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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几位师父不必多礼,”皇甫然州忙伸手示意众僧人免礼,“也是我当初冒昧上了悬龙寺劈开镇魔锁才引出的此事,我心中有愧,见慈、见净、见明三位大师仙逝我也万分悲痛,况如今杨天王已回到朱仪殿,悬龙寺也已公开致歉,十多年了,此事应该有个了结了。”

  “哼,”周晓迷冷冷看了皇甫然州一眼,“你倒是会做人情。”

  “孩儿,算了。”周广拍拍周晓迷。

  “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周晓迷望向周广,“他现在也不用跪着了,我们走吧。”周晓迷现在心中十分愤懑又无处发泄,一腔怨气积在心头压得她难受。她忽然觉得这一趟就不该来,诚然而至,败兴而归,惹了一身骚气。衡燕山皓月宫的确是个令人讨厌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话音刚落,周晓迷就转身走下祭台骑上马,也不管周广是不是跟了上来,头也不回地抓起缰绳,扬鞭而去。

  周广见状,无奈地抹抹额头,他若答应皇甫然州不再去寻仇必然惹女儿心头不快,他若不答应皇甫然州又陷自己于不义之地。见女儿的马逐渐走远,周广朝皇甫金鹰一堆人又望了眼,也转头走下祭台,一言不发骑上马追女儿而去了。

  皇甫然州望着周广和周晓迷走远的影子,心中无限惆怅。他知周广和周晓迷今日是善意而来,而自己却让他们失意而归。他站在朱仪殿和悬龙寺的中间,他保护一方就必然伤害另一方,但他又无法说服自己坐视不理……

  不觉间已是傍晚,夕阳已完全被群山吞没,只留下一抹被烧红的云彩还未褪去颜色。台下众人也算是看了场盛大的热闹。

  让他们最意外的就是,朱仪殿和悬龙寺那场沸沸扬扬的纠葛,就这样终结了。

  “少主,少主…”众人还在回神之中,台上突然又喧嚷起来,闹闹哄哄乱成一团,婢女侍卫“少主少主”地唤个不停。

  六天的长跪,八九夜的不眠,皇甫然州终于耗尽了身躯里最后的精神和力量,眼前蓦地一黑,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瞬间瘫倒下去。一直扶着皇甫然州的无伤和无刃猝不及防,加之皇甫然州的身躯又高有重,一个没稳住被皇甫然州带着也倒在地上,众人七手八脚过来搀扶,祭台顿时人影jiāo错杂乱一片。

  乔不秋和阿江将无伤无刃先扶起来,陶贤温不弃将已然完全昏厥的皇甫然州一人抬了一只胳膊架起来。“快快快,扶回宫去,扶回宫去。” 兰瑶忙道。静和在一旁给皇甫然州号了号脉,从袖中拿出一只玉瓶,倒出一粒yào丸给皇甫然州喂了下去。

  “唉,回宫回宫。”皇甫金鹰叹了口气,也道。其实他不是像周广说得那样铁石心肠不管儿子死活,只是作为皓月宫宫主和皇甫然州的父亲,他有太多为难。让儿子跪在祭台上,虽是下策,但却是最能保全皓月宫名声,也是最能为儿子争得被谅解的机会的方式。儿子的秉xìng他是信得过的,其实他也难过,这几天他都不敢下皓月宫,因为怕看到祭台上跪着的儿子,他心疼。

  悬龙寺的僧人们说还要回去复命,便向皇甫金鹰行了礼辞了行,走时还不停致谢皇甫然州出面相护,还留下了一枚平安符,说是此符在如来像前放了十年,可驱邪镇鬼,护少主平安。皇甫金鹰接了符,还了礼,僧人们便去了。

  浩浩dàngdàng一行人围拥着皇甫然州慢慢下了祭台开始回宫朝山上走。

  天色渐晚,台下人群也慢慢散去。

  “绿树yīn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精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皇甫然州是不讨厌夏天的。某日他站在奔月殿前的石阶上,忽然想起了这四句诗,后还鬼使神差地让无伤和无刃也去种了一架蔷薇。

  ☆、南康王府(上)

  皇甫然州自被带回皓月宫,就送回了奔月殿。

  冷清了数月的奔月殿一时间人影晃晃。皇甫然州躺在床榻上,双目微闭;无伤和无刃坐在床边端汤喂水悉心照看;兰瑶静和两位先生开着调养之方;陶贤温不弃来来回回在殿里不知踱了多少圈;皇甫金鹰坐在软椅上不时关切地望向床榻那边;一直待在映月水榭里的鹔鹴和大庄小庄也过了来……因为知道是长期风吹日晒和没有营养补给所造成的昏厥,并不是受伤或生病,调养数日便会转安,更无xìng命之忧,所以大家还算不怎么担心,只是希望皇甫然州能早些醒来。

  夏日的奔月殿,绿浓水深,白鹤舞于庭前,紫薇香于高枝,池中游鱼悠悠而戏,石上清溪潺潺而流。拱月门外,鸟雀嘲哳,菱花窗里,薄帘倩纱。

  皇甫金鹰的安排是对的,自皇甫然州跪了祭台后,江湖上对皓月宫的非议的确少了,人们慢慢开始不再在意皇甫然州当初上落云山的原因,特别是皇甫然州还终止了悬龙寺和朱仪殿的仇怨,江湖上再没有人说皇甫然州因为女人败道失德。

