桥去,好巧不巧地救了他一命。

  祝映台立起身来,浑身骨头都酸疼无比,虽然不知是不是什么原因使他保住了xìng命,但从高空坠落的冲击到底给身体造成了损伤。

  “阿柏,你先等在这里。”祝映台轻声吩咐梁杉柏,然后拖着伤了的腿,慢吞吞地等待着身体习惯这种疼痛后,便向着河中走去。

  祝映台过去很习惯伤痛,对于这副身体的使用也时常处于极限状态,一直到和梁杉柏在一起生活,恋人不断教他爱惜自己,关照他的三餐,就连发烧感冒都要大惊小怪,才使得他渐渐对自己的身体上了心,但是这样的梁杉柏却已经被他弄丢了……

  祝映台想到这里,忍不住再次闭了闭眼睛。

  金黄色的水体静静滑过他的身边,慢慢没过他的身体,祝映台开始向前游动。游了一阵子后,他抬头看去,发现悬浮在眼前的障壁似乎还在原来的地方。他又皱起眉头,向后看去,梁杉柏还站在原处等他,不远不近的距离。祝映台咬了咬牙,又拼命向前游了好一阵,这时梁杉柏已经在身后很远了,但是障壁却依旧飘浮在前方不远不近的地方,连中间的距离好像都没变过。

  麻烦了。

  祝映台想,他们被困住了。他识相地调转了方向,这一次就比刚才顺利很多。很快,他又回到了浅滩上梁杉柏的身边。上岸的时候,也许是碰到了伤处,祝映台低低抽了口气。

  “疼……吗……”像是在努力学习说话的聋哑人,祝映台耳朵里忽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还好……”祝映台猛然住嘴,不敢相信地抬起头来。

  “疼……吗?”来到他面前的梁杉柏缓缓翕动着嘴唇,问着问题。他说着又蹲下身,伸手检查祝映台的脚踝。脚踝处已经红肿,显然崴得很厉害,可它的主人却完全没有把自己的伤当一回事,就像当自己是个机器人一样。

  青年抬起脸来,表情虽然僵硬,但看起来显然不太高兴。

  “很……疼……”他指着祝映台的脚踝,“受……伤……了……”蹲在地上的青年很努力地拼凑着字句,语速极其缓慢,有的时候说到一半,还会停下来思考很久,似乎找不到表达自己意思的确切句子。

  “为……什么……不……治……”

  比起惊喜更早涌起在心间的竟然是惶恐,祝映台愣愣地看着伸手慢慢抚摸他脚踝的青年,一时之间竟然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青年动手将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扯破,替他将脚踝固定,又看着那人在他面前蹲下身。

  “我……拿……”青年歪着头,想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字,“我背……背你……”

  这是梦吗?

  还是他们真的已经死了?

  所以才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又或者这是奈何桥的另一重幻影?

  祝映台傻愣愣地看着面前宽厚的背脊,眼泪无声无息地掉下来。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变得那么爱哭,但是他忍不住!

  是真的回来了吗?

  是真的吗?

  可不可以不要再骗他了?

  他已经忍受了那么多次的失望,几乎快要承受不起了!

  人们总是说痛到麻木,可是痛根本不会因为次数的增多而习惯啊,越多的痛反而只会令人……越来越无法忍受!

  祝映台毫不犹豫地抬起手给了自己狠狠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响过,他的脸颊立刻红肿高起,蹲在地上的青年慢慢回过头来,看着他的脸,露出十分吃惊的样子。

  “做……什么……”他直起身来,似乎想要抚摸祝映台的脸颊,却又不敢,在一旁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他笨拙地组织着词句,想要表达自己的困惑,“为什么……打……”话还没说完却已经被祝映台抱了个满怀。

  “阿柏!”

  紧紧的、用力到极致的拥抱,仿佛想要将两个人融为一体一般!

  即便是这样,也还是不够!

  两人双双摔落在水里,金色的液体飞溅起来,落在他们的头上、身上,似乎像一场充满祝福的豪雨。

  “阿柏……阿柏……”祝映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剩下的只有这两个字……

  阿柏。

  阿柏……

  阿柏!

