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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鬼,就以杀人比赛的娱乐方式,杀死了300余名手无寸铁的南京市民。这些被中国法庭和国际法庭推上断头台的罪大恶极的厉鬼,60年后还被小泉首相当做神去参拜,作为“受害国”中国公民的我,会是一种什么情感?坦率地说,我不以为这种以鬼为神而参拜的举动滑稽可笑,因为作为一个经济大国的首相不可能在这种铁定的历史事实面前表演滑稽。我的情感里就只有鄙夷,除了鄙夷还是鄙夷。

  二

  在我的整个心理情感世界里,充溢着对我们民族和国家的尊严的敬重。正是60年前的抗日战争,让我真切地理解了什么叫民族尊严和民族脊梁。

  60年前取得的抗日战争的胜利,是自1840年鸦片战争以来,中国人民反抗各种列强侵略战争的第一场完全彻底的胜利。在我粗浅的历史常识的印象里,总是凸显着各种名目的割地赔银的条约,百年近代史教本几乎都可以用屈辱来概括,我曾在中学学习这段史实时产生过逆反情感。八年抗日战争的胜利,确如《国歌》所唱的,是用整个民族的血ròu筑成的新的长城。这是在血与火中铸造的民族和国家的脊梁。

  我在少年时期就记住了赵一曼,刻骨铬心地记着杨靖宇饿死后从肚子里刨出来的草根树叶,还有令幼年的我感到解气的“平型关大捷”和“百团大战”。后来历史知识渐多,尤其是遇逢抗日战争胜利60周年的今天,陕西和各省的各种媒体,都向我提供了前所未闻的抗战英雄和战例史实。máo zé dōng和朱德领导指挥的八路军新四军和抗日根据地的游击队,给予日寇沉重的打击早已彪炳史册。蒋介石统领的guó mín dǎng军队里,有一批殊死抗击侵略的将军和士兵,至今读来听来仍然令我心潮波涌热泪难抑。去年初,我读到徐剑铭等作家所写的纪实文学《立马中条》书稿,得知曾经为我的灞桥籍前辈乡党孙蔚如所统领的包括赵寿山李兴中孔从洲等陕西籍将士,当年硬是堵在潼关外的中条山,使不可一世的日本鬼子难以前进一步,而且损失惨重。我在阅读时,几次被英雄的壮举和拼死的精神感动得掀不开下一页。前不久应陕西“民革”的邀请,参加纪念抗战胜利的座谈会,我听到张居礼讲述他的父亲张灵甫将军的抗战事迹,真是气壮山河撼天动地泣鬼神般的壮勇豪烈。我不敢想象作为团长的张灵甫组织并带领敢死队和鬼子拼刺刀时的那一股豪勇;他曾经十一处负伤直到被打断腿骨还不离开战场;武汉会战中,张灵甫在德安万家山取得大捷,被叶挺将军称为“与台儿庄、平型关鼎足而三,盛名永垂不朽”的重大胜利;《国歌》词作者戏剧家田汉,亲临战地采访张灵甫,创作并演出了话剧《德安大捷》。在开赴缅甸的10万远征军里,有1万多名踊跃参战的陕西热血青年,总指挥是陕西籍将军杜聿明。在正面战场使日军第一次遭遇重创的台儿庄战役,那位挥舞大刀的敢死队队长仵德厚是陕西泾阳人,正是他的大刀杀得鬼子难以前进,为中国援兵赢得了制胜的时间。我无法把那场长达8年的抗战中的英雄一一罗列出来,只是随手择出几位陕西籍的抗战英雄,他们每人都可以写成一部半扎厚的英雄纪实文本。他们是在战场上战死和在家门口被杀害的3000多万同胞的杰出人物。

  中国的国歌《义勇军进行曲》,是在抗日战争中诞生的。

  中国人的脊梁,正是在存续8年的抗击日寇侵略的血与火的战争中挺立起来的。这是制造罪恶的“加害者”始料不及的。

  三

  我们不播种仇恨。

  一不种植仇恨,却应该记取和吸取历史教训。让今天过着和平安宁日子同时享受着国家尊严的每个公民,了解曾经发生过的积弱挨打的屈辱历史,感知并铭记那些于危难中构筑和撑挺起民族脊梁的先辈,明白自己对国家肩承的道义和责任,进而设计并实践一条健全健康的人生道路。我甚至妄断猜想,那些落马的贪污腐败官员,如若能在伸出贪婪掠取的巴掌之前,读一读这些抗日英雄的事迹,也许会把伸出的手收回来,不致成为国家和人民的罪人,也许还能悟到手中的权力真正神圣的使命。

