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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无期了!”

  他这是要走?

  我叫住他,“你要去哪?”

  “自然不可能去京城。”

  那么就是去找“她”了?我心尖一颤,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去,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却第一次这般,如鲠在喉。

  怀了身子的女人,总有多余的伤感。以前的我,活得随xìng而洒脱,从来不知道那些所谓的伤春悲秋是什么滋味,就如同白炎所说,没有他,没有任何人,我也会努力地让自己活得更好。

  可现在……

  我望着原本枯草遍地的后山,在柳叶和大陈的辛勤劳作下,在一阵春风过后,满园春花飘香。心情本该是愉悦的,可不知为何,却有些惆怅起来。每每在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时,对着窗外那空旷无边的夜色,抚摸着渐渐隆起的小腹,忍不住地想,还有四个月,他就要降生于世了,到时,他就成了一个没有爹爹的孩子,就连名字,也没人给他取,姓氏,也不知冠作何字……想到这里,我蓦然发现,不知何时起,我便伤情得不像原来的自己。

  正当我终于按捺不住,想命大陈去外面打听他的踪迹的时候,我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不管过去多少个春秋岁月,他依然是一身黑衣清冷绝尘。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个地方,正在做什么吗?”这是宁俢出口的第一句话。

  我也不管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又如何得知白炎的境况,我从未像此刻这样,将这个曾经嗤之以鼻的江湖神棍奉为神明!我在他面前低下头,轻声恳求:“请你告诉我。”

  他向来刻板,不会趁机故意刁难人,或者恶作剧地吊人胃口。

  “他在苏州,和怀孕五个月的蓝湘雪在一起。”

  这话宛如一个晴天霹雳!

  他竟然和那个可憎的女子在一起了!丢下自己的亲骨ròu,只身去了四季如春,风景如画的苏州与她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

  也许是心有不甘,或者是嫉妒心作祟,不愿成全别人的对影成双。生平第一次,在一个陌生人下跪,低下骄傲的头颅,“求你让他离开蓝湘雪,带他来见我!”

  我匍匐在他的脚下,头埋到了地面,是以没看到他眼中的悲悯。

  默了会儿,他低声一叹,“我此番,便是特意来助你的。”

  我一听,大喜过望。我知道他是有能耐的天师,所以,很多别人无法完成的事,他都能替人达成。“我想让白炎彻底忘了她!心中只记着我一人!”

  宁俢没有露出难色,显然这种要求对他来说并没有难度。

  “我有一味忘情水,可令他忘记心底深处惦记的那个人,抹除了那个人在他脑海中的记忆。”他抬眸,捕捉到我眼里一闪而过的喜色,他黯然地垂下眼睛,慢慢地吐出他此行的目的,“但是,你要以一物与我相抵换。”

  听到这个,我心里反倒松了口气,这天底下没有谁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总有一些事都出于目的和利益。于是我道:“你要从我这得到什么?”

  他薄唇冷漠,“你的命。”

  ☆、35.情不归(1)

  白炎回来了。

  半年不见,他身上莫名添了一种沉稳的气度。

  当看到他站在篱笆前时,我握着花洒的手顿住。

  “这些活儿,让丫鬟去做就好,你还怀着身孕。”他走过来,夺去我手中的东西,扶着我就要进屋。

  我怔怔地瞧着他,暗想他真的忘情了么,为何看上去无甚变化?于是我试探xìng地开口问道:“你这半年去了哪,和谁在一起?”

  “我在苏州做了些生意,单身一人,未和谁在一起。”他拧起眉,继续说:“你可是怀疑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了?你既有了我的骨ròu,我理应对你负责的。又怎会在外面勾三搭四?”

  “你已经说了会对我负责,那么你为何在半年前就抛下我和尚未出世的孩儿,独自前往苏州?”我冷静地指出,“你敢说你不是去追寻蓝湘雪?”

  “我抛下你是我的过错,但,我并没有去追随哪个人,还有,蓝湘雪是谁?”他的表情是迷茫的,我定定地端详了良久,才得出一个结论:他脑中有关于蓝湘雪的记忆,果真被宁俢抹除了。

  是以,我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你能回来自是最好,过往的事,都不追究了吧。愿你,能尽职地做个好父亲。”说完,我旋身准备要走,忽然,手腕被拉住。

  他的大掌是粗糙的,温热而有力的,他低低地说:“我不仅会做个尽职的好父亲,还想做个称职的好丈夫。”

  即便他的回归给了我喜悦的心情,但多年来保持的矜淡让我的脸色看起来依然镇定。而,他这一句,却让那冷静自持的面孔顷刻碎裂。

  “我会娶你,请给我时间筹备婚礼。”

