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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王九福真不敢相信东书房宿夜勤政的定熙帝居然有如此荒、yín的一面。衙门封印后,定熙帝在花月楼里已经三日不曾出搂了。

  “皇上金安。”王九福低头趋步上前。

  “说吧。”定熙帝没睁开眼睛,口气闲淡,但话外里“若无紧要事,看朕怎么收拾你”的意味却浮然面上。

  王九福瞧瞧周围的众美人,低头上前两步,俯身在定熙帝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定熙帝酒色微醺的眼睛忽地睁大,看了王九福一眼,“唰”地站起身,周遭丝竹尽停。唯有定熙帝脚下的女子,不甘地娇滴婉转地唤了声“皇上――”抱着定熙帝的腿不放。

  “将她拖出去。”定熙帝冷冷道。转入屏风,由王九福伺候**。

  借这机会,王九福将事情的大致都道与了定熙帝。

  “速去犬生机膏’,朕让影卫送去。”定熙帝转身下楼,疾步回了乾元殿。

  王九福气喘吁吁地跟在俞九儿身后,将钥匙给了俞九儿,他年轻跑得快,这事儿可耽误不得,若那位真出了事儿,他们两脖子上的东西都保不住。

  其实王九福心里也忐忑焦躁,消息传到宫里不知过了多少关卡,也不知来得及来不及,已经危急到要求宫里的“生机膏”换来一丝生机,王九福并不看好。

  只是那圆觉还算灵醒,知道要来求宫里,若真出了事儿,就是三个她都兜不住。

  别人虽然看不出,但王九福是从小就在定熙帝身边伺候的人,二十多年了,定熙帝是何等人他如何不知,这一年着实变得厉害,连王九福也猜不透定熙帝究竟想做个啥,但能对他有这般影响的人只有那位。

  只是花月楼里的那些狐媚子不识好歹,还以为抓住了圣心,岂不知要真是放在心上的,一丝一毫都舍不得别人看见,帘子放下还要掩三掩,哪能让他王九福把那白、花花的、ròu、儿看了去。

  “皇上要出宫?”王九福取yào回来,有些惊讶地看着定熙帝一身便袍,正自己手系着大氅的带子,略略发抖。

  “朕已经让俞九儿去把周草易叫起来,带到崇真寺去了,你去把抱琴带上,骑朕的赤兔跟来。”定熙帝一边走一边吩咐王九福。

  至于生机膏,影卫早就在第一时间拿了yào先去了。

  “皇上,如今已经宵禁,宫门都下了匙――”王九福的话飘dàng在空气里,定熙帝早上了马,留下一串“哒哒声”给他。

  王九福认命地跑起来,大声呵斥小太监,赶着他们一溜弯的牵马的牵马,找人的找人。

  崇真寺里早已寂静一片,只在西南角一片漆黑里,微微有一盏灯光,敬夫人焦急地看着寺里的圆空师太。

  若不是寺里有一位潜心医yào的圆空,敬亭幽只怕早就去了西天极乐。

  “师太,我女儿怎么样?”敬夫人颤抖着嗓子问。

  “生机膏总算是赶上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圆空为亭幽用了生机膏,人能做的事都做了。

  若不是主持圆觉知道大夏朝宫里有“生机膏”这么一种yào,刺得那般深,又流了那么多的血,圆空自问是回天乏力的。

  敬夫人流着泪瘫坐在一旁,圆觉等人去了,屋子里只留下她和亭幽二人,这才挪到亭幽床边,看着那巴掌大的小脸,才发现这女儿从生下来她还没这么仔细看过她。

  其实自己的女儿她如何不心疼,但老爷和长子却是她的顶梁柱和命根子,少了谁也不行,敬夫人后悔自己太过心急,应当缓缓劝劝的,老祖宗把亭幽的xìng子教得冷硬,除了她,谁也驳不了亭幽的话,自己实在是急愤过头了,不曾料想亭幽的xìng子这般烈。

  敬夫人一边想着丈夫、儿子,又心疼亭幽如今人事不省,眼泪流不尽似的。

  门忽地“吱呀”一声开了,一阵冷风灌进来,敬夫人一抬头就见定熙帝走了进来,惊讶地张开嘴,半晌才喊了声,“皇上。”立马就跪下磕了头。

  定熙帝就像没看见这位贵fù人一般,绕过她,对周草易道:“给她诊脉。”

  这个她自然是躺在床上的亭幽。

  屋子里yīn冷,只在床脚处有一个火盆,热气只有那么一丝,“这儿怎么这么冷!”定熙帝大怒。

  王九福赶紧应了,小跑地出了房门,也不知从哪里端来两盆烧得旺旺的炭火,屋子里这才有一丝热气。

  “贵妃娘娘失血过多――”周草易回禀定熙帝的话,被他冷冷的一个眼神就给吓断了。大晚上的被俞九儿从被窝里挖起来,又骑马奔波了一个时辰,一身老骨头差点儿就要散架,如今被定熙帝这般看着,周草易怀疑这位敬贵妃还没死,他只怕就先去了。

