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大学时，缺少了选择许多专业的权利。

  女儿班上有不少平时学习很好的同学，被老师从微积分班上赶了出去。女儿告诉我，她看到有不少同学在家长的陪同下，哭红了眼睛去找数学老师，要求留在班上。但是，老师却说，微积分考不好说明该学生不是学微积分的材料，留下来也是受罪，不再给他们机会。

  然后，老师把几个班剩下来的同学合并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微积分班。老师告诉留下来的学生，她不会用以前那样慢的速度来教这门课，一方面是因为怕讲不完，学生没有办法参加全省统一高考中的微积分考试；另一方面是因为她想让学生逐渐熟悉大学老师的讲课速度。她强调，大学老师讲得会比她讲得快得多。后来女儿告诉我，中学老师讲得没错，ＵＢＣ大学的数学老师一节课就讲一两章，走马观花似的，如果学生数学基础差，跟不上是很正常的。

  对于中学生来讲，把数学基础打好、打牢，这就为他们将来的学习、工作和事业发展积累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别人抢不走的内在资本。女儿的经历就清楚地证明了这一点。

  由于女儿在数学上下了一些课外的功夫，基础打得比较好，她在中学的数学和微积分课上的分数都是名列前茅。有许多次考试，在班上的平均成绩是二三十分的情况下，她却能够考９０多分。在上大学后，她在高等数学课上花的时间最少，可得的分数也最高。更重要的是优秀的数学成绩，帮助她击败众多的竞争者，顺利进入了使她将来能够成为投资银行家的ＰＭＦ投资组合管理基金项目。后来，我们知道国际上许多顶尖投资银行招聘雇员时，都要考数学或者查看他们的大学数学成绩。

  作为母亲，我以自己的先见之明，抓了她的数学学习，特别是让她通过做加拿大国家级的数学竞赛题开阔了思路。尤其是给她请到了窦老师这位德才兼备的良师，唤起了她大脑深处蕴藏着的数学智慧。所有这一切，都对她在中学阶段以及今后成长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英语永远是要提高的

  我一直认为，语言对于一个人来讲就如同他的脸面。你有什么样的语言表达能力，一开口、一动笔就会把你的内在修养表露出来。因此，对孩子进行语言训练，不仅仅是英语水平的提高问题，更是培养一种综合修养的慢功夫。

  我不相信任何家教都能够胜任此项任务。原因很简单，家教虽然能够教孩子英语单词、语法、选词造句和作文技巧等技术层面的东西，但是他们不会去教、也教不了孩子如何去思考。

  一个人的语言是他的思想的外在表现。没有深刻思想内涵的人，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也一定是肤浅乏力的。我看过不少作品，文笔华丽流畅，但是由于欠缺思想的光芒而黯然失色。因此，我决定从培养和训练女儿的思维能力和个人修养入手，来提高她的语言表达能力。

  当然，训练一个孩子的语言表达能力，首先还是要让孩子过好词汇关。这是打基础，无论是讲话，还是写东西，都不能用词不当。不要小看这个基础，像我们在写中文时出现大白字一样，孩子们用英文写作也容易出现错别字。然而，写白字的错误是不能够原谅的，因为这关系到一个孩子的素质。

  每次，如果我在检查女儿作业时发现了错别字，我都会狠狠地批评她。我总结出女儿写错别字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她马虎，无意中写错了，并不是不知道正确的写法；二是因为她懒惰，不会写那个字，或者对那个字的写法和用法没有把握，又懒得查字典。

  我在批评她时总是强调，这两个原因都是不能姑息的。因为在我们生活的信息社会里，充满了竞争，才华横溢的人还有可能被埋没，她怎么能够仰仗着马虎和懒惰的习惯而奢望在社会立足呢？我告诉她，这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夸大其词。事实就是如此。因为如果在求职信或个人简历中出现错别字，没有一个机构会愿意招聘她。如果她不从现在开始注意这个问题则后患无穷。

  我的话虽然都讲到这个分上了，但还是能够在女儿写的东西中发现错别字。我经常为此事和她生气，有时甚至把她写的作文撕掉，让她重新写不带错字的东西。

  后来，我认识到，不能老是让她被动地改掉我发现的错字，应该调动她本人的积极xìng。因此，每次她把写好的东西拿过来让我检查的时候，我都会让她自己先检查是否有错别字和语法错误。没有把握的，我要求她自己查字典或语法书解决，实在搞不明白的去问老师，最后再拿到我这里来过关。这个方法还算奏效。低年级时，她怕我把她写的东西撕掉，让她重写；高年级时，她开始爱面子，不好意思总让我查出错误；因此，每次写完后，都能够自己检查。有时，我还听到她给洋人同学打电话，请教某个单词的某种特殊用法。

