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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起。”

  “我是大夫,人称yào君。”yào君的脸色缓和了些。

  “我是怎么了?怎么会……”

  杜金芸满腹疑问想说,却在瞬间停住口。

  她刚想起身,才想起自己身无寸褛,不禁恼起眼前这个丰神俊朗的男子。

  即使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男女之防可也不是全然撇下。

  不论如何,她的身子已被他看遍,或许还被趁机揩了点油,摸了几把。

  要是平常,这种登徒子一刀杀了就是,此人偏偏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可这口气又咽不下去……

  何况,解dú就解dú,剥光她是何居心?

  杜金芸愈想愈不对,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yào君见状,心中不免冷笑几声。

  这就是他爱把武林人士当yào物试验品的原因。这些人老仗着自己本领高强,出了事他出手搭救,却要疑东疑西,老以为他图谋些什么。

  既然人家都怀疑到他头上了,他不做些什么,怎么对得起自己?

  恰好他想试验朱草青果,想得快发疯了。

  这小姑娘身中吹心之dú尚且不死,在她身上做点小试验,想必无伤大雅吧!

  “你中的dú运行全身,必须由全身肌肤吸入yào力,我这才施以yào浴。至于帮你脱衣净身的,是村里几位大婶,水面浮满了yào材,我人虽在这里,却是什么也没看到,你周身是dú,我更不曾碰过你。至于你的衣物,我已经教人拿去烧了,这里有几件村里姑娘借来的衣服,凑合著穿吧!”

  yào君把毛巾衣物放在桌上,转身出房。

  杜金芸愕然望着紧闭的房门。

  低头瞧瞧,自己除了肩膀及头部露出水面,其它全浸泡在水中,水面鸦鸦乌的一片,一丝春色也没有外泄。

  “我又没有说什么,他居然知道我脑子里想的东西……”

  嘀咕着,杜金芸起身穿衣。

  yào君清点yào室的库存,愈瞧愈心疼。

  给杜金芸的yào浴,将他的yào材用去十之七八,这些yào材中许多还不是有钱就买得到的,而是他花了大半年的时间,亲自从各地辗转采来,如今为了软化“吹心”的dúxìng,却是一夜散尽。

  “得出门采yào才行……”

  yào君环顾室内,对这间他待了两年的小屋,多少感到依依不舍。

  他向来居无定所,四处流浪,两年的山村生活对他来说已是破天荒的纪录了,这一去,再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yào君开始动手打包,拾起装着朱草青果的封罐。

  “也好,是试验这两味的时候了。”

  就在yào君东挑西捡,忙得不可开jiāo之时,杜金芸缓步而入。见到屋中散乱的景象,杜金芸一怔。

  “你要搬家吗?”

  “你来得正好,把地上那五罐东西用桌上的布巾分开包好,小心别混在一处。”yào君忙着整理yào囊,头也不抬地指示杜金芸。

  “喔。”杜金芸听话地弯腰拾起yào罐。突然觉得不对,又站直了腰。“等一下,我为什么要帮你收拾?我是病人吧?”

  “第一,你泡的那个yào浴将我的yào材几乎耗尽,我不出门采yào,立刻会面临无yào可用的情况。”

  “这又与我何干?采yào本来就是大夫的事。”

  “第二,我手上现有的yào物只能软化你所中的吹心之dú,你必须和我一道上路采yào。在完全祛dú前,你每夜子时必定心口绞痛,沿途不知得吃掉多少枚我的清风洗心丸来抑制dúxìng。我的清风洗心丸可不是医治肚痛头疼的寻常yào丸,这一路上你不帮我做事,弥补我的损失,良心过得去么?”

  “你是说,我中的dú还没解开?”杜金芸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你算是什么大夫啊?这么没用!”

  对不识江湖险恶的杜金芸而言,什么吹心不吹心,跟寻常dú物没什么两样,她小时候被dú蛇咬了一口,还不是yào到病除!自然是归罪yào君本领太差,连解个dú都拖泥带水,不干不脆!

  杜金芸浑然不知自己已一脚踏入禁区。

  yào君眉头一蹙,更加坚定拿杜金芸当试验晶的决心。

  吹心要是那么好解,怎会名列江湖三大奇dú之一?

  这女娃儿不但耐得住吹心这种剧dú,还具备不知感恩图报的好德xìng,此等上好美材不拿来好好试验一番,也太暴殄天物了!

  杜金芸尚且不知住口,在危机四伏的险地横冲直撞。

  “何况,你既然是个大夫,济世救人本来就是你的职责,怎么可以指使病人做东做西,硬要索取回报?我的四叔就是位大夫,十多年前远赴医疗资源多缺的偏远地区,活人无数,从没听过他向病人要求报偿,所到之处人民夹道欢迎,这才是医者本色!”

