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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颊,女子娇羞不胜的垂头,看上去那般甜蜜。

  午后的晴空下,蝉鸣声阵阵乱耳,他为这副美如图画的景象驻足停留。

  他不禁想起了那个夜晚,他和她在花船上的那一吻。

  那时他第一次吻一个女人。

  只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她便被定为太子的未婚妻。

  他甚至连她的回答都来不及问清楚。也许多给他一些时间,她也许会更喜欢他也说不定。

  宽大荷叶上缓缓有一滴圆润如珠的露水滚落,打碎寂静的水面。画面一转,变成了秋日的夜晚。谢府在重阳那日大办家宴,几乎去了半个京师的人,漫天焰火将天空映亮。

  他骑着马,带着数百兵卒,匆匆在街巷内穿行。他握着腰间长剑的手全是冷汗。

  他的兄长,太子刘信谋反了!这个消息令他几乎不敢置信。但它又是从一个他无法怀疑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年迈的老皇帝穿着名贵的狐靥裘,拥炉而坐,面上满是忿忿之色。

  “反了,一个个全都反了!朕养着这群狼崽子有什么用!”

  “砰”的一声,老皇帝手中的玉香炉被摔在了地上,碧透的玉石碎成了数十片,在宫灯下闪着幽青的冷光。

  他跪在玉阶前,以头触地,掌心和额头冷得仿佛结了冰。

  他想起深宫中那个隐秘的传言,据说皇帝立刘信为太子,是因为他长得像皇帝年轻时最喜爱的一名妃子。他从来都认为这仅仅只是无稽之谈。但身边如虎狼一样环伺的兄弟们,深宫中的流言蜚语,皇帝亲近又防备的态度,群臣质疑的目光,足以将一位年轻的储君逼上悬崖。

  更别说他这位太子兄长的身上还带着些文人的懦弱和多疑。

  等死或是跳下去,他似乎很难等到第三条路向他敞开大门。

  “去,去抓他!朕要活的,朕要好好问问他,他心中可曾有朕这个君父!”

  “儿臣领旨。”

  他纵马狂奔,终于在谢府前找到了太子的踪迹。

  他拦住兵卒意yù上前的动作,让他们埋伏在小巷,等待时机。

  谢府的乌木大门前,太子正扯着谢斓的手,朝着他的坐骑走去。一墙之隔的府内欢笑声鼎沸,焰火疯狂的在夜幕中飞升,绽放,然后在最绚烂时凋谢,如流星般滑落。

  缭乱耀眼的焰火下,谢斓努力的抽着手,惊叫道:“太子殿下,殿下这是做什么?”

  太子停了下来,转过头去,坚定的说道:“孤要带你离开此地。”

  ☆、第46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

  刘昱躲在巷口的yīn影中,握着长剑的手愈发加重了力道。

  漫天的花火在绚烂到极致的瞬间消散在风中,少女卷翘的睫毛似在萧瑟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蝶翼。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显然她被太子的举动吓着了。也许她从未想过温柔儒雅的太子竟会做出如此莽撞的行为。

  是的,太子必须是儒雅温文的,必须是贤明通达的,只有这样才德出众的人才堪配为君。

  太子刘信隐忍的握紧了拳头,面前少女望着他的表情显得惊慌又陌生。她在怕他!

  她怎会怕他?

  “殿下……请您松手,您把我握疼了。”

  谢斓的眼神令他惊痛,她不信任他,莫非连她都在质疑他不成?

  “跟孤一起离开京师!孤答应过你,会一直陪着你。”

  谢斓掩住唇,后退了两步。绚烂的焰火在他身后布出一片喧嚣火海,在夜幕上绘出一副纵横jiāo错的嘈杂图景。

  刘信的双眸被焰火映红,本该熠熠如星的眼珠隐隐泛着暴戾的血色,不详的颜色。

  莫非宫中有变?

  谢斓的手在轻轻颤抖,刘信离她更近了一步,用他依旧温柔动人的嗓音说道:“你是孤的太子妃,我们不应该分开的。孤答应你,将来让你乘坐凤撵重回京师。”

  “可是,可是殿下,您身为太子,轻易不该离开皇城的。”

  纵使她再无知,也明白这样做并不妥当。

  “孤要离开,谁敢阻拦!”

