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早已经将他磨练成一个有担当,有韧劲,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此时的这些磨难,不过是他历练路上的一个砍,如能跨过去,对于凌武而言,必然会是一个崭新的天地,任他翱翔。
凌武艰难的翻过身来,他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严明,低声到:“你起来。”
平淡的声音没有凉意,却平静如死水一般,毫无生气。
“你答应我去医院治疗,我就起来。”
“严明,你TMD竟然敢威胁我。”的唇线终于挑起轻微的弧度,却溢满了自嘲,“呵…也是,我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废人而已,哪里还配得上帮主称谓。”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严明疾声厉色,他受不了凌武这样说,废人,废人…!
严明猛地起身,继而极快速的拽起凌武的衣领,凌武吃力的将双臂撑在身后,然而唇角却始终挂着笑意。
“你TMD再这样说自己,我就砍断这条腿陪你!”
“好啊,但是你砍断腿之前先杀了我吧,等我死了之后你再砍,我眼不见为净。”凌武垂着眸,挽着唇,那样云淡风轻的语气,恍惚他已经不存在于世上一般。
让人听着,不禁心生哀切。
凌武明明知道他不应该怪严明,可又忍不住心底那层层不绝冒出来的死灰之气。
说出来的每一个,看似是在嘲讽自己,可对于严明而言,何尝不是一根根利刺直扎心窝。
而严明,从始至终都只是受着,任由那钢针一般的字眼钻透他的自尊,他的高傲,他自以为是的运筹帷幄与掌控一切。
因为这些,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凌武那样单纯粗线条的xìng格,恐怕只以为他的失铂他的急功近利都只是为了尽快让帮派壮大起来,好在这狼虎聚集的地方占得一分安稳之地吧。
可是凌武根本不知道,他做这些事情,包括最初的最初来到他的身边辅佐他,都只是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拥有配的上那个人的身份地位而已啊…
似是想起些什么,严明突然间笑的诡异。
严明啊严明,只为着你那卑微廉价的希翼与期许,如今竟然赔上了好兄弟的一双腿,难道…你还不愿意放弃吗?
不属于你的,终究不会属于你,再努力,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你总言人定胜天,看,如今老天爷将报应惩罚在你在乎之人的身上了吧。
那样的女孩,那样的女孩啊…
又怎是,你这双沾满血腥的手,可以拥抱的呢…
少年时期的记忆如瓢泼大雨倾盆而来,严明不由得轻闭眼眸,仅是片刻又缓缓睁开,原本混沌的眸底呈现出一片清明。
记忆如雨般退去,却残留着滴滴答答的声响在耳畔作祟。
可是,在他十四岁被父亲圈禁训练的那天起,那些繁花盛开的童年也随之一同落尽。
九年的时间里,他的生命中沾染着数不清xìng命的血液,那些鲜血如火一般的烧灼着他藏于心里深处的点点真情。
时到今日,那个地方早已经是一片焦土。
如此这般,就放弃吧…
其实,早就配不上了啊,只是心里一直不愿也不想去承认而已。
“凌武,去医院吧,我求你…”似是被往时抽尽力气,严明的语气竟也变得飘渺起来。
顾紫听在耳中,不由得眉头紧锁。
她快步上前,如一支箭,冲破严明与凌武之间僵持对峙。
“凌武!”看着凌武自暴自弃的模样,顾紫心中虽有不忍,却难抵怒意更甚,她一只手抓住凌武的手臂,另一只手则试图将凌武的另一只手也拽到身前。
以凌武的重量,顾紫想要背起他并不难,但奈何凌武根本不配合。
“放开我,顾紫你TMD放开我!”
顾紫听着凌武咒骂的话语,心底强压下的酸涩又开始丝丝蔓延。
她背起凌武的动作稍顿,却没有将凌武彻底放下。“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治疗?”语气平淡的就好像是朋友之间闲余时的话聊。
而让严明意外的是,凌武竟然也平静的回答着。
“腿都没有,还有什么可治的啊!”凌武无所谓的态度,就好像在说,zhà酱都没有,还吃什么zhà酱面一样,虽然有些遗憾,却丝毫不在乎。
但是zhà酱没有,还可以吃米饭炒菜,但是把命给折腾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凌武,你这头猪!”