  这次是真的吗?

  这次可以相信了吗?

  这次不是梦了吗?

  他的恋人,梁杉柏是真的回来了……吗?

  第十章

  朱羽君在黑暗之中拼命忍耐着喘息的冲动,他想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剧烈跳动到几乎要bàozhà的心脏和喉头灼烧般的热度使得他依旧发出了粗嘎的喘息声。左肩的伤还在出血,衣服已经湿透了大半,分不清是冷汗还是鲜血的功劳更大。孙晓此刻躺在他脚边,因为昏过去了,反而显得幸运。

  外头的石子路上传来轻微的声响,那是兽类踩踏地面引起的响动。空气顿时冷了下来,朱羽君用尽全力屏住呼吸,蓄积着力量,戒备着随时可能降临的攻击。

  野兽移动的声音越来越近了,低低的脚步声同时带来腐臭死亡的气息,原本还亮着烛火的屋子一寸寸地被外面的黑暗所蚕食吞吃。黑色一点一点地浸漫过来,明明是无形的东西,此刻却比有形的威胁更令人心惊胆颤。

  朱羽君在黑暗侵蚀到身边前的一瞬,快速用道法封闭了孙晓的生命体征,又用龟息法停顿了自己的心跳呼吸,然后,他将自己的身形缩到前所未有的小,静静等待着杀意过去。

  黑暗终于整个笼罩了他们,莫名其妙亮起的烛火可能还亮着,但是浓重的黑暗已经将它彻底遮蔽,那点微小的光亮就像是落入深海的萤火虫之光,瞬间就被吞吃得一干二净。野兽的气息仿佛近在身边,腐朽与清静,杀意与说不清道不明的凛然,矛盾的特征在那片黑色中张牙舞爪地炫耀着自己的存在,朱羽君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

  那东西就在屋外徘徊,即便看不到,朱羽君也能想象得到它四处嗅闻、寻找他和孙晓行踪的样子。

  那东西就在刚才从黑暗中突然出现,将祝映台逼落忘川,梁杉柏追随祝映台而去,而朱羽君和孙晓也因此被迫越过奈何桥,遁入了上归村之中。

  本来应当仔细观察,做好充足准备才进入上归村,当时却是什么也顾不上了,甚至,朱羽君目前还必须仰仗上归村建筑的庇护来隐匿身形。真不知道,世上还有没有更糟的情形。

  朱羽君背靠着墙壁,心中数着数字。已经十分钟了。

  它怎么还不走?

  是发现他们了吗?

  到底还有多久才走?

  龟息法使得体力迅速消耗,他原本因流血过多而虚弱的身体也越发地摇摇yù坠起来,朱羽君咬紧牙关,在黑暗中死死支撑。他必须得撑下去,因为在他手上此刻是四条人命,孙晓和他自己的自然不用说,梁杉柏和祝映台也许还在下面等着他去救援。

  所以必须得,撑下去!

  黑色的庞然大物依旧在外头转悠,脚步声时远时近。每当它经过的时候,哪怕隔着厚厚的墙壁,朱羽君也能感受到那种冰冷彻骨的寒意。

  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虽然他们曾经jiāo过手,但对方始终包里在一团浓重的黑暗之中,就仿佛是沼泽化为的怪兽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十分强大,朱羽君明白,以他现在的能力和身体状况,和对方jiāo手毫无胜算,何况他还要顾着孙晓,他只能等待,等那东西自己离去。

  怪物在外头徘徊了又十分镜,似乎终于放弃,朱羽君听得它的步子渐渐地往奈何桥的方向去远了,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但谨小慎微的xìng格使得他又硬撑着等了一阵,在确定对方确实没有再回来后,才解除了孙晓身上的道法,也收起了龟息术。

