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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却不得训斥,但也在心中暗骂了几声不识抬举。

  还未等顾澹走出厅堂,一个背脊佝偻的老仆走了进来。

  顾澹看清那老仆模样,不由得微微一怔,而下一个动作,竟是向着他微微躬身。

  那老仆冲着顾澹笑了笑,恭敬了回了一礼,但却没有刻意去躲避顾澹那一揖,竟是理所应当的受下了。

  一个顾家的郎君,竟然要向一个仆从作揖,这个老仆是什么身份?

  顾炎之此时也看到了这个老仆,他也是诧异的挑了挑眉,有些不悦的起身,问道:“可是叔父他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听到这句话,厅上的宾客不由得心下凛然。听顾炎之的口气,他口中的叔父,恐怕就是如今的顾家家主顾风然了。

  与此同时,坐在右侧的顾家子弟更是肃然而起,虽然没有像顾澹那样躬身作揖,却也对那老仆毕恭毕敬不敢拿大。

  周遭的宾客们不由得诧异,这老仆到底是什么人?顾家子弟们竟然都如此对他?

  那老仆一直佝偻着腰背,听到顾炎之的问话后,抬头笑了笑。这一笑,他的脸就笑成一朵野菊花,满是皱纹的脸透露着莫名的沧桑与深邃。

  “郎主也没什么吩咐的,”那老仆开口说话的声音十分的暗哑难听,他道:“只是忽然想起今日是大郎的生辰,想要找大郎去后面叙叙话。”

  那老仆口中的大郎自然就是顾炎之,而郎主便是顾家家主顾风然。

  顾风然上了年纪后,就有些不喜欢热闹,所以这些热闹的场合,能推就全都推了出去,自己在清静的院子盖了个小楼,唤作“南楼”,真正的做到了躲进小楼成一统。

  顾炎之历来都不喜欢这位叔父,并且一直对顾家下一任家主的位置虎视眈眈。如今正巧还遇到了这个能够将谢家打落尘埃的时候,顾炎之又怎么会轻言放弃?

  “这……”顾炎之在心中冷笑了一声,骂了一声“老不死”后,又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道:“今日宾客云集,全都是给我面子,若是我就此离开……”

  顾炎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顾澹在门口冷笑了一声,高声道:“黎叔,兄长又怎能离席而去?若是伯父不弃,我去伯父那里讨杯水酒可好?”

  那老奴被顾炎之拒绝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反而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一般,冲着顾炎之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顾炎之看到这个笑容,却是浑身莫名其妙的一寒,整个身子在宽袍大袖中打了个哆嗦。

  帷幔中的谢道韫看不到外间的景象,也看不到那个“黎叔”的模样,但却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一种危险。在刀口上讨生活那么多年,她对于危险早就有了一种异常的警觉xìng。而外面那个人,竟是让她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右腿上的军刺。

  那名老仆并没有为难顾炎之的意思,反而转身对着顾澹道:“小郎有心,请”

  顾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扭转场上的情状,再呆在这里,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谢道韫姐弟受辱罢了。他知道谢道韫姐弟二人是有才学的,但扪心自问,他也觉得那两首诗实在不是孩童能够写出,便也信了顾炎之的那套说辞。

  信是信,可顾澹却没有看戏的心情,他如今只是yù上南楼讨一醉,不问风光,不问风光。

  那“黎叔”并没有什么迟疑,也不再相劝顾炎之,而是躬身一礼,跟在顾澹身后退了下去。

  一阵小风波罢了,似乎根本就改变不了谢道韫将要遇到的结局。

  “贤侄女,没有忘了方才的事情吧?”顾炎之做足了胜利者的姿态,他眯着双目捋着自己的胡须,微笑着道:“不若贤侄女当场作诗一首,何如?”

  很可惜,谢道韫根本就没有听到顾炎之的话,因为她看着手中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张纸条,惊在了当场。

  (咳咳佩尔同学,影子有一句话对你说:“你知道滴太多了”

  不过竟然和影子想到了一块去知己啊~抱抱O(∩_∩)O)

  未若柳絮因风起第三十七章君不见

  第三十七章君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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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ù上南楼谋一醉,不问风光,不问风光,玉杯把盏琥珀光。

  “你小子不是在东山玩儿什么携ji悠游?没事儿不去寻花问柳,跑到我老头子这里做什么?”

  南楼有风,时得夏风正送爽的好风。

  “你这有好酒,几年都不肯拿出来一回。怎么,我不过就是喝了两口,就要赶我走了?”

  南楼有酒,拟把疏狂图一醉的好酒。

  “喝了整整一坛,这叫喝了两口?你这小子真是枉称当世大贤,和偷酒喝的小贼有什么区别?”

