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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 章

  ,每每遇到梁涛刻意送来的钉子,也都是冷冷清清的绕道而行,所以二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太好。

  但不管怎么说,毕竟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更遑论周子归学医多年,多少染上了些悬壶济世的博爱心思,这夜夜见他如此,便也有些担心起来。

  只是夜半披了衣服,蹲到他身边去问,可偏偏梁涛却仍旧是一言不发,愣愣的盯着一个方向去看,仿佛魔怔了一般。不论周子归皱眉去拍他肩膀,或是唤他姓名,梁涛都是一动不动的,只是偶尔眨一眨已经瞪的发红的眼。

  一夜如此便也罢了,连续三天都是这样,若是换做寻常人,怕是会认定为闹鬼之类的事情了。更何况李兴刚死不久,这府里的还有些角落是挂着白幡的,夜半风吹湘竹又得呜咽之音,实在是令人心慌。

  但周子归是见惯了战场上的死人的,此时倒并不将其当做一回事。他只是一夜复一夜的去试着唤醒梁涛,或是顺着梁涛的目光去瞧他看的是什么,终于到得第三夜,周子归才看了个明白,原来梁涛双眼怔怔的看着的,就是窗子外面、后院里挂着的白幡。

  周子归从未听说过梁涛与李兴是有何干系的,甚至平日里连一些jiāo集都说不上,可如今梁涛却因为李兴的死而成了如此模样,这事情蹊跷了。

  将此事说与了葛师听,葛师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对李兴的死也不是特别的清楚,但隐隐听谢道韫说过,似乎是被人害死的,而且谢道韫在说起的时候,虽然轻言轻语的,但也难掩自责。

  当日葛师就去看了梁涛,又将旁人都撵了出去,二人在房中整整说了两个时辰,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些什么话,却是不得而知了。

  只是葛师一出门,就唤人将谢道韫叫了过来,额上的皱纹间似乎有丝丝的悲意。

  “你倒是会给我出难题。李兴是我的人,你也是我的人。如今我的人出卖了我的人,我又该怎么办?”说这话的时候,谢道韫眸间有些冷冷的笑,只有声音是轻飘飘的。

  房间里只有三人,除了谢道韫和梁涛,便只剩下葛师居中,做着类似于调停的角色。他是害怕谢道韫一个气愤便出手伤了梁涛,怎么说也是主仆一场,葛师也不忍心看着这个孩子自生自灭的。

  梁涛跪在谢道韫对面,一张脸上没有了之前几夜的木然,如今只是一味的痛苦与挣扎,看那泪水不绝的模样,倒也不像是作假。

  “你自打入了谢府,我们家是哪里亏待你了?虽然让你伺候葛师,面上做的是下人的活计,但你自己也清楚,葛师最是好说话的,平日里你偷懒些、倦怠些,也都不会把你怎么样。”谢道韫揉了揉微微有些发疼的胸口,也不抬头去看对面那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孩子,只是继续轻声道:“给你吃,给你住,甚至还跟你说过的,你什么时候不想做的,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你到底是觉得我谢府哪里对不起你,非要用一条人命来报复?”

  “小娘子,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小的吧饶了我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梁涛早就已经哭的声音沙哑,如今又扑倒在地,伸手抓着谢道韫的裙角,看起来倒是可怜至极了。

  可惜可怜之人往往又有可恨之处,谢道韫闭着眼睛偏了头去,心想自己似乎命中注定就应该是独闯江湖的角色,什么手下、朋友一类的人物,她是根本就保护不了的。

  “小娘子,要不您就杀了小的吧小的这几日看着府里的白布,看着李大哥家人身上戴的孝,实在是再也受不了了您干脆让我死个痛快,我把这条命赔给李大哥”梁涛呜咽的说着,又抬头见谢道韫脸上清冷的神色,一时心神便有些恍惚。余光又瞧见自己身旁香案上的剪子,想也不想的就拿了起来,径直的往自己心口上扎去。

  剪子被谢道韫一脚踢飞,而梁涛在发愣时,又被谢道韫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

  “要死也等我问完了再死李兴的命不用你赔你也赔不起”谢道韫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实在是因为她想起了李兴跟着自己出生日死的时候,想起了他为谢家、为自己做过的那么多事情。

