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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你真是愚昧至极。”叶琴痛心道。“你不过是听信孟无柳的一面之词,就恩将仇报。当年孟无柳暗怀私心屠杀凌家一门几十口人命,我爹得知后,废其武功,将他逐出了灵流轩。你在灵流轩看到他出现其实是他因为武功尽失无法在江湖上立足所以回来向我爹求情,希望能重回灵流轩。爹当日严辞拒绝,完全不给他半点机会,爹说,恨不能将他粉身碎骨以祭凌家英魂。爹根本不知道你是凌门的后人,又怎么会设下如此yīn谋。孟无柳会那么说,不过是因为对爹怀恨在心,而你,宁可相信一个仇人的话也不愿相信我们叶家对你的好。我真后悔当年竟然将你这样一个人带入叶家大门。真正引狼入室的是我。”叶琴严辞厉陈,双目却在不知不觉中漫上了泪水。这样的冤冤相报,从头到尾是一场错,竟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她突然感觉双手松软无力,这么多年来前所未有的无力。手一松,剑竟然落寞坠地。

  往事书(2)

  “难道是我错了吗?”凌宇薄弱的声音中透着茫然。

  平薏柠看着地上的垂死之人,冷冷道:“你以为一句错就能了结了吗?”凛冽的剑光破空而来,她带着久抑的愤懑向这罪魁祸首发出全力一击。

  凌宇却全然无视她的攻击,他淡笑着看向墨衣女子,目光中只余眷恋,仿佛是告别一般,他轻声道:“小琴,即便我恨过叶家所有的人,也从没有恨过你。这么多年,我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第二个人。”他满心满目尽是柔情,这么多年,第一次可以如此轻松地吐露真实的情感,不用再克制,亦不用再自责。

  叶琴心中一阵绞痛,泪水止不住地涌出。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一个答案?这样的深仇大恨叫她如何去跨越。

  平薏柠手中的长剑已经刺破他的肌肤,凌宇依旧笑看着失神的叶琴。就如此地结束吧。

  “叮”的一声,叶琴举剑堪堪挡住平薏柠的攻击。

  “姑姑,为什么阻止我?他是我们叶家的大仇人啊。”平薏柠的目光中充斥着怨怪。

  “柠儿,你等等,等等,让我再想想。”叶琴神情恍惚。

  “等吗?”平薏柠凄然一笑,“我们已经等得太久了,不是吗?”说完,手中长剑倏地绕开,继续逼向凌宇。

  叶琴一慌,手中剑已先于意识挥了出去,一截一挑,紫玄剑被斜斜打飞出去。平薏柠依旧保持着出招的姿势,半晌,才冷冷道:“姑姑,你太让我失望了。”

  “柠儿,你不要忘了,我也是你的师傅。你不应该违抗师命。”叶琴道。

  “呵,师傅------你以为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师命’二字吗?姑姑,你忘了,我是叶家的人,我所做的一切仅仅因为我是叶家的女儿。”平薏柠厉声道,眼中却蓄满了泪水。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

  “柠儿,姑姑对不起你。”叶琴颓然道,身体却不肯移动半分,依然挡在那个人面前。

  平薏柠的嘴角牵起凉薄的笑意,“你真是自私,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得到一个解释,只是为了求得他背叛你的理由。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就可以抛弃叶家的仇恨,就可以忽略叶家那么多条人命,就可以忽略阿尘哥哥的惨死。”

  凌宇的眼皮不可遏制地跳了下。

  “柠儿,你不能这么说。我不会忘记叶家的大仇,无论使谁,我都不会饶恕,只是------”叶琴只觉心中一片苦涩。

  在两人争执的间隙,裕枫扶起凌宇便向门外奔走。婉儿不知何时已退离了北阁,自然无法阻挠。司仪见师徒二人匆匆逃离,却并没有丝毫动作。

  待平薏柠察觉时,两人已到了屋外,她迅速cāo剑追出,叶琴也尾随而去。

  足踩踢云术,几步过后平薏柠便身落匆匆奔离的两人面前,她驻剑而立,看着对面同样一身红装的男子,缓缓道:“留下他,我放你走。”

  裕枫拔剑护住身旁的人,肃然道:“除非我死。”

  “枫------”刚开口,那个刻在骨子里的称呼便断在喉间。下一刻,当目光瞥见他身旁之人时,她敛了敛心神,定然道:“你不要逼我。”

  “师傅,你先走,只要到了正阁就安全了,我在这拖住她们。”裕枫低声快速对凌宇道。

  “枫儿,你不要管我,你快走,只要记住你答应过我的事,我就死而瞑目了。”凌宇喘着微弱的气息道。

  “师傅,听我的。只要你活着,我是不会死的。但要我抛下你独自离开,我办不到。你对我有养育之恩,就让我回报一次,也许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说完,聚起的掌力向凌宇后心轻拍,将其送向北阁之外。

  平薏柠见状,脚尖轻点,跃身而追。裕枫飞身掷剑挡住她的去路。平薏柠眸色中闪过一丝凄然,下一瞬,她举剑相迎。

  裙裾飞扬,袍角翻转,空中似漂浮着两片艳丽的霞彩。清光剑影,流泻万丈,电光火石间,两人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融着暖阳的午后。漫天花海下,他笑说,柠儿,夫君送你这满园梅色作红妆。她羞赧作难,他却清清朗郎道,漫漫人生路,少了柠儿哪里还有乐趣?到如今却是生死相搏、刀剑相向。人生原是无常,却怎料,这般无常?