  就这样，在她的作文中，由于马虎和懒惰而出现的错别字逐渐减少。而我直到现在，还在不断地提醒她，文如其人。如果老板在她所写的工作报告中发现错别字，她就不会被认为是一个工作认真负责的人，随时都有可能被老板炒掉。所以读者应该认识到，家长一定要从孩子细小的毛病中看到它给这个孩子将来的成长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xìng。就像我把写错别字和孩子的素质问题联系起来一样。

  训练女儿的语言表达能力，我抓的第二个方面是要让她过好英语语法关。留学生们都有这样的体会，在加拿大学英文，老师是很少讲语法的。可能是因为英语是人家的母语，人家怎么讲语法都对。即使讲得不合逻辑，还可以算做习惯用法。什么东西是人家洋人的习惯用法，什么东西就可以不受语法规律的限制。因此，要想把语法学好学活，也不是只凭上好学校的英语课，看几本语法书，做几道语法题就能够解决的。那么，我是怎么抓女儿的英语语法学习的呢？

  不管英语语法有多么灵活，我认为当务之急还是首先要把握住最基本的东西，那就是句子的结构。由于女儿的老师没有给她讲过这方面的知识，我自己为了方便，讲句子结构时是按照中文语法——主、谓、宾、定、状、补讲的。虽然这与英语语法书中讲的不一样，但是比书中讲得细，而且容易懂。

  我要求女儿，不管是读多么长的句子，首先要找到一句话的主语、谓语和宾语，这样一来，就抓住了句子的筋，不会把意思理解错。写东西也是一样，一定要知道自己写的句子中哪个是主语，哪个是谓语，哪个是宾语，而且要保证主语和谓语之间的一致。例如，主语是单数，谓语就不能用动词的复数形态来表示。找到主语、谓语和宾语之后，再在句子中找到定语、状语和补语，对号入座。这样既会避免写不完整的句子，又会避免把词汇之间的顺序写颠倒。

  以前，我发现女儿经常在作文中写一些很口语化的句子，很多句子写得很长，因为意识不到哪个单词或词组是主语，就把谓语动词的形态搞错了。状语和补语的位置有时也放不对。在给她用中文语法讲了句子结构之后，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别人都是洋为中用，可我却是中为洋用。但是效果还是挺好的。

  英语语法学习，除了句子结构以外，我抓的另一方面也是女儿的英语老师没有讲到的内容，就是逻辑错误问题。我们知道，要想写出高水平的文章，不但英语的选词用句不能出差错，而且在语言的表达上也不能犯逻辑错误。由于洋人老师不讲这方面的问题，我在女儿的作文中发现过概念不清和表述重叠等毛病。

  他们老师可以不讲，但我却不能不管。我首先给女儿解释了什么叫逻辑错误。我强调有逻辑错误的病句，从句子结构和英语时态等方面去看是看不出任何毛病的。但是，从语言表达的准确xìng上看便可以找出许多不完善的地方。比如，“参加会议的有工人、农民、士兵、教育工作者、教师和学生等。”这句话就犯了逻辑错误，因为教育工作者中已经包括了教师。这种错误叫做概念重叠。类似的逻辑错误还有许多种。

  我告诉女儿，只有了解和避免了逻辑错误，文章才能写得简洁有力度。为此，我让女儿看了一些如何在写作中避免逻辑错误的书籍，做了书中的练习题。这些书虽然是中文的，但是中英两种语言中逻辑错误的定义是一致的。有意识地注意到文章写作中的逻辑思维问题，大大提高了女儿的写作水平。

  当然，我并不是不注重英语语法的其他方面。我知道，英语定冠词、前置词和介词的用法就很难掌握。但是，这也是我的弱点。我本人在许多场合下都不知道如何正确地使用那些既简单又难缠的小词，如“ｔｈｅ”、“ｏｎ”、“ａｔ”和“ｉｎ”等等。对于那些只有洋人老师才教得了的东西，我让女儿直接向学校的英语教师求教。同时，通过多读英文原著，有意识地记住洋人的习惯用法。在这方面，我还会主动向女儿请教。让她告诉我洋人老师是如何教她们使用这些难缠的小词的。在请教女儿的过程中，我发现给她一些指导大人的机会既能让她锻炼语言表达能力，又会增强她的自信心和自豪感。家长们不妨也试一试，找机会做自己孩子的学生，看看有什么效果。

