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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明日查点出来,要惟我是问。想罢,开言叫声:“二位公子,在此等等,我去回声大老爷。那时请你出去。”说罢,一直进内,来到大厅,回大老爷。李雷问何事,“小的是园丁苏胖子,适才查点门户,只见两个公子在内。小的问他,他说住在南门大街闻大人的公子,看做解被人挤进来的。此时还是开门放他去?所以请大老爷示下。”李雷闻听,说:“开了园门,放他去吧。”畜生脸说:“不要放。”向苏胖子道:“你去把二人请进来。”答应一声,复至花园,说:“大老爷有请。”二人闻听,跟了园丁来自大厅,望着李雷打了一躬,说:“老先生呼唤学生,有何吩咐?”李雷请二人入席,添两双杯箸。邵青斟了酒。李雷这个贼,见了二人眉清目秀,心中起了不良之念,开言陪笑,叫声:“二位公子,我们今日幸会,何不作诗一首,以为消遣?请教请教。”“不敢,老先生吩咐,何敢不遵。先请老先生高才,然后学生奉陪。”李雷听说。叫下一声。说:“二位不要见笑,献丑了。”说罢,指着大公子道:“眉清目秀俊生成,齿白唇红满面春,貌比潘安犹堪美,叫人不恋女钗裙。”大公子听罢,心中大怒,知道诗中调戏与他,忙在腰中拔出解腕刀,战兢兢站起身来,望着李雷顶上刺来。李雷看得明白,说“不好”,把头一让,用左手把他右手一捺,只听得当朗一声响,钢刀落地。李雷捡将起来,心头火起,骂道:“该死的狗头!大老爷抬举你,你擅自逞凶。来人,把这死囚推下火牢!”只听得答应一声,拥上多人,登时间鹰拿燕雀,将大公子抬进东园,推下火牢,绝了xìng命。

  且说二公子一吓,连忙跪下说:“求大老爷看我薄面,饶了我哥哥吧。”李雷道:“你不要求,若是依了我,与你无事。”李雷此时吃得半酣,起身搀了二公子,一直奔西洋套房而来。叫人退去,闩了房门,叫声:“小闻,你过来。”二公子不解意,走到跟前,李雷把他朝怀内一搂,伸手去解裤带。二公子知道他起了歹意,就用手朝他脸上一把,抓来几条血痕。李雷大怒,用手一推,叫人将他拿下火牢。说罢,出了西洋套房,来到外面,叫声:“老邵,这个不识抬举小畜生,将我脸抓破,十分可恶,叫人将他推下火牢。”邵青道:“不可,你大老爷不用xìng急,将他关好,美饮食与他吃。如今要打造一件好东西。那时大老爷自然受用。”李雷便问:“打什么东西?”邵青道:“打他一张太平如意相思椅。”李雷说:“老邵呀,我不懂此名子。”邵青道:“又叫做屁拿子,打一张挨的,打一张活的。”“要多少银子?”“要七百两银子。”“几天成功?”“十天可成。”李雷道:“你去账房里兑银子,与我速办。”邵青去了,置办屁拿子。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且说班氏弟兄,赶到南京先告冤状,却那日到了南京,冯大人出署拈香,班青班洪拦轿喊冤,报了状子。大人看过状词,四衙升堂,发令箭一支,传内旗牌刘洪,前往溧水县速拿李雷。刘洪奉差,星速赶奔溧水。来到李府门首,下了牲口,早有张三接进来,到大厅坐下,问了来历。飞奔南书房,见了李雷,说:“启大老爷,不好了!”李雷说:“张老三,有何大事这等慌?”说:“大老爷,南京冯大人差旗牌刘老爷,带着令箭一支,现在厅上。意思之间,要锁拿大老爷呢。”李雷闻听,即将服色穿好,来至厅上,见了刘洪,叙礼坐定,献茶茶毕,李雷开言叫声:“刘老哥违教,来到寒舍,有何见谕?”刘洪叫声:“大老爷,你在家中开心取乐,可知道祸事临门?大人遣小官前事捉拿,快快收拾动身。”李雷大惊,问道:“不知为着何事?请道其详。”刘洪四下一望,叫声:“大老爷,小官有多大的前程,敢卖大人的法?一家xìng命都没有了。”说着,起身走至李雷耳边,说:“大老爷,可有别处书房?才能细讲。”李雷闻听,起身邀刘洪进内书房坐下,吩咐左右退去。刘洪开言说:“大老爷,家内可曾做解?”“有的。”“可有来侉汉班青班洪弟兄,两个带了妻妹来的?大老爷将他妻妹占了,可有的么?”李雷道:“没有此事。”刘洪说:“如今班氏弟兄,在大老爷面前喊冤告了状。大人发下令箭,遣小官提拿。今大老爷怎处?”李雷闻言,别却刘洪,来至南书房,叫声:“老邵呀,做解的那事,你坑了我了。”邵青说:“大老爷如今收在旁边,受用不过,有何坑你之处?”李雷遂将班氏弟兄告状,大人着刘洪执令箭前来拿我,现在外面。你要代我大老爷想个主见才好。邵青说:“我代大老爷造屁拿子,这个主见难想。”李雷着急,说道:“如今有人拿我,你还在此造屁拿子!”说罢,一脚将邵青中旬倒在地。正是:若非昔日施诡计,怎能今日受打时。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五回

