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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车慢慢开离红叶山庄,路边的一位老汉卖着菇娘(念niang,三声),嘴上不停地喊:菇娘,卖菇娘,又大又甜的菇娘。我一看,牌子上写着:大姑娘,一元钱一斤,老甜了。这时,迟小牧也看见了,我俩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东州,英杰告诉我一件不愉快的事,她说,秦姐天天打听我的去向,我知道沙威让他表姐来就是当间谍的。我为沙威的小气而遗憾,只是事业刚开始,我不愿意加深我俩之间的矛盾。

  秋天正是换季时节,各单位都在换秋装,也是职业装公司最忙的季节。我靠朋友的关照,订单不断。公司里最忙的是英杰。为了拉订单,我自己开着面包车没命地在外面跑,秦姐不知道我去干什么,便向我的员工打听我的去向,然后向沙威报告。有几次我正在跟客户谈判,沙威的电话突然打进来,问我干什么呢?我只好忍着解释说,我正在跟客户谈订单。

  我觉得必须与沙威谈谈了。

  第七章秋凉如水

  46、陌生电话

  这几天,杨娜陪公司领导去西班牙开会去了,是一年一度的国际航协年会。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女儿蕾蕾已经上五年级了,实验小学离nǎinǎi家近,所以她最近每天都住在nǎinǎi家。我一个人在家寂寞得很,好在可以上网和丑儿聊天。

  丑儿知道了我的经历,她颇感兴趣地说:“雷哥,经历就是本钱。苦难就是财富,你应该把经历写成书,将来还可以拍成电视剧。”

  我觉得丑儿在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写电视剧呢?

  “哥,你既然是搞政治的出身,有个问题看你能不能答上来?”丑儿说。

  “什么问题?”我问。

  “某天某国,总统和众高官一起参加一个会议,结果发生连环车祸,送至医院急救。记者们闻风赶到医院。良久,急救医生终于出来了。记者们围上去,忙问:医生,医生,总统有救吗?医生沮丧地摇了摇头说,总统没救了。记者又问,医生,医生,行政院长有救吗?医生又沮丧地摇了摇头说,唉,也没救了。记者又问,那到底谁还有救?雷哥,你说,谁还有救?”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说:“不知道。”

  “哥,你真笨,医生说,国家有救了!”丑儿说。

  我连忙在网上打上“哈哈哈”三个字。

  丑儿又给我讲了一个笑话:“蜘蛛对婚姻很不满意,就问它妈妈:为什么要让我娶蜜蜂?蜘蛛妈妈说,蜜蜂是吵了一点,但人家好歹也是个空姐。蜜蜂对婚姻也不太满意,于是就问她妈妈:为什么让我嫁给蜘蛛呢?蜜蜂妈妈说,傻孩子,蜘蛛是丑了点儿,但人家好歹是个搞网络的。”

  我在电脑前笑得前仰后合,连忙打上几个字:“笑得不行了。”

  “哥,我俩连蜘蛛和蜜蜂都不如,没有缘分。也许在你的生命里,我只是个意外。而在我的生命里,你是我最大的奇迹。和你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感到爱一个人的充实。”

  我看着丑儿的文字沉默了。是啊,丑儿是无意中闯入我的生活的,现在她已经闯入我的生命里,我知道我和丑儿的爱是不会有结果的,我更希望这爱化成挚深的友谊。我理解丑儿为什么前一段在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她是在试图忘掉我,可是正像她所说的那样:“一个人的一生或许可以爱很多次,然而只有一个人可以让你笑得最美丽,痛得最伤心……当我把第一次给你时,我以为占有了你,然而对爱而言,占有是爱的原罪。我只希望在你的理想和希望里为你增加一点鼓励,在你失意和疲惫的生活里,给你一点力量和希望。也许哪一天我又会消失了,但那是我最想你的时候。”说实在的,我为有这样的女人爱我而惭愧,我有什么资格让这样一个纯洁的女人爱我,但我却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人。

  与丑儿聊完天,我一边看电视一边看服装杂志,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几声又停了,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便没加理会。过了一会儿又有短信的信号声,短信上显示:“欢乐总是太短,寂寞总是很长,我原想收获一缕春风,你却给了我整个春天。”

  我一看还是刚才那个陌生的手机号。我想给这个手机回个电话,转念一想,算了,我现在什么麻烦都不愿意惹,尤其是女人,只想清静,我甚至想凝心,叩问禅关,怎奈自己冲不破红尘。

