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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7 章

  撇嘴,她才不在意杨玉燕,她气得是墨连玦。那夜他将她送回璃园,已经五日不见影踪了。即便是她不该瞒他,有多少气xìng,也自该消了的。

  灵珑将茶杯塞给冰儿,懒洋洋地躺回榻上,“冰儿姐姐,我要睡会儿,没要紧事儿,不许扰我。”

  冰儿应着,轻手轻脚地关门出去。

  灵珑盯着头顶的藤萝花冷哼,刚当了皇上便敢给她甩脸子,哼,她还不稀罕呢。

  灵珑翻身而起,胡乱收拾几件衣衫,推开窗户便要跳出去,忽见窗外站立一袭颀长的墨色身影,她冷哼一声,“啪”一声便将窗户关上,还气呼呼地落了锁。

  灵珑盘腿坐在榻上,斜眼盯着那窗棂,竟是久久没有动静。

  就这般走了吗?

  灵珑顿时委屈,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

  墨连玦推门进来,见到的便是灵珑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时心疼,一时暗叹,却故作清冷道,“被关在窗外的是我,你哭什么?”

  “你管我,我水喝多了不行吗?”灵珑嚷嚷着,不但不凶,反倒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

  墨连玦环胸挑眉道,“哦?我还当有人思我念我,扔下公文便跑了出来。既不受欢迎,我便回宫去了。”

  灵珑一听墨连玦要走,眼泪掉得越发凶了,“你走,你走,你走了,便再也不要来了。我明日便回落日崖,叫你生生世世见不到我。”

  墨连玦瞬间凝眉,“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灵珑拎起包袱,光着脚便跑到窗前,可她忘记那窗户上了锁,推一推,推不开,再推还是推不开,气得大哭,“连你也同我作对,我不要你了”。

  灵珑气极,凌宗拳一拍,那窗户果然开了,只不过,整个窗帘都被拍到了窗外。

  灵珑傻眼,回身对着墨连玦冷哼,左脚刚跨出去,就被墨连玦拎着衣领放回了床榻上,“给朕老实些。”

  灵珑推阻墨连玦,墨连玦直接将她的手臂压到头顶上。

  “你放开我!”

  “不放!”

  “我叫你放开我!”

  “我偏不放!”

  墨连玦压在灵珑身上,手臂虚撑着。

  灵珑闻着那熟悉的墨香之气,眼泪又滚落下来,“你既不理我,何苦拘着我。”

  墨连玦眉心紧拧,“想走可以,把我儿子留下。”

  灵珑满脸惊诧,“原来你只想要儿子”,接着便愈发激烈地挣扎。

  墨连玦本是为了让灵珑知难而退,如今见她那般决绝,倒慌了手脚,想阻止,又怕伤了孩子,索xìng对着那唇瓣吻了下去。

  那唇瓣依旧那般柔软,依旧带着淡淡的香气,墨连玦吻得深切,灵珑起初还在挣扎,不多时便抱着墨连玦的头回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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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5.小强般的墨连竹

  乾清宫正在修葺,灵珑便一直住在璃园。墨连玦照例是夜间过来,天微亮便要返回皇宫。

  这一日,灵珑早早醒来,便见墨连玦正端坐铜镜旁束发,那一袭墨色如瀑落下,萦绕在修长的指尖,分外撩拨心神。

  灵珑瞬间心痒,掀了纱帘下床,偷偷摸摸地靠近。可一双小手尚未攀上那宽厚的肩背,便被墨连玦抓了个正着,“敢偷袭朕,该当何罪?”

  灵珑撇撇嘴,旋身坐在墨连玦腿上,揽着他的脖子笑道,“是,臣妾有罪,皇上能奈我何?”

  墨连玦将灵珑的身子揽紧,抵着她的额头轻叹,“罚你生生世世留在我身边,再不准提回落日崖的事儿。”

  “霸道!”灵珑娇嗔,忽然心血来潮,“墨连玦,我来为你束发吧?”

