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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9 章

  芋头说:“紫钰,这些日子你乖乖的在府里读书,过几天,娘带你去看玉圆。到时候,我们去郊游,去外面放纸鸢,如何?”

  “会带晨曦去吗?”小芋头还是很天真的想着,有个伴陪他玩耍。

  司徒暮雪肯定的点点头,说:“有的,不但有晨曦妹妹,还会有许多别的小朋友。娘会请很多人来陪你一起玩的,好不好?”

  小芋头毕竟是个孩子,一听到说有很多人陪他,立刻把晨曦给忘了。他兴高采烈的跑去找憨根,然后让他陪着一起去读书写字,摇头晃脑的背着那些八股文的样子,很是可爱。

  这一整日,司徒暮雪都在府里没有出去。陪小芋头读书,去厨房做几样小菜,然后没事拿把剪刀,在院子里剪剪花花草草,再督促小芋头打了几趟拳,舞了几套剑法,便近了黄昏,轩辕烈也从宫里回来了。

  刚进门,轩辕烈就无奈的跟司徒暮雪说道:“姬皇后不肯见宫中御医!”

  司徒暮雪并不惊讶,姬皇后如果真得坦坦dàngdàng,昨天就不会避而不见。既然心里有鬼,说什么也不会让宫里的御医去诊脉。

  皇陵里,有她专用的御医。她完全可以拿他做挡箭牌。

  轩辕烈一边脱去朝服,一边说:“我已问过太医院,跟去皇陵的御医,原本就是姬皇后一手提拔的。当年,姬皇后想怀有龙子,吃了不少补身体的yào方,也都是这个御医开的。去守皇陵时,姬皇后除了带走了身边的宫女太监外,便是他了。”

  司徒暮雪仿佛听到了什么话外音:“烈,你是怀疑……那个御医便是姬皇后的姘夫?”

  “只是怀疑!”轩辕烈淡淡的应着:“姬皇后若真有身孕,第一个骗不了的是身边的近婢,那些都是她的心腹,肯定会保守秘密。第二个,便是跟去皇陵的乔泰初乔御医。这乔泰初,若非姬皇后的心腹,也不可能单单让他跟着在皇陵里守着……只是,心腹做久了……”

  司徒暮雪觉得轩辕烈猜得有几分道理,皇陵的男人是多,但与姬皇后亲近的不多。当年在宫里,乔泰初每日来请平安脉,照顾姬氏的身体,想办法为她求子。

  尽管最终没有成功,但说不定,在宫里就情根深种,到了皇陵才敢发芽开花,现在结成果实,如果姘夫就是乔泰初,神不知鬼不觉的生下来,然后过几个月,寻个理由说是捡来的,留在身边喂养,管它是狸猫还是私生子,不都光明正大了。

  “烈,其实想打听这事,并不难。”司徒暮雪指了指在外面玩耍的小芋头,说:“紫钰能与动物jiāo流,大不了,捉几只皇陵的鸟儿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万万不可!”轩辕烈怕司徒暮雪当真会如此做,紧紧的拽着司徒暮雪,低声命令她,不许把小芋头牵扯进来。

  平日,轩辕烈对着司徒暮雪说话,有外人在时,彬彬有礼,相敬如宾,私底下,都是甜言蜜语,外加一点无赖小情调。他很久没有这样严肃凶狠过,特别是他拽着司徒暮雪时,不自觉的施了点内力,司徒暮雪只觉得指头都要被他捏碎了,叫了两声,他才放手。

  “雪儿,你没事吧。”轩辕烈自知失态,立刻向司徒暮雪道歉,并且仔细的解释了他的初衷:“紫钰虽然聪敏,但他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皇家的丑态百出,他能不知道就不知道,能少接触就少接触。我希望,紫钰能一直单纯快乐下去。”

  司徒暮雪双手轻轻的抚在轩辕烈的胸口上,隔着薄薄的衣料,她的指尖掌心,能清晰的感觉到,衣料底下那结实的肌ròu上,横七竖八的伤疤。

  深深浅浅,高高低低,有的笔直如箭,有的坑洼如洞,司徒暮雪缓缓的,沿着它们没有规律的轨迹,来回的寻觅着当初一如小芋头一样光洁的肌肤。

  轩辕烈握住司徒暮雪的手,轻声喊了她的名字一声。

  司徒暮雪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

  这个世界,她真的还是很陌生的。但轩辕烈却不同,他从小生长在皇家,含着金钥匙出生。别人都觉得他是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却不知他从小就接受着严格的教育,必须文武双全,必须文韬武略,必须高贵不凡,必须功勋卓着。

  他可以花心风流,他也可以大手大脚,他还可以行使别人没有的权力,做些任xìng的事。但是,建立在这些之上的基础是,他必须做一个成功的皇室成员。

  这一切的一切,只有轩辕烈才知道。

  小芋头是他的孩子,他既希望小芋头能继承衣钵,又希望他能过得更幸福平安,他很纠结很矛盾,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让小芋头的童年生活,过得简单一些。