  葛师在一旁轻轻的叹息,不知是叹死者已矣,还是叹生者戚戚。

  “说明白,李兴离开会稽的消息你是如何告诉别人的?你告诉的这个旁人,又是谁?”谢道韫闭了眼,正襟危坐,面色发寒。

  “小的、并不知道那人是谁。”梁涛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断断续续的说着,“小的之所以知道李大哥不在府上,只是因为他平日里都喜欢起来打一套拳的。而小的每日早上去井里打水,便都能遇见他。那几日接连不见李大哥,这才知道他离了府,办事去了……本来这件事情我也不以为意的,只是那日,我逗弄着李大哥的儿子玩,忽然就听他说,他爹爹回来的时候会给他带些胡人的小刀来。我这才意识到李大哥这一趟怕是要去北边、出国境,再有些好奇的去问那小子,他也吱吱呜呜的说不清了……其实小的即便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并没有起什么坏心眼子的。只是那日刚好出门,去了……去了赌、赌坊,遇到了一个赌场上的朋友……”

  “你那朋友定是与你说,你不该是屈居人下的人,我谢家把你当成仆人来用,实在是委屈你了对不对?”谢道韫冷笑,开始想起那些骗人叛变的老把戏。

  “没有。”梁涛却摇了头,又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接着道:“那人一直跟我说,他是在会稽王府上当值的。我们两个人虽然认识,但在一起时向来都是互相吹嘘自己的厉害。他说会稽王府如何风光,小的不服气,就说我们谢府如何如何……”说到这里,他有些小意的抬头看了谢道韫一眼,又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道:“小娘子,是小的糊涂啊那人分明一直是在从小的嘴里打听谢府消息的,小的竟然愣是没反应过来那日他说起会稽王府来往的人士甚多,什么百越之地的异族都对王府众人极为恭敬的,小的听得心里面有股气,一个不留神,就……就说、说,小娘子您和魏国前国君的jiāo情是众所皆知的,谁人能比?那人又反唇相讥,说什么冉闵已经死了,这个不作数的。我头脑一热,就……就胡说了一气,说是我们谢家如何进魏国的jiāo情仍是极好的,如今府上就有人往北边去了。小的还怕他不肯相信,这又、这又将李大哥的名字说了出来……是小的害了李大哥啊”

  谢道韫听得眉头紧皱,半晌才叹了一口气,心想李兴的死,实在是怪不到某个人的头上的。

  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谢道韫又问了梁涛赌坊中那人的身材样貌,xìng格特点,便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多言了。

  “小娘子,都是小人的错您罚我吧罚我吧”梁涛擦着鼻涕道:“小的是个灾星,打小就克死了爹娘。如今李大哥又因为我而死,小李子也没有爹了……我一个人没爹养、没爹疼是我活该的,可是小李子他还小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说着说着,他又开始扇起自己的巴掌来。

  “别闹了,”谢道韫抬手止了梁涛的动作,揉着发疼的眉心道:“这事情虽然有你的不是,但也有我的不是,不管从什么地方说起来,都怪不到你的头上。你还小,我也不该怪你。方才我的那些话说的严厉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我不会撵你出去,也没有必要撵你出去,你心疼你李大哥的儿子,那就想办法帮着你李大哥好生教育他、保护他,别再哭了。”

  (影子我翻来覆去找了半晌,实在是找不到李兴他儿子叫啥米名字啦啊我这个郁闷的,怎么连自己起的名字都记不住撞豆腐撞豆腐)

  .

  正文第三十二章孤灯白影夜雨中

  这追凶的事情,谢道韫手下的郗路郗弓在做,谢安、谢奕,以及王家的人,却也是少不了在做的。

  王家自然是紧咬着王徽之遇刺的事情不松口,即便想要找到凶手并不容易,但终究要摆明一个不肯罢休的态度出来。否则人家会以为王家很软,很好欺负,这样的形象不论是在士族中的社jiāo上,还是在朝中的经营上,都是不利的。

  而谢家既然已经和王家做了些表面上联合的工作,那这件事情便也是不能不过问的。李兴之死的事情谢家或许可以不当回事,但是他们也要摆出来一个与王家同仇敌忾的姿态来,譬如说在某某公开场合,说些“不抓住胆敢刺杀士族子弟的凶手不罢休”的话出来。

  对于李兴的事情,谢安谢奕都是叫来谢道韫细细询问过的。毕竟这人是在晋朝的国土之外死的,为何而死,又缘何死在那里,这里面的东西,谢家的长辈自然不能不产生疑问。

  李兴和郗弓两人本是要去给魏国的小皇帝送东西的,这东西自然是葛师、谢道韫、郗超、罗福等人,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和心血,才研制出来的攻城器和火yào。但真正的实物他们手中是没有的,让李兴和郗弓两人带去的,只是这两样东西的图纸和配比,只希望为四面受敌的魏国增加几样利器罢了。

  送这种东西,自然不能算是什么好差事。要知道,这些证据若是被人抓了去,难免会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按个通敌叛国之类的罪名。这种罪名,即便安在谢家这样的士族豪门身上,也是足以让这个家族去几层皮。

