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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2 章

  寿,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忙示意他们坐下,“好好好,都坐下吧,坐下吧。老婆子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上天如此眷顾,让老婆子活了个百岁不说,都隐退江湖几十年了还有这么多人来给老婆子过寿,呵呵呵。”

  “婆婆您福气好啊,”皇甫金鹰立马道,“看您现在这精神气,再活个百岁也不成问题啊。”

  “呵呵呵,再活个百岁,那老婆子不成老妖怪了。”

  “不会不会,”皇甫金鹰摆摆手,“传说那彭祖不就活了好几百岁嘛。再说,凭您这福气,要成也是成仙啊,也不能是成妖怪啊。”

  “呵呵呵呵。”黎山婆婆不再说什么,心里已万花怒放。

  一旁的周广见皇甫金鹰这么讨黎山婆婆开心,自己也不能落后,也道,“而且婆婆,您都不知道您有多显年轻,您这哪像是一百岁的人啊,红光满面精神爽朗,看上去比我还年轻呢。”

  “呵呵呵,”黎山婆婆扶着椅子,仰头大笑,“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嘴巴甜啊。”

  见黎山婆婆心情如此畅快,满座宾客也哈哈笑成一片。

  “你们远道而来,老婆子没什么好的招待你们,特地把酒窖里藏了三十年的枫叶红给提了出来,你们尽管畅饮,一定要尽兴。”黎山婆婆望着花园里坐得满满腾腾的宾客道了声,然后自己又从旁边侍女的托盘里端过一只瓷杯,“老婆子不能饮酒,就用茶敬大家一杯吧,多谢今日大家赏光前来,老婆子先干为敬。”

  这还真是不服不行,一般到一百岁的人,不说痴呆瘫痪,那也必然是老态龙钟了,虽然坐在椅子上,虽然满头银发,但你看黎山婆婆表情爽朗双目烁烁的精神状态,哪里像是一个百岁老人,皇甫金鹰刚才讨她开心说她还能活个一百岁,没准她还真能再活个一百岁。

  行过开席酒之后,便正式开宴了。那窖藏了三十年的枫叶红果然甘醇,一滴入喉竟幻幻有登仙之感,满桌的山珍海味瓜果点心也是十分味美。

  一时间,整个花园里杯盘叮当欢声笑语。黎山婆婆爱热闹,青萝就推着她一桌一桌地逛,过去就拉着人家问家里几口人啊,今年运势好不好啊,孩子成亲了没啊,打算要几个孙子啊……众人当然也不嫌繁琐,都一一笑着回答她。

  “我的天哪,”皇甫金鹰回头望望人群中眉飞色舞与人谈笑着的黎山婆婆,“这哪像是一百岁的人呐,感觉比我这五十多岁的还有精神气啊。”

  因为皓月宫和朱仪殿的座位是挨着的,所以皇甫金鹰的话让周广听了个真切,并也感叹,“是啊,别看她比咱们年纪大一倍,保不齐咱们还要死在她前头呢。”

  周广刚说完,旁边的周晓迷便剜他一眼,“大好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

  “凤翎宫的酒味道真的好好啊。”鹔鹴饮下一杯佳酿,不禁赞道。

  “那你就多喝点吧。”皇甫然州随口朝她说了句。

  因为皓月宫朱仪殿的座位在最前方的正中心,于是刚才黎山婆婆第一个过来问话的就是他们。拉着皇甫然州的手就赞了句好俊的孩子,然后就开始问成亲了没,皇甫然州说没有,黎山婆婆又问那可有中意的姑娘了,皇甫然州登时窘在那里,说没有呢,好像又有,说有呢,按老太太的思路接下来肯定又要问是谁啊,那时候更不好开口……窘了半天,还好鹔鹴解围把老太太拉了过去,鹔鹴一句甜甜的婆婆,让老太太心都醉了,老太太笑着又问鹔鹴成亲了没,鹔鹴笑容如蜜,一口气全回答了,还没成亲,目前也没有中意的,最后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认真嘱咐“要抓紧啊!”。周晓迷生怕被老太太捉住,就一直躲在周广后面,所幸逃过一劫。

  就这样,老太太不疲不累地一桌一桌问了个遍,待走了一圈又回到最前面跟皇甫金鹰周广等人聊天时,又拉着皇甫金鹰和周广说,老了还是有个伴比较好,准不准备续弦啊?皇甫金鹰和周广顿时就愣了。为快速转移话题,皇甫金鹰灵光一闪说这回准备了很漂亮的礼物,婆婆一定会喜欢,说完便立马让人去把凤冠拿过来。凤冠一亮相,珠光璀璨满座赞叹,黎山婆婆果然喜欢地不行。周广一看皇甫金鹰亮宝贝了,想着不能让他把风头抢去,也随即让人去把红玉弥勒佛像抬了出来,四座又是一阵惊叹。

  就这样说着玩着闹着,整个寿宴也算是欢乐非常。

  如此热闹欢愉的氛围下,当然也有几个人因为心里有事而不能尽兴的。

  江秀清坐在寿桌旁,面前丰盛的馔品并未拨弄多少,她知道,她今天并不是来祝寿的,她是带着任务来的。

  当然,要说心事,其实这里每个人都有心事,就是期待着一会万圣盟主的推举,肯定比这会祝寿还精彩好看,不过也是奇怪,这也该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有人提起这茬……这么沉得住气?还是说喝酒喝尽兴了把这茬给忘了?