  刚刚神经绷着的时候还感觉不到,一旦松懈下来,伤口传来的疼痛几乎令他呻吟出声。

  屋子里的烛火也被释放了出来,此时静静地立在桌子上散发着光芒,朱羽君就着烛光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不知道是受到了什么xìng质力量的攻击,他的左肩一片血ròu模糊,翻卷的皮肤呈现青白色,仿佛死去已久的尸骸,有一种僵硬的腐木感。

  朱羽君一时拿不定主意,斟酌着用食、中二指捻出一张道符,焚尽后将灰洒在创口上。

  一股噬心般的疼痛立刻从左肩传了过来,朱羽君疼得几乎要把牙都咬碎,他蹲在地上,用力蜷缩起身体,拼命忍耐着,等待着那种痛楚过去。朱羽君给自己用的是祛邪的符咒,这种符能将邪气从伤口驱除出去,邪气越强大,痛感也就越明显,这种程度的疼痛足以证明刚刚袭击自己的是多么厉害的东西。

  孙晓发出低低一声呻吟从昏睡中醒来,一时半会不明白自己在哪里似地揉着眼睛。他在刚才的逃亡中摔倒,后脑勺磕到了石头,此时方才感觉到疼痛,皱着眉头一个劲地抽冷气。

  “这里是……”

  朱羽君的伤口依然在疼,他忍耐着一个字一个字回答:“上归村。”

  孙晓吓了一跳,呼地站了起来:“上……上归村……”

  左侧肩膀的疼痛终于缓和了一些,但随即却有一种麻木感从肩膀迅速扩散,沿着手臂很快侵袭到指尖,朱羽君试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丧失了对左手的控制能力。他皱了眉,等疼痛又再减弱了一些,才单手扶着墙站起身来:“不用怕,我一定会尽力带你出去的。”

  孙晓这才发现他受了伤的样子,不放心地打量着朱羽君:“你……你还好吗?朱道长。”

  朱羽君虚弱地摆了摆右手。他站直身体,打量四周。这是一间不大的堂屋,正中摆着方木桌,一侧有椅子、木屏风还有一张竹子躺椅,右侧屋角有一架木扶梯通往楼上,另有一扇门在屏风后头,挂着布制的簾幔,不知通往何处。是看起来挺普通的一户人家。

  随身携带的包在刚才的打斗中掉下了悬崖,朱羽君只能撕下衣服替自己包扎伤口。他小心翼翼地坐下来稍稍休息了一下,等体力略有回复了才对孙晓说:“我先送你回去。”

  孙晓却摇摇头:“可是我想找玲玲。”

  “现在不是时候,映台他们生死未卜,我必须先找到他们再从长计议。”他顿了顿又道,“何况,刚刚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带着你,我赢不了那个东西。”

  孙晓显然很不甘心,过了一会才低低应了声:“那好吧。”

  朱羽君走到门边,仔细听了听外界的动静。

  上归村里静悄悄的,连一点活物的声音都没有,与之相反的是,这整座村里却灯火通明。光,本该令人心里安定,在这里却只让人感到不安而已。饶是走遍大江南北,朱羽君也不得不道一声邪门!

  他小心翼翼地听了一阵,然后动手打算打开门扉出去。然而手才刚刚搁到门板上,却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攫住了他的心脏,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是什么地方?

  孙晓问:“道长,怎么了?”

  手仿佛黏在了门板上,朱羽君难以止住心头突突乱跳的那种感觉,一种几乎可说是直觉的强烈不安逼袭到他跟前,令他喘不过气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他想着,那怪物已经离开奈何桥,四周不再感到它的气息,吞噬一切的黑暗也已经离开……朱羽君猛然回头看去,上归村民宅中的烛火稳稳地燃烧着,火焰橙色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投shè在墙上。头、肩膀、身体……朱羽君的瞳孔急遽收缩,大喊一声:“退后!”飞速往后跃起身体,将孙晓扑倒在地。

  与此同时,紧闭着的门扉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下往上整个掀翻,木片碎裂迸shè,如同pào弹一样向四面八方辐shè出去,“劈里啪啦”地打在墙上,甚至深深嵌入地中。一股冷意瞬间包围了整个屋子。

  朱羽君带着孙晓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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