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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拉迪不认识我,我接近她,她是不会害怕的,而一旦我找到那个女人,我就掐死她。”

  “好,”阿托斯说,“我很倾向采纳波托斯的这个主意。”

  “呸!”阿拉米斯鄙视地说,“去杀死一个女人!不能这样!

  嗨,听我的,我真有个好主意。”

  “就看看你的主意吧,阿拉米斯!”阿托斯对这位年轻的火qiāng手深怀敬重地说。

  “应该先通知王后。”

  “啊!说真话这个主意不错,”波托斯和达达尼昂齐声叫道,“我相信这下说到点子上了。”

  “先通知王后?”波托斯问道,“怎样去通知?我们在宫里有关系吗?我们派人去巴黎能让营地不知道?从这里到巴黎有一百四十法里远,我们的信还没有到昂热,我们就先进监牢了。”

  “至于把信安全送到王后手里的事,”阿拉米斯涨红着脸建议道,“我在图尔认识一位能干人……”

  阿拉米斯看到阿托斯在微笑便打住话。

  “看来你采纳这个办法了,阿托斯?”达达尼昂问。

  “我不完全反对,”阿托斯说,“不过我只想提醒阿拉米斯几件事:其一,他不可离开营地;其二,除了我们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可靠;其三,信件送走两个小时后,红衣主教的所有嘉布遣会修士,所有警官,所有教士就把你的信背熟了,最后,你和你的那位能干人就都被抓走了。”

  “不谈王后是否会去援救白金汉先生,”波托斯争辩说,“但她决不会来救我们这些人。”

  “各位,”达达尼昂说,“波托斯的提醒满有道理。”

  “呀!呀!听,城里发生什么事啦?”阿托斯说。

  “在打紧急集合鼓。”

  四位朋友侧耳倾听,他们果然听到阵阵鼓声。

  “你们看吧,他们马上会给我们派来一整团人,”阿托斯说。

  “你还打算抵抗一整团?”波托斯问道。

  “为什么不?”这位火qiāng手答道,“本人感觉兴致正浓;要是我们早有心多带十二瓶酒,我可以抵挡一个军。”

  “我敢保证,鼓声靠近了,”达达尼昂说。

  “就让它靠近吧,”阿托斯说,“从这儿到城里要走一刻钟,所以,从城里到这儿也要一刻钟。这比我们确定部署所要的时间还多些;假如我们从这儿走开,就再也找不到这样合适的地点了。嗨,诸位,我正好又想到一个妙主意。”

  “请讲。”

  “请你们允许我向格里默下几道必要的命令。”

  阿托斯向他的仆人招下手让他走过来。

  “格里默,”阿托斯指着躺在棱堡中的尸体对他说,“你去将这些先生们都扛走,把他们一个个贴着墙竖起来,再给他们每人戴一顶帽,手里放上一支qiāng。”

  “哦,伟大的人物!”达达尼昂叫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明白啦?”波托斯问。

  “你呢,你明白啦,格里默?”达达尼昂问。

  格里默比划说他懂了。

  “万事具备,”阿托斯说,“再谈我的想法吧。”

  “不过我还想弄清楚,”波托斯思考说。

  “没有必要。”

  “是呀,是呀,阿托斯,说说你的想法吧,”达达尼昂和阿拉米斯同声说。

  “那个米拉迪,那个女人,那个骚货,那个恶魔,她有个小叔子,是你告诉过我的,我想没错吧,达达尼昂?”

  “是的,甚至我很了解他,我还相信,他对他嫂子不太有好感。”

  “没好感并不坏事的,”阿托斯说,“要是他恨她那就更好了。”

  “如果是那样,我们就会如愿以偿了。”

  “可是,”波托斯说,“我还是想弄清楚格里默做的事。”

  “别说话,波托斯!”阿拉米斯说。

  “那个小叔子姓什么?”

  “温特勋爵。”

  “他现在在哪儿?”

  “听到开战第一声qiāng响他就回到lún敦了。”

  “那好,这正是我们需要的人,”阿托斯说,“我们最好先去通知他,我们派人告诉他,说他嫂子正要暗杀一个人,我们请他跟踪她。我希望lún敦有修女管理的女子感化院或者收容dàngfù的修道院这样的机构,让他把他嫂子送进去,这样我们就安宁了。”

  “是呀,”达达尼昂说,“她要是再出来就又不安宁了。”

  “哎呀!说真话,”阿托斯说,“你要求太过分了,达达尼昂,我有什么全告诉你了,我对你有言在先,我可兜底掏空了。”

  “我呢,我觉得这样做是最好不过的,”阿拉米斯说;“我们同时通知王后和温特勋爵。”

  “对,不过派谁去图尔和lún敦送信呢?”