  杜金芸以为眼前这个无道庸医听了她这番正气凛然的言语,就算不当场感动得痛哭流涕,至少也会从此洗心革面,定上济世仁医的道路。

  可惜,她的如意算盘还是打错了。

  想从yào君的字典里翻出仁义道德数语,只怕比登天还要难上那么一点。

  果不其然,yào君冷哼一声,继续收拾行囊。

  “姑娘,想要别人帮你做事,就得付出代价。你上饭馆住客店,难道都是白吃白住的吗?凭什么在我费尽心血救了你之后拍拍屁股就走?”我采yào磨yào制yào储yào不用花时间力气吗?也罢,跟你这种脑筋不清的人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好好享受每夜子时必定发作一个时辰的锥心之痛,我不管了。”

  “哼,你以为我中的dú只有你才治得了?告诉你,你太自大了!”

  明明是解不开她中的dú,口气还这么大!杜金芸瞧yào君态度不逊,心里有气,转身就走。

  快到门口时,杜金芸忽然想起一事,止步回头。

  “喂!我的刀和行囊呢?”

  “刀在墙角。”yào君指出位置,续道:“你的随身包袱染上吹心,留它不得,我已经烧掉了。”

  “我的银票全都放在里面啊!”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杜金芸俏脸煞白,恨恨瞪着害她身无分文的元凶。

  yào君卷好包袱,气定神闲地打了个丰固的结,对杜金芸那杀人般的锐利视线似乎没有一点感觉。

  “你害我没有办法上路,说!该怎么赔我?”

  杜金芸冲到墙角拿起兵器,估量是该一刀杀了yào君泄愤,还是实际点把刀拿去当铺换钱。

  “你手上有刀,大可拦路行抢。”

  “叫我去抢劫?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可是……”杜金芸把刀王之女一语硬是吞下。这种落魄的时候抬出父亲的名号,也没什么好神气的。“总之,我杜金芸不屑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原来是位不让须眉、有cāo有守的女英雌啊!失敬失敬。那么,你打算怎么回家?将手上那把刀拿去当铺,只怕值不了几钱银子喔。”yào君眯着眼欣赏杜金芸的苦恼神色,只觉得她咬着下唇苦苦思索的模样十分可爱。

  “我总会想出法子来。”

  话是这么说,杜金芸歪着头苦思半天,却什么都想不出来。

  她虽然才刚踏人江湖,对人心险恶、江湖势力的认知相当浅薄,却也不是不知世情的深闺少女。这几年先后与几位姐妹淘连袂踏遍家乡附近的名山大川,虽然没和武林中人有什么接触,也累积了不少游历。

  因此,杜金芸深深明白,手上无钱便寸步难行的天下至理。

  “我看,你不如接受我的提议,和我一道出门旅行,替我背yào罐yào箱,顺便做我的保镖,而我也不会亏待你,我会解开你身上的dú,然后给你一笔足以返乡的车资,你看如何?”yào君自然不会放弃到手的试验品。

  杜金芸仔细一想,这条件倒是不差。

  “我接受!”

  “那就从地上那五个罐子开始收吧。”

  “这五个罐子是吧?这就去收了……”

  杜金芸认清现实,只好乖乖帮忙。

  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出远门,总是格外艰辛。

  下了马车,yào君与杜金芸进入这座城镇休息。坐了—天的车,两人也觉得有点疲乏,下了车便直奔客栈。

  走着走着,杜金芸只觉得愈走愈累,往旁边望去,yào君优闲举步,不时东瞧西晃,竟是无比轻松随意。一比之下,杜金芸不禁心中有气。

  “喂!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有吗?”

  “看看我!我背上背了个大yào箱,肩膀一边一个大包袱,手上还提着两个装满yào瓶的大竹篓,路都快走不好了,可你呢?两手空空,拿着把油伞摇头晃脑,这种分配哪里公平啊?”

  杜金芸的不平是有原因的,只听过男人抢着替女人拿重物,何时听过男人一古脑儿的把东西塞给女人去提的?

  “杜姑娘是武功高强的侠女,内外功俱臻化境,手提千斤亦面不改色,区区几个yào箱yào篓,自然难不倒你。”yào君幽幽一叹,晃了晃手上的油伞,续道:“可是,我就不同了,自小浸yín医术,手无缚鸡之力,最多只能拿把伞,要我提着这些东西上路,可会让我浑身酸痛上好几天呢。我想杜姑娘豪气干云,应该不会介意帮忙才是。”

  “那就算了,我来吧。”杜金芸咕哝两声,也就不再抱怨了。

  “多谢,杜姑娘果然是乐于助人的女侠呀!”yào君心底暗笑。敢骂他是庸医?等着被他整吧!