  “不过好在生机膏来得及时,留住了最后一口气儿,若明日醒了就不妨事了。”周草易赶紧换了好听的话,不敢如平常一般先将危情铺垫出来。他也保证不了敬贵妃明儿就能醒过来,可话却不敢说。

  定熙帝冷着脸坐在屋内,周草易回了话后,再无人敢出声,只有敬夫人眼见着这只怕是唯一能见定熙帝的机会,膝行到定熙帝的跟前,哭着拼命磕头道:“皇上,求皇上饶了我家老爷,饶了瑞哥儿――”

  定熙帝看着眼里,恨不得一脚踢死眼前的fù人,脚已经抬起来,眼睛里看着床上躺着不懂的人又收了回去,“滚出去。”

  敬夫人还要再求,就被俞九儿领人一起架着拖了出去。

  王九福机灵地领了周太医也退了出去,留下定熙帝一个人在屋里。

  定熙帝也没走近亭幽的床边,只冷冷坐在椅子上,远远地瞧着那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便是这般,xìng子还是那样执拗,宁愿死。

  比起求自己来,她宁愿死。

  以往居然还以为她那般冷淡又执拗,全是为了一个“妒”字,亏得他居然还下了决心,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从今后宫里唯有她一人。

  不曾想全是个笑话,她的心何曾留在过宫里。

  宁愿死,也不曾想过回宫。

  定熙帝的双手紧紧握住拳头垂在身侧,才能克制住自己,匆匆起身出门。

  “皇上――”王九福没想到定熙帝这么快就出来了,还以为因着这事儿两个人能有转机。

  事实上,敬贵妃自裁的事情好像就这样被定熙帝遗忘了一般,除了那日匆匆去过崇真寺后,定熙帝居然再没问过敬贵妃一句,是死是活仿佛都不再放在心上。

  王九福暗忖自己难道真的老了,居然料错了。

  可周草易又一直没被召回来不是。

  亭幽是在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一睁眼就看见了抱琴,“抱……”一出声就觉得脖子疼,这才想起发生的事情来。

  “奴婢在这儿,娘娘。”抱琴的声音平和沉静,瞬间就安抚了亭幽的心。

  亭幽睁开眼睛望着她,有太多的疑问,但却发不出声。

  “是俞九儿带奴婢来的。”

  从抱琴的叙述中亭幽才知道,是主持圆觉让人去宫里求了“生机膏”才救了自己一命。

  “亭姐儿,喝yào了。”敬夫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yào进门,对上亭幽的眼睛,便扯出一丝谄媚的苦笑来。

  亭幽没说话。

  抱琴却开口了,“这yào是夫人亲手熬的。”

  敬夫人讨好地看着亭幽,亭幽低下头,抱琴从敬夫人手里接过yào碗,“主子脖子疼,说不了话。”这是帮亭幽解释了。

  敬夫人眼里包着泪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连着三日,亭幽的yào都是敬夫人熬的,对待亭幽更是如履薄冰般讨好着。

  “娘还是回去吧,我已经好多了。”亭幽已经能开口说话。

  “亭姐儿,你别怪娘,娘那也是急了,你素来是个孝顺的,只是你爹,还有大哥实在是太可怜了……”敬夫人说着说着就哭起来。

  “我没怪你,只怪我无能,报答不了你们的生养之恩。”亭幽低声道,“你回去吧,如今家里里里外外都少不了你,我这儿你不必挂心,有抱琴在。”

  敬夫人放心不下亭幽,却也放心不下家里,老太爷知道敬老爷和敬大爷的消息后就中了风,媳fù些也没了主心骨,全靠着她一个人在撑,实在太苦太累,否则那日也不会那样逼亭幽。

  敬夫人走后,亭幽只呆呆地望着窗外,半日都不着声。

  “夫人也是不得已的,她心里疼爱主子并不比疼爱大少爷少。”抱琴劝道,以为亭幽还在气敬夫人,“主子难道忘了,每年夫人都亲手给你做棉袄,老远从京城给你带你喜欢的蜜饯……”

  “我没气她。”亭幽低低地道,她是她的母亲,再大的气也有消的时候,何况如今回想,亭幽也知道自己那日自裁只是一时激愤,如今可再没勇气来上一回。可人既然没死,该负担的责任便推卸不了。

  “我爹和大哥那里有消息吗?”