  南楼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的豪客。

  “若是天天有这样的美酒养着,我倒是宁愿去当一辈子的小贼,专门来你这南楼偷酒喝”

  南楼有人,不是对影成三人的错觉,而是主、客二人。

  主人终于不乐意了,一把夺过客人手中的酒葫芦,摇着花白的头发骂道:“你那兄长在这里做府君,府上什么好酒没有?非要跑到我这里来偷酒喝,你要脸不要?”

  客人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愣了愣,旋即笑道:“老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兄长嗜酒如命,府上只要有点酒水就会被扫dàng一空,哪里有我的份儿?”

  “那你也不能总跑我这来讨酒喝敢情不是你自家的酒,喝起来不心疼是不是?”主人吹胡子瞪眼的大骂着:“你那兄长也有事儿没事儿的凑到我这南楼来讨酒果然你们谢家就没一个好人”

  客人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如同一个孩童一般发着脾气,不由得摇头苦笑了一下,道:“对对我们谢家没一个好人我承认还不行么?老爷子您还不把那酒葫芦给我?”

  “不给”主人翻了个白眼,将酒葫芦紧紧的抱在怀里。所谓老小孩儿老小孩儿,大概也无出其右了。

  客人无奈,长身而起,向着主人身旁迈了一步。

  主人一惊,将怀中的酒葫芦抱的更紧了几分。

  客人懒得再说什么,伸手就开始咯吱小老头的咯吱窝,小老头笑出了眼泪,终于受不住折腾,手臂一松,酒葫芦便被打扮的风雅异常的客人抢了去。

  “黎奴把他给我轰出去”主人怒了,高声唤着自己的仆人。

  客人先行喝了两大口酒,这才心满意足的摆了摆手,道:“你那黎奴去前院找顾炎之了。你叫吧,叫吧,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主人的面色变了又变,咬牙切齿了半晌,指着客人的鼻子骂道:“臭小子我帮你去叫人帮你家小丫头,你倒反过来抢我酒喝小心天地不容。”

  听到小老头那比绕口令还绕口的话语,客人悻悻然的摸了摸鼻子,道:“没那么严重吧。”

  主人和客人就这样一面毫无风度的争执,一面比赛似的喝着美酒,直到黎奴领着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走过来,才渐渐的止了声息。

  黎奴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只是带着顾澹上楼后,便如同雕塑一般跪坐到了主人的身后,一动不动。

  顾澹隔着老远就听到了南楼中发生的争执,如今见南楼中的客人自己并不认识,而且不过就是三十余岁的模样,竟和南楼的主人平辈相jiāo,不由得怔了怔。

  向着主人行了礼后,顾澹不知是否该对客人行晚辈礼,便有些不知所措。

  “坐”好在主人先行发了话,指了指身旁让顾澹坐下。

  顾澹身为晚辈,只好领命而坐。如此一来,他左面是此间主人顾风然,右面便是那个不知身份的男子。

  偷偷的打量了一下那位客人,却见那人的一双眸子在这黑夜都分外明亮,面容更是有种脱俗的仙意。

  正在此时,那客人也望向了顾澹,向着他笑了笑。顾澹一惊,急忙颔首回应。

  “老爷子,你不是说要找顾炎之来?怎么换人了?”客人为顾澹斟上了一杯酒,笑着问顾风然道。

  顾风然见客人竟改用杯子饮酒,而不再直接拿着酒葫芦牛饮,不由得骂道:“在外人面前人模狗样的这是我家小郎顾澹,字子义。”

  顾澹微微躬身接过客人斟满的酒杯,只觉得听这二人对话越听越是心惊。

  这世上什么人敢管自家家主叫“老爷子”,而不是尊称无忧公。又是什么人会直呼自己兄长顾炎之的名字,而且言辞之间,疏无尊敬之意。更让他骇然的是,方才自己的伯父大人、当代顾家家主,竟然在骂人?

  顾澹今天晚上实在是受到了太多的刺激,为了掩饰自己的吃惊,他急忙将手中的酒水饮了,却是呛了一口,红着脸咳了起来。

  客人好意为顾澹轻拍了拍后背,顾澹难免受宠若惊,躬身向客人道谢。

  “你不用谢他”顾风然此时却发话了,“这家伙不知喝了我多少酒,给你洗衣叠被都是应该的”

  顾澹脸色更红,连称不敢。

  “你也不用对他如此恭敬”顾风然翻着白眼道:“算起来,这家伙和你一个辈分,你称一声兄长也就是了。”

  顾澹微微怔了怔,心中愈加骇然,不由得出言问道:“不知兄长名讳?”