  墨连玦似笑非笑,直接将梳子塞到灵珑手里。

  灵珑绕到墨连玦身后,左手握发,右手梳拢,可那头发甚是不听话,不是左边掉了,便是右边散了,到最后,倒将一头顺直的长发抓成了乱草。

  墨连玦强忍着笑意,回身将梳子抢了回来,“珑儿,为夫虽颇为享受这般夫妻情趣,可是早朝时辰要到了,便是要练手,也等改日吧。”说完这话,三两下便将墨发高束头顶,捧着灵珑的小脸厮磨一番,带着笑意闪身离去。

  灵珑傻傻地摸了摸唇角,唔,亲便亲了,她这些时日脾气古怪,难为他日日宠她惯她。

  时辰尚早,灵珑趿拉着鞋子上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xìng披了件大氅到院子里逛一逛。

  北风寒凉,灵珑如今内息充盈,倒并不觉得冷,竟一路从璃园走到了凉亭,再过去,便是灵华非的舒默阁了。

  绯浓生了个儿子,腰杆儿越发硬了。灵紫凝眼馋心热,每日里变着法子挤兑绯浓,茶余饭后,倒成了府里的笑谈。

  灵珑勾唇浅笑,刚要捡个长凳靠坐,竟瞥见一袭黑影掠进了舒默阁。

  这么早,会是谁呢?

  灵珑将大氅隐在假山后,提气追了上去,刚刚落在窗下,便听屋内传来灵华非轻颤的声音,“太……太子,您不是……不是走了吗?”

  太子?墨连竹?

  灵珑微微凝眉,若真的是墨连竹,天牢里的人,又会是谁?

  墨连竹轻哼道,“走?本殿为何要走?”

  灵华非故作镇定道,“殿下,京都不安全,殿下不如去别处住些时日,等京都平静了再回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殿下。”

  墨连竹撩了衣摆落座,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凉茶,“灵华非,别紧张,本殿今日来,不过是向你拿些银子,你给了,咱们好说,若不然……”

  “给给给,一定给。”灵华非光着脚下床,黑灯瞎火地在箱笼里乱摸,好容易摸到一把钥匙,忙递给墨连竹,“殿下,属下所有钱财都放在东屋里,这是钥匙,您要多少,自取便是。”

  “算你识相!”墨连竹冷哼一声,抓过钥匙起身出来。

  灵珑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忙闪身躲在大树后。只见一个高瘦的男人出来,果然便是墨连竹。看那方向,似乎是京郊。

  灵珑咬咬唇,本想追上去,看他在何处落脚,岂料屋里竟又传来了说话声。

  绯浓颤巍巍开口道,“少爷,那可是咱们所有的积蓄。”

  灵华非冷哼道,“本少自然知道。浓儿放心,他必不会今日便来取,过会子起身,吩咐两个人将那几箱笼黄金藏到别处去。那全部积蓄打水漂,本少可没那么傻。”

  “是,妾身知道了。”绯浓顿时欢喜,转而又有些担忧,“少爷,若太子知道咱们将黄金藏起来,会不会将你的事儿抖出去?”

  灵华非翻身上床,颇为轻蔑,“丧家之犬,不足为惧。他若取了银两逃命,本少便日行一善,放他一马。若想长久地勒索本少,哼,捉拿叛党,自然是大功一件。”

  绯浓稍稍心安,爬进灵华非怀里软声道,“少爷有谋算便好,银钱没了便没了,只要有少爷在,绯浓便放心了。”

  接下来便是一番黏糊糊的情话,灵珑撇撇嘴,想着墨连竹出逃是件大事,足尖轻点跃起,踩着飞仙步朝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周围有不少暗卫,皆是从靖王府带过来的,他们见了灵珑都有些意外,毕竟,宫宴后,灵珑还是第一次出现在皇宫。

