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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8 章

  。

  司马徽,清雅有知人之鉴。同县庞德公素有重名,徽兄事之。诸葛亮每至德公家,独拜床下,

  德公初不令止。德公从子统,少时朴钝,未有识者,惟德公与徽重之。德公常谓孔明为卧龙,士元

  为凤雏,德躁为水鉴;故德躁与刘备语而称之。

  孝献皇帝庚建安十三年(戊子,公元二零八年)

  春,正月,司徒赵温辟曹躁子丕。躁表“温辟臣子弟,选举故不以实”,策免之。

  曹躁还-,作玄武池以肄舟师。

  初,巴郡甘宁将僮客八百人归刘表,表儒人,不习军事,宁观表事势终必无成,恐一朝众散,

  并受其祸,yù东入吴。黄祖在夏口,军不得过,乃留,依祖三年,祖以凡人畜之。孙权击祖,祖军

  败走,权校尉凌躁将兵急追之。宁善shè,将兵在后,shè杀躁,祖由是得免。军罢,还营,待宁如初

  。祖都督苏飞数荐宁,祖不用。宁yù去,恐不免;飞乃白祖,以宁为邾长。宁遂亡奔孙权。周瑜、

  吕蒙共荐达之,权礼异,同于旧臣。宁献策于权曰:“今汉祚日微,曹躁终为篡盗。南荆之地,山

  川形便,诚国之西势也。宁观刘表,虑既不远,儿子又劣,非能承业传基者也。至尊当早图之,不

  可后躁。图之之计,宜先取黄祖。祖今昏耄已甚,财谷并乏,左右贪纵,吏士心怨,舟船战具,顿

  废不修,怠于耕农,军无法伍。至尊今往,其破可必。一破祖军,鼓行而西,据楚关,大势弥广,

  即可渐规巴、蜀矣。”权深纳之。张昭时在坐,难曰:“今吴下业业,若军果行,恐必致乱。”宁

  谓昭曰:“国家以萧何之任付君,君居守而忧乱,奚以希慕古人乎!”权举酒属宁曰:“兴霸,今

  年行讨,如此酒矣,决以付卿。卿但当勉建方略,令必克祖,则卿之功,何嫌张长史之言乎!”

  权遂西击黄祖。祖横两蒙冲,挟守沔口,以拼闾大绁系石为-,上有千人,以弩jiāoshè,飞矢雨

  下,军不得前。偏将军董袭与别部司马凌统俱为前部,各将敢死百人,人被两铠,乘大舸,突入蒙

  冲里。袭身以刀断两绁,蒙冲乃横流,大兵遂进。祖令都督陈就以水军逆战。平北都尉吕蒙勒前锋

  ,亲枭就首。于是将士乘胜,水陆并进,傅其城,尽锐攻之,遂屠其城。祖挺身走,追斩之,虏其

  男女数万口。

  权先作两函,yù以盛祖及苏飞首。权为诸将置酒,甘宁下席叩头,血涕jiāo流,为权言飞畴昔旧

  恩,“宁不值飞,固已损骸于沟壑,不得致命于麾下。今飞罪当夷戮,特从将军乞其首领。”权感

  其言,谓曰:“今为君置之。若走去何?”宁曰:“飞免分裂之祸,受更生之恩,逐之尚必不走,

  岂当图亡哉!若尔,宁头当代入函。”权乃赦之。凌统怨宁杀其父躁,常yù杀宁,权命统不得仇之

  ,令宁将兵屯于它所。

  夏,六月,罢三公官,复置丞相、御史大夫。癸巳。以曹躁为丞相。躁以冀州别驾从事崔琰为

  丞相西曹掾,司空东曹掾陈留毛-为丞相东曹掾,元城令河内司马朗为主簿,弟懿为文学掾,冀州

  主簿卢毓为法曹议令史。毓,植之子也。琰、-并典选举,其所举用皆清正之士,虽于时有盛名而

  行不由本者,终莫得进。拔敦实,斥华伪,进冲逊,抑阿党。由是天下之士莫不以廉节自励,虽贵

  宠之臣,舆服不敢过度,至乃长吏还者,垢面羸衣,独乘柴车,军吏入府,朝服徒行。吏洁于上,

  俗移于下。躁闻之,叹曰:“用人如此,使天下人自治,吾复何为哉!”