  那时在祭台上,皇甫金鹰也算是正式见识了周晓迷,这个把儿子牵引地心神不宁的女人。说实在的,这个女娃娃是他最不喜欢的那个类型,生的一副狐媚样,傲骄跋扈,目无下尘。当看到她第一眼,皇甫金鹰心里就隐隐不安,觉得儿子总有一天会为她所累。不过周晓迷居然敢顶着肆虐的谣言到衡燕山来,他也是很意外。

  再说周晓迷和周广。周晓迷和周广自皓月宫而去,并未回朱仪殿,而是去了南康王府。

  南康王府后花园有一荷塘,宽大如校场,四周绕以亭台碧柳,水面一座朱漆衫木长桥横跨而过,水中植满各色荷花。每至夏日,满塘荷叶绿如碧玉,层层叠叠不见水面,朵朵荷花如撒入玉盘中的珍珠般款款绽开,或白如云朵,或粉如烟霞,或羞羞答答隐于莲叶之间,或端端庄庄立于莲叶之上,美不胜收。王府每年到这几天都要在此置酒摆宴,广邀朝中权贵、新jiāo旧友来此赋诗作画,喝酒赏花。据说今年南康王府的荷花也开得极好,宴会就安排在几天后,早早便给朱仪殿下了请帖。周晓迷本心中yīn郁不想去的,又恐失礼,遂还是跟着父亲去了。

  南康王爷赵文昌是当今皇帝的异母弟,xìng情庄肃,常年在其脸上看不到喜笑之色。早年因为做事很有手段深得皇帝器重,后被人弹劾了几次里通外国、私养府兵、结党扩势,虽最后都圆了过去,但皇帝心中终是生了嫌隙,便亲近不如以前了。

  赵文昌膝下本有四个孩子,长子早夭,三子战死,小女儿远嫁,如今只有二儿子赵佑灵还在身侧,遂视为心头之ròu,稍微走远一点点都牵挂不已,因怕这唯一的孩子又出什么意外,还特地指派了三个得力下属名唤公孙容,郑九雄,刘义者随侍左右,护其安全。

  说起来,这南康王之前是只在朝堂作为,不涉足市井江湖的,但后来不知从何时起开始大肆招揽道上能人,收买各国异士,在江湖上拨弄风云。与周广的结识,也是机缘。那时,大理使臣给赵文昌敬献了一块美玉,形如雀卵,明亮通透,更神奇的是若置于水中能完全与水相融,投目观之,水玉合一,玉水一体,根本看不出水中有玉,玉没于水。周广素好美玉,听说后心中甚是好奇,便前往南康王府yù开个眼界。来到王府,侍婢端出一盆清水,清澈见底根本看不见水中有何异物。赵文昌对周广闻名已久,早有结识之意,也知周广是好玉之人,便说,美玉就在此盆中,周殿主若能于水中找到此玉,就割爱将宝玉相赠。也是奇了,周广朝盛满清水的盆中望了眼,伸手便在水盆最南处将玉石一把抓出,赵文昌又惊又喜,随即将玉石装盒送给了周广,周广接玉道谢,也十分欢喜。从此,南康王府和朱仪殿便成了友jiāo,赵文昌若得了什么宝物都会拿去给周广把玩,周广若有了什么奇珍也会送去给赵文昌分享,长此以往,两家关系日益亲厚。

  值得一提的是,某年中秋节赵文昌邀了周广到王府来一同过节,周广把那时才十七八岁的周晓迷也一并带了来,虽早闻周广膝下有一女,天生丽质,娇媚无双,但当周晓迷出现在宴会上时还是艳惊四座。一顾一盼,容姿绰约,整个王府上下女眷顿时竟全没了颜色。坐在一旁的赵佑灵更是眼睛都直了,魂颠魄dàng。自那之后,赵佑灵便常往朱仪殿跑,每月必往一趟,曾经一度甚至一住就是大半个月,连家都不想回了。

  而今周晓迷对赵佑灵始终如一地冷淡,但赵佑灵的耐心却用不完似的。

  现今朱仪殿和南康王府关系密切,已是江湖尽人皆知的事。

  其实周广也不太想去参加什么荷花宴。一来,刚在衡燕山被皓月宫的人撒了一鼻子灰,没有心情。二来,毕竟赵文昌是朝廷中人,每年荷花宴上除了江湖游侠、各国异士更多的还是朝堂权贵。不知为何,周广不喜欢和那些高居庙堂的人打jiāo道。虽然作为南康王爷的贵客,别人都对他礼敬有加,但他就是不自在。特别是那些官老爷还吟诗作画的,周广是个武人,每年坐在荷花宴上都如坐针毡。若不是不忍驳了南康王爷面子,他宁愿在家睡大觉也是不会去的。