  眸中有什么东西就要弥漫出来,模糊了视线。我缓缓地勾起了嘴角,这是第一次尝到喜极而泣这种让人着迷的滋味。

  五日后,这座荒无人烟的山峰脚下,添了无数喜色。

  明明没有锣鼓唢呐,没有鞭pào齐鸣,没有排成长龙的迎亲队伍,可有那铺满山腰的红妆路,便足以让人欢喜和期待。

  简单地拜了天地,拜了北边的方向之后,便入了洞房。

  明明知道因为怀胎的原因,而不会有那档旖旎暧昧的事,但掩在红头盖之下的脸颊,还是一阵发热。

  白炎挑起盖头的时候,面对他灼灼的目光,我佯装淡定地问:“可看够了?”

  他答非所问,“我从来没有发现你是这样的好看……”

  以前总觉得戏文里才子佳人那种四目相对的羞涩扭捏实在是矫情得紧,而今我却也矫情了一把。

  “这个时间,你该饿了吧?”他走向摆满菜肴的饭桌前,盛了一碗鸡汤来到我跟前,然后在我面前半蹲下身,舀了一勺香浓的汤送到我嘴边。

  我微微惊讶,“你这是要喂我?”

  “不由我亲自喂食,只怕你会饿到自己,或是饿到我儿怎么办?”他笑地温柔宽厚,那一瞬我只觉得鼻子有些酸,忙低下头,静静地接口他每一勺暖心的汤。

  那晚,没有红浪翻滚,红烛燃了整整一夜。

  我埋在他怀里,轻声说:“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一声叹息深葬在心底。

  他忽然收紧了揽着我的双臂,语气坚定:“只要我白炎活在这个世上一日,定免你惊,免你苦,免你颠沛流离,拼尽全力也要许你和孩儿一世喜乐安然。你……相不相信我?”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情话,一时怔住了,而后寻找他的唇,贴了上去,“我信。”就算他最后不能做到,我也不会怪他。

  日子这样无波无澜地过去了四个月,离临盆越来越近,白炎便越发焦灼。他总担心第一次生产会出什么意外,一连好几夜都辗转难眠。看着他眼底下积累的青黑色,我觉得好笑之余,心中更多的是温情和感动。

  可是,老天总不会让你得意太久,总爱在你高兴得忘形的时候,给你最致命的一击。

  原来,我生产不会出什么意外,而出意外的人,是他。

  那天他下了山去寻经验丰富的稳婆,回来后,他整个人都是怔忡的,好像魂魄被谁勾走了一样。

  我心口一紧,随和问道:“怎么了?”

  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避开我的目光,说:“没事。”

  成婚后,他不曾隐瞒过我什么事情,只要我问,他都会全盘托出。于是,我将他的反常牢牢记在心底。

  却不想,在当天晚上,我听到熟睡的他猛然喊了一个人的名字。

  听到那个名字,我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36.情不归(2)

  第二日我起了个大早,特意去了柳叶的房里,吩咐她下山去查探蓝湘雪的住址,并暗中将她弄走,永远、不要出现在白炎的世界里。

  柳叶瞪大了眼睛:“公子他……想起来了?”

  我不知他关于她的记忆到底恢复了几分,只希望不要再见到蓝湘雪,让他永远不会有想起一切的机会。

  但是,我没想到,柳叶会错了意,竟找人除掉了她!

  此时我并不知晓,托着后腰在园子里散步。

  忽然,白炎颀长的身影从房里狂奔而出。

  他眼里的冷意让我心惊,在我还未开口之时,便匆匆地下了山去,那迫切心急的模样,像是赶去见心爱之人最后一面。

  心思回转,蓦然一惊。

  他回来的时候,恰是深夜。

  我守在门前等着,却没想到等来的是他满身狂暴血腥的煞气。

  他拖着带血的剑踏入房门。

  站定,他垂着眼看我:“你可知剑上的血是谁的么?”

  我瞪大了眼睛,某种猜想和恐惧在心中越扩越大。我终于,颤抖着问了出声:“是柳叶……?”

  “呵,”他嘲讽一笑,“果然是主仆情深,心有灵犀。你既预料到你的忠仆会出事,我又怎么不会预感到她会遇害?!”说到最后一句,他红着眼睛,大声吼了出来。

  带血的剑指向我。

  “所以,你觉得,是我派了柳叶去杀了她?”

  “不是你,还会是谁!”他不可置信地摇头,眼中悲切,“为何你会如此歹dú?明明我已经跟你成了婚,也答应过照顾你一辈子,为什么你还容不下她,还要了她的命?”