  司马懿,少聪达,多大略。崔琰谓其兄朗曰:“君弟聪亮明允,刚断英特,非子所及也。”躁

  闻而辟之,懿辞以风痹。躁怒,yù收之,懿惧,就职。

  躁使张辽屯长社,临发,军中有谋反者,夜,惊乱起火,一军尽扰。辽谓左右曰:“勿动!是

  不一营尽反,必有造变者,yù以惊动人耳。”乃令军中:“其不反者安坐!”辽将亲兵数十人中陈

  而立,有顷,皆定,即得首谋者,杀之。辽在长社,于禁顿颍陰,乐进屯阳翟,三将任气,多共不

  协。躁使司空主簿赵俨并参三军,每事训谕,遂相亲睦。

  初,前将军马腾与镇西将军韩遂结为异姓兄弟,后以部曲相侵,更为仇敌。朝廷使司隶校尉钟

  繇、凉州刺史韦端和解之,征腾入屯槐里。曹躁将征荆州,使张既说腾,令释部曲还朝,腾许之。

  已而更犹豫,既恐其为变,乃移诸县促储亻待,二千石郊迎,腾不得已,发东。躁表腾为卫尉,以

  其子超为偏将军,统其众,悉徙其家属诣。

  秋,七月,曹躁南击刘表。

  八月,丁未,以光禄勋山阳郗虑为御史大夫。

  壬子,太中大夫孔融弃市。融恃其才望,数戏侮曹躁,发辞偏宕,多致乖忤。躁以融名重天下

  ,外相容忍而内甚嫌之。融又上书言:“宜准古王畿之制,千里寰内不以封建诸侯。”躁疑融所论

  建渐广,益惮之。融与郗虑有隙,虑承躁风旨,构成其罪,令丞相军谋祭酒路粹奏:“融昔在北海

  ,见王室不静,而招合徒众,yù规不轨。及与孙权使语,谤讪朝廷。又,前与白衣祢衡跌dàng放言,

  更相赞扬。衡谓融曰‘仲尼不死’,融答‘颜回复生’,大逆不道,宜极重诛。”躁遂收融,并其

  妻子皆杀之。初,京兆脂习与融善,每戒融刚直太过,必罹世患。及融死,许下莫敢收者。习往抚

  尸曰:“文举舍我死,吾何用生为!”躁收习,yù杀之,既而赦之。

  初,刘表二子琦、琮,表为琮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表妻弟蔡瑁、外甥张允

  并得幸于表,日相与毁琦而誉琮。琦不自宁,与诸葛亮谋自安之术,亮不对。后乃共升高楼,因令

  去梯,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而入吾耳,可以言未?”亮曰:“君不见

  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居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陰规出计。会黄祖死,琦求代其任,表乃以琦为江

  夏太守。表病甚,琦归省疾。瑁、允恐其见表而父子相感,更有托后之意,乃谓琦曰:“将军命君

  抚临江夏,其任至重;今释众擅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重增其疾,非孝敬之道也。”遂遏于户

  外,使不得见。琦流涕而去。表卒,瑁、允等遂以琮为嗣。琮以侯印授琦。琦怒,投之地,将因奔

  丧作难。会曹躁军至,琦奔江南。

  章陵太守蒯越及东曹掾傅巽等劝刘琮降躁,曰:“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以人臣而拒人主