  我又有感于一些西方右翼势力的言论了。

  大约是今年以来,不断看到美国有人提出并奢谈“中国威胁”的言论观点,日本也有起哄式的响应言论。我开始读到时有点纳闷,像我这样年纪的人都清晰地记得,在“左”的建国政策造成的普遍贫穷乃至三年大饥荒的时期,西方有一拨政客的幸灾乐祸式的鼓噪集中到一点,共产党政权把中国弄糟了。改革开放纠正了“左”的路线和政策,探索出一条适合中国发展的新途径,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然而与世界上最强大最富裕的国家比起来,中国还排在贫穷国家之列。我纳闷不解的问题是,中国穷时他说你不行,中国刚刚发展起来又说你“威胁”,那么,中国如何是好?如何才能使现在这一拨右翼政客闭上鸟嘴?譬如在我这辈人心中尚有印象的一个日本人中曾根康弘,走出首相府多年了仍然闲不下心来,由他负责的一个日本智囊机构近日发表一份警告报告,说“中国的民族主义意在主宰全世界”,“和中国来充当霸主的世界秩序”,如此等等。我又联想到日本那位作家批评小泉首相不能体察理解“受害国”人民情感的话,前首相中曾根康弘所体察理解的“受害国”之一的中国人的情感,却是说中国要充当“主宰全世界”的“霸主”。这种耸人听闻的鼓噪,被西方那些正直客观的政治评论家概括为“妖魔化中国”。这就够了,世界上有制造谎言鬼话的人,也不会缺失揭穿鬼话谎言的人。在某个意义上,还真应了中国民间一句俗话,以老鬼子的小人之心,猜度刚刚繁荣起来的“受害国”中国之怀。

  暂且搁置历史的和现实的因素,也剥离开政治和经济的利益因素,我想到人类丰富而又复杂的情感里,普遍存在的一种最坏的东西妒忌。一个国家或者一个人,贫穷积弱时被瞧不起被欺侮乃至被侵略被蹂躏,翻过身来挺起脊梁强盛起来,又被诽谤以至被“妖魔化”,这恐怕与一些人最坏的那个妒忌心理不无关系。

  退一步想,被妒忌与被屈辱不可同日而语。

  记住惨痛的历史,自立自强,走自己的路,让喜欢瞎说的政客去说吧。

  2005.8.14 于雍村

  第31章 再到凤凰山

  小小的凤凰城远近闻名,着意在山水韵味。凤凰城山水名扬天下,得益于作家沈从文。凡读过沈从文作品的人,不仅难以忘记湘西的山水韵味和民俗风情,而且同时种下有朝一日走一回湘西的yù念。凤凰城是湘西风景风情的代表xìng杰作,自然为首选之地。

  大约十年前到凤凰城。看了山,看了水,看了沈从文先生的书屋和墓地,感触多多,却不著一字,说来很简单,沈先生早在几十年前把湘西的山光水色和民生的风情灵气展示得淋漓尽致,至今都很难再读到那样耐得咀嚼的文字,我便不敢贸然动笔了。这回又去湘西,再上凤凰山,不仅有沈先生文章里的景致为参照,而且还有第一次来凤凰城的印象作对比,我发觉变化真是太快了,也太大了。我记得十年前进凤凰城时,要过一座桥,从桥上看下去,河水里浮游着几头水牛。水牛在河里懒洋洋地游着,露出硕大的头和头上的弯角,还有浅灰色的脊背。水色不清,浑而近浊,漂浮着有藤蔓的野草,据说是刚刚下过雨涨了水的缘故。这幕水牛戏水的景象就留在我这个北方人的记忆里。这回一看见凤凰城,一看见那条河,自然不再陌生,却看不见水牛的姿容了。水变清了,大约没有落雨也就没有涨水,更看不见浮草;原先沙子泥土铺就的河岸,用水泥砌得整整齐齐,类似城市公园人工湖的堤岸了。我似乎隐隐生出某种缺失的惆怅。我又不敢说这种整修有什么不合适,却想着那泛着青草的泥岸伸展着的自然状态的曲线。再也不复重现了。

  其实,更想看的是沈从文先生的旧居,十年前看了一回,这次来仍然想再看一回。我从东正街拐进中营巷。就感到拥挤和熙攘,拥挤着的男男女女,都是因观瞻一位作家的宅第的好奇心所驱使。而这位作家生前却是落寞的,尽管住在繁华的北京,活着时几乎是蛰伏隐居,即使在胡同里迎面撞怀。乃至不经意间头与头碰撞得起了疙瘩,却谁也认不出个沈从文来。现在,先生早已弃居的老宅旧屋,却“下自成蹊”。据说一年四季都是络绎不绝的参观者,旅游旺季就这么拥挤着。

  大门口是进出的jiāo汇之地,我得侧了身才能挤进去,院子里和前屋后厅都挤满了人,观看的照相的购书的琢磨着风水八卦的人,似乎都津津有味自得其趣。我也在拥挤的缝隙里看沈家的这座四合院,进得门来算门房,正在经营着沈先生作品的各种版本,需排队才能jiāo上钱拿到书。中间是左右对称的厢房,显得低矮而又窄小,我是以北方四合院的厢房作参照的。最重要的建筑是厅房。以石条起垒。是一种淡淡的橙红色石条,平生一缕暖色。石条上砌砖。青色的砖只垒到窗下,不过半人高,之上就全部是木格大窗子,再不见一块砖石墙壁。木窗和木门之间以木板嵌镶作墙,古香古色,自成一种幽雅。我在北方乡村和城镇,几乎没有看到过窗台以上不用砖或土坯砌墙的房子,甚为稀罕新奇。

