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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康王早就想和许府jiāo好,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果他能婉转通过许徕与学士府jiāo好,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功劳一件,可不比张仪正只会捣乱,四处结仇的好?

  康王收回了目光,淡淡地道:“拜师一事日后再说。你三哥才刚帮了许家的忙,你就说要拜师,是叫人家应了好呢还是不应的好?怕是连你三哥才做的人情都要被人看作是有意为之了。”

  张仪端心头咯噔一下,满头大汗,羞窘yù死:“是孩儿思量不周,孩儿只是自来喜欢许三先生的诗词文章,敬仰他的为人,但他又深居简出,轻易不出门,儿子也不敢寻机与他jiāo好,只恐做得不妥,给府里添麻烦……”

  康王轻轻一摆手:“不必解释,我晓得了。你若真喜欢,日后总有的是机会。你不是要说正事么?这就说罢。等下我还要出去。”

  张仪端抹了一把冷汗,赶紧禀告起来。

  在王府的另一端,张仪正由着美貌的俏婢服侍着换了一身潇洒飘扬的儒服,取了把绘着名家字画的折扇,对着镜子端详了许久,施施然出了王府大门,跨上那匹雄俊异常的紫骝马,向着那日与冒氏姑侄相遇的街口处而去。

  冒氏才受过惊吓,自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但张仪正也只是在这个地方经过而已。若有人认得出他来,将会发现,那日横qiāng立马的康王府三爷今日意态闲适,风流儒雅,却是一个舞得qiāng棒,弄得笔墨的双面风流真儿郎。

  许衡刚由姚氏伺候着把官服换成了家居的道袍,正半躺在椅子上用热帕子敷脸,见他来了,忙三下两下收拾完毕,招呼他坐到自己面前,问道:“如何?”

  许徕把经过详细叙述了一遍,其间情不自禁地赞了张仪端好几遍:“实在是不错呢,真是难得。”也不怪他觉着张仪端稀罕,实是因为当今圣上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膝下的儿子儿孙猛将太多,各个王府里都是尚武的多,似张仪端这样温文儒雅,还有几分文采的真算是异类了。

  许衡却不似他常日总关在房里做学问的,想到的内容就更多一些。虽然不曾见着张仪正,但康王府的态度不可说是不好。这张仪端的表现,更像是投其所好的意思。许衡权衡再三,道:“过两日再送个帖子过去,看他见是不见。”他倒要看看张仪正是不是真的要一直躲着避而不见。

  过不得两日,许徕果然再次准备了帖子让人送过去,这次提前三天告诉张仪正,他要登门当面致谢,礼数做得足足的。谁知康王府那边照样礼数充足地回复,道是张仪正已经随康王出城办差了,三日后并不在家。

  许衡得知,不由拈须而笑。不管张仪正其实是个什么态度,康王对学士府目前都只有善意,也并没有打蛇随杆上的意思,他总算能得以缓上一口气。既然人家不肯见,他也就不多事了。

  人都相信自己看到的,冒氏听说张仪正始终避而不见,越发坚定了这就是个好人的信念,或许说,不算是个好人,但也没许樱哥她们说的那么坏。

  许樱哥却觉着这事儿当还不算完。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张仪正当初看向她的那种眼神,那就像是小时候和她抢冷包子的恶狗一样的眼神,她绝对不会看错。她也不会忘记张仪正给赵璀的那刻骨一刀,若那真是个愿意息事宁人,轻易就放下此事的人,用得着这样么?

  但不管众人是怎么想的,这件事继续朝着另一个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不知皇帝是听谁说起的,也知道了疯汉当街行凶,张仪正仗义勇救学士府女眷的事情。于是在一次君臣一家亲的宴饮中用闲话家常的语气问起许衡,可否谢过他这个勇敢的孙儿,都送了些什么。在许衡如实回答后,皇帝心情十分欢快地夸赞张仪正勇武懂事不居功,并且轰轰烈烈地赏了他一匹配着金鞍的汗血宝马。

  这个懂事不居功,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在不同的人听来就有不同的感受。见皇帝年老,四处钻营,拉帮结伙的胆战心惊,认为这是警告;飞扬跋扈,欺男霸女的认为皇帝这是要提倡新风尚;自认为老实憨厚,不招事不惹事的则暗里嗤之以鼻。但无论如何,张仪正借此事小小的出了个风头不假。

  与这件事相比,另一件在上京名门闺秀圈子中突然bào出的丑闻也颇为引人注目。兵部员外郎章世瑜家的庶女章淑在与女伴们玩耍时,突然疯病发作,挠花了女伴的脸不说,还口吐无数的疯话,在精心治疗了一段时间后,yào石无效,不得不被送到京郊的净心庵里学佛养病。

  第49章 fù德

  人是被送走了,事情却没平息,不过几日功夫,就有无数的人知道,从前经由章淑这个疯女的口,编造出了无数的流言,其中就有关于赵、许两家和许樱哥的一些闲话。若只是这个闲话,那倒有些yù盖弥彰之意,但并不独只是这个闲话,另外还有好几家人都受到了牵连,其中就包括员外郎府的几户亲戚和章淑从前jiāo好的几个女孩子。就是冯宝儿,也落了个工于心计,心胸狭隘,容不得人,算计亲妹子的名声。

  于是大家都愤怒了,这不就是那传说中弄脏了一锅汤的耗子屎么?员外郎府怎么教出这样的女儿来?