  心乱,剑亦乱,只是片刻的失神,他的剑已直指她勃颈。她凄然一笑,他的剑法原是这般精妙。

  “为什么要骗我?其实你早已计划好了一切,是不是?从你来云山的那天起,就等着这一天,是不是?”一连串的问题从他口中道出,红色长袍下的俊朗姿容在此刻却是无比悲伤。

  她多想说不是。可是,他所说的一切难道不是事实吗?她欺骗了他,利用了他,伤害了他。这一切都是事实。

  “对不起。”她低下头,再也没有勇气直面他。

  “好,很好。”瞬间积聚而起的内力以摧毁一切的气势迸发而出,周身包裹的赤红长袍刹那间碎裂开来,片片散落,如残败了一地的落红。

  叶琴见情况不妙,持剑抢入,奋力将裕枫手中的长剑挑开。“柠儿,快去追凌子穹,这里让我来应付。”说着,全力迎向裕枫的攻击。

  平薏柠怔了怔,仓皇逃开。

  水长东(1)

  凌宇身中剧dú,加之受了剑伤,一路奔逃,已渐渐力不从心。

  “师傅!”

  他抬眼看去,粉色衣影霎时跃入视线。

  傅青璇见他衣袍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惊慌地跑来。“师傅,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凌宇的身子直直地向下坠,她慌忙扶住他,心下已有不好的预感。

  “快去找你大师兄,把云山派弟子------召集过来,我怕枫儿他------”凌宇喘着气道。

  “裕师兄他------他出什么事了?”傅青璇着了慌。

  话音刚落,平薏柠已飞身赶至。“受死吧!”紫玄剑流光溢彩,直取凌宇。

  傅青璇虽不知事情原委,但见此情形,也知来者不善。所幸随身带了剑,她扬剑重重挡下迎面劈来的一击。两剑死死相抵,相持不下。

  “你这样玩弄裕师兄的感情,我不会放过你的。”傅青璇愤怒地看着一身嫁衣的女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能肯定这件事和平薏柠脱不了干系。

  “你懂什么?”平薏柠冷声道。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裕师兄把这场婚礼看得比什么都重。我只知道裕师兄和师傅都是我最亲的人,你伤害了他们,我便不会饶你。”傅青璇说着,又添了几分气力。

  “好啊,不会饶我,那就来吧,来做个了结。”平薏柠猛然撤剑,身形凌空而起,居高临下。

  “裕师兄看错了你,我们都看错了你。”傅青璇愤然道,脚下一点,身体掠起,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我对不住的只一人而已。至于你们,从未相信过我,何来看错一说。”说完,平薏柠迅速出招,一套“剑招八绝”舞得清绝绮丽,招招显狠厉,处处露杀气。

  傅青璇大惊,早已烂熟于心的招式此刻竟在对手的剑下使出,自己甚至都不知如何应付。她渐渐处于被动地位,心里越发地恼火,便脱口而出道:“你竟然偷学了我的功夫。”

  “偷学?”平薏柠冷哼,“你该问问你师傅,到底是谁偷学。”

  凌宇却是神情复杂地看向对峙的两人,叹声道:“你们怎么可以互相动手?”

  “少说废话。”平薏柠突然弃下傅青璇,掉头攻向凌宇。傅青璇见势,一招“飞燕环转”急急使出,挡住了平薏柠的出招。然而心中明白自己的招式并没有优势,恐难长久,于是回首对凌宇道:“师傅,你快走!”

  凌宇会意,急急奔逃。方行了数步,便见司仪悠然立于他眼前。

  “快把隐少爷叫来。”凌宇嘴上虽如此说,心中却已做好了警惕。这场婚变皆由他突然提出的礼俗而起,这断然不会仅是巧合。那么这所谓的司仪便不简单,但若此刻揭开他的真面目,对他并没有好处。

  司仪却是不动声色,待凌宇从他身旁擦肩而过时,他方道:“凌掌门,隐少爷现在正在正阁忙着招待众宾客,恐怕抽不出时间。”

  “我自己去找他。”凌宇尽量避免与其产生摩擦。

  司仪笑着转身道:“凌掌门不用徒劳了,正阁之外已遍布守卫,无关之人一律不得靠近。”顿了顿,他又道:“隐少爷让我带话给你,云山派的将来会是一片光明,绝不会辱没了凌掌门的名声,所以请凌掌门不用担心。”

  “他------竟然已经等不及了。”凌宇沉声道。此刻进退维谷,奔波已成徒劳,他反而镇定自若,回身道:“他既然这么急着要这个位子,何不亲自动手。我现在身负重伤,以他的身手,还怕赢不了我?”