  所以在李兴和郗弓临去之前,谢道韫便吩咐二人分开来走。一是为了缩小目标,二却是为了保险,万一一者出了问题,另一个人还有些希望。

  魏国那边的形势并不太好,虽然谢道韫那日出手算是重创了燕国军队上层指挥,但燕国的国力仍在,兵力仍在,不过是一场战败,想来卷土重来还是极为容易的。更何况慕容儁有这个野心,同时也有这个实力。

  燕国被桓温的军队重挫的一场之后,经过了两个月的休养生息便缓过了劲儿来。而从那时到现在,燕国的国土非但没有缩小,还在慕容儁的指挥奇袭下,慢慢扩张了起来。

  与此同时,西面的秦国也正在逐步强大起来,隐隐有些南顾之姿。而处于秦国东面的魏国,自然成了他的第一个窥伺对象。

  魏国的情况却不是太好,虽然冉明那个小皇帝在位,人心仍旧能够聚集。但奈何冉闵这个国家建国日短,在加上他一直不怎么会经营,生生把一个国家弄成了军政府的形态,国内人民只知打仗,却荒废了生产,所以国家一直都有一些畸形的。

  只是抓生产、强国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谢道韫遥遥北望,也只能为他填些利器而已了。

  取而代之的念头,谢道韫并非没有产生过。毕竟冉闵临死前对部下们说过的,施施然就如同刘备托孤一般。谢道韫自认不是诸葛亮,冉闵自然也不是眼泪长流的大耳贼,但她仍是没有取而代之。这其中的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却是谢道韫很懒,也自认没有治国治民的本事。她所擅长的只是杀人情报一类的工作,给她一万人她怕是也只会习惯xìng的一人深入,她不会用人,索xìng便不那样用人。

  就像谢家养出来的那些护卫,大部分时间的作用只是看家护院。可问题是,谢道韫分明已经将他们都培养成了狮子,可是却让他们做了可爱狗狗的工作,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同样的道理,虽然魏国在冉闵手下带出来的精兵良将甚多,但若是放在谢道韫手里,怕是还不如一个自己做出来的土地雷来的实用……

  所以谢道韫做不了拿刀人,便送人以刀。

  只可惜郗弓的那份送过去了,李兴的那份却已经随着他灰飞烟灭。谢道韫并不知道李兴遇袭后是怎样处理那图纸与秘方的,但是她并不担心,因为她很相信李兴的能力,人死,东西自然也随之消亡。

  再者,那夜小刀并没有说有关图纸的话,既然小刀已经任谢道韫为门主,也很直白的承认了他是杀死李兴的凶手,那他也没有再撒谎的可能了。

  只可惜,这仇,暂时是没办法报了……

  李兴的头七转眼就过去,可怜林氏连她丈夫的尸首还没能看上一眼。

  只是死了一个下人,谢家自然没有满府白衣的道理,但是自打谢安谢奕知道了李兴为何而出国境,为何而死后,便也有意无意的穿了七日的素色衣衫。

  李兴送图纸往魏国的事情,谢道韫没办法瞒下,也没必要瞒下。一者葛师对此事已经尽知,甚至还是受了他点头才做的。二者,谢安谢奕也不是什么复古不化之人,每每提起冉闵这人,他们在外人虽然不好赞扬些什么,但一旦听得周遭人诽谤连连,便也是默然不语的。

  在谢家长辈的默许下,后院的角落里便摆起了李兴的牌位,白布连连。

  今夜林氏就跪在了夫君的牌位前,一身白裙,眼泪不断。

  那日刚刚听得消息,林氏不知哭晕了多少次方才醒来,只是哭到现在泪水仍未流尽,但嗓子却早已哑了,竟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了。

  孤灯白影夜雨中,白烛泪尽人仍留。

  这牌位谢道韫并没有来拜祭过,她听说了之后只是淡淡的说了声“知道了”,事后便也不再过问。

  郗路和郗弓曾经提议过,希望谢道韫多少前来看一番,可是后者却推辞了,道:“等我替他报了仇,再去瞧他。”

  她既然如此,郗路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办法再劝说。

  “小娘子也是的,不管怎么说,李兴也是因为她才死的,她倒是连看都不来看一眼。”林氏隔壁的李大娘正陪着她守丧,这时正往铜盆里填烧纸,一面嘴上仍是挺不住的碎碎念叨着。

  “李大娘,这话您慎言。”旁边仍旧垂泪的林氏闻言却是一惊,急忙摆手相劝,说话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沙哑,显然嗓子已经完全哭坏了。

  “又不是胡话,不止我说,就连平日里跟着小娘子的那些人都说那。”李大娘冲着门外努了努嘴,那边是谢府护卫们居中的地方,“哎,不过说来也是,咱们这种人啊,声来就是奴才命别看着生前好像挺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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