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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

  必夫君很快就会回了。”

  朱氏盯着跪在地上的小乔。半晌,哼道:“你走吧。我这里不用你服侍。”

  小乔便朝她行了个辞拜礼,从地上爬了起来,退了出去。

  她回到自己房里,也了无睡意,靠坐在床头出起了神。约摸两刻钟后,春娘进来了,说男君已经被叫了回来,方才已经去了东屋那边。

  小乔也不再睡了。坐等了没多久,大约也就两盏茶的功夫,听到门外脚步声起,魏劭回来了。

  小乔扶着床头下了地,如常那样朝他迎了过去。

  魏劭看着似乎不再要出去的样子了,自己解开腰带,随手投掷到了近旁的置衣案上,望着小乔问:“我母亲方才可为难你了?”

  小乔到他身前,接过他自己脱下的外衣,眼睛齐平望着他胸膛道:“未曾。方才你不在,婆母那边打发人叫你,说心口疼,你不在,我去了。婆母也未要我服侍,我不过站了一站,就回来了。”

  她刚才在朱氏面前的那一番应答,听着简单。其实也是考量过的。知道朱氏不喜欢儿子和自己近亲,就说魏劭出门前没告诉自己去向,只猜想他去了衙署。再提到已经打发人去叫,很快就能回来。

  以朱氏的心理,必定不愿儿子回来探望她时,看到儿媳fù也在她跟前“事孝”。果然如她所料,朱氏很快就放了她回来“婆母如何了?”

  小乔说完,问了一句。

  “老毛病。方才睡下去了。”魏劭简单应了一句,双目一直停在她脸上。

  小乔点了点头,避开他双目的注视,拿了衣裳转过身要走,肩膀却稍稍一沉,停下脚步,见他抬起手搭在了上头,人也朝自己迈了一步过来。两人距离一下就贴近了。

  “我母亲……”他迟疑了下,“如今xìng子比从前越发不好相与了。我若不在家,她给了你委屈受,你多担待些。”

  小乔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夫君放心,我有数的。”

  亥时末,这个一天终于得以结束。小乔熄灯后躺了下去,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没一会儿,魏劭果然就又朝她靠了过来,一只手也探进了她的衣裳里。

  小乔闭着眼睛道:“今日别碰我了。我身上不干净。”

  ……

  乔慈被突然而至的小乔这样给叫走,魏俨也无心再留下了,目送那辆马车消失在夜色里,转身进去,和同桌其余人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另有事先行离开,请诸位尽兴,今晚这里由他做东,随后便回了家中。

  载着小乔的那辆马车早已经远去。想必此刻已经将她送回了家中。

  魏俨手里握着一只酒壶,凭栏吹着夜风,眼前总还不停地浮现出方才她在车中露出脸,和自己说话时的模样。

  罗钟坊大门前的那排灯火明亮,照着望窗中她的面庞。不过半张侧脸,她神情中又带着嗔怒,双眉微蹙。但就是这样的一种神情,反令他感到愈发的不可自持。

  直到此刻,闭着眼睛还不停地回想。

  她对着自己时,除了一开始的厌恶,之后每回遇到,便只剩下了冷淡和客气。

  魏俨还是第一回,见到她在自己面前现出她本来的真xìng情。

  即便她的嗔怒,也令他甘之如饴,甚至如同获得意外之喜。

  ……

  她是自己的弟妹,魏俨也记得这一点。外祖母待他恩比山高,魏劭与他一起长大。

  魏俨其实亦是自负之人。他的才干,也确实不凡。

  他比魏劭年长。魏劭还是个孩童时,成长为少年的他就已经纵马驰骋在魏经之后了。

  但是他一直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就是辅助魏家的继承者成就大业。对此他一直没有任何疑虑。

  直到有一天,那是三年之前的某一天,一个匈奴人找到了他,他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来历。原来他的生身之父,并不是像外祖母告诉他的那样,是个入赘到了魏家,又不幸英年早逝的勇士。

  他的父亲是如今匈奴单于的弟弟,日逐王乌珠屈。他的身体里,除了魏家人的血,还流着匈奴血。而那个日逐王,现在在渴望着他能回去。

  这个认知给他造成的困扰,有一度,曾令他感到痛苦不堪。他敌对了多年,从骨子里仇恨的匈奴人,原来竟是自己的族人。而他一直敬爱的外祖母,却隐瞒了他的身世!