  怎么可能忘,这可是今天最重要的一个项目。

  一个时辰后,酒过三巡,诸葛洪渊示意了下江秀清,江秀清举杯站了起来,高声道,“诸位,诸位,琼浆虽美,如此寡饮也无趣味。今日群雄毕集,机会难得,江秀清唐突冒昧有一个提议,不知大家意见如何。”

  “什么提议,江阁主但说无妨。”众人和道。

  江秀清也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关于万圣盟主的推举,之前在江湖上已议得热火朝天了,依在下愚见,这个想法甚是高妙。俗话说群龙不能无首,如今江湖虽英杰辈出但一盘散沙各行其是,人事之间少亲和而多嫌隙,帮派之间少jiāo流而多仇怨,皆是分骨离心的缘故啊,若有一个统领江湖的盟主存在,我们就有了一个共同的领头人,那时,整个江湖就成了一家,大大有助于人事之间的亲善帮派之间的团结啊。不知诸位以为我之所言可有道理?”

  江秀清此话一出,四座心下了然,好戏要开场了。

  皇甫然州轻抿了口杯中的美酒,缓缓将目光投向江秀清。他今天也不是单纯来祝寿的,他倒是想看看,赵佑灵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江阁主之言,甚有道理啊。”人群中已有人和道。

  “对对对,”部分掌门人也开始附声,“各派之间亲善团结了,从而便能减少无谓的纷争仇怨,大大有助于江湖和谐啊。”

  “所以在下冒昧提议,”江秀清见顺势便道,“今日群雄毕集,又是黎山婆婆百岁圣辰,咱们何不就在此公开推举选出一个统领江湖的万圣盟主,来个喜上加喜啊。”

  对于万圣盟主的推举,之前江湖上已经议论过很久了,于是此刻江秀清提起,也就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对,来个喜上加喜啊。”

  “对,也请黎山婆婆做个见证。”

  从此起彼伏的呼声上看,对于推选万圣盟主,大多数人还是持赞同态度的。

  此刻黎山婆婆正坐在皇甫金鹰这边,关于江湖众人要在她的寿宴上推举盟主的事,她之前也有所耳闻。眼下江湖纷杂混乱,选个人出来坐镇也好,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她倒是愿意提供这个方便。

  “好啊,”黎山婆婆笑笑,“老婆子倒是乐意给你们做见证。那,你们要怎么个选法呢?”

  黎山婆婆话音刚落,孙寿便扬声道,“咱们都是江湖中人,万圣盟主既然要统领我们,自然就必须得武功盖世才能服人。所以孙某提议,比武夺帅,谁武功天下第一,谁就是盟主。”

  孙寿这话说得很明白了,武功天下第一的才能做盟主,不就是周广嘛。当着天下众人的面简单直白毫不掩饰,这马屁拍得响啊,也不知周广觉得舒服不舒服。

  “不妥!”不过听波庄这边迅速传来了异议,陶无疆手持酒杯高声道,“拳脚无眼,若要动武少不得就要伤人,今日黎山婆婆百岁圣辰,大喜之日,怎能见血光?更何况,推举盟主就是为各帮派间关系更加亲善团结,一旦动武,免不了又要生仇怨。比武夺帅,万万不可!”

  “那依陶庄主之见,当如何?”

  “依陶某之见,万圣盟主既然要以团结帮派和谐江湖为肩任,当以德为主,以武为次,”陶无疆正色道,“我提议,举手表决,众望所归者便为盟主。”

  很明显,陶无疆是支持皇甫金鹰的。

  “也不妥,”江秀清立马提出不赞同,“若举手表决,谁支持谁大家都是看得见的,那万一落选的人心胸狭隘记恨在心,日后暗报私仇,可就不好了。且,若举手表决,免不了就会出现为迎合谁或是随大流而不能表达真实意愿的情况,这样的表决,也没什么意义。”

  这情况也是够奇特,朱仪殿和皓月宫一声没出,倒是旁人争得火热。

  皇甫金鹰和周广坐在位置上看着眼前的人们争论,神情十分淡然。

  这个选法不行,那个选法不行,众人开始议论起来,“那怎么个选法,才又合适又公平呢?”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诸位以为如何?”青龙堂尹堂主忽然道。因为青龙堂私盗军饷的事被赵佑灵查知,所以他没奈何也得参与进这个计划。

