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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只不过,这不是忍术,也不是婆婆我能够教会你的。正因为如此,你的力量更加可怕。—- 婆婆我总担心,有一天,正是你的这双眼睛,会给锷隐谷带来混乱,把伊贺一族逼到生死之渊。——婆婆这样对我说。刚才,我听到天膳的话,突然想起来了。”

  “……”

  “然后,接着这番话,婆婆继续告诉我说——如果这一天到来的话,正是你的眼睛,会变成灾祸的根源。胧啊,你记着,那时一定要把这瓶七夜盲的秘yào,抹在你的眼睑上。这样,你的双眼就会在七天七夜之内,处于失明状态。——”

  “啊!”

  听到这里,yào师寺天膳颜色大变,一把从胧的手里夺过了酒壶。其余四人也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错,我确实是伊贺的女儿,天膳所讲的,我都很明白。而且,今天在锷隐谷,已经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战斗,不论我说什么,都已经无法阻止事态继续扩大下去。……但是,我绝对无法和弦之介大人作战。”

  胧的话语当中,充满了痛苦。

  “不仅不会作战……我……反而可能用我的眼睛,将你们的忍术,全部破除。我害怕的,正是这个。所以,……我让自己变成了瞎子。”

  “小姐!”

  “就让我变成瞎子吧。这样一来,这个世界也好,两族的纷争也好,就都从我的眼中消失了。……”

  五人面色呆滞地看着胧的眼睛,只见胧的双眼之中,黑色的部分渐渐地变小,眼白的面积越来越宽。

  可怕的瞳孔消失了。与此同时,锷隐谷的夕阳也完全沉进了山谷。

  众人之间,只剩下沉默。现在该说些什么才好?该做些什么才好?该想些什么才好?众人的大脑里完全是一片空白。——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天膳大人!天膳大人!”

  “出什么事了?”

  众人像突然松弛下来的发条,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伊贺忍者,手中提着一个装文书的小箱子,慌慌张张地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这、这是在门口发现的——”

  “什么东西?”

  天膳接过箱子,打开上面的盒盖,不由得“啊”的一声,瞪大了眼睛。箱子里面所装的,正是今天上午被弦之介带走的卷轴。

  解开卷轴上面的布条,展开一看,其中的内容依旧。只是,在敌我双方的名字上面,增加了几条红线。——

  “唔。……”

  天膳暗暗叫苦。对方没有在筑摩小四郎的名字上划上红线,是非常准确的判断。这同时也说明对手的可怕。但是,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送到伊贺来的呢?不用说,送信人一定是甲贺的忍者。说不定,如月左卫门或者是霞刑部为了送达这封文书,又从卍谷回到了伊贺。既然左卫门可以装扮成任何人的脸,声音也学得惟妙惟肖,刑部可以化成万象,隐去自己的形体,那么送信一事对他们而言,就不过是小菜一碟。不过话说回来,这么重要的花名册,弦之介为什么会将它送还给伊贺呢?

  天膳在文箱的底层,找到了一封书信。书信的封口在左边,说明是甲贺弦之介向伊贺发出的挑战书。打开一看,里面写着如下的内容:

  致伊贺锷隐众

  余已知道,与服部家之约定、两门决斗的禁制,现已解除。

  虽然如此,余并不好战。也不知道此战目的何在。因此,余将即刻启程赶赴骏府,询问大御所和服部大人之心意。所以送还花名册,也是出于此考虑。和余同行前往骏府之人,计有霞刑部、如月左卫门、室贺豹马、阳炎五人。

  故此,尔等赶到卍谷之时,余人已经在前往东海道之路上。若尔等胆敢伤害余甲贺族人,锷隠谷也必将遭遇全灭之天命。

  余虽不好战,若尔等追击,也绝不畏避。尔等当下,还剩七人。抵达骏府城城门之前,甲贺五人,伊贺七人,忍术决斗之旅,倒也不亦快哉。若尔等不怕余人,那么就请速速前来东海道。

  甲贺弦之介

  猫眼咒缚

  一

  从信乐谷前往东海道河口的道路,是一座大山连着一座大山的险路。这条道路不像普通的旅途,路人体会不到漫山遍野吹拂的和风,听不到流淌在大戸川溪谷之中的浅鸣,就连一向轻快的黄莺,在这里也停止了鸣啼。不过,眼下有五条人影,如同乘着一阵南风,正轻快地向着北方顺流而去。

  五人赶路的速度,已经足够让其他旅人感到讶异。当人们发现这五人当中,居然还有一名女xìng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噢——”的一声,惊叹不已。