  抱琴摇摇头,她如今困在崇真寺,哪能得到什么消息,只是在宫里时,也耳闻了敬府的事,加上前几日从敬夫人身边伺候的丫头那里也知道了些原委。

  “那晚,皇上亲自来看过主子,皇上心里还是有……”抱琴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若真要救敬老爷和敬大爷只有求定熙帝。

  亭幽抬头看了看抱琴,苦笑了一下。

  “生机膏”是什么,亭幽也是有耳闻的,宫里的疗伤珍品,等闲人哪里用得上,自己这个废妃能得生机膏续命,可想定熙帝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一个人,且还特地送了抱琴过来,也算仁至义尽了。

  可抱琴怎么就不想想,若自己在定熙帝的心里有什么特别的地位,她重伤若此,岂还会住在崇真寺。

  当然,抱琴心里也许觉得周草易还在,那就是定熙帝的表示。

  但亭幽只觉得累了,再也不想猜定熙帝的心思,反正也猜不透。上一刻为他的宠爱而欢呼雀跃,下一刻就会掉入冰窟窿。

  “我娘想必是求了皇上的,可有结果?”亭幽问道。

  抱琴摇了摇头,想起那日敬夫人被人架出来扔在雪地里的情景,心下也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

  早晨抱琴伺候亭幽起床梳头,拿起那因剪过而明显短了些的一绺头发道:“主子这是发什么火拿自己的头发出气呐,当年为了养这头头发,老祖宗费了多少心思。”

  亭幽愣了愣,当时倒是忘了当初花了多少心思在头发上了,不过若真能回永安,哪怕今后都不留头发也行。

  亭幽也不瞒抱琴,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她。

  “主子……”想着永安,抱琴也想回去,宫里虽然富贵,但心总是提在半空里,而且自打进了宫,自己主子脸上的笑容就再没明媚过。

  抱琴握住亭幽的手,看着她,重重地点点头。

  两个人心意在这一握里已经无庸言说。

  亭幽的伤一个月后已经大好。周草易依然每三日来给亭幽诊一次脉,老头子话不多,除了与病情相关的嘱咐外,嘴里不会多蹦一个字儿出来。

  但这回敬府最新的消息,居然会从周草易嘴里冒出来,这让亭幽有些惊讶。

  定熙帝下旨,敬府抄家,一家男女老少尽逐出京城,终生不得返京,至于敬老爷则拟于月末处斩,至于敬家大爷,听说已经魂断王睿卿的刀下。

  亭幽听了,便沉默不语。怪不得好些日子没听过母亲的消息了,倒是前几日让她身边的韩嬷嬷送了一件新的夹袄来,想是年前新为亭幽做的。

  亭幽摸了摸夹袄上的鸢尾花盘扣,她打小就爱这样妩媚的盘扣,家里会打这种扣子的人少,每年都是敬夫人亲自打上。

  如今自己大哥去了,亭幽心里其实并不怎么难受,想着他做的那些事,害了那么多家庭失去亲子,王睿卿那一刀砍得他不冤,只是母亲心里还不知怎么难受呢。

  长子既去,丈夫又要问斩,亭幽的眼泪落在盘口上,布料上一点深色慢慢氤氲开去。

  永安呐,永安,亭幽只怕自己是回不去了。

  周草易素来寡言,如今却特特带了这么则消息来,亭幽如何不知他背后人的意思。好像每次这般后,她都会匍匐着求他让她回去。

  也不知该是笑是忧,笑的是他终还想着怎么逼她自己求饶回去,也算帝王心里还记挂着她这么一号人。闲暇时可以玩弄。

  再三日,周草易又来,亭幽让抱琴将一个木头盒子递了过去,“还请周太医能替我转jiāo皇上。”亭幽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

  正文58第58章

  盒子里的东西没什么出奇,是当初亭幽绞发明志最后被圆觉退回的那绺断发。

  先朝德章帝的惠妃因罪出宫,便是送了一绺断发回宫,重获圣宠。她说,她的一切都是皇帝给的,唯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今一绺秀发寄相思,但愿君相知。

  王九福献宝似地将那木头盒子捧在手心里,跟捧着个玉娃娃似的,献到定熙帝跟前。却见定熙帝只冷然地看了一眼盒子,就低头继续看奏折去了。

  王九福本来还纳闷儿,至晚上,见定熙帝在内殿喝闷酒,才明白过来,其实也不算明白,不明白为何敬贵妃主动认错儿,这位主子爷还是满脸的yīn郁。

  平日里不是多惦记那位的么,睹物思人,东书房的画卷,内殿那位主子不知何时落下的一对耳坠,哪日不要摩挲个半晌。

  定熙帝还在一杯酒一杯酒地往肚子里灌,佐酒小菜丝毫没动,王九福担心再这么下去,定熙帝该伤着身子了,但又不敢上前去劝。

  “皇上可要召花月楼的舞姬来助酒xìng?”王九福躬着腰,不敢抬头。

  定熙帝斜乜着眼睛,看了看王九福的头顶,他这样子是需要舞姬来助兴的么,这王九福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定熙帝也知道,这是王九福逗着自己讲话呐,这么些人里也就这么一个人还算懂得点儿帝心。

  “王九福,你说朕要不要原谅她?”定熙帝打着酒嗝问道。

  这话可不该王九福回答,所以他乖乖地低着头,也不敢看定熙帝的脸,知道定熙帝这时定然不愿让人看见他脸上的神色。

  定熙帝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朕是想原谅了她,可那根刺就扎在朕心里,朕心里难受,难受。”定熙帝大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根刺,什么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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