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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菲尔思哼了声,拍拍翅膀轻轻松松拔高几米躲开了血盆大口,它戏谑地俯冲向海面挑衅着海蛇,然后又重新爬升躲开攻击,一来二去,只能驰骋大海的海蛇被戏弄到吐血,看向菲尔思的目光越发yīn狠起来。

  接二连三的飞行动作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得了的,和擅长驾驶各类飞行器的诺雷不同,维斯特是第一次体验这种长时间双脚离开地面的失重感,他紧紧抓着菲尔思的脊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诺雷回头看了维斯特一眼,忍不住拍了拍菲尔思:“别玩了,一起上,速战速决。”

  「如你所愿。」

  菲尔思的喉咙里咕哝出声低吟,它拍打着翅膀面朝大海,琥珀色的眼睛锁定住海蛇的身躯,突然,它豁然张开龙吻,强烈的魔法能量骤然zhà进了大海,巨蛇的身段中央赫然被轰掉了一块血ròu。

  “嗡——”海蛇扭动着受伤的身体发出震人发聩的吼叫,诺雷不知不觉改变了坐姿,握着龙qiāng蹲坐在菲尔思的背上。游隼短促地叫了两声,忽然掉头俯冲向滚滚翻浪的海面。

  诺雷紧随其后脱离了菲尔思的身躯,自由落体一样掉了下去。他和精神系并驾齐驱,在半空中变换着姿势,绿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海蛇的头颅。就在海蛇因为剧痛再次张开嘴的一瞬,诺雷豁然扬起手里的龙qiāng,如凌空刺下的利箭,狠狠地扎进了海蛇的嘴里。

  炎光顺着龙qiāng的长柄迸发出来,穿透蛇的口腔的刹那燃起了熊熊火光,炙烤着海蛇的内脏。海蛇发出嘶哑的惨叫,张开口吐出的都是火焰星子,火舌很快从内燃烧到外,吃痛的海蛇不断在海里翻滚,可这火与水不容,直到海蛇的生命耗尽,这火才慢慢熄灭。

  结束了。

  菲尔思抖了抖耳朵,飞快靠向海面,海蛇的尸体浮了出来,整条蛇都散发出烧烤过的焦味。它用尾巴卷开海蛇的身躯,搜寻着诺雷的身影。就在这时,它听见了游隼的鸣叫。

  它扭头望去,白色的游隼在蛇中段左右的位置来回飞翔,菲尔思立刻凑过头去,振动的双翼震动着海面,吹拂开一道道整齐的波浪。

  诺雷从海里冒出头来,他甩了甩红色的头发,抹了把脸的功夫,菲尔思的龙吻就贴到了他的脸上,恋恋不舍地蹭着。

  诺雷拍着它的脸,轻笑了声:“我没事。”

  「我知道,」菲尔思骄傲地说,「你可是我选中的人。」

  “嘿!你们温存完了吗?可以去找罪魁祸首了吗?”

  不远处,被弹飞到海里的萨提拉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毫无芥蒂地朝他们招了招手,“走吧,空中霸主,希望你在海里也能如鱼得水。”

  第29章 -岸上的骚动

  离海岸不远的码头不知不觉间聚集了一大批人,他们有的是过往商客、是搬运工、还有整装待发的船员,不管是精灵、矮人还是人类,都不约而同眺望翡翠群岛的方向,目睹那边掀起的浑浊巨浪,耳闻旱雷般的震动。

  “老天爷,这是怎么回事?打雷了吗?”有人遥看头顶上的天空,可碧空如洗并没有遮天蔽日的乌云,完全没有下暴雨的迹象。

  “天哪,快看!海里有怪物!”一个人的惊叫瞬间引去了其他人的注意力,他们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黑色巨蛇甩出粗壮的尾巴拍打着翡翠群岛中的一个小岛屿,时不时发出沉闷的巨响。

  “有怪物!”

  “快!通知圣殿!”

  码头乱成一团,人群像蚂蚁那样四散开来,独立在悬崖上的尤金城堡将这变故一览无余,大领主泰里奥·尤金尼德斯站在阳台上眺望码头的方向,稀疏的发丝被吹得肆意飞扬,他捋了捋已经变成银丝的鬓角,沉沉的神色就像眼前这片海,暗波汹涌。

  咆哮的狂风冲上悬崖吹得落地窗呼呼作响,玛莎轻轻推开阳台的门,顿时被强烈的海风吹迷了眼,她撩起乱飞的刘海,轻声唤道:“爷爷,外面凉,进来吧。”

  泰里奥纹丝不动,定定看着翡翠群岛的方向问:“维斯特也跟去了吗?”

  “是的,”玛莎耸了耸肩,露出温柔的笑容,“那小子现在倔强着呢,根本不听劝。”

  “维斯特被你大哥宠坏了,适当锻炼下也好。”泰里奥非但没觉得头疼,反而欣慰地点点头,“对了,你没把他的行踪透露给你大哥吧?”