  司徒暮雪明白他的苦心,也懂得,隐藏异能与隐藏紫衣族人身份是一样重要。

  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越少越好,小芋头绝对不能出风头。从小让他学会低调,是保命准则的第一条。

  “放心吧,不会再把紫钰拉进来了。”司徒暮雪向轩辕烈保证了之后,忽然想起了晨曦,她忧心忡忡的拉着轩辕烈商量:“紫钰还惦记着晨曦,本来他们两兄妹在一起玩耍,也不是件坏事。只是,现在姬皇后这边的事不明朗,我担心紫钰跟晨曦太过亲热会不好,所以正想法子让他们疏远些……烈,你觉得这样如何。”

  “还是雪儿想的周到。”轩辕烈立刻点头赞同。

  姬皇后如果当真有了身孕,被查明之后,虽不至于诛连九族,但是姬若灵身为姬皇后的侄女,他们一家又每个月去皇陵探望两次,定个知情不报的罪,也是可能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小芋头如果跟晨曦天天在一起玩耍,两府难免会有jiāo集,到时候要处理起来,就很为难了。

  司徒暮雪见轩辕烈也赞同她的做法,松了口气,说:“那还要烦劳王爷,为紫钰准备一次郊游。雪儿已经答应了紫钰,过几日带他去放纸鸢呢。到时候,把玉圆和元酆一起叫上,再请些皇亲国戚,便齐全了。”

  “行,累了这么多天,也该休息。”轩辕烈满答应,叫司徒暮雪帮忙磨墨,两人开始商量着请哪些人,带哪些孩子,去哪放纸鸢等等,很快,轩辕烈就列出了一个名单,顺便也把时间和地点定下来了。

  三日后,城郊北面,河边草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大群穿得光鲜亮丽的贵族们,聚集在这草坪上,带着自家的孩儿,开始放纸鸢。

  一时之间,莺歌燕舞,衣香鬓影,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司徒暮雪和轩辕烈坐在主位上,看着小芋头,窃窃私语。

  小芋头很久没有这么多玩伴,兴奋的恨不得飞起来。他一会满地跑,一会骑在憨根的肩上,一会拉着玉圆和元酆一起帮忙,整个草坪,就他跑得最欢,一身紫衣衬得他更加意气风发,小小年纪就像轩辕烈一样,丰神俊朗。

  小芋头的xìng格开朗,长得又漂亮可爱,机灵伶俐,特别招小女孩的喜欢。不管是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都跟在他的身后。小芋头简直就是风向标,他往哪跑,那一群孩子就跟着往哪跑。

  这些小孩都是贵族,每个人身边都跟着两三个奴婢,呼呼啦啦的一大群,看得都眼花。小芋头特别享受被人追逐的感觉,有时候跑快了,忍不住的使了内力。

  幸亏憨根机警,总是强迫他放下速度,每每看到他要使内力时,就用蛮力将他拉住。来回弄了几次之后,小芋头也明白了憨根的苦心,没有再表现得太过明显。

  这些,轩辕烈和司徒暮雪都看在眼里,所以,才一边笑着一边窃窃私语。

  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可爱的,更何况小芋头本就是人中龙凤,站在人堆里,无论大人小孩,都与众不同,率真可爱,天真烂漫。

  姬若灵知道轩辕枫会来,特地把姬若娴一起带来了。她以为小芋头会缠着晨曦玩,这样姬若娴就能趁机表现一下,让轩辕枫看看她有多落落大方,贤妻良母。

  可是,小芋头有了别的玩伴之后,立刻忘记了晨曦的存在。主要是晨曦年纪太小,跑不过他们,跑了两圈便没了力气,娇气的坐在姬若灵的怀里哭。

  虽然小芋头只有四岁,但长的跟五六岁的孩子一样大。他体力好,精神足,从开始跑到结束都不怕累,晨曦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只有在队伍尾巴后面哭的份。

  玩了一会,宫女太监们便端来了时令水果和小点心,轩辕烈陪着那些男人们喝起酒来,司徒暮雪则陪着女眷们,说些闲话。

  轩辕枫除了照顾小芋头,剩下的时间都在轩辕烈身边,帮忙应酬。芸雨荷则一直带着小芋头,没有停歇。

  司徒暮雪叫了她几次过来休息,芸雨荷陪小芋头玩得开心,不肯过来。轩辕枫见状,寻了个理由,也跑去陪小芋头,两人时不时的打情骂俏,看得姬若娴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姐姐……”姬若娴拉着姬若灵撒娇,要她帮忙。