  这已是宣誓,是告诫,是无明业火熊熊燃烧后产生的决心。

  瞬间,天地寂静,四野无声。只剩焰火bào裂的声音在头顶处静静响起。

  刘信闭了闭眼,等他重新睁开时,眸光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孤亦是逼不得已。”他说着,缓缓逼近了一步。他眸色略浅,在天色较暗或者在黑夜中望去时却状若深潭,黝黯深邃。“孤怕将你撇下,会害得你有生命危险。这座京师中,恨孤的人远比爱戴孤的人多上许多倍。”

  “让孤来保护你。”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情款款,带着低沉的蛊惑,就像是一张网,逐渐将她套牢。

  “王爷,是时候了,不能再耽搁了。”黑暗中,侍卫低声在刘昱耳边说道:“若是等接引太子的人赶到,那就迟了。”

  刘昱极慢极慢的点了点头,仿佛有什么东西掐着他的脖子,令他喘不过气来。他这一生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境地,都从未向此刻这般犹豫过。哪怕是他后来带兵出征,深陷对方的包围圈,陷入绝境的时候,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优柔寡断,犹豫不决。

  他轻轻一挥手,埋伏在巷内的兵卒便一股脑的冲了出去。

  他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不忍去看。

  显然太子身边有高手跟随,一番兵刃相接的“叮当”声,伴随着喊杀声和女子的尖叫声,在“噼啪”作响的焰火和欢笑声的短暂间隙,在迷离的夜色中dàng漾开来。

  “保护太子殿下!”“殿下速速随我等离开!”

  “追,捉拿逆贼!”“别让逆贼逃了!”

  直到喊杀声逐渐远去,刘昱方才重新抬起头来。

  此刻,漫天的焰火已经止熄,像是织女仙子吹灭了最后一盏天灯,天空彻底的陷入了无边的寂静。谢府门前的灯笼随风轻摆,将月光下那个纤细的身影拉的得很长,很长。那道影子孤寂得仿佛一缕青烟,下一刻便会随风飘离。

  那一刻,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流泪,因为她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动一下,就那样呆站在原地,望着刘信逃离的方向,望着被无边夜色笼罩的长街的尽头,似乎仍旧不敢置信自己的命运。

  前一刻,她还是那个人的未婚妻,得一如意夫郎,人人称羡;转眼间,他已为逆匪,荣华尽失,各自天涯。

  他不禁有些怨恨皇兄,既然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就不该拖她下水,让她来承受这样残酷的命运。

  那一晚,谢斓在无人的街上独自站了很久很久。刘昱就守在巷子口,神色复杂的凝视着她摇摇yù坠的身影。

  清风朗月,月明星稀,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帝爱正浓,炽热无比,沙尘难容。本来谢斓对待入宫的态度就犹犹豫豫的,而琅琊王的出现,无异于加重了他的怀疑和嫉妒。

  皇帝越想越烦躁,他重重的锤了一下门板,转身朝夜幕中大步走去。

  回宫之后,一向身体强健的皇帝却感染了风寒,卧病服yào,可忙坏了宫中的御医。幸而他根基深厚,又常年练习武艺,很快便得好转。

  恰逢此时,庾太后亦身体有恙,却又放心不下皇帝的身体,便命侄女庾丽华两边跑着送信。庾丽华不但衣不解带的端汤送yào服侍太后,还每日亲自煎汤送去万和殿,奉于皇帝,风雨无阻。

  待二位圣人康复后,庾丽华瘦了一大圈,连衣衫都嫌宽松。

  宫中上下无不赞赏其纯孝贞顺,堪为众闺秀楷模。皇帝同太后皆有赏。庾丽华起初并不敢受,只道她身为慈安宫尚宫,此乃份内应当之责。直到皇帝说举贤不避亲,她既是太后身边宫人,又是太后娘家的亲眷,于公于私都该赏赐才是。

  庾丽华这才叩谢天恩。此后,其在宫中声望愈盛,甚至传到了宫外。

  帝王之爱,天下人爱之。庾氏女也跟着水涨船高,各世家有没有娶亲的儿郎,都纷纷向庾家打探未嫁的庾氏女,想结个儿女姻缘。

  谢斓很久之后才听说了这些消息,因为她也病倒了。缠绵卧榻月余,方才渐渐好转。

  大夫诊过之后说是忧思过重,有失调养。谢太太认为女儿是因为发愁婚事才生的病,少不得滴下几点眼泪,私下和谢安抱怨此事。

  “我就斓姐儿这么一个亲闺女,要是她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谢安不动声色安慰了谢太太一番,待回到书房,关起门来,也不禁长吁短叹起来。幸好他当时嘱咐女儿万万不要声张,否则皇帝那边久久没有动静,庾氏又一副眼看着家里又要出一位皇后的神气模样,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方能不失体面。

  待谢斓痊愈之后,天已转凉,秋意浓重。

  谢太太见女儿闷闷不乐的整日窝在房中,难免忧心,便叫来芳晴,问她可知姑娘的心事。

  芳晴心里跟明镜似的,关于谢斓的事,她知道得比谢老爷都多。但问题是她一个字也不敢吐露。于是便顺着谢太太的话说,表示谢斓犯了秋思,伤春悲秋起来。

  谢太太疑心,女儿一向很乐观的。

  芳晴便让谢太太屏退左右,含蓄说道:“您也知道的,那一位不是新晋回朝给太后贺寿了吗?”