  “客栈还没到吗?我们走好久了。”

  “快了,快了。”

  一个时辰过后,类似的对答再度上演。

  “这城镇有这么大吗?怎么走了这么些时间,还看不到一间客栈?”身上背负的重量让杜金芸快累死了。

  “总会到的。”yào君优闲地在前领路。

  “最好是这样,我快走不动了。”

  “放心放心。”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杜金芸终于察觉出不对劲。

  “咦?这条街我们好像走过。”

  “是心理作用吧?这里的街道看起来都一样。”

  “不,我很确定。”杜金芸怀疑地问:”我们是不是迷路了?”

  “我以前来过这里,应该不会弄错。”

  yào君脚步一转,朝正确方向前进。

  片刻后,两人顺利住进客栈。

  见杜金芸几乎是一进房就累得摊在床上,yào君偷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合上门后,他才笑出声来。

  稍作休息后,两人下楼用餐。

  “你是怎么被下吹心的?”席间,yào君问道。

  “我怎么知道?”杜金芸不悦地放下碗筷。“那天晚上,我好端端地赶我的路,忽然从路旁跳出一群人,将我团团围住,拼命用暗器招呼我就算了,久战不下,竟然使dú!男子汉大丈夫,没胆子单打独斗,以多欺少已经够丢人了,还使出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吹心可不是什么不入流的dú哪……”

  yào君愈想愈觉得其中有什么内情。

  吹心是万嵘的独门之dú,而万嵘又是武林中以制dú使dú出名的邪恶派门,门下之人所用之dú何止千百,为何会对初生之犊的杜金芸使出吹心?吹心不比一般dúyào,光是炼制时间就长达三年,自然是不轻易使用,如今却……

  “嗳,你在想什么?”杜金芸见他想得出神,出声唤道。

  “你跟万嵘有什么过节吗?”

  “万嵘?”好熟的名字,杜金芸想了一想:“是那个专门使dú的门派吗?你为什么这么问?”出门前,父亲刀王曾千叮万嘱,能避就避的对象之一。

  而她一心决斗,可没有惹是生非啊!

  “吹心是万嵘的独门剧dú,除非对上难以拾夺的绝顶高手,一向鲜少使用,如今却用在你身上,你和万嵘结下的梁子想必不小。”

  “我一踏出家门,一路上专心赶路,生怕迟到,哪有空闲跟人结什么梁子?万嵘的人,我更是半个都下认识!”

  想到这里,杜金芸又在心中把司徒剑恩骂了十来遍。

  要是那混蛋乖乖赴约,打完一场也就没事了,她怎会漏夜赶路,以致惹出误中暗算、囊空如洗、不得不受制于庸医的一连串风波?

  总归一句话,等她解去身上的dú,手头也有了盘缠,那个失约的小子离死期就不远了!

  “喔,你出这趟远门是为了赴约啊!是和情郎的约会么?”

  yào君随口问着,没想到却激怒了杜金芸。

  这场十年之约事关两大刀剑名家的声誉,竞被yào君曲解为情人之会?

  “你知道什么?这场约定可是十年前就定下的君子之斗!胜负的结果攸关刀王剑神两大高手的声名,该是我对手的司徒剑恩却不见踪影,害我在斗剑岗苦候两天两夜,想去天剑峰兴师问罪,却在路上中了这个什么劳什子的吹心!哼哼,那个司徒剑恩有本事就躲个一辈子!”

  杜金芸一怒之下,劈哩啪啦骂了一大串,恶狠狠的神色活像司徒剑恩已跪在身前,随时可以抽筋剥皮一般。

  也因为杜金芸骂得心头火起,忙着在脑海中描绘折磨司徒剑恩的美好景象,错过了yào君目瞪口呆的一幕。

  yào君瞪大了眼看着杜金芸。

  这是当年那玉雪可爱的芸妹妹?

  见杜金芸正在气头上,yào君识时务者为俊杰,硬是把招认自己就是司徒剑恩的话语咽回肚中。

  说来可悲,当年他那以开明自诏的剑神父亲,挂在嘴边的口头禅向来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从不曾强迫儿子做过什么。

  这么一个该立纪念牌坊加以歌颂传世的模范父亲,却在十年前与好友刀王在一场莫名其妙的争论中吵昏了头,许下一个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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