  “怎么敢告诉他,他非得把维斯特锁在屋子里不可,”玛莎扶着泰里奥走回书房,关上阳台的门说,“他已经在回圣殿的路上了,还有正事等着他处理呢,驻扎北方的那两名失踪的法师,似乎找到他们的遗物了,圣殿打算派他亲自前往北方调查。”

  “太好了,如果能找到那两位法师的下落,说不定就能揭开你们父母当年失踪的真相了……”泰里奥深深透了口气,他的表情却并未因为这个好消息而轻松多少,他回眸望着不宁静的海面,喃喃念出两个他思念已久的名字:“汉科……还有丽维……”

  听到自己父母的名字,玛莎忍不住紧紧握住泰里奥的手,她哽咽了下,乐观地绽放出笑容来:“放心吧,爷爷,我们会带他们回家的……啊,对了,我刚刚收到维斯特传回来的讯息,他正在前往海妖生活的城市,他还说,等他干掉海妖的背叛者,很快就会回来。”

  “是吗,这孩子真的长大了。”泰里奥笑了笑,脸上的皱纹也随之舒展开来,“看来和温格家联姻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你说是不是?”

  “当然,我想因诺一定会很高兴的。”玛莎掩住笑得合不拢的嘴,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就在这祖孙俩闲谈的时候,身在数海里之外的维斯特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阿嚏——”他擤了擤鼻子,笼罩住他的透明气泡也停止了颤动。忽然,一尾亮蓝色的人鱼快速游到他身边,半真半假地说:“喂,你小心点,别把气泡弄破了。你要是没命了,我的三叉戟就讨不回来了。”

  “你这东西这么不可靠吗?”维斯特嫌弃地看了眼随着水流冲刷微微变形的气泡,心底生出一些不安来。

  这个气泡是下水后海妖准备的,有了这个就可以在海底自由呼吸。抱着试试看的心理,维斯特屏息看着从珊瑚树丛里冒出的气泡套在自己身上,看到诺雷安然无恙地说话,他才大着胆子吸了口气——海妖没骗他,只是这气泡看上去很脆弱,一个喷嚏就引得气泡拼命抖动,一不小心好像真的会破掉。

  “害怕的话就小心点。”萨提拉一本正经地板着脸警告维斯特,却不敢忽悠诺雷和菲尔思。萨提拉可还记得这个翻脸不认人的黑龙一尾巴把自己抽飞的画面,哪怕现在它现在又恢复成少年的模样,乖巧腼腆地跟着诺雷身边,那强烈的压迫感也没有消失。

  真是难为那个人类了。萨提拉既同情又佩服地看着诺雷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啧了啧嘴。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啧嘴的声音太大,菲尔思扭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琥珀色眼眸里晦暗不明的神色让他绷紧了神经,他避开目光,赶紧岔开了话题。

  “咳咳,我们快到耶梦加得的驻地范围了,我有同伴在外围接应,在汇合之前,我想问问,你们有什么行动计划?”

  “分头行动。”没等诺雷开口,紧挨着他的菲尔思倨傲地说,“你带着牧师走,我和诺雷一起。”

  你就是想独占你身边的摊薄猎人吧,直说就行了。萨提拉一头黑线,不敢苟同地发言:“分头行动我没意见,但是不能这么分,我的速度比较快,带着牧师会拖累我。”

  “可这个家伙跟着我们也会拖累我们呐。”菲尔思yīn阳怪气地说。

  被两边嫌弃的维斯特立刻涨红了脸,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他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还没等他自暴自弃地要求单独行动,诺雷开了金口:“我有个意见,维斯特跟着我走,萨提拉你带着菲尔思走。”

  “为什么?!”

  黑龙和海妖同时发出了不赞同的呼喊,刚刚还想开口的维斯特立刻闭上了嘴巴,眉开眼笑地看着诺雷,等着他为自己伸张正义。诺雷看了表情各异的三人一眼,坦率地分析:“维斯特是牧师,他的存在对龙和海妖来说没有价值,最好就是跟在我身边,如果我需要治疗或支援,他能第一时间行动。”

  “支援的事我也能做。”菲尔思裂开嘴露出白森森的尖牙,“刚刚我们干掉那条蛇的时候不是配合得很好嘛。”

  “我知道,但我觉得你可以做得更好。”诺雷直白的夸赞瞬间让沉下脸的小龙飘飘然起来,虽然心底对诺雷刚才的安排还是不满,菲尔思的口气还是稍微婉转了些,“觉得我能做得更好,所以就打发我走?”