  我正纳闷之时,手机又响了,又是刚才那个陌生的号码,我毅然接通手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这是雷默的手机吗?”我迟疑了一会儿,我是想听听,辨别一下是哪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哪位呀?”我沉稳地问。

  她略显焦急地问:“先生,这是雷默的手机吗?我是他的一个朋友,很长时间没给他打电话了,你是雷默吗?如果不是,请告诉我雷默的电话。”这女孩显得很想见我的态度。

  “我就是雷默,你是谁呀?”我冷静地问。

  这女孩一听我是雷默,仿佛松了口气,她轻慢地问:“你是雷默?在大学当过校学生会主席,理学硕士。你老爸的病好了吗?”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这么多?快点报号,不然我就挂机了。”我不耐烦地说。

  “别别别,”她忙说,“你可能想不起来我了,咱们见过三次面,都是在饭桌上,那时候你还给张国昌当秘书呢。正眼都不瞧我,不过,我那时就很佩服你,你说话很有哲理。林大勇还好吗?我听说你最近和迟小牧来往密切。”

  我心想,这女人一定和我、林大勇、迟小牧吃过饭。但是我们吃饭的次数太多了,根本想不起来。

  我有点火了,“看在你是女人的分儿上,我给你留点面子。你再不说你是谁,我就挂机了。”我威胁说。

  “我叫冯红。”她连忙说。

  “冯红?我们见过面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贵人多忘事,你再好好想一想,我们在鹤鸣春大酒店吃过饭。”

  我又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她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但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最后,冯红很得意地说:“不早了,改日再聊。”便挂断了手机。

  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写字台前,眼前像有一层迷雾笼罩在我身体周围,我看着这陌生的手机号,满脑子的狐疑,心想,这个叫冯红的女孩我一点印象也没有,她会是谁呢?打这个电话是善意还是恶意?

  第二天早晨,我刚要上公司,手机响了,我一看手机号码还是昨天那个叫冯红的女孩的。ァ霸绯亢茫想起我来了吗?”

  “没想起来。”

  “你接触的女孩太多了,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儿。省纪委和省反贪局还找你吗?”

  我心里一阵发紧,这女孩居然知道得这么详细。我给迟小牧打了电话,让他找电信局的朋友帮我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的真正主人。

  迟小牧嘲笑我要走桃花运了,并且幸灾乐祸地说:“雷默,打个电话约她见个面不就完了吗?”

  “说得容易,还不知对方是白骨精,还是女儿国的温柔女,这女孩不仅了解我,还了解你。”我没好气地说。

  迟小牧一听也了解他,便来了兴趣,答应尽快找电信局的朋友。

  上午,沙威往五月花公司打了电话,让我把账拢一下,他要看账。我只好让会计搞了个报表,到黑水河房地产开发总公司沙威的办公室去见他。

  我推开沙威办公室的门,他一个人坐在老板台前,屁股也没抬,只是说了句“来啦”。我坐在他面前,把财务报表递给他。

  “雷默,虽然我们的投入已经收回,但是公司财务状况我并不太满意,招待的费用太高了。”沙威仔细地看了财务报表后说。

  “沙哥,公司毕竟处于初创阶段,所有的事情都靠朋友帮忙,招待费高一点是免不了的,你不应该只看招待费用,更应该看看这些费用创造的利润,这半年多,我们除了收回投入外,还略有盈余,如果是别人办这个公司,两年内能赢利就不错了。我取得这么大的成绩,我还以为你能夸我呢。”

  “我是怕你骄傲,我听说公司整天看不见你的人影儿,你一天都忙啥呢?”

  我听这话心里堵得很,便直截了当地问:“沙哥,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呀?”

  “雷默,大哥帮你开这个公司完全是为了你,要说信任吧,也不完全信任,大哥毕竟投了那么多钱,要说不太信任吧也信任,不然大哥就不会与你合作了。我只是觉得你有一摊事儿做不容易,应当珍惜。你人生失败过一次,不能再失败第二次了。”

  我听了这些话简直像受了侮辱,但还是忍下来了,心想,合作总是要有一个忍让的,沙威的话糙了点,说的也是心里话。

  离开沙威后,迟小牧给我打了手机,“小牧,查到了那个手机号码的真正主人了吗?”我迫不及待地问。

  “那个人叫米雪。”

  我一下子明白了,心想,这丫头装神弄鬼的,到底想干什么?

  “你要是不敢见她,我会会她。”迟小牧半真半假地说。

  “谢了,小牧,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不用你cāo心了。”

  “雷默,你小子怎么变得越来越没出息了?一个女孩就把你紧张成这样了?”

