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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这荣国府还算好的,隔壁宁国府更不得了,竟找不到一点干净的地儿,你听我的,早点搬出去是正经。”

  林楠道:“你放心,左右不过是这几日。”

  冯紫英点头道:“你向来有主意,我也不多说什么,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

  林楠笑道:“有你这句话便好,我开春便要开始建园子,你帮我找个靠得住的工头吧!”

  冯紫英无奈道:“你竟还有空想这个,罢了罢了,我知道了。”

  ……

  顺天府衙中,顺天府尹付尚德并未在大堂问案,而是在偏厅端坐,底下战战兢兢的跪着一溜的人,其中好几个眼熟的,昨儿认识的王捕头正恭敬站在一边,见林楠进来,连连对他使着眼色,让他小心应对。

  林楠微微颔首表示感激,对付尚德拱手道:“学生林楠,拜见付大人。”

  付尚德面沉如水,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贤侄不必客气,你父亲和我是同科进士,又同朝为官,此刻不在公堂,你唤我一声伯父即可。”

  林楠从善如流:“付世伯。”

  付尚德点头,吩咐人看座上茶。

  林楠道了谢入座,问道:“不知付世伯唤小侄来,为了何事?”

  付尚德微微沉吟,食指在案上有节奏轻敲,过了片刻,才缓缓道:“昨儿晚上,鲍太医畏罪自杀。他入狱之后,只有贤侄你曾经探视过,不知他可曾对贤侄你说起过什么?”

  林楠恍然。

  他本有些奇怪,付尚德正儿八经派衙役来传唤,却不在大堂见他,而在偏厅会见,既在偏厅摆出这样一副公事公办的阵仗,尽显威严,却又偏偏和他论起私jiāo来,处处充满了违和感,此刻终于恍然,其中的玄妙,尽在这“畏罪自杀”四个字。

  在押候审的人犯畏罪自杀,付尚德难辞其咎,若是普通的案子也就算了,一笔带过就是,这个案子却是皇上关注的,若不慎重处理,后果堪舆。

  幸好此案特别,因为鲍太医的罪已然定了,只是在的林楠要求下才继续审下去,若是林楠松口放过此事,死的便是一个了了案,定了罪的人犯,便是皇上知道也不会在意。

  是以付尚德才要软硬兼施,既要让林楠见识到他为官的威严,又要温言示好,更是点出‘鲍太医死前只见过你一个人’,婉转提醒林楠,如若你不肯善罢甘休,你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此刻若林楠表现出半点要追究到底的意思,只怕这位和蔼可亲的世伯会立刻翻脸无情,先要审审他如何逼死人命的。

  林楠微微一笑,对付尚德的话不置可否,目光在跪在地上的王正平、刘进等人身上转了一圈,才回到付尚德脸上,露出晚辈谒见长辈时特有的,带着青涩和谦逊的笑容,道:“侄儿在江南的时候,常听人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儿’,那些狱卒衙役什么的,在老百姓面前,比大老爷还威风呢!旁的不说,父亲当初上任时,便被底下人好一通敷衍,父亲杀了一批,撵了一批,打了一批,足足半年,才将御史衙门收拾妥帖。听闻世伯上任也不过数月,便将这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果然让侄儿大开眼界。”

  付尚德微微皱眉,一时不知道林楠话中的含义,但是望向王正平等人的目光更加不善起来,这些人,何尝真正服帖过?不然他又何必借了监管不严的罪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却听林楠话音一转,叹道:“鲍太医自杀,委实让人意外,不过,人既然已经死了,便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只是小侄去探监的时候,曾jiāo给鲍太医两样东西,不知能否收回或者焚毁?否则放在死者身边,总是忌讳。”

  第22章

  付尚德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王正平,问道:“却不知是什么东西?”

  林楠道:“一纸文书和……”

  他微微迟疑了一下,目光又在王正平等人身上转了一圈,才道:“……一枚画眉用的螺子黛。”

  “螺子黛?”付尚德讶道:“贤侄为何给他此物?”

  螺子黛乃是女子画眉所用,林楠为何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又为会将它jiāo给鲍太医?

  林楠低头喝茶,似乎有些心虚的避开他的目光,道:“自然是他问我要的。”

  付尚德追问道:“他为何会向你索要此物?他又如何知道你随身携带此物?”

  林楠迟疑了一下,道:“此事,世伯可否容我稍后再细禀?”