  “我举荐巴赞,”阿拉米斯说。

  “我提议普朗歇,”达达尼昂接着说。

  “的确,”波托斯说,“若说我们不能离开营地,但我们的仆人倒是可以走开的。”

  “毫无疑问,”阿拉米斯说,“从今天起我们就写信,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就起程。”

  “给他们一些钱?”阿托斯说,“你们有钱吗?”

  四位朋友面面相觑,他们那晴朗不久的额头又抹上一层yīn云。

  “注意!”达达尼昂叫道,“我发现那边有一些黑点子红点子在晃动;你刚才怎么说是一个团,阿托斯?那是名符其实的一个军。”

  “确实是,”阿托斯说,“是他们。你瞧这些yīn险的家伙,不打鼓不吹号偷偷地来了。喂!喂!你完事了没有,格里默?”

  格里默作下手势说完事了,他又指指十二具他安放的尸体,个个仪态逼真,有的端着qiāng支,有的像是在瞄准,还有的手执长剑。

  “真棒!”阿托斯说,“你的想象力为你增添了光彩。”

  “还不是一样,”波托斯说,“我还是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们先撤退吧,”达达尼昂打断说,“以后你一定会明白的。”

  “等一下,先生们,等一下!给格里默一些时间收拾餐具嘛。”

  “啊!”阿拉米斯说,“瞧那些黑点子和红点子,正非常明显地变大起来,我同意达达尼昂的意见;我认为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赶回营地了。”

  “说句真心话,”阿托斯说,“我毫不反对撤退:我们的打赌定为一小时,我们已经呆了一个半小时,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走,诸位,咱们走!”

  格里默挎着篮子,带着剩菜,已赶到了前面。

  四位朋友跟在格里默后面走出了棱堡,又向前走了十来步。

  “嘿!”阿托斯叫道,“咱们干的什么破事,诸位?”

  “你忘了什么东西啦?”阿拉米斯问。

  “忘了那面旗子了,真该死!不该让一面旗帜落到敌人手里,即使这面旗子只是条餐巾也不行。”

  说着阿托斯就冲进了棱堡,爬上平台,取下了旗子;就在这时,拉罗舍尔人已经到达火qiāngshè程圈,他们对准这位硬汉狠狠地开了一通火,阿托斯像是为了取乐,挺身迎接火力的进攻。

  然而,阿托斯仿佛有魔法罩身,子弹在他四周飞啸而过,但却无一粒打中他。

  阿托斯背向城里的士兵,摇动着旗子向营地朋友致敬。两边响起了大声喊叫,一边是气恼的怒吼,一边是热情的欢呼。

  敌方第一次齐shè过后,紧接着是第二阵齐shè,三发子弹洞穿餐巾,使这面餐巾真的变成了一面大旗。整个营地发出了呼叫:

  “下来,下来!”

  阿托斯爬下棱堡;焦急等待他的同伴终于看到他乐呵呵地走了过来。

  “快呀,阿托斯,快呀!”达达尼昂说,“咱们放开步子走吧,放开步子走吧,现在除了钱,我们什么都找到了,要是再被人家打死,那就蠢透了。”

  无论他的同伴能向他发出怎样的提醒,阿托斯依然迈着沉稳的步伐。他的同伴看出任何提醒都无济于事,只能依着他调整自己的步伐一同前进。

  格里默挎着他的篮子遥遥领先,连人带篮早已走出shè程之外。

  片刻过后,他们又听见一阵疯狂的齐shè。

  “这是怎么回事?”波托斯问道,“他们朝什么开qiāng呢?我既没有听到子弹的呼啸,又没有看到一个人。”

  “他们在向我们的死人开火呢,”达达尼昂回话说。

  “可是我们的死人是不会还手的。”

  “说对罗;当他们以为是一场埋伏,他们就会考虑了;他们会派一名谈判者;当他们发现那是一场玩笑时,我们早已走出了子弹shè程之外了。所以我们干嘛要匆匆忙忙跑出一场助膜炎来呢。”

  “哦!我现在明白了,”波托斯赞叹不绝地嚷道。

  “真是令我高兴!”阿托斯耸着肩膀说。

  营地这一方的法国人,看到四位朋友迈着整齐的步伐凯旋而归,发出阵阵热烈的欢呼。

  最后,又传来一阵火qiāng的齐shè,子弹在四位朋友四周的岩石上纷纷落下,在他们的耳边凄凉地呼啸。拉罗舍尔人不久还是夺回了棱堡。

  “那都是些笨家伙,”阿托斯说;“我们干掉他们多少人?

  十二三个?”

  “也许有十五六个。”

  “我们压死他们多少人?”

  “八个或十个。”

  “我方一个挂彩的也没有?啊!有的!达达尼昂,你的手怎么啦?我觉得是血,对吗?”

  “小意思,”达达尼昂说。

  “中了一颗流弹?”