  由于父女二人都不太想去参加荷花宴,于是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慢慢悠悠,两天的路程生生走了五天,在当天下午终于抵达位于京都的南康王府。

  其实宴会的重点是在中午的,中午阳光明媚,正好喝酒赏荷,中午也是宾客最齐全,气氛最热闹的时候。父女二人故意错过午宴,想着只在宾客都走得差不多了,气氛稍微清净点的晚宴上坐一会表示已来过,意思意思就行了。

  正如周广所打算的,他们抵达王府时午宴早已撤了,宾客开始散去。当站在王府门口送宾客离开的赵文昌和赵佑灵看见周广和周晓迷才骑马走来的时候,脸上是一副“终于把你们等来了”的表情。

  赵文昌见周广过来,上去便问究原因,周广下马连赔不是,事务缠身啊遇上点意外啊胡乱编了个理由,又赔笑说了一堆抱歉,赵文昌见状也只能作罢。自上次渭昌城一别,赵佑灵已经有数月没见过周晓迷了,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知道周晓迷要来参加荷花宴,每天是数着日子盼。

  赵文昌和赵佑灵把周广和周晓迷迎进府中,安排在厢房歇息,吩咐了茶水瓜果伺候,因为赵文昌还要去招呼其他宾客,还要准备晚宴,也脱不开身,于是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赵佑灵本想留下来跟周晓迷说话的,但周晓迷说一路劳顿想小憩一会,然后便到里间瞌睡去了,赵佑灵无奈只好跟着周广有一搭没一搭闲扯了半天。

  说来,赵佑灵虽近期都在京都,但却从未放松过对江湖的关注。前段时间悬龙寺的事他也听说了,他对杨天王和七大禅僧没什么兴趣,他在意的是这里面怎么还有皇甫然州的事,世人都在说皇甫然州去悬龙寺是为了讨好周晓迷,他紧张了,他怕万一周晓迷被皇甫然州打动了怎么办。而且后来周晓迷跟着周广一起去皓月宫看皇甫然州的事他也听说了,他简直紧张死了,有传言说周广已经将周晓迷许给了皇甫然州,难道是真的?难道周晓迷也真的看上皇甫然州了?每每想到这里,赵佑灵是坐立不宁,寝食不安。

  晚宴是酉时末开始的,南康王府后花园四处挂上了镌花系穗的彩灯,映着湖中的玉荷莲叶,梦幻迷离。园中荷香阵阵,微风习习。宴席沿湖而设,上置珍馐美馔玉液琼浆,赵文昌在拱桥上还安排了京中名伎奏乐献舞,妙曲伴清歌,烛光映红颜。漫步于园中犹如走进云中瑶池一般。

  晚宴的宾客的确少了很多,大多数参加完午宴便于下午离开了,虽不及中午热闹,但却更显清雅。赵文昌和赵佑灵被一桌宾客强拉着谈笑灌酒,人们吃喝着,畅聊着,好不欢乐。周广和周晓迷被安排在东面的一处亭中,正是看歌舞绝佳的位置,明珠、白桥、炎牙、蛮子四人侍立在周晓迷身后,周晓迷一面喝着酒,一面看桥上名伶跳舞,周广则饶有兴致地听着曲。

  “那桥上穿羽衣留仙裙领舞的是谁?”周晓迷忽问道,“翩跹袅娜,好生美艳。”

  “小姐不在京中,难怪不知,”明珠笑道,“那是当下京中最有名的艺伶,今年上元节百花选秀的花魁,官窑天娇苑的头牌娘子,银燕姬。”

  “嗨,什么头牌娘子,”蛮子立马接道,“在小姐面前,不过蒲草之姿而已。”

  “呵呵,”周晓迷笑笑,拈起一块香瓜递给蛮子,“数你嘴甜,赏给你吃。”

  “哈哈哈,”蛮子接过香瓜,一口咬下大半,“谢谢小姐。”

  “唉,”周广又凑过来,指着桥上一个弹筝的女子,问,“那个女娃曲子弹得不错,叫什么名字啊?”

  “回殿主,”明珠又答道,“也是天娇苑的艺伶,叫褚潇潇。原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呢,后来她爹犯了事,查抄了府邸,她就充了官妓。”

  “唉,”周广听完,眉头一皱,“这朝堂上还真是乱啊,这些官老爷自己不律己,还连累子女也遭殃。这多好的女娃啊,居然沦落风尘……”

  “爹爹若怜惜,不妨收了做小老婆以娱晚年,我也算是爹娘双全了,岂不好?”周晓迷抿嘴一笑,开始打趣周广。

  “臭丫头,”周广用筷子敲了下周晓迷,“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嫁出去。”

  “呵呵,”周晓迷并未止住,又继续道,“好啊,那你把我嫁出去好了。你以为我愿意每天守着你这个老家伙啊。”

  “嘿,你这丫头,我白养你了是吧?”周广眼睛瞪了瞪,伸出手就要拧周晓迷的脸,周晓迷捂着脸闪躲着,明珠蛮子等人在后面笑成一团。

  父女二人正打闹着,赵佑灵敬完酒兴高采烈地过了来,身后跟着公孙容、刘义、郑九雄三人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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