  “说来看看。”

  “无记名投票。”尹堂主道,“每人发一张小纸片,然后将自己心中适合当盟主的人的名字写在纸上,大家都写完后将纸片统一收起来统计,谁的票数最多,谁就是盟主。这样,谁选的谁互相都不知道,免了后患,大家就可以表达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意愿了。”

  相对于比武夺帅或是举手表决,这种方式的确又斯文又公平。

  “此法可行。”众人皆道。

  “不过,”尹堂主马上又补充,“今天在场的人实在太多,不能每个人都发一张小纸片吧,那统计起来得多麻烦,所以我还有个提议,不然就让座位在中央的这些掌门人为代表,代大家进行推举吧。”

  这个提议倒是有点突兀,什么叫让坐中央的掌门人为代表代大家进行推举,这不是就剥夺了别人的推举权利么?可转思一想,也不无道理,今天来的人太多,不可能每个人都发一张小纸片吧,那得统计到什么时候去,而且坐在中央的掌门人,基本也就是现今江湖最有影响力的一二流帮派了,让他们为代表进行推举,也不是不合理。

  “也行。”众人议论了会,也对这个提议表示了赞同。

  “既然如此,那规矩就定了,”江秀清总结道,“座位在中央的掌门人们为代表,替大家进行无记名投票推举。”

  一切都进行得合情合理,可他们也正一步一步迈入陷阱。无记名投票的确保护了个人隐私,哪些人最终推举了周广和皇甫金鹰,不会有人知道,哪些人推举了诸葛洪渊,当然也就不会有人知道。让一二流帮派的掌门人为代表进行推举,因为公孙容只针对这个范围内的人做了疏通。

  “我还有个提议,”人群中忽然又有声音道,“既然是推举,那必须得公正无私啊,我们请一个最有德行的高贤之士来主持这场推举吧。”

  “好!同意!”这个提议立即得到了回应,众人齐齐将目光投向兰瑶先生,“那必须是兰瑶先生啊,请兰瑶先生主持吧!”

  “请兰瑶先生主持推举!”“请兰瑶先生主持推举!”

  作为隐士的兰瑶先生超凡出尘,品行有目共睹,必然不会偏私谁袒护谁,所以这个提议众人倒是难得的一致。

  忽然被点名,正在吃点心的兰瑶停了手里的动作。他迟疑了下,然后朝皇甫然州望了望,皇甫然州饶有深意地给了他一个眼神,他心下了然,便放下手里的点心大方站了起来,“诸位,有礼了。推举万圣盟主,何等庄严之事,在下粗鄙本不配执手。但既然诸位抬爱,那在下就不推辞了。”

  兰瑶被要求来主持推举,这是江秀清等人没预料到的,不过也无所谓,能左右推举结果的因素都已被确定,就算兰瑶主持,也生不了什么变故。

  兰瑶先生正了正衣襟,十分肃然走上前台,先朝黎山婆婆恭然一礼,又朝前面人群施了一礼。

  “好吧,那现在咱们正式开始推举。”兰瑶先生站在前台中央,正色道,“先进行第一程。既然是推举统领江湖的万圣盟主,那当然是江湖大众都有资格参与竞选。那就请在座的诸位,有意参与竞选的,都站上来吧。”

  虽然兰瑶先生嘴里说着请有意当盟主者都站上前台,但众人还是齐刷刷将目光投向了朱仪殿和皓月宫那边。的确江湖众人都有资格参与竞选,但周广和皇甫金鹰这两座大山坐在这里,谁敢站上去说自己想当盟主?

  不过也是奇怪,周广和皇甫金鹰二人都稳坐不动,丝毫没有要站上去的意思。

  凝滞了半响,周广终于有动作了,不过只见周广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悠悠喝了口茶,然后又将茶杯放了回去,再然后,他就又岿然不动地坐着了……

  有人在背后策划万圣盟主的推选,这不止皓月宫的人看出来了,凭周广的神目,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而且方才皇甫金鹰言语间也透露了不想与他相争盟主的意思,既然皇甫金鹰不当盟主不抢风头,那本就散漫不羁讨厌琐碎麻烦的他还去争什么争

  又凝滞了好半响,周广和皇甫金鹰依旧穏然不动。

  场面有点冷了,兰瑶先生又呼道,“请在座的诸位,有意参与竞选的,都站上来。”

  四座都惊呆了,这跟预想中的不一样啊。预想中的是,周广和皇甫金鹰二人参与竞选,然后在激烈的竞争后某一方胜出……现在,二人居然都稳坐不动似丝毫没有要争当盟主的意思,再看皇甫然州和周晓迷,也都是一副淡然之态,什么情况?!

  简直不敢相信,看来今天这场推举,状况不对啊……

  “我再重复一遍,”台上的兰瑶先生被晾得有些凄凉了,又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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