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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小姐,我有一事禀告。”白桥端过来一盏茶,并说道。

  “说。”她接过茶,抿了一口。

  “您刚睡下后,我到庄外随意逛了逛,路过离山庄不远的一处山谷,听见里面有动静,便过去查看,当时就一惊,谷内黑压压一片,少说也有好几百人,穿着统一的夜行衣,拿着弩,不知是谁的人。”白桥回忆着那场景。

  “当真?”周晓迷拨弄着茶杯盖的手一停,她当然知道此次来祝寿很多人必定与她目的相同,就是玄皇剑。之前父亲就两次跟东临老人借过玄皇剑,哪怕说三日必还,老人都不肯相借。这次出门,父亲吩咐务必借回玄皇剑,虽感觉此次依然借不到,但她还是过来一试。她很奇怪,连她都只是说借剑,难道还有人敢硬抢?

  正思虑着,屋外传来一女婢的声音,“给大小姐请安,晚宴就要开始了,二公子让奴婢过来问大小姐是否已起身,让奴婢帮大小姐更衣梳头,请大小姐去梨花苑。”

  “知道了。”明珠向门外回着,“你回去吧,小姐已起身,我们自会服侍,一会便过去。”

  “是。”女婢应了声,弯着身子退下去。

  周晓迷放下手里的茶杯,从睡榻上站起,大走两步推开房门,外面已是云团如火,霞光万丈,夕阳洒在她脸上,一双眸子如翡翠,两片朱唇似桃染。

  “走,去梨花苑,今晚有场好戏呢。”她声音拖得很长,说完提了提襦裙,迈着缓慢的步子朝梨花苑走去。明珠、蛮子、炎牙、白桥四人关上房门紧随其后。

  傍晚的梨花苑别有一番情趣。簇簇梨花,堆积如雪,原本白皑皑一片硬生生被晚霞铺上一层金黄。梨花树下的青石板,层层相接,落满花瓣,残瓣时而被人踩碎,丝丝余香绕于足尖,久久不绝。

  此刻苑中已开始布置晚宴,相比中午,地方显得宽松许多。

  周晓迷来到苑内,坐回长椅,斜倚在靠背上,开始打发时间剥葡萄吃。

  “晓迷,来了。”赵佑灵见她坐下,笑着看她。

  “我问你,”她手里剥着葡萄,口里说着话,两不相扰,“山庄不远处有个山谷,里面全是手持弓箭的黑衣人,可与你有关?”

  “啊?”赵佑灵被这么一问,脸一僵,“你怎么知道?”

  “看来就是你的人了,”周晓迷确定了答案,拈着葡萄接着道,“你安排那么多弓箭手做什么?连我都瞒着,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么?”

  “没有,没有”赵佑灵见她脸色变了,连忙解释“我是想帮你,又怕你拒绝我。”

  “帮我?”周晓迷嗤笑一声。

  “晓迷,我哪敢骗你啊,”赵佑灵继续解释,“周伯父之前就借过玄皇剑,老家伙不愿意,这次你来借,老家伙就肯了?今晚你跟他借剑,他若是借给你便罢;若是不借,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还敢威胁他?”周晓迷停了手里的动作,“东临老人叱咤江湖的时候,你我还没出生,连我父亲在他面前都要弯腰拱手自称晚辈,看他脸色让他三分,你居然敢威胁他?还当着众人的面,就不怕落个目无尊长的骂名么?”

  “晓迷此言差矣,”赵佑灵合上扇子,飘然笑笑,“他算我哪门子尊长?你念他是江湖元老,尊他敬他,是给他面子。我乃赵氏皇族,天潢贵胄,他敢跟我称尊长?”

  周晓迷继续吃着葡萄没说话,赵佑灵又凑近了些,道:“晓迷,你想想,今天是他归隐之日,按他的意思,宝剑是要jiāo给别人的。他若是jiāo给旁人,也还好办,可万一给了皇甫然州,以后莫说借了,看都别想再看见玄皇剑了。”

  周晓迷思量着,觉得赵佑灵说的也还有理,“依你之见呢?”

  “今晚你跟他借剑,他若借了,便了,他若不借,就给他来硬的。”赵佑灵用扇子敲打着桌沿,计划着,“你不便出面没关系,我来,你只坐着看就行。到时我命五百弓箭手将神兵山庄团团围住,他若敢说半个不字,就让他见点血。至于清风冷月阁,荆门还有别的那些乌合之众皆不足为惧,量他们也不敢妄动。”

  “皇甫然州、兰瑶、静和一干人等岂能对你视而不见?”