许是没想到顾紫会突然骂他,凌武微微怔楞后竟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声中掺杂着只有他与顾紫才能品出来的轻暖滋味。
想当初,凌武还仕紫身后的跟屁虫时,顾紫经常会冷不丁的回头骂他一句,‘凌武,你这头猪!’
想在想起来,凌武不由得再次轻笑出声,他确实是猪呐。
当初顾紫明里暗里表现的那么明显,就连身边的人都在开玩笑叫他压寨相公,他却一点都没有发现顾紫其实是喜欢他的。
但其实,他对顾紫的感觉…好像与他当初所认为的并不相同。
“紫姐,我想…”凌武看着顾紫被黑发铺满的背脊,苍白的脸颊染上点点红色,映在折shè而入的日光下,泛着些微小麦色的健康光泽。
许是知道凌武接下来的话,顾紫只是安安静静的等着,并不是出声应答。
因为她觉得,凌武已经想明白了,在经历这场生死劫难之后。
“我似乎并不喜欢你。”
话说出口之后,凌武竟产生些解脱束缚后的舒爽感觉。
自从与顾紫重逢的那一天,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少年时期,他曾认为他是喜欢顾紫的,他喜欢顾紫的重情义,讲义气。
对于后来的分散,他一直是失望的,多年过去,他依然会在闲余的时候猜想一下他与顾紫重逢的几率有多少。
然而当真的与顾紫重逢了,他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欢喜,喜悦自然是有的,却远远没有达到心中原想的界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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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接受治疗
所以,他渐渐变得迷茫起来,一时间,他竟然弄不懂他对顾紫的感情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喜欢。
直到这次遇难,他才发现,他对于顾紫的感情竟然与严明无太大区别,两相对比之后,他终于确定,他对于顾紫除去多出一点点的遵从,便再无其他。
由此,他便更加坚信了,哪怕是当初,他也只是把顾紫当作兄弟来看待而已。
而那少年懵懂时期,自认为是喜欢的爱恋,此时想来,好像称之为欣赏更加贴切一些。
至于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与记忆中得长相无太大变化,身手也依旧敏捷,但是气质却变得高贵优雅。
时而展现而出的戾气也是如将军秋点兵一般威慑霸气的感觉,再不是当初带着点小狡黠的痞气。
面对这样的顾紫,他此时唯一剩下的感觉便是敬畏与遵从。
完全说开之后,凌武再面对顾紫时,竟觉得开始时候的尴尬都散去不少。
哪怕他依旧不想让顾紫看到他受伤的模样,却不是害怕完美的形象在喜欢的女孩面前破碎,而是不想让关心自己的亲人因为自己的受伤而伤心。
可是去医院治疗…他依旧不愿…
敌手埋在帮里的内jiān,算好时间在轮船上装好定时zhà弹准备要他的xìng命。
待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倒计时的最后三秒,哪怕他已经尽力逃脱,却还是被火舌卷住了双腿。
腾空在蔚蓝色海水上的那一刻,他是亲眼看着双腿被zhà的血沫四散的,再加上在海水里泡了数日…
由起初的麻木到后期的剧痛难忍,再到最后的无知无觉。
这个异常漫长的过程,他很清楚,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
此时去医院治疗无非就是按上一对假肢,哪怕后期恢复的好,走起路来也会跛脚,他不要那样出现在他人面前。
他忍受不了别人嘲讽的目光,讥讽的冷笑,他真的忍受不了!
相比起那样屈辱的出现在别人面前,他宁愿待在这里,能活便活,死了更好。
“你们都走吧…”凌武低叹一声,不再挣扎的趴在顾紫的后背上,却浑身僵硬如死尸一般,“不要管我好吗?算我求你们了!”
“我求求你们可以吗?不要管我,给我留一点最后的自尊好吗?我求你们啊,难道这样都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
“因为是兄弟啊!”顾紫骤然转身,背上的凌武被她扔回到,看着凌武疼的在缩成一团,顾紫明亮的瞳孔也随之。
“你TMD以为我是圣母吗?凌武我告诉你,我顾紫没那么下三滥,要不是当你是兄弟,你以为我会出现在这里?你以为我TMD会管你吗?”
“你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像你这样出了事情就自暴自弃的人,死了,也不过是世上少了一个浪费粮食的人!”