  ,逆道也;以新造之楚而御中国,必危也;以刘备而敌曹公,不当也。三者皆短,将何以待敌?且

  将军自料何如刘备?若备不足御曹公,则虽全楚不能以自存也;若足御曹公,则备不为将军下也。

  ”琮从之。九月,躁至新野,琮遂举州降,以节迎躁。诸将皆疑其诈,娄圭曰:“天下扰攘,各贪

  王命以自重,今以节来,是必至诚。”躁遂进兵。时刘备屯樊,琮不敢告备。备久之乃觉,遣所亲

  问琮,琮令其官属宋忠诣备宣旨。时曹躁已在宛,备乃大惊骇,谓忠曰:“卿诸人作事如此,不早

  相语,今祸至方告我,不亦太剧乎!”引刀向忠曰:“今断卿头,不足以解忿,亦耻丈夫临别复杀

  卿辈。”遣忠去。乃呼部曲共议。或劝备攻琮,荆州可得。备曰:“刘荆州临亡托我以孤遗,背信

  自济,吾所不为,死何面目以见刘荆州乎!”备将其众去,过襄阳,驻马呼琮;琮惧,不能起。琮

  左右及荆州人多归备。备过辞表墓,涕泣而去。比到当阳,众十馀万人,辎重数千两,日行十馀里

  ,别遣关羽乘船数百艘,使会江陵。或谓备曰:“宜速行保江陵,今虽拥大众,被甲者少,若曹公

  兵至,何以拒之!”备曰:“夫济大事必以人为本,今人归吾,吾何忍弃去!”

  习凿齿论曰:刘玄德虽颠沛险难而信义愈明,势逼事危而言不失道。追景升之顾,则情感三军

  ;恋赴义之士,则甘与同败。终济大业,不亦宜乎!

  刘琮将王威说琮曰:“曹躁闻将军既降,刘备已走,必懈弛无备,轻先单进。若给威奇兵数千

  ,徼之于险,躁可获也。获躁,即威震四海,非徒保守今日而已。”琮不纳。躁以江陵有军实,恐

  刘备据之,乃释辎重,轻军到襄阳。闻备已过,躁将津骑五千急追之,一日一夜行三百馀里,及于

  当阳之长坂。备弃妻子,与诸葛亮、张飞、赵云等数十骑走,躁大获其人众辎重。

  徐庶母为躁所获,庶辞备,指其心曰:“本yù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者,以此方寸之地也。今已

  失老母,方寸乱矣,无益于事,请从此别。”遂诣躁。张飞将二十骑拒后,飞据水断桥,-目横矛

  曰:“身是张益德也,可来共决死!”躁兵无敢近者。或谓备:“赵云已北走。”备以手戟-之曰

  :“子龙不弃我走也。”顷之,云身抱备子禅,与关羽船会,得济沔,遇刘琦众万馀人,与俱到夏

  口。曹躁进军江陵,以刘琮为青州刺史,封列侯,并蒯越等,侯者凡十五人。释韩嵩之囚,待以jiāo

  友之礼,使条品州人优劣,皆擢而用之。以嵩为大鸿胪,蒯越为光禄勋,刘先为尚书,邓羲为侍中

  。荆州大将南阳文聘别屯在外,琮之降也,呼聘,yù与俱。聘曰:“聘不能全州,当待罪而已!”