  厅房内一明两暗,明间当为长者议事、说话、训子的比较庄严的场合,也是接待客人的会客厅。左卧室背后,有一方小小的火塘,上边吊着一只水壶,四周摆着几只小板凳。使我自然地发生最生动的联想,无论家人或朋友,围坐在火塘边,听燃烧的劈柴噼啪响着,看火苗唿喇喇往上蹿起,水壶里的水咝咝咝响着,沏一碗热茶,或叙友情,或议家事,或逗笑取乐,该是怎样一番惬意和快活。

  沈先生的墓地在半山上,山不高,却很幽静,曲径盘绕,杂树蔽yīn。突兀看到一块碑石,刻着神采飞扬的手书字体:“一个士兵要不战死沙场,便是回到故乡。”初看吓了一跳,碑题内容似乎太硬,一下子竟反应不及。细看副题为“悼念从文表叔”。立碑题字者为大名鼎鼎的黄永玉。便把太硬和突兀的感觉隐压下来,慢慢嚼磨,反复体味个中内涵。

  沈先生的墓,是以一块巨大的石头为标志,据说重达5吨。上边刻着沈先生自己的话:“照我思索,能理解人;照我思索,可认识人。”这应该是先生一生的哲思概括,也是一种复杂曲折的人生历程之后的生命体验,只可领悟,不敢评说。我很赞赏这块石头,不是名山采来的名贵石料,而是当地山上到处可见的一种沉积岩石块,大大小小的各色砾石,和沙粒堆积凝结在一起,呈现出一种自自然然的原本的颜色,亦未作任何雕琢,似乎这石头一直就蹲踞在这里,与山与树融为一体。据说这石头是黄永玉先生亲自为其表叔选择采掘来的。我便钦佩这位画坛大师超凡脱俗的审美取向,真是一块再恰切不过的石头。有清泉自石缝涌出。贴着山根的石凹流下去。一年四季日日夜夜,在沈先生耳边流过,不时泛出叮叮的响声。想先生平生不声不响,似乎也不爱热闹,悄悄走出凤凰,死后又悄然归于凤凰,不料热闹发生在死后,拥挤了旧宅老屋,又川流不息吵吵嚷嚷在坟头墓前,如果真有先生不死的幽灵,怎么承受得住……

  我依着同行的朋友去河上乘一种专供游乐的小艇,河水清冽,暑气闷热暂得缓解。看河边的小幢民居建筑,真是稀罕奇观,倚山而造,栉比鳞次,一幢幢小屋小楼借着山势和立足的地坨大小,结构着种种样式。最下边的一排,居然是凌空立柱铺出一方地基,搭建成别致的房子,河水便在床铺下日夜流淌,有水声催眠入梦,当是怎样一种如仙的境界。河边有人在洗衣淘米。女人洗着淘着。淘着洗着的还有男人。洗菜的男女似乎平平常常,洗衣的男女居然还用着棒槌。棒槌在石头上捶击衣服的响声听来悦耳,那是我自小在家门口的涝池边和灞河里听惯了的脆响乐声,但家乡的乐声早已在多年前消失了。

  上岸后沿河边的小路走,不时有人拉着小车擦身而过。车上绷一顶遮阳的花布,车内置一张躺椅。花了几块钱的人坐在躺椅上。挣了几块钱的人拉着车子在小巷和河边跑着,供花了几块钱的人观光赏景。这是最简单最直白的一种关系,容不得多愁善感者说三道四。我看着觉得有点扎眼的,是一位坐在躺椅上的人的姿势,手里夹一支正燃着的纸烟,两条腿以八字形撇开,搭在车子的两边,旁观者入目颇觉不雅。

  沈先生如果活着,今日的凤凰和湘西在他的笔下,会是怎样一番景致。

  2005.11.29 二府庄

  第32章 陷入与沉浸《延河》创刊50年感怀

  我至今依旧清楚无误地记着,《延河》是我平生最早闻名的第一种文学杂志。这是50年前的事了。50年前的一个大雪初霁的早晨,我和同学正在cāo场上扫雪,语文老师站在身后叫我,让我到语文教研室去。我开始有点忐忑,此前曾因为他对我的一篇作文的评语闹过别扭,所以心存戒备。走出扫雪的人窝,老师把一只胳膊搭到我的肩膀上,这个超常超级亲昵的动作,顿然化释了我的小心眼里的芥蒂,却也被骤然潮起的受宠的惊慌弄得不知所措。

  到了一楼的语文教研室。刚进门,我的语文车老师以玩笑的口吻宣布:“二两壶来了”。教研室里五六位男女教师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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