  “晓迷不必担心。”赵佑灵说着,撑开扇子凑到周晓迷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又一脸yīn邪地收回身子,“今晚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们不能手软。”

  周晓迷听了赵佑灵刚才附耳过来说的话,放下手中的葡萄,微闭双眼,良久,最后轻叹了声,“莫伤了东临老人xìng命。”

  “好,”赵佑灵将自己桌上那盘葡萄也端到周晓迷面前,还特地将盘中两片作为装饰的葡萄叶摘掉了,“晓迷,你还真是善良啊。”

  酉时整,苑中晚宴已准备完毕,宾客基本也都落了座。

  东临老人在钟和的搀扶下走到苑中,老人换了一套深色外衣,脸色相比中午的喜悦,多了几分沉重。夕阳余晖下,老人的苍苍白发和道道皱纹异常显眼。

  东临老人抬头望向西方,傍晚十分,万道霞光就要被群山吞没了,笼罩在暮色中的簇簇梨花,似实似虚。老人张开双臂,犹如一只大鸟展翅立于地面,晚风吹起他的衣袂,翩翩舞动。老人长吸一口气,道:“天下利刃皆出自神兵山庄。老夫自二十七岁建立神兵山庄,至今五十三载。五十多年,走出山庄的利器何止千件万件。今日,老夫也要和这西落的太阳一般,回归原点了。”

  温不弃见大家都望着苑中央,听老人说话,唯独自己大嚼着酱猪蹄,顿时反应过来有些失礼,立即放下猪蹄,用油汪汪的手抹了抹嘴,照着旁边陶贤的姿势摆了个样子,也一本正经听起来。

  “大家都知道,今天除了过寿,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吧。”老人放下双臂,正色道。大家很吃惊,此刻的老人直接开门见山。“五十多年,最后我只留下了一堆兵器。十分感激,老朽离别之日,大家能来给我见证。老朽做了一辈子铁匠,如今年迈,很多事都倍感力不从心,是该我歇息的时候了。老朽今日宣告退隐,从即日起,以后江湖再没有神兵山庄,再没有东临老人,请列位作证。”

  说完,钟和将一杯倒满酒的酒盅递到老人面前,老人接过酒盅,仰起头喝下一半,另一半洒在地上,以谢天地。

  “哎哟,你还真退隐啊?”温不弃一脸不解,站起身来,“他们说你要退隐,我还不信呢,为什么啊?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岳秀见温不弃突发此言,十分无礼,忙将他拉住,强行把他又按回座位上。

  “此言差矣,”老人将酒杯放回钟和手中,徐徐道,“兵刃,屠戮之器也,这些东西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残害和掠夺。老朽一生铸造了太多兵器,虽从未亲手杀过一人,但最终还是罪孽深重,年纪越大,愧疚越深。只愿老朽归隐之后,日日吃斋焚香,赎了这一世过错,待他日驾鹤西归之时,得一时安然。”

  皇甫然州静静坐在座位上,听着老人说话。他是理解和尊重老人家的,只是没想到老人家心结如此之重。

  “东临老人,”四座皆静,突然西南角寿桌处站起一个女子,四十多岁,头上倭堕髻,嘴唇乌青,满眼yīn云,“您真要退隐,是不是也该将没做完的事先做完啊。”

  东临老人望向她,脸上并无表情,“江阁主可曾有话让你带过来?”

  其实出乎东临老人意料,清风冷月阁这次过来的不是诡术娘子江秀清本人,而是座下大弟子单玉花。清风冷月阁徒众修习的都是禁术,所以一干上下都是乌青的嘴唇。东临老人知道清风冷月阁肯定会有话问他,而且他也有话要反问他们。

  单玉花双手抱拳,向老人施了个礼,“东临老人,您老德高望重,名满天下,今天是您的好日子,本不想搅扰。只是我家阁主有一事十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不能放下,今天,还望您老给个成全。”说完,旁边侍从递过来一个盒子,单玉花接过盒子打开,取出一把残月弯刀,高高举起,“此把残月弯刀做工精妙,锋利无比,一看便知必是出自神兵山庄,您老可还认得?”

  “认得。”老人并不否认。

  “好。”单玉花把弯刀一把拍在桌上,“十四年前一个深夜,就是这把弯刀取了我家公子xìng命,当时阁主来问弯刀买家是谁,您老碍着江湖道义和山庄规矩,不肯吐露半个字。一直以来,我家阁主饱受丧子之痛,又苦于报仇无门。现在您已退出江湖,神兵山庄也已成过去,再不必受什么道义和规矩的约束,还请您老说出这弯刀主人是谁,了我阁主一桩心愿。”

  面对单玉花的请求,老人并未作答,而是接着苦笑了声,满眼哀伤,“我也有件事想问贵阁。十四年前贵阁第一次来神兵山庄,不久后我女儿便惨死竹林,此事可与江阁主有关?”

  “确实与阁主有关,”单玉花也不隐瞒,“我家阁主当时悲伤至极,你又包庇凶手,盛怒之下便用招尸手将你女儿一掌拍死了。”

  “可怜我那无辜的女儿啊,二九年华,与世无争。”老人的双臂僵直按在桌上,有点哽咽,“既然如此,江阁主又何必再执着于弯刀主人是谁?我女儿的死,也算赔了贵公子一条xìng命,十几年了,又何必再平添死伤,徒增罪孽?”