  我震惊地看着他,“明明你已经忘记她了……”

  他笑得更加嘲讽,“你终于承认你给我下了迷惑心智的yào了?”

  我摇头,是宁俢给他饮下的忘情水,可为何还是不管用呢。

  白炎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眼神一冷,“也许,我从来都没爱过你。所以,我忘不了湘雪。”

  仅是那一句“从没爱过”,便将我这颗好不容易回暖的心,瞬间击溃。

  “可我爱的一直是你啊……”几近失神的呢喃,让那个男子的笑容越发凉薄。

  他说:“dú蝎一样的爱,我承载不起!”

  说完,他掷下长剑,毫无眷恋地离开。

  我爬起来,向他追去,“你要去哪!”

  大腹便便的的我追不到几步,便被脚下的石块绊倒,柔嫩的肌肤擦出几道血痕,我顾不上疼痛,努力地从地上爬起,一心想挽回他,因为我知道,这次若留不住他,我将永远失去了他。

  我喊着他的名字,喊得嘶声力竭,喊得眼泪狂冒,可他却越走越快,脚步不停,不曾回头,直到最后,他的身影融入夜色里,再也看不见。

  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雨,淋得我一身狼狈,听到动静的大陈从屋里跑了出来,忙扶起我回屋。

  就在这时,剧痛袭来,我无法站起身,捂着圆滚滚的肚子,跌坐在地上,额上冷汗直冒。

  “小姐,您怎么了!您千万不要有事啊!”大陈吓得脸色苍白。

  我忍着疼痛,道:“快去……去请稳婆来……”

  当她们急急赶来,将我安放在床榻上时,我的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褥,嘴上咬着布帛,承受着一波波的疼痛。

  稳婆喊着起劲见我这个模样,有点惊吓,“夫人,您莫要哭,女人生来都要遭这个罪的,忍过去就好了。像我当年啊……”她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当年生产的情景,却听得我眼泪止不住。

  女人生来就要遭这罪的。其实生产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在忍受苦痛的时候,那个贴心人不在身旁。

  是谁说,只要有他在的一日,便会免我惊,免我苦,免我颠沛流离?

  可又是谁,为了她人,丢下妻儿,一走不回头?

  原来,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不可奢求的事啊……

  ……

  他叫夜生,因为他的降生是在那个被遗弃的夜里。

  四岁的时候,他抱着我的胳膊说:“娘亲,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我要爹爹给我重新取一个!”

  自他记事起,父亲的去向他一直不曾放弃追问。

  这一次,我没有像以往一样胡乱编造个谎话来骗他。

  我指着自家园子里的那几棵梨树,说:“等到明年四月,梨花盛开时,他就来。”

  是的,他真的会来。

  那天,我在集市遇到他,起初他不肯见我,后来抵不过我的纠缠,他说:“我已经知道湘雪的死不是你授意,即便知道那件事与你无关,但我的心始终难安,愧对她,愧对你,也愧对我们的孩儿……如果,你愿意等我,明年梨花开时,我回去后,将许你白首不分离!”

  于是,我和夜生盼望着每一个天明,每个季节,终于在第二年春天,园子里数朵白梨迎风绽开。

  夜生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他频繁地望着门口,等着那阵期待的敲门声。可是,直到深夜,房门从没有人敲起。

  夜生终于忍不住地大哭出声。

  我脚步挪动,正想去安慰他,突然,心口一悸,刀绞一样的痛意凌迟着身心。

  “娘亲你骗我,爹爹也骗我!”他哭得很伤心,不顾我的叫唤,便奔回屋去。

  我的手落了空,最终瘫坐下去,望着那满树的白梨,低泣,“梨花开了,你为何还不来?你可知道,你再不来,就见不到我了……”

  我曾与一个人做了一场jiāo易,用五年的命换他的忘情。

  如今,五年期满,当初种下的心疾复发。

  嘴角淌下了血,一滴两滴,渗入尘埃里。就像有一种爱,卑微到了尘埃里,永远不会像花一样盛开。

  我坐在书案前,强忍着五脏六腑碎裂一样的疼痛,蘸着墨汁,抖着手书写信笺。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手,骤然脱力,笔,摔在白纸上,晕染一片墨色。

  头越来越重,眼睛越来越沉,在支撑不住要闭上眼时,一阵东风吹开了木门。

  “吱呀”一声,在寂夜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我抬头,就见白炎身着一袭青衫,缓缓地走到我面前,含笑道:“玉生,我来了,来许你这句白首不分离。”

  热泪从眼眶滚落,我拼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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