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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一天刚刚降临。

  贺海楼那栋房子的底下,一辆军车里坐着三个明显当过兵的男人。

  “顾少发来消息没有?”驾驶座上的司机出声。

  “还没。”副驾驶座上的人简单回答。

  “差多久?”司机问。

  “差三分钟。”

  差三分钟就半个小时,一到半个小时还没有新的命令就直接冲进去。

  “准备。”司机刚刚说了两个字,紧绷起来的胳膊和背脊都突地松弛下来,“好了,任务取消,顾少出来了。”

  没有人回答他,但车厢内突然响起了一些轻微的钢铁碰撞声,司机本人也悄悄地收起别在腰间铁疙瘩。

  橘黄的路灯照亮寂静的街道,半夜十二点钟,这条小区外的道路已经没有了行人,只剩顾沉舟一个人孤零零地从小区内走到小区外,脚下拖出长长的黑影。

  来到军车前,顾沉舟先开口:“没事了,大半夜还麻烦各位兄弟出来,实在对不住,改天我做东,拉着卫少一起,大家吃个便饭。”

  这话其实是客气话,改天有空这个先悬了一半,再说到要拉卫祥锦一起卫祥锦现在可是在军部,这要什么时候才有空?

  当然别说这几个人现在根本没做什么,就是做了什么,依着顾沉舟的身份,这顿饭哪怕真上了,他们也不一定吃得下去。

  但是听见了顾沉舟的这句话,整个车子里头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满意的,为什么?因为顾沉舟肯说这一句,就说明是肯定了他们的工作,把他们的事情给记住了,有句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事实上顾沉舟这些官三代走到哪里都被人捧着,捧人的归根到底还不是希望能借着三代跟实权领导混个脸熟搭个关系,至不济也别得罪了,这样等日后有了个什么机会,才好简在长官心啊。

  “顾少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卫少也一直关照我们要好好跟着顾少,这次去军队之前还特意吩咐过了。”回答顾沉舟的是车上的司机,他很有眼色,听顾沉舟一开口就说卫祥锦,就明白自己要怎么接话了:以顾家的实力,哪怕不在军中,作为全中央专管升调的组织部长,要提拔一两个底层分子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可对方却扯上卫祥锦,显然是在提醒他们别站错了队。

  再结合卫祥锦离开前对他们的吩咐这可真是一对哥两好啊。

  司机在心里嘀咕着,对顾沉舟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小的一截从军队里出来的人天生对这种兄弟情有亲切感。他看看顾沉舟好像没有开车过来,殷勤地说:

  “顾少,我们送你回去?现在大半夜的也不好拦车。”

  顾沉舟略一点头。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军人就麻利地下了车把位置让给顾沉舟。

  “去天香山。”顾沉舟上了车,吩咐一句就闭目休息。

  军队里小车班出来的,开车的功夫都很不错,一路下来,车子几乎没有变速地开到顾沉舟位于天香山脚下的那栋小院。

  顾沉舟走下车,对着车里的人摆摆手,也没说什么,就进去了。

  “这可真端着。”等顾沉舟走了,车子里一位坐在角落的人小声嘀咕。

  司机朝后视镜看一眼,认出说话的是刚从军队里出来的,他娴熟地启动车子笑道:“你是少见多怪,这点事也叫端着了?”

  坐在后车厢的另一个人说:“其实顾少是挺端着的,不过跟在他身边没什么事,这个公子哥还是挺低调的。就是他没什么事,我们也没什么事,唉……”

  “你就瞎说吧,”司机说,“没什么事还不是最大的好事?你要跟了那几个,”他连说了几个名字,“又是悄悄接情fù又是打对方男人黑棍的,你才知道吐血。”

  一车子的人聊着天开走了。

  而回到天香山小院的顾沉舟,这回是真的端不起来了。他一进房间就冲进浴室,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剥掉,在蓬头底下用力洗着身体,沐浴露涂了一遍又一遍,沐浴球擦得皮肤都泛出红色,要不是好歹好有些理智,顾沉舟差点连刷衣服的刷子都拿起来了……

  总之最后,当他披着浴袍,带着满身体的细小血痕走出浴室,把自己丢在乌七八黑的书房,将脑袋深深埋入掌心。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太不科学了……我是不是做了一场噩梦……明明没有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自己好像……

  顾沉舟极力驱散脑海里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就像被加持了什么特殊光环一样,异常清晰地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

  被强.jiān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上更新。。。这章加了好多分隔符,底线真的掉了捂大脸。今天好像没什么说的,大家看文=口=

  41、第四十一章 新旧 ...