  灵珑旋身落在御书房门口,介饶忙躬身行礼道,“族长,您来了。”

  介饶依然顶着康汉那张脸,自打身份被识破后,他见了灵珑便叫族长。

  灵珑曾劝他回落日崖去,可他只是陪着治心将介岚的骨灰送了回去,便又进宫来当差。倒是治心被留在了落日崖,他如今的师父,正是介修。

  灵珑朝着介饶点点头,“师伯,你如今是太监总领,无须日日困在宫中。棋艺轩的师叔伯们都很想你,得空了,便去同他们下下棋,逗逗趣儿。”

  介饶先是一愣,接着便想说什么,可憋了半天,只冒出一个“是”字,那头颅早已埋进了怀里。

  灵珑明白介饶的顾虑,并不强求,微微颔首后,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龙案后照例是一袭明黄色身影,只那如画的眉目,默然的面色,与灵珑日思夜想之人一般模样。她斜依门边看着墨连玦,似乎要看看她亲爱的夫君,何时才能瞧见她。

  墨连玦许是有所察觉,凝眉抬眼时,顿时笑开,“怎么这会子过来?可用了早膳?”说罢,起身将灵珑抱到龙椅上。

  灵珑摇头,墨连玦忙要吩咐人布膳,灵珑抬手阻止,急着将墨连竹逃出天牢的事儿告诉了墨连玦。

  墨连玦沉吟片刻,扬声唤道,“康汉。”

  介饶立时现身,躬身拱手道,“皇上有何吩咐?”

  墨连玦沉声道,“备一份早膳,要清淡些。另外,宣世子爷进宫。”

  介饶躬身应承,脚步极轻地跨出了上书房,不多时,便端了一个托盘进来,有鳕鱼燕窝粥、金丝小卷、一碟子脆藕并一份nǎi香酥。

  灵珑吃饱喝足,赖在墨连玦怀里摸着微凸的小腹,“墨连玦,你说,是谁敢如此冒险,竟将墨连竹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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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6.浮出水面

  墨连玦拢着灵珑的身子冷哼一声,“最多三日,必让此人无所遁形。”

  三日后,灵珑再一次出现在御书房,被传唤问话的,竟然是闵佳乐。

  “皇上表哥,您找佳乐啊。”闵佳乐脚步轻快地进来,待发现灵珑同坐龙椅时,不自在地撇了撇嘴,“哦,你也在啊。”

  墨连玦危险地眯眼,灵珑忙勾了勾他的掌心,“是,许久不见。”

  闵佳乐哼了哼,颇为娇俏道,“皇上表哥,佳乐要喝寒山翠,旁的茶水,佳乐喝不惯。”

  墨连玦头也没抬,“康汉,给她铁观音。”

  闵佳乐先是一愣,接着便有些委屈,可她不敢对墨连玦甩脸子,便朝着灵珑瞪了两眼。

  介饶先给灵珑奉了一盅燕窝羹,接着才将太监们喝得最次等铁观音放在了闵佳乐身旁的桌案上。

  闵佳乐闻着那廉价的茶汤味,嫌弃颇为嫌弃,“皇帝表哥,如今咱们苍玄竟如此穷酸不成?”

  墨连玦批阅奏章的手顿了顿,灵珑一瞧,挑眉轻笑,闵佳乐果然同过去一般,拽地长裙还是那般招摇,这察言观色的能耐却也未长分毫。

  墨连玦将毛笔扔回砚台,啪地一声,溅起几滴墨色,晕染了奏折。

  闵佳乐瞬间噤声,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肩膀,“皇上,佳乐除了陪娘亲礼佛,旁的事儿什么都没做。”

  墨连玦冷冷地看着闵佳乐,语气平和,“朕听说,有人在京郊发现了墨连竹。”

  闵佳乐立即打翻了茶杯,眼神躲闪,“怎……怎么……会呢,他不是……不是一直……在天牢吗?”