  “少来这套!该说的我都说了,阁主念你是江湖元老,十几年不跟你计较,今天你就归隐了,若还不说出弯刀主人是谁,休怪我无礼!”说完,单玉花狠拍了下桌子,桌面的酒杯被震倒,哐当滚落下来。

  “放肆!”钟和立马站在老人前面,“神兵山庄岂容你张狂!”

  “慢。”正剑拔弩张时,一个细柔的声音响起。周晓迷从座椅上慢慢站起,双手合拢向老人作揖,“我也有一事想求前辈成全。”

  “哦?”老人望向周晓迷,“你也有事要老夫成全?”

  “正是。”周晓迷看看单玉花,又扫了一遍苑中四座,缓缓道,“传闻神兵山庄镇庄之宝玄皇剑,冷如寒冰,剑气逼人,能斩生铁,能断顽石,能伤人于三丈之外。家父之前两次求借而不得,今天是您吉日,望您开恩,相借与我,两日必还。”

  “丫头,镇庄之宝岂能外借啊?”老人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前辈,我并无夺剑之心。”周晓迷话语间十分诚恳,“家父说借剑有大用,我诚心相借,两日必还,说到做到,决不食言。”说着,她望了望单玉花和其他神色异常的人,又道,“今日您若借剑于我,我必保您无恙,护神兵山庄周全。”

  皇甫然州在一旁看着,有些意外,原来东临老人女儿是死在诡术娘子江秀清手下的,这其中还有这么个缘故。还有周晓迷,就知道她此番前来绝不是单纯地祝寿。也是有趣,午宴时,大家谈笑饮酒丝毫不提其他的事,到了晚宴,饭还没开始吃,形势就变得如此紧张了。

  “呵呵,”东临老人前迈几步,从一张桌上端起一盅酒一口饮尽,“看来,今天的晚宴不太合大家胃口啊。”

  “师父,您少喝点。”钟和凑到老人面前提醒着。

  老人放下酒盅,看看单玉花,又望望周晓迷,并不退让,“为买家保守身份,不管我归不归隐,都是山庄的规矩,岂能违抗?玄皇剑是山庄至宝,不管我身处何境地,想要借去都绝无可能。”

  东临老人这一句,瞬间把所有话路都堵死了。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赵佑灵一把合上扇子,拍了下桌面,“晓迷好言跟你借剑,说了两日必还,你还不肯。要等到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后悔都晚了!”

  按理,朱仪殿和南康王府的人说话,基本是没有人敢上去唱反调的,可惜今天皓月宫的人也在。

  “呵呵,好不要脸的逻辑,”赵佑灵这么说话,皇甫然州自然听不下去,于是勾唇笑笑,“玄皇剑本就属于神兵山庄,如何处置都随庄主心意,东临老人愿意相借便借,不愿相借当然就不借。”

  “你少多管闲事!”赵佑灵瞪了眼皇甫然州,“你最好老实在那待着,不然我万一对老庄主做出点什么事来,可都是你逼的。”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赵佑灵毫不示弱。

  “皇甫兄,”陶贤拉了拉皇甫然州的袖子,示意他暂且先忍一忍,“算了,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不觉间,天空已拉开夜幕,山庄亭台回廊,房前屋后都开始点灯。

  “老庄主啊,”一直没说话的荆门主人孙寿终于开了口,“要我说,何必呢?江阁主无非是想问出凶手,替儿子报仇,你对别的买家身份缄口不言是你讲信义。对这等杀人凶手,何必再讲信义?况且你已保护他十多年,也算仁义了。还有,周大小姐无非就是想借剑一用,两天就还,又有什么关系?你说出那弯刀主人身份,然后再把剑借给周大小姐,他们再怎么样便与你再无关系,你也清净啊。我等大老远过来,也饱饱眼福,看一看这天下第一神剑,皆大欢喜,何乐不为呢?”

  荆门中人最擅炼制dúyào,打造机关暗器。荆门主人孙寿是逃犯出身,狡猾yīn险,江湖上出了名的小人。

  孙寿一番看似调和的话,听起来却十分古怪,老人本想回他几句,又忍住了。

  “东临老人,”单玉花将自己的钢刀亮在桌上,“十几年了,今天你必须给个答复,否则,别怪我钢刀不长眼!”

  “哈哈哈哈,”赵佑灵站起身,撑开扇子踏着小步走到老人面前,“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为何如此执拗?为保一个不相干的人,连自己女儿都搭进去了,最后这笔账还是要算在你头上,你这又是何必呢?”

  “孙先生说的固然有理,只是老夫也有老夫的原则。”老人仍然坚持。

  “哼,我不管你有没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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