  躁济汉,聘乃诣躁。躁曰:“来何迟邪?”聘曰:“先日不能辅弼刘荆州以奉国家;荆州虽没,常

  愿据守汉川,保全土境。生不负于孤弱,死无愧于地下。而计不在己,以至于此,实怀悲惭,无颜

  早见耳!”遂-欷流涕。躁为之怆然,字谓之曰:“仲业,卿真忠臣也!”厚礼待之,使统本兵,

  为江夏太守。

  初,袁绍在冀州,遣使迎汝南士大夫。西平和洽,以为冀州土平民强,英桀所利,四战之地,

  不如荆州土险民弱,易依倚也,遂从刘表。表以上客待之。洽曰:“所以不从本初,辟争地也。昏

  世之主,不可黩近,久而不去,谗慝将兴。”遂南之武陵。表辟南阳刘望之为从事,而其友二人皆

  以谗毁为表所诛,望之又以正谏不合,投传告归。望之弟-谓望之曰:“赵杀鸣犊,仲尼回轮。今

  兄既不能法柳下惠和光同尘于内,则宜模范蠡迁化于外,坐而自绝于时,殆不可也。”望之不从,

  寻复见害,-奔扬州。南阳韩暨避袁术之命,徙居山都山。刘表又辟之,遂遁居孱陵。表深恨之,

  暨惧,应命,除宜城长。河东裴潜亦为表所礼重,潜私谓王畅之子粲及河内司马芝曰:“刘牧非霸

  王之才,乃yù西伯自处,其败无日矣!”遂南适长沙。于是躁以暨为丞相士曹属,潜参丞相军事,

  洽、-、粲皆为掾属,芝为管令,从人望也。

  冬,十月,癸未朔,日有食之。

  初,鲁肃闻刘表卒,言于孙权曰:“荆州与国邻接,江山险固,沃野万里,士民殷富,若据而

  有之,此帝王之资也。今刘表新亡,二子不协,军中诸将,各有彼此。刘备天下枭雄,与躁有隙,

  寄寓于表,表恶其能而不能用也。若备与彼协心,上下齐同,则宜抚安,与结盟好;如有离违,宜

  别图之,以济大事。肃请得奉命吊表二子,并慰劳其军中用事者,及说备使抚表众,同心一意,共

  治曹躁,备必喜而从命。如其克谐,天下可定也。今不速往,恐为躁所先。”权即遣肃行。到夏口

  ,闻躁已向荆州,晨夜兼道,比至南郡,而琮已降,备南走,肃径迎之,与备会于当阳长坂。肃宣

  权旨,论天下事势,致殷勤之意,且问备曰:“豫州今yù何至?”备曰:“与苍梧太守吴巨有旧,

  yù往投之。”肃曰:“孙讨虏聪明仁惠,敬贤礼士,江表英豪,咸归附之,已据有六郡,兵津粮多

  ,足以立事。今为君计,莫若遣腹心自结于东,以共济世业。而yù投吴巨,巨是凡人,偏在远郡,

  行将为人所并,岂足托乎!”备甚悦。肃又谓诸葛亮曰:“我,子瑜友也。”即共定jiāo。子瑜者,

  亮兄瑾也,避乱江东,为孙权长史。备用肃计,进住鄂县之樊口。

  曹躁自江陵将顺江东下。诸葛亮谓刘备曰:“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遂与鲁肃俱诣

  孙权。亮见权于柴桑,说权曰:“海内大乱,将军起兵江东,刘豫州收众汉南,与曹躁并争天下。

  今躁芟夷大难,略已平矣,遂破荆州,威震四海。英雄无用武之地,故豫州遁逃至此,愿将军量力

  而处之。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不如早与之绝;若不能,何不按兵束甲,北面而事之!今

  将军外托服从之名,而内怀犹豫之计,事急而不断,祸至无日矣。”权曰:“苟如君言,刘豫州何

  不遂事之乎!”亮曰:“田横,齐之壮士耳,犹守义不辱;况刘豫州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众士慕

  仰,若水之归海!若事之不济,此乃天也,安能抗此难乎!”权勃然曰:“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

  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非刘豫州莫可以当曹躁者;然豫州新败之后,安能抗此难乎!”亮

  曰:“豫州军虽败于长坂,今战士还者及关羽水军津甲万人,刘琦合江夏战士亦不下万人。曹躁之

  众,远来疲敝,闻追豫州,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馀里,此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者也。故

  《兵法》忌之,曰‘必蹶上将军’。且北方之人,不习水战;又,荆州之民附躁者,逼近势耳,非

  心服也。今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与豫州协规同力,破躁军必矣。躁军破,必北还;如此,则

  荆、吴之势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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