  不过,当他们看清楚,这五人之中,还有一人是双眼紧闭的盲人的时候,就只能目瞪口呆,哑然失声了。

  这五个人,正是赶赴骏河的甲贺忍者。

  五人现在,已经到达内里野境内。据说,这里过去曾经有一座圣武天皇的离宫,名叫紫香乐宫。紫香乐宫后来变成了甲贺寺,再往后则寂寂消失,目前只剩下了柱石和古瓦,印证着过去的辉煌—-如今在一片荒凉的草原上,只有晩春初夏的薫风,呼呼地刮着,仿佛在诉说盛衰荣枯的生命的涵义。

  双目失明的忍者是室贺豹马。他突然和众人隔开一段距离,把耳朵伏在了地上。

  “暂时没有追踪的人。”

  他站起身朝众人说。

  “看来,纵然伊贺的忍者再厉害,也不可能越过甲贺的山谷来追击我们。”

  这时,光头忍者霞刑部也返回众人身边,他回头望了望刚才众人翻越的南部山脉,诡异地笑了笑,接着说道,

  “但是,他们肯定会来的!要是他们追来的话,还真不好对付。依我看,他们很有可能直接出伊贺,穿过伊势路来截住我们。从东海道到骏河,路途尚远。也不知道,我们会在什么地方,和敌人相遇——”

  然后,他小声地对同伴嘟囔着说,

  “总而言之,我们不应该白白坐等敌人。正所谓先下手为强,我方已经落后一步。所以才吃了敌人的大亏。这一次,我们实在应该走在敌人的前面。不如,我们假装前往东海道,然后悄悄地杀敌人一个回马qiāng,打他个措手不及。我倒是想一个人去偷袭伊贺一族,唯一放心不下的,倒是我方的主帅。到了这个时候,我依旧搞不清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刑部这么说,是因为在他心底,并不完全赞同主人弦之介的行动。弦之介确实对伊贺产生了敌意——不过“确实”这两个字的前面,还得加上“似乎”二字。正因为如此,作为部下的霞刑部,才感到不安。

  不错,弦之介在启程前往骏府之前,已经向伊贺发出了挑战书。但同时,他又下令把那份记载有双方忍者的花名册,还给了敌人。根据大御所德川家康的命令,不是明明写着,“应携此秘卷”,前往骏府的吗?为什么要把它还给伊贺?而且弦之介前往骏府的目的,说是询问甲贺和伊贺忍术决斗的理由,但在霞刑部看来,根本不需要知道理由。这四百余年来,双方宿怨未了,互相争战,从来就没有产生过疑问。即使要向大御所征询理由,在把伊贺方面的十名忍者全部歼灭之后,再问也不迟。

  这就是霞刑部的考虑。

  对于刑部的怀疑,弦之介到底有没有和伊贺决战的心意,豹马郑重地回答说:

  “有,”

  不过,他又沉重地补充了一句:

  “如果敌人追来的话。”

  “如果敌人不来呢?”

  “敌人一定会来的。你不是也这样说吗?弦之介大人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向对方下了战书。之所以将卷轴还给敌人,是因为他确信,敌人一定会带着卷轴追杀过来的缘故。最后,只要我们全歼敌人,夺回卷轴,你也就不会有任何怨言了。”

  “最后——?”

  刑部穷根究底似地问:

  “弦之介大人,真的能够对那个叫胧的女孩下手?”

  听到这个问题,豹马陷入了沉默。

  尽管五人脚下如风,陪在甲贺弦之介身边的如月左卫门,依旧时不时用不安的眼神,审视着弦之介的面部。弦之介的表情,还是那么忧郁。很明显,他还在想着胧的事情。

  弦之介并不希望和伊贺作战。虽然两族之间有着四百余年的恩恩怨怨,宿敌的意识充满了卍谷和锷隐的一草一木,但是在弦之介看来,却没有任何理由。不管四百年前,双方之间有着怎样的悲剧,发生过怎样的血战,到了四百年后的今天,习得了如此恐怖的忍术的两族,依然盲目的进行着仇杀,实在是可怕之极,可悲之极。

  但是,作为甲贺的主帅,他又必须和伊贺作战!

  这个意识,和因此产生的痛苦和愤怒,像一把烈火,烧灼着弦之介内心。

  尽管自己已经向伊贺伸出了和平之手,伊贺却暗下dú手,不仅杀死了祖父弹正,以及甲贺忍者风待将监、地虫十兵卫、鹈殿丈助、阿胡夷五人,还偷袭卍谷,转眼之间夺去了十多名无辜村人的生命。事件发生之后,又像风一样逃地无影无踪。实在是欺人太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弦之介有心挽回,甲贺一族的复仇的怒火,也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其实,弦之介自己的心里,也燃起了复仇的烈火!