“兄弟?!”凌武不顾下身的剧痛,他双臂撑着床坐起身,看向顾紫的双眸yù裂,里面血丝密布。
凌武扬声怒吼着,好像要将心中压抑的苦闷统统发泄出来,“我这样一个残废算什么兄弟,活着也不过是拖累你们而已,活着也不过是成为别人的笑话而已,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我死了之后,严明会成为帮主,青帮会有更好的发展。你也可以继续去做你的明星,我的死对于你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害处,我真的不懂,你们为什么都要逼我,为什么都要逼我?!”
吼完最后一句话,凌武再也支撑不住的摔回,胸膛处剧烈的起伏着,如一只被海浪卷上沙滩,濒临死亡的鱼。
“为什么要逼你?!”顾紫怒极反笑,她一手拎起凌武的衣领,另一只手则抡圆了朝凌武的脸上挥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后,不仅凌武,连一旁的严明都为之吃惊,精明的眼底闪过瞬间的yīn霾,片刻便消散开来。
耳边那人清冷的话语一闪而过,严明看向顾紫的眸光中不由得滋生出点点尊敬与小心翼翼的探究。
“因为你还有该做的事情没有做!”顾紫说着又是一巴掌挥上去,啪的一声脆响后,凌武的脸颊瞬间蹿红,顾紫的手掌也已经麻木,可见顾紫这两巴掌是用了重力的。
“帮里那些丧命的兄弟难道你就不管了吗?那些死去兄弟的仇,难道你就不报了吗?你活了下来却想着死,那那些死去的兄弟想要活,又有谁能让他们重新活过来?”
不顾凌武哀切凝重的神色,顾紫又是巴掌重重的挥上去,力气之大,连带着她都不由得随之踉跄。
“凌武啊凌武,我竟然没有看出来,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胆小鬼!想死是不是?我TMD告诉你,没有那么容易,想死就给我报完仇之后再死!”
“想要面子,想要自尊?难道躲起来就是有面子了吗?外面的人只会笑话青帮有一个属乌龟的帮主,受伤就躲进壳里不出来!你的帮众会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帮主而被外帮的人耻笑,那些死去的兄弟,在黄泉路上都抬不起头来!”
“凌武,我最后问你一次。”顾紫松开手臂的同时将凌武推回,居高临下的姿态使得她眼中的威慑更甚,“难道这就是你的自尊吗?只要你说一声是,我立刻离开。”
“因为你这样不负责任的人,不配当我顾紫的兄弟!”
话音重重的落下,犹如一把重锤砸落在凌武的心头之上。
顾紫看着低头不语的凌武,心中百感jiāo集。
其实这些话,这些道理,严明懂得,但是因为自责所以他不能说。
凌武也懂得,但是因为没人说起,他便当做不知道的持续逃避。
那么这些话就让她来说!
顾紫默数着数字,匆匆的时光都在此刻变得格外漫长。
她只愿凌武,不要让她失望啊…
许久之后,久到顾紫心中已经渐渐生出些许失望与愤懑,凌武才轻声开口,气若游丝却带着一股自心底而生的毅然决然。
“我去医院。”紧盯着下身的视线骤然扬起,凌武与顾紫对视的眸光毫不闪躲,“你说得对,就算死,也要为死去的兄弟们报完仇才可以死。”
的心弦猛地松弛,顾紫的身躯不受控制的向后踉跄,被起身靠近的严明扶住。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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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是我心尖上的刺青
“谢谢!”顾紫还未来得及启唇,谢谢两个字已经自严明紧抿的唇线出溢出,传至顾紫耳中的时候,染着心酸与喜悦,百味绞揉。
“我背你!”严明伸手穿过凌武的腋下,连带着棉被将凌武裹起背在身后,与顾紫擦身而过的那一刻,他侧视的眸光意味深长。
“要一起来吗?”
严明凝视顾紫的同时,顾紫也窥视着严明的眼底。
然而严明的眼底平静无波,顾紫最终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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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武!”看着凌武自暴自弃的模样,顾紫心中虽有不忍,却难抵怒意更甚,她一只手抓住凌武的手臂,另一只手则试图将凌武的另一只手也拽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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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这样不负责任的人,不配当我顾紫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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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武也懂得,但是因为没人说起,他便当做不知道的持续逃避。
那么这些话就让她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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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愿凌武,不要让她失望啊…
许久之后,久到顾紫心中已经渐渐生出些许失望与愤懑,凌武才轻声开口,气若游丝却带着一股自心底而生的毅然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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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你是我心尖上的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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