  付尚德一楞后又是一惊,暗忖自己不是一心要将此事不了了之的麽,怎么又开始穷追不舍起来?干咳一声道:“既然贤侄不方便说,那我就不问了,只是那一纸文书又是什么?”将林楠的稍后细禀一笔带过,摆明不愿追究此事。

  林楠也不戳穿,微微一笑,道:“昨儿小侄去探监,对鲍太医说,若是他肯如实招供,小侄就向大人替他求情,并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让他替舍妹调养身体。因恐空口无凭,还请了两位兄弟帮忙寻了笔墨纸砚来,且是当着二位的面写了字据,jiāo给那鲍太医的,王兄,可否为我作证?”

  付尚德露出沉吟之色,林黛玉并无大碍,若不是此事闹得太大,他也不至于判的如此之重,林楠身为苦主,如若当真有此要求,是有七八成准头的,既如此,鲍太医为何还要自尽?

  声音一寒,道:“王正平!”

  王正平一抖,抬眼看了林楠一眼,道:“林公子确实让小人送了纸笔过去,但是小人不识字,林公子写了什么,小人实在不知。”

  付尚德冷声道:“那东西呢?”

  王正平硬着头皮道:“小人不知。”

  这样一来,倒是死无对证了,付尚德反而微松了口气,若真有这东西在,他万难草草定案,他实在不愿再节外生枝,口中却怒道:“你不知?字据是你看着写的,第一个进牢门发现尸体的还是你,那东西呢,难道被他吃了不成?”

  王正平低声嗫嚅道:“那也不是不可能……”

  林楠拦住要正要发怒的付尚德,道:“世伯,不过一张纸罢了,丢了就丢了吧,王兄,纸能吃,螺子黛可是吃不下的,不知你可曾看见此物?”

  王正平摇头道:“不曾。”

  林楠遗憾道:“既然如此,就只能去他身上找找了。付大人,我可否去见见鲍太医的尸体?”

  付尚德还未说话,王正平chā口道:“鲍太医的尸体,仵作都已经验过了,若真有这种东西,早该搜出来了。林公子莫不是玩笑诳小的们吧?”

  林楠也不生气,笑答道:“王兄素来爱诳人,便以为旁人也一样了。”

  王正平干笑道:“林公子说笑了。”

  林楠笑道:“我可不是说笑,昨儿王兄不是诳我说付世伯下了死命令,谁都不得探视麽?”

  王正平万万想不到林楠竟会在此刻翻出此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发现付尚德的脸色比他更加难看后,低头道:“顺天府衙的惯例,但凡是这样重大的案子,嫌犯是一概不许人探视的,为防那些人缠磨不休,才推说是大人的命令,这也是府衙的惯例。昨儿小人一时忘了林公子的身份,是以才顺嘴那么一说,万望林公子恕罪。”

  林楠道:“这么说来,昨儿的确只有我一个探视鲍太医了?”

  王正平道:“正是。”

  林楠冷然道:“这又是一句假话!”

  旁的也就罢了,只有林楠一人探监之事,是王正平等人向付尚德再三保证过的,是以万万不敢应,立刻道:“绝无此事,小人敢以xìng命担保,除林公子外,再无他人探视过鲍太医。”

  林楠微微一笑,道:“这倒巧了,我也敢以xìng命担保,昨儿必定有人在我之前探视,王兄,你可愿和我拿这项上人头赌上一赌?”

  王正平还未说话,付尚德皱眉道:“胡闹!你是何等身份,和这些人做的什么赌?若是万一有个闪失,我如何向你父亲jiāo代?”

  林楠笑道:“付世伯只管放心,侄儿虽然时常下赌局,却是全无赌xìng,非是有万分的把握,从不下场。王兄,你可愿和我赌这一铺?”

  王正平滞了滞,道:“林公子身份尊贵,小人岂敢唐突?但是昨儿当真并无他人……”

  林楠摇头失笑,道:“王兄好生笃定,可是你不要忘了,就算你将这府衙上下打理的滴水不漏,那人却不是惯做此事的人,行事岂能如你一般严密?若不是我早从旁的途径得知此事,又怎敢和你打赌?我不仅知道他在我之前进去,更知道我来的时候,他还没有离开,王兄?我可有说错?”

  王正平脸色变了数次,最后道:“昨儿我入了更才接的班,若有人去的早,我不知道也是有的……”语气已然软了下来。

  林楠赞道:“王兄真是好胆识,不清楚的事情也敢用xìng命担保。”

  王正平还要说话,付尚德狠狠瞪了他一眼,对林楠道:“贤侄不是要去找东西吗?本官陪你一起去。”

  他此刻心情差到了极点,不为别的,只为林楠那一句“将这府衙上下打理的滴水不漏”,有资格将府衙打理的滴水不漏的人,应该是他付尚德才对,但是林楠却用它来形容一个小小的班头,一个狱卒!而他竟反驳不得。