  诗曰:洞庭西望楚江分,如似南天不见云。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

  话说邵青被李雷一掌,跌倒在地。连忙爬起来,叫声:“大老爷不用着急,临动身之时,自有主张。先去吩咐摆酒,相待旗牌。”李雷复又出来,把刘洪邀进厅上,吩咐摆酒。不一时酒席齐备,二人对饮闲谈。着人到账房取银五百两银子,送与刘洪。刘洪不敢领,说之再三,只得领下。酒阑席散,李雷进内,邵青附耳低言“如此如此,包管无事”,李雷点头出外,吩咐家人备了牲口,带了两个手下,同定刘洪赶奔南京而去。到了辕门,也是黄昏时分。刘洪道:“请大老爷上了链子,好见大人。”将李大麻子套上铁绳,锁将起来,领至外官厅坐下,等候审问。

  且说刘老爷手执令箭,进了辕门,来至内书房,见了大人,双膝跪下,道:“大人在上,卑职奉差,将李雷已今拿到辕门,特来缴令,请大人示下。”大人吩咐:“明日早堂听审。”旗牌出外,说了一遍。天色已晚,李雷就在寺内住下。一夜无话,次日刘老爷带领李雷,来至官厅候审。李雷只得坐下。只见外面来了一起犯人,共八条好汉,链子一响,进辕门班房坐下。有捕役看守。只见内中有一个,少年的体貌魁伟,雄纠纠气昂昂,年纪约十七八岁,生得面如冠玉,唇若丹朱,身穿翠布缀衫,腰系丝縧,足下登靴,双镣双铐。李雷一见,叫了一个得力的家丁,叫做双福,“前去与我问他一声,看此人所犯何罪?”家人答应,来至班房,往马捕快身上一拍。捕快回望,叫声“爷做什么?”双福道:“问你一声,那个少年人,清清秀秀,双镣双铐,是何意思?”捕快道:“他是个首犯,为头的强盗。爷要问来历,出来细讲。”二人来至僻处,双福就问道:“此人如此形容,如何做得强盗头儿?你们是哪一路来的?”捕快说道:“爷呀,说来人也吃惊。我们是陕西延安府绥德州米脂县来的,他有千斤臂力,身上是金钟罩体的元功,刀砍斧剁背不能入,一颗头更厉害,任你什么兵器,皆不能伤他!他手起劈牛头,拳落碎虎脑,脚过穿牛腹,江湖上杀的白骨堆积如山,此人姓冲,人都呼他为铁头太岁冲天贼。被官府拿住,他又走了。越狱逃生,也不止一次,我们捕快被累者,不计其数。把家口下牢,绝命拖牢洞,皆为他。现今有个老捕役,手执一股香,在冲家门首跪了三日。冲爷知道自己杀人多了,发了个善心,自己出头情愿打这场官司。所以拿他解上发落。”说完,问道:“爷是哪里来的?”双福道:“我是跟随七省京略冯大人的世弟,李大老爷来的。”说罢,捕快回转班房,双二爷来到官厅,见了李雷,将此言说了一遍。李雷闻听,心中暗想:好个少年英雄!何不略施小计,活了他xìng命,收回家去,很是有用处。想罢,开言叫声:“双福,你对那捕快说,我大老爷要见识见识,冲天贼这一颗铁头是怎样结实。”“是!”答应一声,下了官厅,迭以班房拉捕快出来,说如此如此,可否?捕快答应就是。说罢,走到冲天贼面前,叫声:“冲爷,今日大人世弟李大老爷,听见冲爷名字,如雷灌耳。要请冲爷到官厅见识见识。冲爷知事不知,冲爷意下如何?”冲天贼说:“这有何难?你们把铁尺带着,跟我见李大老爷。”说罢,离了班房,走上官厅,说:“上面莫非李震远大老爷么?”这一声喊,好似半空中起个霹雳,高山上猛虎嘶鸣。李雷一见,也高声说:“你敢是冲天贼铁头太岁?久闻你这颗头甚是厉害,所以叫你前来见识见识。”叫捕快:“将铁尺朝他头上着实打,自有重赏。”捕快不敢,叫冲爷自打。冲天贼接过来,认了头打了十三下,把铁尺打的如鱼钩一般。李雷站起身来,用手相搀,叫声:“冲壮士果然名不虚传,称得起英雄好汉!”说罢,冲天贼又入了班房不提。