  “连流弹都谈不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曾说过,阿托斯对达达尼昂爱如其子,他这种深沉执着的感情对这位年轻人时常表现出父辈的关怀。

  “是一处擦伤,”达达尼昂说;“我的指头被两片石头夹住了,一边是墙上的石头,一边是我戒指上的宝石,所以皮就豁开了。”

  “这就是有金刚钻的好处呀,我的先生,”阿托斯轻蔑地说。

  “啊哈!”波托斯叫道,“还有颗金刚钻,既然有一颗金刚钻,那为什么还抱怨没有钱?活见鬼!”

  “嘿,终于有救了!”阿拉米斯说。

  “真及时,波托斯;这一下子倒真是个主意。”

  “那当然,”波托斯听了阿托斯的夸奖神气活现地说,“既然有一颗金刚钻,咱们卖掉它。”

  “可是,”达达尼昂说,“那是王后的钻石呀。”

  “那更有理由卖掉它,”阿托斯说,“王后救她的情夫白金汉先生,那是顶顶公正的;王后救我们,我们是她的朋友,更是合仁义,咱们就卖掉金刚钻。神甫先生以为怎么样?我就不问波托斯的意见了,他的意思已清楚。”

  “我想嘛,”阿拉米斯红着脸说,“这戒指既然不是来自情fù的手,所以也就不是爱情的信物,达达尼昂可以卖掉它。”

  “亲爱的,你讲话真像神学家,所以你的意见是……”

  “卖掉它,”阿拉米斯接话说。

  “那好吧,”达达尼昂乐呵呵地说,“咱们就卖掉金刚钻,不必再谈了。”

  对方的qiāng声继续响着,但四位朋友早已走出shè程之外,拉罗舍尔人举qiāngshè击只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

  “说真话,”阿托斯说,“波托斯想出的主意是时候;我们就到营地了。所以,先生们,这件事就甭提了。大家都在盯着看我们,大家都前来迎接我们,我们将被举起欢呼胜利了。”

  果然如上所述,全营骚动起来;两千多人如观一场演出,争看四位朋友幸福的炫耀,争看这决没有人怀疑真实原由的幸福的炫耀。人们只听到“禁卫军万岁!火qiāng手万岁!”的欢呼。比西涅先生第一个走出人群握起阿托斯的手,承认打赌失败了。那位龙骑兵和那位瑞士雇佣兵跟随其后,所有弟兄们又跟着他俩走过来。一阵阵不绝于耳的祝贺,一次次无止尽的握手,一个个久久不舍的拥抱;同时对拉罗舍尔守军抱以无法抑制的狂笑。最后,这阵骚动引起了红衣主教先生的注意,他以为发生了乱子,便派了他的禁卫队长拉乌迪尼埃先生前来探听情况。

  有人主动热情地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这位使者。

  “怎么回事?”红衣主教一看见拉乌迪尼埃就问。

  “是这么回事,大人,”拉乌迪尼埃回禀道,“那是三个火qiāng手和一名禁军同比西涅先生打了赌,说去圣热尔韦棱堡吃早饭,他们在里边一面吃早饭,一面和敌人干了两小时,并打死了一些拉罗舍尔人,但打死多少我不知道。”

  “您调查清楚那三位火qiāng手的姓名吗?”

  “是的,大人。”

  “他们叫什么名字?”

  “是阿托斯、波托斯和阿拉米斯三位先生。”

  “始终是我那三位勇夫!”红衣主教喃喃自语,“那位禁军呢?”

  “达达尼昂先生。”

  “始终是我那年轻的怪物!总之,这四条汉子必须属于我的。”

  当天晚上,红衣主教就向特雷维尔先生谈起了早上那成为全营话题的战绩。但特雷维尔先生已听到那些英雄们关于这次冒险的亲口所述,所以他对红衣主教阁下讲得头头是道,就连餐巾当大旗的chā曲也不曾忘掉。

  “很好,特雷维尔先生,”红衣主教说,“我请您派人将那条餐巾拿给我。我要让人在那上面绣上三朵金百合,然后我再jiāo给您,作为你们连的指挥旗。”

  “大人,”特雷维尔先生说,“这对禁军可能不公正,因为达达尼昂先生不是我部下的,而是属于埃萨尔先生的。”

  “是这样,您把他要过来,”红衣主教说,“既然这四位勇敢的军人亲如手足,不让他们在同一个连队里服务这不对。”

  当天晚上,特雷维尔先生就向三位火qiāng手和达达尼昂宣布了这条好消息,并邀请他们四个人于第二天共进早餐。

  达达尼昂按捺不住内心的高兴。我们知道,他一生的梦想就是当个火qiāng手呀。

  另三位朋友亦高兴不已。

  “太好啦!”达达尼昂对阿托斯说,“你曾有过一个得意的想法,而正如你所说,你的想法使我们获得了光荣,而且我们又能继续进行最最重要的jiāo谈了。”

  “现在我们能够重新讨论了,谁也不会再怀疑我们,因为有了上帝的赐助,我们从此将被人看作是红衣主教的部下了。”

  还是于当日晚,达达尼昂又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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