  一段时间的痛苦过后,魏俨终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他不打算认回自己的匈奴父亲。

  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渐渐地感觉到了命运的不公。

  偶尔,他也冒出过这样的念头,仅仅是因为出身的不同,他的弟弟魏劭就注定是魏家家主。而他只能是以魏劭身边的一个辅助者而存在着。哪怕他的能力并不在他之下。

  但很快,他也总是能压下自己心里这种不该有的念头。

  直到现在,他又遇到了这个乔女。

  他接受儒学教育而长大。外祖母当年没有舍弃他,对他有养育之恩,魏劭更是他处了多年的兄弟手足。

  一个女子,如何抵得过兄弟之情?

  但是魏俨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她。

  他为此感到过羞愧,但与此同时,心底里,因为爱慕这个不能得到的女子,又令他有一种自己根本无法能抑制的住的快感。

  夜已经深了。或许是不断喝下腹的酒水作祟,魏俨心中只觉爱她爱的简直入骨了。终于忍不住丢掉酒壶,快步回了屋,命房里还在等他的姬妾出去,自己磨墨蘸了笔,站在床边,在墙上开始挥洒涂抹。

  他额头渐渐冒出了汗,浑身发热,手中笔尖更如灵蛇般在墙上游走,一气呵成,墙上很快跃然现出了一个簪花女郎的背影。那女郎仿佛迎风而行,衣袂飘然,应是听到了身后有人呼唤,含笑回眸,神情娇俏,动人无比。

  魏俨画完,一把丢掉了画笔,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墙面,整个人犹如喝醉了酒,面庞赤红,呼吸急促。

  他忽然撩起了衣摆,呼吸之声变得愈发浑浊,被身后烛火投在了画墙之上的那道身影仿佛在微微颤抖。片刻后,随着一阵仿佛终于得到了释放般的长长呼气之声,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我的这间屋,往后谁也不许进来!若被我知道擅入,杀无赦。”

  片刻后,魏俨出去,对着外面的姬妾说道。

  他的神色很是平淡。声音中的厉色却呼之yù出。

  虽然是夏夜,姬妾却仿佛感到了一丝透骨冷意,慌忙低头应是。

  第56章

  魏劭微微一怔。手终于慢慢地从她身上抽离。

  帐帷里的光线昏暗。但不难看出她的身子弓了起来,叫他感觉和往常有些不同。

  “你身子可有不适?”

  他终于问了一声。

  “没有。”

  “你……还在生我的气?”

  片刻后,他又问。

  “怎会?方才说了,只是月事来,故不能侍奉夫君了。”

  小乔回答道,声音很平静。

  魏劭张了张口,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房里便安静了下来。魏劭却没法睡的着觉,就跟前头那几个他跑到范阳去的晚上一样。

  应该说,他这会儿心情很低落,有点觉得还不如继续待在范阳不要回来,眼不见为净才好。

  他也知道她那天晚上生他的气了。所以后来他想借和她亲热言归于好的时候,被她拒绝了。虽然当时她的语气很是婉转,但拒绝就是拒绝,他当然感觉的到。

  他有些接受不了她对自己这样,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所以第二天趁她还睡着,早早就起身走了。衙署里的事情都完了,该回家时,他犹豫了起来,最后临时决定,还是先去范阳过上几天再说。

  反正他从前娶妻前,也经常这里跑那里跑的,祖母她们早习以为常了。

  于是他一跑就是三天。

  这三天过的还挺慢。终于过去了。他觉着她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该消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当时确实没对她怎么样,不过就是一时控制不住脾气,对她发了下火而已。

  他可是她的夫君!遇到那样的事,做丈夫能对妻子容忍到像他那个地步的,应该也不算多了。

  所以他今天就回来了。

  他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还是原来的样子!看着对自己服侍周到,挑不出什么错处,其实从一进门开始,他就立马感觉到她对自己扑面而来的冷淡。尤其是,竟然当着乔慈的面把自己的话给顶了回去。

  魏劭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人这样对自己说话!

  对此,魏劭感到很不快,并且十分的困惑,但是想想那天大概自己确实凶到了她,她不过就一个女人,他也就不和她计较那么多了。

  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还不领情?

  她动了自己不让她动的东西,自己发现后,不过说了她几句而已,都过去三天了,今天他回家,还拉下脸皮主动再次向她求好!