  且言冯大人用过了上顿饭,吩咐外边伺候。不一时升了三pào,奏乐升堂。大人升了公座,各官排班,一声“传李雷进见。”外面接传了一声“李雷进见。”李雷报名告进,上了大堂,双膝跪下,不敢抬头。大人道:“李雷,你怎么强占班青班洪的妻妹,可是有的么?”李雷就将金图章怀中取出,举起图章,爬上几步,放在公案。叫声:“大人,请收了图章,李雷有数句言词辩明。大人,若不容李雷辩明,也就情甘一死。”大人道:“有何言词?快快讲来。”李雷叫声:“大人,只因大人差李雷查办七省叛党,内有仇人买嘱班氏弟兄,平空陷害,真乃空中楼阁,石上栽桑,只求大人收了图章,另选他人去办叛党。李雷可免其害。大人在省内耳目甚长,亦难逃大人的洞察。”大人闻听,心中到底护蔽着他,想此事并无证见,秃头状子难以具实。叫声:“李雷,你今收了图章,且回公馆,自有定夺。”李雷起来,又收了图章。大人又叫江洋大盗进,外面传将下去,冲天贼等八人告进。李雷又往大人下了一跪,说:“望大人格外施恩,冲天贼实是李雷家人,恳求大人从宽一二,不可治罪。”说罢起身,奔公馆而去,吩咐家人在此等候审过。如大人放了冲天贼,引他入公馆相见。家人答应。

  且说冲天贼上来,大人点过名,便问冲天贼:“你是李府书童,怎么逃出做强盗?从实招来。”冲爷会意,便顺口回道:“大人在上,小的是自幼就在李府,因学些武艺,当日保护李府家眷挡过强盗。如今强盗挟仇扳害,望大人笔下超生,朱衣万代。”大人见他言语切实,并无虚词,当堂开了刑具释放。冲天贼有家人带他去公馆见李雷,这边大人把七个大盗问了几句,着旗牌官押赴市曹。一时pào响头落。旗牌缴令。大人又叫带原告班青班洪二人,上了大堂,不由分说,每人三十大棍,差捕役解回原籍。三人只得忍气回转山东,下回自有jiāo待。

  且言李雷家人将冲天贼带到公馆内,见了李雷,谢了活命之恩。李雷说:“壮士贵庚了?”说:“十七岁了。”“家中还有何人?”说:“只有某一人,父母皆亡,手足雕零。”李雷一阵酸心,说:“我娶亲二十载,今年三十四岁,并无子息。我有句不知礼的话,意yù收你做个义子,不知壮士意下何如?”冲天贼一听,连忙跪下说:“恩爹请上,待孩儿冲天贼拜见。”李雷说:“孩子,罢了。”拜毕,坐下用了酒饭,写了告辞的禀,启辕门传递。着人收拾起身。李雷冲天贼赶上牲口,回转溧水。后人有诗赞冲天贼:生xìng原来知自强,声闻江北把名扬。镇铁奚心难抵档,威赫惊人太岁光。

  李雷带领家人回到府中,这且按下。且讲闻公子的母亲闻太太,打发公子去赴文会,一直至晚不见回来。太太担忧,着人出外找寻,并无下落。找了两日,全无踪迹,太太就哭了两日。那晚黄昏以后,卧在榻上,只见一阵yīn风起处,外面滚进了一个黑团,到了面前,哭了一声:“亲娘,孩儿惨杀了!只因同兄弟误入了李大麻子家,恶人百般调戏,被孩儿掣出解刀相刺恶人,恶人一怒,将孩儿推下火牢,断了xìng命。如今把兄弟监禁家中,yù起反念。亲娘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快快差人救出兄弟,以接闻氏香烟,代孩儿报仇雪恨!亲娘呀,孩儿去也。”太夫人看见大公子如焦炭一般,又听得此言,正yù问他,只见一阵yīn风而去。太夫人大叫一声“痛杀我也!”惊醒却是一梦,吓出一身冷汗,连忙爬起身来,早有丫环听见喊叫,一齐来至书房中。太夫人吩咐传齐家内人等在大厅伺候,夫人起身来至正厅坐下,将梦中之言说与众人。又问道:“你们可知恶人住处?”众人说:“是东门大街,那人称为活阎罗,惯行坏事的李大麻子。”夫人一听,有八分相信。便问道:“你们可救得二公子,探听大公子消息?”众人回道:“小的们都没有本事,要救二公子,除非权昆仑家来。那时方可以探信相救。”夫人闻言,只得忍耐。

  且说权昆仑是闻府的得力家人,一身武艺,绰号叫做四蝙蝠。太夫人差他到黄府上寿,恰恰那日回来,身上背了小小包袱。来至门首,不见一人,走到二门侧耳细听,只见厅上有哭泣之声。步进了厅,夫人一见,说:“权哥回来了!”权昆仑道:“夫人为何哭泣?说与小人知道。”夫人就把上向之事说了一遍。权昆仑一听,暴跳如雷。说:“李大麻子!你敢欺我小主人么,却欺不得我权昆仑。叫你有死无生!”说罢,又叫声:“老主母,不必伤感。小人访明,如果是实,前去杀了李雷,将恶人的心肝扒出,供奉小主人。”太夫人吩咐备酒,与权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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