  姬若灵急忙把手中的晨曦往她怀里一放,要姬若娴抱着晨曦去找小芋头。姬若娴没别的办法,只好带着晨曦去。可是,才过了一柱香时间,晨曦就哭得厉害,又被带了回来。

  司徒暮雪冷眼看着,佯装不知,陪着别的女眷说了些风花雪月的事,倒也过得自在。

  玉圆一直守在小芋头的身边,这些天她天天照顾元酆,人也消瘦了许多。元酆的身体大好,虽然不能大幅度的动作,但出来郊游放个纸鸢还是可以的。

  玉圆不时的看着小芋头,又看看元酆,照顾着他们两个人。一个时辰下来,她已经累得双腿发软,风一刮,就觉得自己会随着晃两下,有点虚弱。

  “玉圆,你先过去坐坐吧。”憨根看见了,叫她去下人那边坐着休息。

  玉圆点点头,慢慢的走了过去。刚坐下,元酆便走了过来,陪她一起,坐在女人堆里,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要帮玉圆擦汗。

  玉圆害羞的躲开,旁边的奴婢们看着都羡慕的偷笑,她们一笑,玉圆就更加害羞,避之不及,好像元酆是瘟疫。

  元酆见玉圆在人前总躲着他,讨了个没趣,兴意阑珊的来到轩辕烈这边,拿起酒壶就狂喝。轩辕烈与司徒暮雪jiāo换了一下眼色,并不阻拦,反而是轩辕枫,很认真的在旁边劝道:“元酆啊,你的伤口才刚好,不能随便喝酒的!”

  元酆从轩辕枫的手里,抢过酒杯,一饮又是三大杯。轩辕枫见劝不住他,索xìng也不管了,跑去找芸雨荷说了几句话之后,两个又偷躲到一边去,说情话去了。

  玉圆不时的看向这边,她见元酆总喝酒,终于坐不住,挪着步子来到司徒暮雪的身边,说:“大小姐……”

  “嗯,玉圆,有事吗?”尽管轩辕烈已经再次被封为桓王,寓意为失而复得。司徒暮雪当之无愧的成为了桓王妃,但玉圆仍然喊她大小姐,没有改口。

  司徒暮雪对桓王妃的称号并不在意,所以玉圆喊她大小姐,她反而开心。

  “大小姐,王爷那边正在斗酒呢。大小姐去管管吧,这才刚来一个多时辰,再喝下去,全要醉的。”

  司徒暮雪一听,笑了:“他们男人家喝酒,我们女人家哪有去约束的道理。不过,元酆的伤口刚长好,喝多了确实不好。玉圆,不如你让元酆他们带着小芋头他们去泛舟吧,吹吹河风,或许能清醒得快点。”

  玉圆见司徒暮雪发了话,这才赶紧的去找元酆,好说歹说的,把他从酒桌上劝了下来。

  司徒暮雪见玉圆扶着元酆要去河边,带着几个xìng格温顺的女眷,带着小芋头和几个乖巧的孩子,一起去河上泛舟。

  司徒暮雪坐在元酆和玉圆的小舟上,除去船夫,小舟上只能坐下轩辕枫和芸雨荷。

  舟行到河中央,司徒暮雪突然问船夫:“这里的河水,深吗?”

  “回王妃的话,这里的河水最深了,而且水流湍急,王妃要坐好。”

  司徒暮雪一听,紧张的拉住玉圆,连声说道:“玉圆,你可要扶好本王妃,本王妃怕水,掉下去不会游泳呢。”

  芸雨荷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她们两姐妹,还曾经在湖里洗澡,司徒暮雪游的快如鱼儿,又怎么可能怕水。

  这时,一股水流突然涌来,船夫急忙摇动船桨,想把小舟带离这片旋涡区。司徒暮雪的身体跟着小舟晃动了两下,大声惊叫之后,一甩手,竟把玉圆给推下了手。

  玉圆才是真正的不会游泳,她一掉到河里,连呼救声都没有,就如称砣一般,咕咚一下往下坠。

  轩辕枫想跳下去救玉圆,芸雨荷突然将他抱住,害怕的直喊救命。轩辕枫不敢松手,就怕芸雨荷也会掉下去,把她抱住紧紧的,眼睁睁的看着玉圆沉下去。

  司徒暮雪事先就说了怕水,她当然不会跳下去救玉圆。船夫要控制小舟,不被河水带到礁石区被撞烂,整只小舟上,只有元酆。

  不用他们出声提醒,元酆早在玉圆坠河的那一瞬间,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司徒暮雪他们只听到扑通扑通两声,元酆的白衣紧追着玉圆的杏色,如蛟龙一般,在水流中穿梭。

  玉圆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是被司徒暮雪推下河的。隔着水流,她仍然能听见,河面上惊慌的呼喊声,还有小孩被吓哭的声音。

  她在水底睁大双眼,看着元酆,犹如天将,毫不犹豫的跳下小舟,在片片水花之中,奋力滑水,乘风破浪的,来到她的身边,拉住她的双手,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她带离水面。

  这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众人再次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便看见一道白影抱着身穿杏色衣裳的玉圆,从水底一跃而起。

  司徒暮雪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就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枫弟,你可有看见元酆他们。”司徒暮雪四处张望着。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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