  第二天上午八点,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折腾了一整个晚上的顾沉舟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

  清晨的光线透过木窗shè入室内,在地上铺出一层灿金。顾沉舟朝楼下走了几步,觉得身上有些搔痒,垂头一看,才发现昨天洗澡时刷出的血痕已经结了细细的褐色的痂,乍一看去……顾沉舟脸色yīn沉地将突然蹿到脑海中的人影挥去。

  他走到厨房,实在没心情弄早餐,随便翻出点东西吃了,打开手机看没有短信和电话,又登上QQ,意外地发现卫祥锦居然在线。

  “你在?”他给对方发了一个讯息。

  “在外边。”卫祥锦的回复很快,似乎手旁没什么事情。

  顾沉舟不知道继续说什么,卫祥锦倒是又发了讯息:“你这么早上?”

  “开手机看看有没有事情……”顾沉舟刚刚打出这句话,卫祥锦的信息又过来了,“我听说昨天你动了那几个人,出了什么事?”

  正喝着牛nǎi的顾沉舟胃里一阵翻涌,他用力按着手机键盘:“没什么,只是以防万一……”

  “是贺海楼的地儿吧?那个地点你跟我说过。”卫祥锦的敲击速度可比顾沉舟快多了,“怎么没事跟贺海楼缠上了,昨天他是不是玩了个大手笔追人什么的,在泰海河搞什么水上歌舞剧来着?”

  “卧槽!”顾沉舟手一抖,没忍住把这两个字发出去了。

  那边停了好几秒钟,一个小问号默默地出现了。

  “我真该听你的,”顾沉舟一个字一个字地打,“贺海楼这个神经病!他赢了!”

  聊天框里的信息停滞了一会,接着顾沉舟的手机震动起来,卫祥锦把电话拨过来了。

  顾沉舟看了自己的手机好一会,才克制住没把电话按掉:“喂?”

  “发生了什么?”卫祥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说到了末了还打个哈欠,似乎没睡够的样子。

  “你昨晚上出任务了?”顾沉舟问。

  “嗯,熬了一个晚上,”卫祥锦困倦地说,“正坐车回队里。”

  “你在车上睡一会吧。”顾沉舟建议。

  “别转移话题啊,”一条裤子穿到大的,卫祥锦对自己这个兄弟知之甚深,“贺海楼怎么你了,你发这么大的火?”

  顾沉舟不说话。

  卫祥锦无聊瞎猜:“昨晚上贺海楼弄那么大排场,追什么人啊?你晚上又跟他去家里……”他想了想,“他不会去追你看上的哪个了吧?”

  神经病的世界果然没有人能看明白!顾沉舟发现自己居然欣慰了,他说:“也没什么……”他非常快速地思索了一下,发现暂时也没什么好理由敷衍卫祥锦,两害相权取其轻,顺着卫祥锦地话往下说,“他知道我看上了一个,结果非得搞那么大排场把人搞上手。”

  “然后你就跟贺海楼好好算一算,还特地带上人准备打群架?”卫祥锦觉得不可思议了,他调笑说,“呦,冲冠一怒为红颜啊顾大少。”

  顾沉舟实在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他转开了说:“就是玩玩而已,不说这个,你在那边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挺好的。”卫祥锦说,“就是有时候”他呵呵笑了一声,“你知道昨天晚上我执行什么任务吗?全程军队护送一个公子哥进京,你说我们平常摆的架子算什么呀?弱bào了!人家玩个欺男霸女还要把端着冲锋qiāng的军队别在裤腰上炫耀炫耀呢。”

  “这事怎么会轮到你去?”对这种排场顾沉舟倒是没有太多不适应,从小到大早看习惯了,他问这句话就是不解怎么会轮到卫祥锦去。

  “我自己要去的,”卫祥锦说回正题这也是他拨电话给顾沉舟的根本目的时,声音低了一些,话里也没有那种睡不饱的感觉了,“你在京城里头注意一点,是姓汪的,他伯父调职入京,听说要上面有意让他进常委。”

  顾沉舟说:“我知道。”

  他没有说错,他真的知道早在两年前的那场噩梦里。

  汪博源,春庆市市委委员、常委、书记,中央政治局委员,当局属意的新任太子,顾家第一次站错队的对象。

  恍然如隔世。

  挂掉跟卫祥锦的通话,顾沉舟有点疲惫地闭一下眼睛,心中油然升起这样的感觉。

  那场梦境给他的结果太过惊心,过程却又太过模糊。

  他还什么都没有查到,但梦境里最重要的一次抉择已经悄然而至。

  这一次,顾家选择了新任太子,可最后登顶的却是老牌太子郁水峰。

  梦境里,顾家为什么选择了汪博源?是因为那场害死卫祥锦又陷害他的车祸,还是因为顾家本身就看好汪博源,又或者现任的太子党并不想接受顾家?