  谢太太听罢,愣了片刻。

  芳晴继续说:“其实姑娘也不过是因为见了故人,被勾起了一些往事罢了。从前的事,姑娘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太太也不必心急,想必多让姑娘出去走走,多找文安郡主她们散散闷便无事了。”

  谢太太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

  谢斓坐在马车上,望着车外萧瑟零落的枯叶,紧了紧身上的狐绒披风。她手中捧着装有炭火的铜鎏金小手炉,脚下踏着暖脚炉,暖意却无法传递到她心头。

  “姑娘吃些滚水吧,免得一会又咳。”

  谢斓就着桂萼的手喝了两口,热水入腹,暖意逐渐涌向四肢。望着自家姑娘恢复红润的面颊,芳晴心内百感jiāo集。她不过是个丫头,自跟了谢斓之后,所见所识俱是非同寻常。她既期待姑娘能称心如愿,嫁个如意郎君;又希望她别太难为自己。

  姑娘生来尊贵,当年就算在宫中也是无人敢为难。但当初的明王已是真龙天子,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存在。她担心姑娘一时间转不过弯来,摸了逆鳞。

  “报恩寺还有一会才到,姑娘先眯一会吧。”

  芳晴从马车后面的柜子中取出一条簇新的薄被,盖在谢斓腿上。谢斓凝神望着车外,感觉到身边监视的目光似乎已经不在了。

  他终于放弃了吗?也好,早断早干净。

  皇帝收回凝视窗边暖房送来的新绽桃花的目光,回想方才燕王来见时的慷慨陈词,唇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左右御史严平和陈珂偷偷对视了一眼,皇帝已经沉默好久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近皇帝时常说着说着便会毫无预兆的沉思起来,让他们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

  严平冲陈珂挑了挑左边的眉毛,又朝殿外瞥了一眼,意思是:“陛下肯定是为那几个不安分的藩王发愁,你看咱们老哥俩是不是趁此时机奏上几本?”

  陈珂摇了摇头,朝严平眨了眨眼,意思是:“老哥儿你开玩笑呢?在陛下还没有明确表明态度之前,谁知道究竟是想看在手足之情上放他们一码,慢慢将权力收回;还是极速发兵,雷霆闪击,永绝后患呢?万一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最先倒霉的就是他俩!”

  他还想把脑袋放在脖子上多扛几天呢。

  俩人眉眼官司打得正欢,就见上坐的皇帝转头对身边的徐内侍说道:“今日暖房烘开的桃花很好,让他们明日送一盆桃枝chā的盆栽来。”

  严平和陈珂同时低下了头去。龙心难测,他们想破头也不会想到皇帝心中惦记的竟然只是一盆花草。

  这位高深莫测的帝王凝视着桃花绽放后露出的娇嫩花瓣,眼神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柔和起来。

  ☆、第47章 作祟

  报恩寺无论何时都是香雾缭绕的所在,即使在秋风萧索的深秋,依旧未能降低香客们的热情。

  菩萨们在一年四季中都是很忙的,无论是狂风疾雨,就算是下冰雹砸漏了房子,都挡不住人们前来祈福参拜的脚步。

  谢斓学着母亲的样子,一板一眼的对着高高端坐在供桌上的泥石塑像叩拜。拜着拜着,她恍然觉得自己似乎身在金殿之上,正朝着那个人间至高无上的存在顶礼膜拜。

  那是他们英明无双的君主,是亿万大雍子民的荣光。

  才怪!

  不是说皇帝英明无双吗?怎么的对她就又自私又霸道,还多疑得很!她和琅琊王说两句话都不行,他自己却左拥右抱,不亦乐乎?这是什么道理!

  她甩了甩头,逼着自己将这些无用的念头抛诸脑后。

  反正她也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还想这些做什么呢?

  谢斓在心里说服自己一番后,转眼竟瞧见母亲在一旁和人说话,那人竟是穆太太。也不知她是几时来的。

  谢斓上前同穆太太见过礼,寻了个借口就溜了。留下老姐俩窃窃私语,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唠叨些什么。

  也许是因为穆太太为她做的那几桩媒都没成功,反而激起了这位太太的好胜心。用她的话说,我贤侄女一等一的才貌,必然要配个一等一的汉子方才不亏!倒是谢太太反而理智起来,打算从次一等世家里给女儿选夫婿。

  “只要才貌品格俱佳,就算家世差些也使得,哪怕对方不同意入赘,我们也会给斓儿多陪送些嫁妆。钱财不是问题,对斓儿好就行。”

  谢太太的条件就是此人不能是鳏夫,或命硬克妻之辈,她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可不能给人当后妈!这是底线。

  却说谢斓走到庙后,打算绕上一圈再回去。到了放生池,她站在拱桥上看了一回满池塘喂得肥白的鲤鱼,抬眸瞧见一个青衣小和尚正拿着扫把扫着桥下枯叶。在他身后面不远处有座朱顶木亭,当中坐着两个锦衣男子,正在专心致志的对奕。

  此二人一个文雅斯文,一个俊秀多情,若不看二人身后各站了两名眼神犀利,神情防备的侍从,旁人也许会误认为二人是哪家书院的书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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