  “不是,这是为了完成计划的效率考虑。”诺雷一板一眼地说,“你跟萨提拉和他的同伴从正面破坏,我和维斯特负责潜入,直接干掉那个越狱出来的耶梦加得,两边分头行动。”

  “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菲尔思拽着他的手,目光深邃地盯着他。

  诺雷瑟缩了下,脑海里不合时宜地蹦出被捕食者盯住的目光,他抽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我有你送的不屈意志,不用担心。”

  菲尔思吃瘪地努了努嘴,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把这个东西放在诺雷的身上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乘着菲尔思纠结的空隙,诺雷一锤定音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了,萨提拉,你带着菲尔思走,尽量制造骚动。”

  “好吧……”萨提拉瞥了眼郁郁寡欢的菲尔思飞快地问,“那我怎么给你信号?”

  “不用担心,到了合适的时候,我就会动手。”

  经过诺雷详细的解释和安排,菲尔思不情不愿地和诺雷分道扬镳,他幽怨地盯着诺雷和维斯特的气泡消失在浑浊的海水里,冷不丁回头扫了眼萨提拉。被他目光锁定的海妖不自在地摆了摆鱼尾,硬挤出个笑脸还没来得及寒暄,就被菲尔思嫌恶地打断了。

  “走吧,速战速决,我还要跟诺雷会合。”说罢,菲尔思主动挣脱了气泡,毫无凭依地漂浮在海里,萨提拉吓了一跳,没等他制止,就听菲尔思无所谓地说:“我是龙,海底呼吸还难不倒我。”

  ……那刚才你非得跟那个摊薄猎人挤在一个气泡里?你这条装腔作势的龙!

  萨提拉敢怒不敢言地看着这条龙前后不一的举动,认命地一甩尾巴,请这位尊贵的人物移驾和自己的同伴会合。

  就在他们调头离开的时候,诺雷带着维斯特继续下潜。接触不到日光沐浴的海洋深处昏暗一片,渐渐,连近在咫尺的海草和珊瑚丛都看不清,偶尔还会被迎面游来的鱼群吓到,维斯特紧紧跟在诺雷后头,看着他执著地朝一个方向前进,忍不住问:“诺雷,你是不是有目标了?”

  “萨提拉刚刚说过,这里是一片耶梦加得的生活区,而那个越狱出逃的首领就隐藏在这里,他为了安全一定会安排守卫巡逻,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守卫发现我们,直接把我们带到他们的大本营里。”

  “自投罗网?!”维斯特惊讶地问,“你不觉得这很危险吗?”

  “可以这么说。”诺雷并不觉得这个计划有多难以实现,直率地说,“这是最快接近那个首领的办法。”

  “好吧,”看到诺雷那么理所当然的态度,维斯特苦笑了下,自我反省道,“看来跟你比,我真的还差得很远。”

  “这个……经历的多了你就会习惯了,”诺雷朝他露出个干净清爽的笑容来,“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维斯特羞赧地点点头:“我也会好好辅助你的。”

  第30章 -潜入

  诺雷的计划很简单,但也绝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就能大功告成的。地点,时机,被哪个耶梦加得俘虏都要经过考量和计算,好在,诺雷是个哨兵,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唯一有些麻烦的就是他的游隼在海里发挥不了什么优势。

  为了防止自己出现异常,诺雷特意让维斯特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套上了神圣护盾,有了神圣力量的加持,诺雷放心不少,他集中精神,让感官穿透浑浊昏暗的海水,捕捉耶梦加得海城的动静。

  耶梦加得的城市是由大片玄武岩凝固而成,灰黑色的岩石表面被各种海洋植物覆盖,□□在海水中的岩石因为填充矿物的不同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颜色,有的幽绿,还有的呈现出浅紫色。或大或小的圆形洞口布满岩石表面,黑魆魆的看不清,而这些就是耶梦加得的“家”。

  少则几百,多则上千的洞穴入口增加了诺雷搜寻的难度,他的额上渗出汗来,眼瞳的颜色也变得幽深起来,就在他搜索无果的时候,一队全副武装的耶梦加得在他视野中掠过,诺雷的视线忙不迭追逐上它们,跟随着它们游出了驻地,不过再远,连诺雷也看不到了。

  “怎么样?”看到身旁的诺雷一动不动地悬浮在海水里毫无反应,维斯特忍不住唤了声。

  诺雷身上的金色护盾光芒倏地减弱了不少,“看到了,那些叛变的耶梦加得不在城里,也在城外。”海底世界不比陆地,城邦与城邦之间泾渭分明,想要找到真正的目的地,还得费一番功夫。

  “现在怎么做?”维斯特积极地问。

  “先接近,然后,”诺雷笑了下,“等他们行动。”

  诺雷和维斯特顶着两个透明的气泡实在显眼,最后在玄武岩层背后浓密的水草中隐蔽起来,两人刚刚落定没多久,几尾亮眼的蓝色鱼尾闯入了耶梦加得的城市,它们一出现,顿时引起“海蛇”的警惕,十几条负责巡逻守卫的耶梦加得也冲了出来,将闯入的塞壬族团团围住。

  两边对峙的话语清楚地传进诺雷的耳蜗,然而海妖们使用自己的语言,没有学习过的诺雷只闻其声不知其意,只能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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