  而除了这一次之外,第二次的站错队……

  顾沉舟想到了一点,突地一怔。

  从做梦之后,他一直以为顾家是接连两次站错队然后被一撸到底。可是回来了真正接触了这些,他发现自己想得还是太简单了。第一次是站错队不错,可第二次的时候,太子党已经登顶,顾家的常委位置却是被老当政提起来的,是属于老当政及已经失败的新太子党一派。

  那会不会,这个第二次站错队,不是顾家站错,而是碍了当局的眼,“被”站错……

  九常委九常委,九分之一的表决权,位高权重还不是自己人,谁能放心?

  如果是我站在那个位置,顾沉舟扪心自问,我能放心吗?

  当然不能。

  如果是我,只要可能,我也会清除之前的势力放上自己的人。没有什么对错,这就是政治。

  所以选择只有一次,这一次不能选错。

  不然没有这个理由,总还有另一个理由,没有这一天,总还有另一天。

  总要把你搞倒腾出位置来。

  “汪博源,”天香山脚下的小院里,顾沉舟坐在餐桌前,指节轻敲桌面,轻声地、反复念叨,神情专注得如同要把这两个名字牢牢刻在心上,“郁水峰。”

  “汪博源,郁水峰;汪博源,郁水峰……”

  汪博源进京之后的动作,比顾沉舟想象得高调许多。

  但这并不太难以理解,作为被现任当局属意的新任太子,在老太子已经定了几乎有十年的情况下,他总要做出点什么证明自己的存在。

  而在顾沉舟这个三代的圈子里,这样的证明由汪博源的侄子,现年二十六岁的汪荣泽完成。

  饭店的选择依旧是圈子里的人经常去的国色天香。

  顾沉舟来到国色天香时,被迎宾小姐迎到最里头规格最高的那一栋小楼。

  树木掩映的小径里,他在昏暗中轻轻挑了一下眉梢:国色天香里最高规格的独栋楼,在平常一向是做部级官员宴请用途的,现在居然开放给一个三代……可见汪博源要代替郁水峰的“小道消息”,传得有多猛烈了。

  走进名叫“夜听风荷”的独栋小楼,被邀请的公子哥在大堂中已经坐得七七八八了。顾沉舟打眼一扫,就在一溜熟面孔中找出了唯一一个生面孔。

  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高瘦男人,穿着唐装,脖子上挂着一枚绿得夸张的玉观音,正侧头跟人说话,从顾沉舟这个位置,刚好看见对方眼下的yīn影顾沉舟想了想自己查到的资料多半是玩女人玩多了的结果。

  “顾少来了。”

  “顾少到了。”

  顾沉舟一进小楼,参差不齐的招呼声就响起来,还有几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迎向顾沉舟。

  顾沉舟含笑点点头,快步走向汪荣泽的同时光明正大地看向对方,捕捉到对方眼里一闪而逝的不悦。

  气量太小了。顾沉舟静静地想着。他也知道这位三代,汪博源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唯一的侄子据说很受宠,在汪博源当庆春市市委书记时更是第一太子,有时候风头还能盖过汪博源自己的女儿。

  “汪少。”顾沉舟含笑着跟汪荣泽握了握手。

  “顾少。”汪荣泽只跟顾沉舟浅浅一划就收回自己的手,“久仰大名啊。”

  “这话应该是我说,”顾沉舟笑笑,“汪少是走在我们前头了啊。”他说的是汪荣泽已经进了体制的事。

  汪荣泽一摆手:“都是家里的要求,不进不行,混混日子罢了。顾少坐,快坐,人到齐了我们也可以开席了。”

  这话是在隐晦地点出顾沉舟的架子大,在场的都是人精,谁听不出来?

  顾沉舟淡淡一笑:“这话说得是,上菜吧。”直接就反客为主,将了对方一军。

  汪荣泽脸上一黑,坐回椅子上不再说话。

  顾沉舟跟着坐下去,拿桌上的毛巾简单擦了擦手,又丢回盘子。

  顾家直到现在还是中立,不倾向老太子也不倾向新太子,汪博源在梦境里头是失败的,可政治这种东西,不到最后谁敢说结局一定如何?如果汪博源这次也是失败,到时候汪荣泽不过是地上的一滩烂泥,不值一顾;而如果汪博源没有失败,汪荣泽到时候就是炙手可热的大太子,他也没有必要太得罪……现在这个时候,他没有必要表现得靠近谁不靠近谁,只等他爸爸在政治上做出决定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这一次,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顾沉舟在国色天香和汪荣泽吃饭的时候,正德园里,顾老爷子和顾新军也正在书房聊天。

  他们说的刚刚好就是新旧太子的事情。顾新军将那位的意思简单说了一下,就等顾老爷子的反应。

  顾老爷子修剪着一株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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