  冯家一门军将,个个都是吃不得气的,可比不得许家那么隐忍。冯老夫人坚决不肯让嫡长孙女儿吃这个亏,旋风似地带着几个孙女盛装出行,到处做客。冯府的女公子们个个娴静温柔,姐妹情深,情比金坚,谣言不攻自破。然后某日冯老夫人偶遇章员外郎夫人,当众义正辞严、劈头盖脸地狠狠教训了章夫人一顿。章夫人被说得无言以对,只能含泪深深赔礼道歉。

  那么,只给冯家赔礼道歉够不够呢?不够。还有其他被得罪的人家,总要上门赔礼,给人家正名才是,不然可就算结了仇。丢脸?是真的丢脸,但只要还想继续混下去,就必须把脸抹下来揣在裤兜里头,假装自己没脸。

  于是章夫人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惨兮兮地挨家挨户地登门赔礼道歉。先是怪自己教女不严,没有尽到责任,然后又把事情都推到庶女疯了上去。但女儿家的名声岂是三言两语,一份礼物可比的?多数时候她都是吃的闭门羹。便是她家的亲戚也是故意让她在大门口等着,好借此告诉旁人,自家姑娘之前传出的那些不好听的闲话就是这家人胡乱编造出来的。

  章夫人好歹也当了些年的官夫人,何曾受过这种奇耻大辱?几天时间就气得眼睛都凹了下去,头晕眼花,气短胸闷,只要一听到不好听的话就会当场晕厥。人事不省。

  但因为女儿出丑,得罪狠了人,借病躲在家中不敢见人的章世瑜也没有因此就体谅她,仍然是责怪她没有教导好女儿,没有尽到嫡母的责任,又怕影响自己的宦途,照旧逼着她去给人赔礼道歉。冯家是把场子找回来了的。亲戚总有一日会和好的,其他几家人也不怎样,就是学士府,必须得把事情说清楚才行。

  虽然学士府不接招,姚氏只推自己没有空闲,但这礼非赔不可。于是章夫人拖着病体,带着半车礼物。摇摇晃晃地去了学士府。她倒是做足了准备。一大早就堵在了许府门前递帖子进去求见姚氏,表示自己大清早的就来了,真是诚心。门房也接了帖子但就是不肯挪窝,一连得了好些赏钱之后才为难地道:“不是不肯通传,而是这时候太早,我家夫人还没起身呢。这位夫人再急,总不能叫小的丢了差事罢?”

  谁不知道官宦人家的女眷们都是不兴睡懒觉的,男人们要起早参加朝会或是去部司里办差。女人们就得起身伺候,接着就要理家待客。哪有男人都出了门,女人还躺着的?明显都是借口。章夫人腹诽不已,却不能戳穿这门房说的假话,只能委委屈屈地躲在轿子里不敢露面。多亏得是夏天,又是清早,不然冷不死她也得热死她。

  许府正院里,姚氏心情大好,先是吩咐大儿媳fù傅氏:“今日杏哥要来,让厨房精心准备饭菜。”眼看着太阳升起来了,笑眯眯地亲自开了妆盒,在里头取出一枝红宝石莲花钗子来,对着镜子比了又比,苏嬷嬷接过去替她簪上,笑道:“夫人,那位可在外头晾了近一个时辰啦。”

  “咱家门口这条街太清净了些,行人稀少,想来也惊吓不着她,且让她再看看风景,这早上的凉风吹着可舒坦。”姚氏半点不心软,冷笑道:“她只当不管教庶女就可以看庶女的笑话,岂不知如今人家就是在看她的笑话。看她的笑话倒也罢了,实不该攀陷我们樱哥。”

  苏嬷嬷道:“可不是么?一家人向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不说嫡母没有教导好,那位章姑娘也太心dú了些。便是小姑娘们之间有什么龃龉,也不当就坏了人家的名声,坏人一生姻缘。”

  外头传来许樱哥、许梨哥姐妹俩同孩子们的说笑声,主仆二人便都住了口,换了张笑脸,等她们进来。

  梨哥照旧是羞涩文静的模样,笑着给姚氏见了礼,问道:“大伯母,我听嫂嫂说今日要行家宴,可是有什么喜事儿?”