  还有，英语中的一些固定用法没有道理可讲，也没有规律可循，如果你不照搬，就是违背了正确的用法，让人家认为你的语法不过关。对于英语固定用法，我经常提醒女儿，在读书学习的过程中，要留意总结，认真做笔记，争取多记住一些。语法水平的提高，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决，要用心积累。

  除了词汇关和语法关以外，我还重点抓了女儿的作文。在我看来，一篇好的英语作文与一篇好的中文作文一样，都应该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和完美的表现形式。可是，学校老师忽视的也恰恰是这两点。他们往往把教学的重点放在文章是否贴题、语言是否通顺、结构是否严谨这三个基本点上。当然，这三点确实很重要。但是，这是对一般学生的要求。对于那些想写出一流水平文章的好学生来说，在这三点之外还必须加上我提出的那两点。

  开始，女儿对她写的作文总是很自信。她常常以我不了解她们老师的要求、作文的背景知识等理由，拒绝接受我针对这两点给她提出的修改意见。没办法，我只有用打赌的办法将她的军。我说，你可以按照文章的原样jiāo上去，成绩充其量也就是得个“良”。如果你按照我说的两点去修改，我保证你会得到“优”。开始，她还不信，可能是因为固执，也可能是因为懒惰，还可能是因为确实喜欢自己的原作，她坚持不按我说的去修改，就把作文jiāo了上去。这样做了几次下来，成绩大都像我预测的那样。

  后来，她开始尝试着按我提出的两点要求去修改。我也帮着她想一些画龙点睛的句子、意味深长的表述和首尾呼应等令人回味的写法。我对她的要求是写每篇文章，她必须告诉我在文字之外，她要表达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思想，而表达这个思想的意义何在。如果她讲不出来这一点，这篇作文就一定要重新写。要写到文字之外有了思想的光芒为止。而且要用隐蔽的手法，把这一闪光的思想在文章中体现出来。

  这样做确实很难，因为中学生的思想比较简单。但是，我知道这个要求不能降低。因为，文章没有思想，就等于没有灵魂的文字堆积，得不到好分数是小事，养成无病呻吟的坏习惯是大事。开始时，看到她为难的样子，我会对她加以引导，给她一些提示。有时，我有了思想火花，也会借给她来使用在作文中。渐渐的，她的思考从入门到提高，每篇作文都能够放shè出一些思想的光芒。不用说，作文的成绩也在不断地提高。

  可是，使我困惑不解的是女儿的成绩再提高，也只是在８５分到８９分之间，相当于优减，９０分以上才是优。有些作文，我都认为写得很好了，没什么可以修改的了，但还是得了８８分或８９分。我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上不了９０分。女儿告诉我，她的作文在班上的成绩已经是第二三名了。比她成绩好的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他们都是洋人。那个男生的作文好到能够得１００分。老师经常让他把作文在班上念，怕大家不服气。听他读了几篇作文后，没有人不佩服的。他的文章写得就是好，从文笔到构思没有可挑剔的地方。而那个女生的作文，以选材独特和描写新颖著称，曾经多次在欧洲和北美的作文竞赛中夺魁。

  女儿的话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想应该找机会拜读一下他们的杰作。于是，我背着女儿找到了她的英语老师。我对老师说，女儿将来想考北美著名的大学，如果她的英语成绩不能上９０分，我怕影响她的录取，因此想请教老师如何提高女儿的英语水平。出乎我的意料，老师认为作为一个非本国出生的，有ＥＳＬ背景的学生，女儿目前的英语成绩已经非常令她满意了。她想象得出女儿是下了多大的功夫，才使英语达到现在的程度。她不希望我再给女儿加码。她强调，英语的提高是一个渐进过程。以女儿现在的写作水平，作文只能得８５分到８９分之间的成绩。她要想突破这个水平，在短期内是不现实的。

  我趁机请老师借给我一些９０分以上的作文，以供参考。老师没有拒绝，顺手从书桌上拿了一些给我。临走前，老师嘱咐我不要给女儿太大的压力，应该让她有玩儿的时间。我看得出来，这位英语老师虽然没有像那位数学老师那样公开表示不希望家长干预孩子的课余安排，但是对我的来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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