  “你懂个屁。”

  晚上,杨娜从西班牙打来电话,说明天起程回北京,大概后天到家。我刚撂下电话,手机就来了一个短信:“亲爱的,让我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吧,我只要做你的鼻子,当你发脾气的时候,就可以随时随地地拿我出气。”我一看手机号码,又是那个叫冯红的,我干脆接通了手机。

  “喂,是雷默吗?身边有没有红颜知己陪你呀?”

  我知道是米雪在搞恶作剧,便大声吼道:“米雪,你想干什么?”

  对方被我这一吼吓了一跳,半天没说话,然后就哭了起来说:“死雷默,人家想你嘛!你可倒好,说不理人就不理人了。”

  “雪儿,你正经点,别再跟我闹了好不好?”我压住火平静地说。

  “雷默,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算是告个别吧,”米雪停止抽泣说,“因为你是我惟一爱过的男人,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真的?”我吃惊地问。

  “嗯。”

  “跟谁?”

  “跟谁你就别问了,反正以后我不会再烦你了。”

  “我能参加婚礼吗?”

  “不行。你来我会不好受的。”

  “那我祝你幸福!”

  “谢谢!”米雪又抽泣起来。

  我与米雪通完话,心里空落落的,她的抽泣让我觉得她怪可怜的,毕竟在我空虚寂寞的时候给过我精神上的慰藉。想到这儿,为刚才的大吼而愧疚。

  47、女明星

  夜深了,失眠是我常有的事,我顺手翻开列夫?托尔斯泰的《复活》,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句话:“所有的男人,不论是老的年轻的,中学生、将军,受过教育的和没有受过教育的,毫无例外,都认为同漂亮的女人xìngjiāo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因此,所有的男人,虽然装出在忙别的事,其实都只是愿意干这件事。”托尔斯泰的这段话应了我的一个观点:男人偷xìng,女人偷情。

  男人的情从来都是以xìng为基础的。张国昌案发后,许多记者都想弄清楚孟丽华为什么为了张国昌四处活动,干扰办案。他们之间的爱是纯真的吗?是高尚的吗?一位权威记者得出的结论是:我实在是被这两口子的关系彻底弄糊涂了。他们糊涂是必然的,因为他们不了解张国昌的灵魂,他“采yīn补阳”的时候想过孟丽华吗?他登上赌船一掷千金时想过孟丽华吗?在官运高照的光环下,他结识了多少女xìng,卢媛就是其中的一个。

  卢媛是大名鼎鼎的影视明星,以爱情戏见长,是众多男人心中的偶像。我初识卢媛是在东州市举办的一次春节晚会上,那时张国昌刚当上常务副市长。春节晚会是在欧亚广场举行的,这是东州市最大的一家商业购物中心。卢媛表演的是印度舞,那迷人的舞姿、醉人的容貌让台下的观众如醉如痴。晚会是在东州电视台直播的,又请了许多全国知名的大腕,不仅现职的领导来了许多,东州市副市级以上的老领导也都请到了。

  晚会结束以后,领导们上台与演员们一一握手并合影留念。我看见张国昌与卢媛握手时熟得很,而且像是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合影结束以后,卢媛又上前与张国昌寒暄,两个人从台上走下来,卢媛口中大哥、大哥地叫个不停,亲近得很。

  我走上前去,张国昌介绍说:“卢媛呀,这是我的秘书雷默。”

  卢媛很客气,她伸出玉手跟我握了握。我感到卢媛的手绵软柔滑,一碰到她的手浑身像过了电。

  “卢媛,这次回东州还有什么事要办吗?”张国昌热情地问。

  “我姐姐和爷爷住在一起,这次回来想看看他们。”卢媛落落大方地回答。

  “媛媛,你住在哪儿了?”

  “住在四春阁大酒店了。”

  “这样吧,明天早上,我让雷默开车去接你,看你爷爷的礼物我给你备好,这两天就让雷默专职陪你,你有什么需要就跟他说。”

  “那太谢谢张大哥了。”

  一切都jiāo代完后,我们道了别。

  在车上,我忍不住问道:“张市长,像卢媛这样的女孩轻浮吗?”

  “在金钱和权力面前,没有不轻浮的女孩。”张国昌笑了笑说。

  第二天,我和李亮去接张国昌,刚到他家楼下,他就打我的手机让我上去一趟。我上楼后,看到张国昌就站在他家门口,他递给我四条中华烟、两瓶人头马XO、两瓶茅台。

  “雷默,这些东西是送给卢媛的,一会儿你把我送到市政府就去陪她,你就不用管我了。”张国昌叮嘱道。

  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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