  司仪面带笑意,神情依然极是恭敬,“凌掌门对隐少爷毕竟有教导之恩,他又怎会对您不敬不孝至斯。凌掌门不如安心回头了结这段恩怨。您放心,杀害您的人绝无可能活着从这里离开。”

  “好,想不到我凌子穹驰骋半生,最终竟然栽在身边之人的手中。你转告他,若他伤害北阁里的人一丝一毫,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司仪面色一紧,半晌,沉声道:“凌掌门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凌宇再不多看他一眼,径直往回走。这一次,是真的该把一切了结了。

  水长东(2)

  凌宇赶到的时候,恰闻傅青璇闷哼一声,她一手按住胸口,身子连退数步。平薏柠惊疑之下,收剑回身,只见不远处,婉儿依然保持着投发暗器的姿势。

  “你为什么用暗器伤她?”平薏柠莫名地恼火起来。

  “师姐,我看她和你缠斗,就想帮你一把。”婉儿语带委屈。

  平薏柠却顾不得她,冷声道:“这里不用你chā手,你快去追凌宇。”

  “是。”

  “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凌宇出声道。

  “好。”平薏柠眸中闪过寒光。

  “师傅,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傅青璇怨怪道。

  凌宇的嘴边浮起淡淡的笑意,一分坦然,一分自嘲,道:“青璇,云山现在已是虎狼之穴了,你大师兄再也信不得了。”

  一字一句清晰地落入傅青璇的耳中,她却许久未能反应过来他到底说了什么。

  “哼,你到底看清了。不过,已经迟了。”平薏柠讽刺道。

  凌宇并不在意她的讥讽,而是看着傅青璇道:“师傅今日免不了一死,但你和枫儿不会有事的。”他的语气有几分坚决和肯定。

  “不------”

  “相信我,你们不会有事。”凌宇淡笑道,神思却有一丝恍惚,“只愿到时候你们不要怨我。”这句话气若游丝,听来更像是呓语。直到真相大白、事过境迁,那些人才明白他话中所指。

  裕枫心中挂着凌宇安危,一边应敌,一边向着凌宇离去的方向赶来。待看到凌宇和傅青璇皆受制于人,他立时丢下叶琴,纵身跃去,叶琴自然也紧紧尾随。

  “青璇,你怎么样了?”裕枫微微侧首询问身后女子的情况,眼睛却时刻警惕着对手的动作。

  “师兄,我没事,你专心应敌。”傅青璇道。

  平薏柠的嘴角牵起苦涩的笑意。

  “你来了,大师兄怎么没来?”裕枫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傅青璇不知如何回答,倒是凌宇云淡风清道:“他叛变了。”

  裕枫显然也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形势却不容他对此做过多纠缠。“师妹,你先护着师傅离开,我断后。”他果断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师兄------”

  “听我的,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裕枫打断了她的话。

  “师傅。”婉儿之前的离开并未有人察觉,但此刻她的突然出现却让人大吃一惊,因为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人,而这个人正被她用剑挟持着。

  “师母!”

  “阿音!”

  “凌夫人!”

  几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而叶琴却是侧首向着持剑的徒弟微微颔首。

  “放开我师母!”裕枫厉声喝道。

  叶琴不加理会,缓步行至骆璃音跟前,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将其打量了番,慢声道:“你就是云山派凌掌门的夫人?”

  “是。”骆璃音淡然道,神情中不露一丝惧色。

  “听闻凌夫人师出妙心居,想必身手定然不凡,却为何会轻易受制于小徒?”见骆璃音不答,叶琴又道:“看来凌夫人对凌掌门真是情深义重,连xìng命也可以舍弃。”一抹讽刺的笑意自嘴角逸开。

  “你不要伤她,我任你处置。”凌宇急道。

  叶琴蓦地转身,目中尽显怒气,“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今天,你要死,她也活不了。”

  “小琴,这是何必?我虽与她结为夫妻,却是有名无实。你又何必迁怒于一个不相干的人?”凌宇淡然道。

  骆璃音心中一阵钝痛。不相干的人。是为了保全她才这样说的吗,还是根本就是事实。

  “是吗?既然是不相干的人,那我杀了她对你应该没什么影响。”说完,叶琴突然回身将手中长剑直指骆璃音脖颈。

  “小琴!”凌宇痛心喊道。

  喊声未断,裕枫手中的长剑带着七分掌力直直击向叶琴背部。

  “姑姑!”

  “师傅!”

  凌宇只觉脑中一空,没顶般的黑暗向他袭来。

  平薏柠投出的剑只与裕枫的剑打了个擦边,却未能将其阻断。

  所有人的反应只是在那一瞬间,当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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