  林楠到达之前,他曾反复询问,这些人上上下下一口咬定只有林楠去过,现在却被林楠几句话问出真相,如何不让他又羞又恼?再想起之前林楠句“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更是怒不可遏,他也不是软弱无能之辈,否则也不会被万岁爷委以重任,只是上任时日太短,还未曾将这府衙拾掇干净罢了。

  ……

  停尸房中,王捕头亲手搜检尸体。

  鲍太医是悬梁自尽的,项上一道勒痕,尸体上没有任何破绽,这是林楠预料中的事。狱中杀人,实在方便之极,只要在犯人是食水中加上一点蒙汗yào,半夜里解了他的腰带,朝梁上一挂,就是畏罪自杀,找几个沙袋压在胸口,让他慢慢停止呼吸,那就是暴毙,保管就算扁鹊复生也找不出他们的死因,也难顾这些人这般有恃无恐。

  如果不是林楠诈出王正平撒谎,这件事,同样也是天衣无缝。毕竟,字据也好,螺子黛也罢,都是各执一词,死无对证。

  王捕头很快停下动作,过来禀道:“大人,没发现有什么东西。”

  付尚德皱眉望向林楠,却见林楠看着鲍太医敞开的衣襟,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开口道:“付世伯,您手下的差役真是好生仁义。”

  他留下螺子黛的目的原不在此,但却想不到,那小东西却意外立了大功,让他省了不少事。

  付尚德道:“贤侄此话怎讲?”

  林楠微微一笑,道:“付世伯您看,鲍太医身受杖刑,皮开ròu绽,连外衣上都血迹斑斑,但是亵衣却半点血迹也无……若非府衙的差役们,谁会有这般好心肠?”

  付尚德脸色骤变,鲍太医当时引起百姓激愤,每逢对这等人行刑时,衙役总是要使出十足的本事,务必要打得看起来凄惨无比,这等伤情,要亵衣上不见任何血迹,便只有一种可能:那衣服,是死后才穿上的。

  “若非府衙的差役们,谁会有这般好心肠?”——若非府衙的差役们,谁能做得到这样的事?

  他们为何要给一个死人换掉亵衣?原因自然不会是林楠所说的好心肠。

  难怪王正平一听说林楠要亲自来看尸体,即使明知付尚德会不满,也要阻止。

  付尚德神色万变时,耳边传来林楠淡淡的漫不经心的声音:“付世伯可知道,鲍太医为何要留下我那枚螺子黛?”

  付尚德心不在焉道:“为何?”

  林楠轻描淡写道:“自然为了写遗言。”他留下这东西,只是为了让某些人看见而已,既然鲍太医用它写了遗言,也算是额外收获,不枉他数番提醒“杀人灭口”四个字。

  付尚德浑身一震,骇然望向林楠:“你是说……”鲍太医的亵衣之所以被人换掉,是因为上面有他写的遗书?加上林楠留给鲍太医的字据失踪,王正平被林楠戳穿的谎言,真相已经呼之yù出。

  林楠避而不答,只轻飘飘道:“付世伯,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第23章

  付尚德神色不定,鲍太医是他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若追究下去,事情闹大,他的责任同样也会被放大。但若要放过此事的话,却有两处为难,一是此时此刻,再让林楠松口不易,二是要替王正平这等人擦屁股,他实心不甘情不愿。

  却听林楠此刻却和王捕头寒暄起来:“王捕头是追随付世伯一同上任的吧?”

  王捕头点头道:“正是。”

  林楠笑道:“王捕头有福气,能得付世伯赏识提携。”

  王捕头道:“大人知遇之恩,小人粉身难报。”

  林楠笑道:“能得王捕头这样的义气之士效忠,大人也福分不浅呢!”

  又叹道:“这样的上下一心,委实让人佩服。记得半年前,扬州知府上任,遇上一群刁吏处处掣肘,知府大人寻了个由头,抓了几个胆小的狱卒,连番刑讯。本想抓住他们的把柄,以后也好挟制一二,谁知一个供一个,竟然扯出十多条人命官司来。知府大人连夜上报朝廷,皇上大怒,只是此事宣扬出去,有碍民心,故下旨将其统统杖毙,竟是一个活口也没留。原扬州府尹,本是平级调任,谁知还未上任就被贬到最偏远的地方做知县去了。说来他也冤枉,狱中的事,他如何能知道的这么清楚?不过现任的扬州府尹,却被皇上大加赞赏,用父亲的话说,入了皇上的眼,等三年到任,升官是一定的。”

  王捕头偷眼看了付尚德一眼,叹道:“竟有这样的事!”

  林楠道:“说来,付大人上任也不久吧?”

  王捕头道:“还不足三月。”

  林楠哦了一声,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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