  客人笑着道:“不敢在下姓谢,单名一个安字。”

  ……

  ……

  偏厅的灯火并不如何通明,虽然有多个精美的烛台、烛灯互为映照,但毕竟这些只是烛火,相比于电灯的亮度不知差了多少。

  只要不是现代医学上专用的无影灯,就一定会有地方产生yīn影。而如今,谢道韫的右手,就在一片极小的yīn影之中。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发白,呼吸被强烈的克制着,这才没有产生太大的波动。

  但不论如何克制,她都无法抑止住自己内心的波动。她的右手握着那张字条,不为人知的微微颤动着。

  不,这分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可它偏偏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道韫曾经自信,前世的自己已然达到个人武力的巅峰。她从不相信有什么内力的存在,更是对那些小说家笔下的武术身法嗤之以鼻。她知道人体的极限在哪里,更加知道那些极限是人类不可能打破的存在。

  可是,此时此刻,一个事实摆在她面前,让她一直坚信的信念破碎了一角。

  而这一切,都源于她右手的字条。

  字条上只有两个字福安。

  这不是清穿,所以这个世界上没有福康安。这两个字看起来莫名其妙,像是某种问候,又像是某种暗示。

  很晦涩的文字,又配上很瘦削的笔法。本应该是极其难懂的东西,可谢道韫却瞬间明白了什么。

  福安,当然不是某个无聊势力的问安,而是某些人要告诉谢道韫一个事实:罗福安好。

  若单纯只是字条上的意思,并不会引起谢道韫的心灵受到震撼。最令谢道韫震动的,是这张纸条送到自己时所用到的方法。

  方法其实很简单,这张字条只是被人扔过来的而已。

  可问题是,扔字条的人在帷幔之外。

  写着两个字的字条,被卷成细长如同烟卷的模样,只是要比烟卷更细、更短,如针,却比针更粗、更软。可就是这样的软纸,竟然毫无障碍的撕破了帷幔,毫无困难,甚至是分外准确的落到了谢道韫的手中。

  说成是撕破怕是有些不准确,因为它只在帷幔上留下了一个小孔,一个比针眼大不了多少的小孔。

  谢道韫强行压制住内心的震惊,撵了一下右手的字条,再次确认这张纸的材质的确只是普通的佐伯纸。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一张柔软的佐伯纸穿透帷幔?又是什么人,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完成这个动作,却没有被任何人察觉?是什么人,展露出这样的境界,竟然只是为了给自己通通信儿?

  这样的问题似乎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但实际上,在看到字条的第一时间,谢道韫的心中就已然有了答案。

  是那个老仆。

  这是一种莫名的、没有任何理由、近乎直觉的猜测,但既然这是源于谢道韫的直觉,那便够了。

  对于谢道韫来说,要判断出这个答案很简单。因为她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那个老仆的危险,也在方才的那个时刻,察觉到那个老仆向着自己这面看了一眼。

  是的,只是看了一眼,隔着帷幔看了一眼。

  帷幔并非有多么的厚重,但足够将里面的人影完完全全的遮住。可就是这样没有任何表情的一眼,却让谢道韫下意识的抬头,并且打了个寒颤,而仅仅是下一刻,那张几乎是凭空而来的字条,就落入了她的右手。

  谢道韫不知道那人是谁,代表的又是何种势力,但是现如今,她确定了罗福的安全。虽然这几乎是一种轻信,但谢道韫选择了相信,就像是她直觉般的判断出老仆的能力一般。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字条一撵,便如同原来那张顾祯派人偷偷jiāo给她的纸条一般,共同化作了细细密密的碎渣。

  如今最为关键的问题,显然不是罗福,而是帷幔外的那个人,那个姓顾名炎之的人。

  既然罗福无事,那很好,说明谢道韫再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她并不是真真正正的凉薄之人,不可能真的不理会罗福的生死。她原本是在赌,赌他顾祯不敢轻易杀伤人命。赌罗福人如其名,真的有不错的福缘。赌自己的动作够快,能够在一会儿翩然而去后、在顾祯怒气冲冠下令杀人之前,将罗福救出来。

  说实话,对于这些问题,她并没有足够的信心。

  但她仍没有选择就范,没有选择依照顾祯安排好的步伐前行。即便不为谢家、不为谢玄,她也不会就范。

  她不是很有正义感的人,所以也不会将顾祯和顾炎之看成什么反派角色,更加不会因为他们是反派就挥动着正义的旗帜,去代表月亮消灭他们。

  她自问头上没有兔子耳朵,也没一颗血红色、容不得污秽的心脏。她只是有些倔,尤其是当她看某些人不顺眼的时候,如同坚硬的石头一般倔强。

  而这种倔强,也许并不符合正义,也不符合道德,甚至都不符合这个宇宙的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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