  如今,弦之介头脑中的那份理xìng,也几乎已经被身体里奔腾的热血掩没殆尽。他没有想到,当自己察觉事情真相的时候,甲贺方面,已经有五名忍者,从这个世界上永远地消失了。血仇家恨,让他愤怒和痛悔到了极点。为什么自己会这么蠢,这么大意!

  当他想到豪爽的风侍将监、无忧无虑的鹈殿上助,以及可怜的阿胡夷——想到他们惨死在敌人手中的情景,他感到自己无颜以对。当他们惨死的时候,作为甲贺的主帅,自己正悠哉游哉,在锷隐的夜幕下做着春梦。

  弦之介,你实在是太大意了!

  尤其让弦之介感到切齿的,是胧的所作所为。难道说,胧从一开始,就知道所有的yīn谋,故意邀请自己前往锷隐谷?难道她那天真无邪的面孔,只不过是忍者的假面?——现在想来,事情只能如此解释。但是弦之介仍然不能接受这个解释,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与苦恼。

  胧真的是这样一个恶魔般的女人?如果这是真的——弦之介的内心一阵颤栗。但是,他不相信胧是这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胧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呢?然而,——就算事件另有隐情,发展到目前的地步,就算胧是天使,又能如何?

  弦之介那忧郁的表情,反映出他灵魂深处的煎熬。终于,他暂时丢开了自己的懊悔,以及对胧的怀疑,心中对让自己陷入这样一个困境之中的骏府大御所,以及服部半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弦之介所以启程前往骏府,第一个目的,当然是想问清楚这场生死决斗的真正原因。另一方面,一旦自己离开甲贺,那么也可以避免卍谷和锷隐内更多无辜的伤亡。本来,根据大御所和服部家的命令,在花名册上记载有名字的,一共就二十人而已。如果要拼死一战的话,在二十人之间展开也就够了。-—这个考虑,可以说是弦之介最后的理xìng。

  那么,伊贺的七个忍者会追来吗?

  会的!一定会来!弦之介对此非常确信。

  伊贺一族早已是来者不善。只要己方所剩五人的名字上,还没有画上红线,大御所的命令就没有完成,敌人就一定会来追杀我们!况且,弦之介已经昂然地向对方发出了挑战书,敌人没有任何理由,不采取行动。

  敌人会来的。我方只需等待。

  弦之介的双目朦胧地闪过一层金色,嘴唇显出一丝凄然的微笑。祖父,将监,十兵卫,丈助,还有阿胡夷,你们的在天之灵好好地安息吧。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伊贺的敌人会来的。但是,胧会来吗?如果,胧来了,又该怎么办?

  弦之介的思考停止了。胧那天真无邪、充满爱意的笑脸,以及那双如同太阳一样灿烂的眼睛,似乎具有不可抵抗的魔力,扑灭了弦之介刚刚燃起的怒火,那由于懊恼和背叛所激起的怒火。我怎么能和胧作战呢?弦之介咬紧了牙关。

  弦之介的脸上,疾风浮云,忽明忽暗。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如月左卫门的眼睛。不过,除了如月左卫门之外,还有一个人也看在心里。这就是阳炎。

  不过,阳炎的眼中,却是一片恍惚。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由于自己的情yù所造成的恍惚。只是。——

  迎面的微风,将一羽蝴蝶吹近阳炎的面部。当蝴蝶接触到阳炎呼出的气息的时候,突然扑哧扑哧地挣扎了几声,落在了草丛里,很快就一动不动了。如果跟在阳炎身后的室贺豹马和霞刑部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愕然失色。

  女忍者阳炎。——当她的胸中燃烧起激烈的情yù的时候,她的气息就会变成死亡的dú气!

  不过,幸或不幸,豹马天生双目失明,刑部的身影没过多久,也消失不见了。

  “刑部!—-刑部到哪里去了?”

  弦之介注意到刑部的失踪,向豹马询问道。这时,他们已经抵达了从甲贺前往东海道的河口。

  “哎,我可不知道。刑部的去向,就算是视力正常的人,也难以发觉,更何况我这个瞎子!”

  虽然从室贺豹马平常的行动,根本看不出他是一个盲人,但这个时候,却突然显出了盲人才有的狼狈不堪。

  从信乐街道往东一拐弯,就是东海道。

  二

  如果问起住在甲贺卍谷中的男xìng,他们对于甲贺的忍者,到底最害怕那一个的话,他们可能会经过一番短暂的思考,然后显出一丝异样的笑容,回答说,他们最害怕的,是一个叫做阳炎的人。

  不是能够从口中发shè标qiāng的地虫十兵卫,不是会喷shè蜘蛛网的风待将监,不是那个能将身体整个变成皮球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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