  墨连玦挑眉冷笑,“皇叔生辰那日,表妹既身子不适,为何不回府,却要出现在天牢。朕记得,天牢和长公主府并不顺路。”

  闵佳乐豁然抬眸,慌乱摇头道,“不,皇上冤枉佳乐了,佳乐没有去过天牢,真的没有!”

  墨连玦挑眉道,“哦?没有。裴斐早已招供,说是你救走了墨连玦。难道他还能污蔑你不成?”

  “裴斐,竟是裴斐?”闵佳乐满眼不可置信,“不,分明是他求了本郡主,他不能,他不能如此对我。”

  灵珑摇头轻叹,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三言两语就恐吓住了闵佳乐。昨儿倒真的抓了裴斐,只他是个硬汉子,竟是什么都不肯说。

  闵佳乐见墨连玦沉默不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表哥,佳乐真的没有,是裴斐,是裴斐救得太子哥哥,去抓他,你们去抓他啊,不关我的事儿。”

  墨连玦冷哼道,“不关你的事儿,皇姑姑的令牌如何会到裴斐手上?”

  闵佳乐咬唇嗫嚅道,“是……是我……偷的,可我是事后才知道……他们将太子哥哥救了出来。”

  “他们?还有谁?”灵珑忍不住问道。

  闵佳乐怯怯地瞟了眼墨连玦,墨连玦眉目一凛,闵佳乐忙开口道,“还有将军府的一些旧部。”

  墨连玦和灵珑对视一眼,心头微沉。当日宫变,杨振刚和杨致远分明都在皇宫,竟还有人使得动将军府的旧部。况且将军府既早已归属介岚,为何还要营救墨连竹?灵华非又如何知晓墨连竹出逃之事?

  墨连玦凝眉不语,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打着,颇具威严之色。

  闵佳乐听着那清脆的声响,似乎每一下都敲在她的心头,提醒她,她犯了大错。她想起从侍婢口中听到的话,说裴斐竟又背着他去勾搭楚芳芳,顿时心狠了些。“皇上表哥,我错了,真的错了,你看在娘亲的面子上,饶了我这次吧,我保证同裴斐断干净,真的,你相信我……”

  灵珑失笑摇头,再蠢笨的人也知道抱个大树当靠山。当日长公主率先站出来支持墨连玦登基,这份情谊,只怕墨连玦不得不顾念。

  墨连玦轻蔑扬眉,“皇姑姑的颜面,表妹总能用得恰到好处。”

  闵佳乐听出墨连玦话中的嘲讽,硬着头皮道,“表哥,佳乐是你嫡亲的表妹啊,你真的忍心治佳乐的罪吗?”

  墨连玦嫌恶地挥手,“回吧。记得将令牌还给皇姑姑。”

  灵珑瞬间挑眉,墨连玦将此事jiāo给长公主处置,一来全了长公主的颜面,这二来嘛,自然是警告闵佳乐,再有下次,长公主也救不了她。

  闵佳乐咬咬唇,不得不应承道,“是,佳乐告退。”

  灵珑坐得久,难免腰酸,挑着墨连玦的下巴撒娇道,“墨连玦,揉揉背,人家可是你嫡亲的夫人。”

  墨连玦转头躲开,捏着灵珑的俏鼻笑道,“胡闹,我可没有表夫人,堂夫人,庶夫人。”

  “嘿嘿!”灵珑笑倒在墨连玦怀里,仰着小脸嘟嘴道,“表妹既有嫡庶,夫人为何没有。唔,日后我便是你的嫡夫人,表夫人,堂夫人,你若敢胡来,我便能以一敌百对付你。哦,不行不行,若真如此,岂不成了打群架耍流氓了,啧啧,这声名太难听,还是罢了。”

  墨连玦将灵珑揽进怀里,抵着她的眉心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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