  姚氏还未回答,就听冒氏在门前笑了一声,道:“自然是咱们二娘子的名声得以昭雪这桩好事了!”紧接着,穿着檀色大袖衫子,十二幅纱罗长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冒氏就卷着一股香风走了进来。她进来,也不看其他人脸色,只管朝着许樱哥笑:“这回你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许樱哥晓得她面甜心苦势利眼,再多的周到、尊敬、小心讨好也换不来她一分真心意,已是寒了心的,根本不愿意再和她有过多牵扯。虽笑眯眯地起身给她行礼问安,却不肯接她的话头,只低头挑了块糕点递给靠过来牵她手的许择。

  一个寄人篱下,冒名顶替,来历不清不楚的孤女端着架子给谁看呢?冒氏见许樱哥对自己冷淡,自是也不耐烦花心思讨好,只管坐到姚氏身边,接过玛瑙奉上的茶,满脸兴奋之色,一连串地道:“大嫂,听说那章侍郎家的还在外头候着?真是解气!这番怎么也得让她出够了丑才许她进门。我听说她早前去冯家赔礼时,可是连着去了三日冯老夫人才许她进门的。她家害得最多的是咱们府里的名声,可她今日才来,也太不把咱们学士府放在眼里了。”

  这中间涉及到前朝旧臣与当朝新贵之争,章家本来就是那个阵营的人,且冯家兵权在握,风头更盛,章家如此反应再自然不过。姚氏并不搭理冒氏的挑唆,淡淡地道:“我也不是要争她把谁放在眼里或是不放在眼里,不过是要叫她晓得,敢做就要敢当。害了人,不是随便掉几滴眼泪,说几声抱歉,再送点东西就可以把过错尽都抹平的。”

  原来今日许杏哥回娘家,家里办家宴,都是因着在这件事上反转一局出了恶气的缘故。许樱哥听明白章侍郎夫人还在门口等着赔礼,轻轻松了口气,这事儿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她真怕再继续下去会影响了梨哥的姻缘,进而影响了一家人的情分。

  冒氏挑唆这几句,无非也就想是让姚氏心里不舒坦而已,谁想却得了姚氏义正辞严的这么几句,便觉着有些无趣,正想另外找个话题,就听姚氏叫孩子们安静,正色训诫道:“你们都记着,行事当三思而后行,更不要歪了心思行那害人之事。若是骨ròu至亲,中间连着血脉,时日长了总还能谅解,若是外人,可没那么好打发,不小心就是结的死仇。特别是樱哥和梨哥,你们大了,日后总要出门,fù德是要的,切记不要犯口舌。”

  这话听着似是教导孩子们为人处事的道理,但冒氏听了却怎么都觉得姚氏是意有所指,便暗自揣测是不是她那日为了泄愤跑去欺负许樱哥的事情给姚氏知道了,姚氏趁着这机会敲打她来着?于是偷偷看看许樱哥,又小心打量姚氏,却见那母女俩都是一本正经的,听的听,说的说,并无人多看她一眼,遂把心放稳了,笑嘻嘻地在一旁喝茶,偶尔还帮腔两句,无非是说许樱哥太过跳脱,梨哥太过沉默木讷,连六岁的娴雅也被她说得顽皮无双,没有女儿家的样子。

  姚氏近来与冒氏相看两相厌,见她不自觉,心中更是生厌,索xìng转头对着她道:“三弟妹,你也是出身名门大家的,关于这fù德你想必也是最清楚不过,趁着今日这机会好好教教孩子们。来,你来说。”又吩咐许樱哥等人:“你们可好好听听你们三婶娘是怎么说的,她平日又是怎么做的。”

  冒氏一口茶水呛进嗓子眼里去,赶紧将帕子捂住嘴,侧开身子剧烈地咳嗽了好几下才算缓过气来,悻悻地摆手道:“有大嫂教导就够啦,我多什么嘴?我都是被人说道的呢。”

  姚氏本来也是故意怄她的,见她没脸显摆,也就趁势收了,道:“看你,喝点水也能呛着,就和孩子似的。五郎,快给你母亲顺顺气,孝敬孝敬她。”

  许择果然仰着笑脸凑过去,将那胖嘟嘟的小手在冒氏背上揉了两把。娴雅、昀郎、娴卉三姐弟瞧见,也凑过去小猴儿一样的围着冒氏,纷纷伸出粉嫩的小手往她身上揉,咧着嘴笑道:“我给三叔祖母顺气。”

  孩子们实在太过天真可爱,把每个人心里的那点不舒坦都给冲淡了许多,许樱哥最是喜欢孩子们的天真可爱,只在一旁瞧着,面上就情不自禁带了笑意,接着手就痒痒,想弄点好吃的犒劳这些孩子们。梨哥听说,立即随了她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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