  魏劭躺在床上,心里的那股子气闷却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了,慢慢坐了起来,掀开帐子下地后,套上件衣服就往外去了。

  他需要出去透口气儿。否则他这样睡不着觉,枕畔的那个女人却好像睡了过去,他真的要被闷死的。

  ……

  男君和女君三天前因为那个匣子的事闹了不好,春娘当时胆战心惊,第二天一大早君侯出去,三天后的今晚才回来。偏偏不巧,男君一回来,女君就又因为公子的事,和他似乎起了几句争辩。

  春娘心里更加没底。也不知道他两人今晚相处的如何,这会儿也睡不着觉,翻来覆去,干脆起身出去解了个手。回来时,影影绰绰看到庭院里仿佛有个人影在踯躅,起先吓了一吓,再看一眼,认出是男君的背影,心里立刻一阵突突,唯恐是女君和他起了争执,男君这才深夜不睡出了房,匆匆上去,唤了一声君侯。

  魏劭正双手负于身后,对着天上半轮明月在出神,扭头见是春娘。

  春娘压下心里忐忑,试探着轻声问道:“如此深夜,男君怎还不回房歇息?”

  魏劭吐出胸口一阵闷气,淡淡道:“房里闷,出来透口气。”

  春娘见他神色不豫,也不敢再多问什么了,朝他躬了躬身便往回去。走了几步,听到身后魏劭道:“我有话问你。”

  春娘急忙停下脚步,转过身。见君侯朝自己走了几步过来,停下,又不说话。

  “君侯想问什么,尽管开口。婢无所不告。”春娘道。

  魏劭点了点头,终于道:“她今日身子可有不适?方才我问她,她也不跟我说。”

  春娘的一颗心,原本还悬着,听到君侯问了这么一句,心便咯噔落地,忙道:“女君今日来了月事,身子确实不舒适。若有顶撞了君侯的地方,还请君侯多多担待。”

  魏劭沉默不语。

  春娘见他似乎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心想既然开了口,索xìng借这机会再多说几句。便上去了一步,又低声道:“君侯有所不知,我家女君身子一向娇弱,从前在东郡时,每逢来了月事,便腹痛难忍,抱肚下不了地,也是常有的事。如今这大半年倒是好了些,只每回来的时候,难免还是腰酸腹胀,原本应当卧床休息为宜。今日女君得知了小公子之事,自己赶了过去,回来婢见她便乏了,待要歇下去,夫人那边又来传唤。女君听闻夫人心口疼痛,不敢怠慢,当即就过去了……”

  春娘说着,停了下来。

  魏劭见她停了,微微皱了皱眉:“怎不说下去了?”

  春娘望了他一眼,低声道:“下面的,婢就不好说了。”

  魏劭哼了声:“说!”

  春娘应了声,吞吞吐吐地道:“婢陪着女君去了夫人那里。路上女君都要我搀着胳膊的。到了夫人跟前,夫人……有些不喜女君,女君便跪了许久才得以起身。婢见女君爬起来时很是吃力,有心想上去扶一把的,又恐给女君招来不是,也不敢……后来出来了,婢陪女君回房,见她十分疲倦,很是心疼,就劝她早些歇下去。只是男君那会儿还没回房,女君不肯自己先歇,硬要坐那里等着男君……”

  春娘还没说完,面前人影一晃,见魏劭已经抬脚从自己身旁经过,匆匆往正房方向而去。急忙跟了上去。见他三两步跨上台阶,推开门进去了。

  春娘慢慢吐出了一口气。

  ……

  小乔虽然身体疲倦,但腰腹酸痛,加上还有魏劭在自己边上躺着,其实也睡不着觉。只是闭着眼睛而已。等魏劭出去了,一个人睡了些时候,慢慢地调匀呼吸,渐渐终于心平气静下来,困意也随之袭来,打了个瞌睡的时候,感觉到眼皮子前头仿佛有团亮光在晃,终于被晃醒,朦朦胧胧间,微张开眼,见是魏劭回来了,爬上了床,手里拿了支烛台,在照自己似的,便重新闭上眼睛,抬起一只胳膊挡住眼皮,口里带了些微的埋怨似的,含含糊糊地道:“你做什么……”

  魏劭将她遮挡住眼睛的那只手拿开,继续端详了闭着眼睛的她一会儿,忽然“噗”的吹灭了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小乔感觉到他重新躺了下来,那条胳膊又伸了过来,搂住了她的腰,移到她的肚子上,掌心贴着,轻轻地抚揉。

  被他这么一折腾,小乔刚才的那点困意早就没了。

  她人本来就不舒服,都这样了,见他还不放过,心里又起了烦躁,捉住他的手腕,正要拒绝,听到魏劭自己自己耳畔低声道:“你人不舒服,我回来时怎不和我说?还强行撑着伺候我吃饭?我又不是非要你伺候不可的。”

  小乔一怔。

  魏劭说完,便沉默了下去。只那只手掌在她小腹上继续轻轻抚揉着。

  “很难受吗?”

  片刻后,听到他在耳畔又轻轻问了一声。语调竟然有些温柔。

  小乔有点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我已经好多了。你自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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