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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卷四八二人事部.仇雠门与艺文类聚卷三三人事部.报雠门引越绝书此事,均作“十五战,十五胜”,而没有看到文献引越绝书或越绝书某本作“五战五胜”的例证。再次,越绝书的一些记载,现在看来与史记、吴越春秋往往有同记一事而异辞之处〔二〇〕。从以上三方面看,校注断然地说“两‘十’字衍”,就至少理由不充分了。

  又如请籴内传第六中有这样的记载:

  昔者,越王句践与吴王夫差战,大败,保栖于会稽山上,乃使大夫种求行成于吴,吴许之。越王去会稽,入官于吴。

  张宗祥这里对“入官于吴”这一句作了校语,他说:

  国语、吴越春秋均作“入臣 ”。

  这一条他较前条谨慎,没有直接判断应作“入官”,还是应作“入臣”,只是列具他书异文,客观地摆在读者面前。其实,越绝书的内部证据,可以证明这一句“ 入官于吴”中的“入官”二字没有问题,至于国语与吴越春秋作“入臣”,这里应该视为文献传写的系统不同,辞各有异方面的问题。外传记地传第十载:

  女阳亭者,句践入官于吴,夫人从,道产女此亭。

  记地传的“入官于吴”与请籴内传的完全一致,可见越绝书记此事均作“入官”,张氏如果这里稍作本校考察,孰是孰非,也就不言自明。

  第三,张氏的校注在征引文献方面,也有一些不准确的地方,如外传记吴地传第三记载:

  吴古故水道,出平门,上郭池,入渎,出巢湖,上历地,过梅亭,入杨湖,出渔浦,入大江,奏广陵。

  在这一段末尾,张氏说:

  此言吴古故水道由北面平门以出也。广陵当指今杨州。左传云:吴城邗沟以通江淮,可证。

  张氏所引的左传,见于哀公九年,原文作:“吴城邗,沟通江淮。”张氏不仅引录左传原文有误,多一“以 ”字,而且点断有误,使读者在这里费解。

  又如外传记吴地传第三记吴阖庐冢时说:

  铜椁三重,澒池六尺。

  其中“澒池六尺”,各本多作“坟池六尺”,张宗祥按:

  史记集解引越集作“澒池六尺”。

  张氏所说的史记集解,见史记卷三一吴太伯世家中,而所引的是越绝,不是“越集”,这里是张氏的抄录失误。

  张氏校注从注释上看,也有以下两方面的问题。第一,由于张氏校注虎头蛇尾,因此注释在越绝书的后半部份,也显得太少,不能满足通读越绝书的需要。

  第二,在已有的注释中,有些地方,还可以补充。如外传记吴地传第三载:

  莋碓山,故为鹤阜山,禹游天下,引湖中柯山置之鹤阜,更名莋碓。

  张氏在“故为鹤阜山”下有注:

  即岝崿山。图经云:形如狮子,故亦名狮子山也。梁隐士何求、何点葬此。后改名何山。

  其实另外有些书对此山的山名、地理位置及其有关传说与张注引有不同。如吴郡图经续记卷下说:

  吴王僚墓在吴县西十二里岝崿山旁,在西下有思益寺。

  又姑苏志卷九说:

  何山在狮山北一里,其地旧名鹤邑墟,故山名鹤阜山,因梁隐士何求、何点葬此改今名。

  姑苏志卷九又说:

  岝崿山在金山东,俗称狮子山,以形名。一名鹤阜山,又名莋雄山。

  接下姑苏志自注说:

  俗传此山本在太湖,禹治水移至此。又西南有两小山,皆有石如卷莋,禹所用牵牛也。吴山有浅处,在三山之南。长老云是岝岭山麓。自此以东差深,言是牵牛之沟。

  首先,关于越绝书中的“莋碓山”,姑苏志又名“莋雄山”,另外,北堂书钞卷一六〇还引作“莋雒山”,其中“碓”、“雄”、“雒”显然因字形接近,必存在讹误,究为孰正孰误,还要进一步考订,但各书所记山名不同的本身,至少提出了问题。其次,此山的位置,吴郡图经续记说是在“吴县西十二里”,姑苏志说是在 “金山东”,都可补充张氏校注解释此山的不足之处。再次,越绝书所说的“禹游天下,引湖中柯山置之鹤阜 ”,与姑苏志注所说的“俗传此山本在太湖,禹治水移至此”的传闻,显然一脉相承,但姑苏志注又说“又西南有两小山,皆有石如卷苲,禹所用牵牛也”,则是张氏校注与越绝书中所都没有的。

  下面再举一例。荆平王内传第二有这样一段记载:

  昔者,荆平王有臣伍子奢。奢得罪于王,且杀之,其二子出走,伍子尚奔吴,伍子胥奔郑。

  张氏校注在“荆平王有臣伍子奢”句下注解说:

  荆,楚也。见国语.晋语注。平王,共王子弃疾也,伍子奢,左传、史记、吴越春秋均作伍奢,无子字。

  张氏注解“伍子奢”,说“左传、史记、吴越春秋均作伍奢,无子字”,是属于史实考订中的有关人物记载方面的问题。虽然张注不误,但尚可补充。因为淮南子的记载与越绝书同,作“伍子奢”,而不作“伍奢”。该书卷一八人间训说:

  因命太子建守城父,命伍子奢傅之。居一年,伍子奢游人于王侧,(中略)王因杀太子建而诛伍子奢。

  淮南子这里三次提到“伍子奢”,可见越绝书对于这一人名的记载,既没有弄错,也不是孤证。我们知道,淮南子的作者虽旧题为汉淮南王刘安,但实际上的作者应是刘安的一批幕僚,即所谓“苏飞、李尚、左吴、田由、雷被、毛被、伍被、晋昌等八人,及诸儒大山、小山之徒”〔二一〕,据考订这些人应是刘安作淮南王时收罗的谋客策士〔二二〕。出自汉代淮南国谋客策士之手的淮南子的记载,与出自吴越地区文士之手的越绝书相同,而与出自中原文士之手的左传、史记不同〔二三〕,这里所反映的显然不能说仅是某个字的有无或某个历史人名的差异,而与早期江淮、吴越地区文化jiāo流的一种特殊现象完全无关。

  下面来评述乐祖谋同志的越绝书点校本。

  乐祖谋同志八十年代初,作为历史地理学研究生,攻读于杭州大学地理系,是我国着名历史地理学专家陈桥驿教授的学生,他的点校本越绝书一九八五年十月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

  点校本越绝书的主要工作是校勘与分段标点,另外书末作为附录有越绝书序跋辑录一项,共辑有无名氏、丁黼、汪纲、都穆、杨慎、陈垲、张佳胤、王谟、四库提要、钱培名、张宗祥的有关序跋、提要共十一篇,以供读者参考。

  关于版本的选择与校勘的原则,点校本越绝书序作了说明,是“  在以四部丛刊影印江安傅氏双鉴楼藏明双柏堂本为底本的同时,较多地吸收了张宗祥本在校勘上的成果。此外并参校了明正德刘以贞,嘉靖孔文谷、陈垲,万历吴琯、何镗等诸本,在各篇末尾写了校勘记,凡改字及两可的异文均写校记,他本误者则不出校。”据以上序所列,参校本为“明正德刘以贞”以下共五种,但据点校本越绝书的主要参校书目所列,参校本多出了王谟增订汉魏丛书与钱培名小万卷楼丛书本二种。观其校勘记的具体情况,王、钱二本在不同程度上确有征引,因而除底本以外,点校本越绝书的参校本应该是七种。

  点校本越绝书的校勘方式。仅限于对校,但在征引钱培名、张宗祥的校记中,本校、理校、他校的例子都有,尽管征引的例子很有限。由于点校本越绝书在选择参校本中,比张宗祥的校注本多出了孔文谷刊本、增订汉魏丛书本、小万卷楼丛书本三种,因此在实际校勘过程中,补充了张氏校注本的不足。如外传本事第一“ 薛、许、邾、娄、莒旁毂趋走”条下,张宗祥原有按语:

  莒,翻元本作吕。宗祥按:吕、旅、莒三字古通。吕,旅也。见汉书。律历志注。诗。皇矣:以按徂旅,孟子。梁惠王下作以遏徂莒。莒国,己姓,东夷之国也。

  点校本本条乐祖谋按:

  原本及正德本、陈本莒皆作吕,孔本作莒,莒是,据孔本改。

  张宗祥通过通假关系,说明“吕”为“莒”的借字,文中的“吕”当为“莒”,指代“莒国”。点校本的校记,则以孔本为凭,校改底本,不但补充了校注本版本上的不足,而且结论正确。

  又如外传记吴地传第三“后二世而至夫差”条下,张宗祥说:

  翻元本、陈本三,误。

  乐祖谋说:

  原本及正德本、陈本世误作三,据孔本等改。

  可知孔文谷刊本这里也不误。点校本在校勘过程中,时有对避讳改字的说明。如外传计倪第十一有这样一段:

  越王勃然曰:孤闻齐威yín泆,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盖管仲之力也。

  文中的“齐威”,显然指的是齐桓公,但齐桓何以作 “齐威”?乐祖谋说:

  威,据史当作桓,各本皆作威,当仍宋本避宋钦宗讳改之故。

  应该说乐祖谋同志的判断是正确的,周广业经史避名汇考卷二〇“钦宗恭文顺德仁孝皇帝”条载:

  (绍兴二年)九月十六日,三省同奉圣旨,令礼部太常等同共议定申尚书省:伏观渊圣皇帝御名见于经传,义训不一。或以威武为义,或以回旋为义,又为植立之象,又为亭邮表名,又为圭名,又为姓氏,又为木名,又为水名。当各以其义类求之。今谨按:诗曰:桓武志也。孔颖达曰: 有威武之义。又按:诗曰:桓桓武王。邺康成曰:有威武之王。(中略)又按尔雅:桓桓、烈烈,威也。凡此皆以威武为义也。若此之类,今yù定读曰威。

  可证乐说不误。

  点校本越绝书的标点工作,主要是把作为底本的明双柏堂本(四部丛刊影印)按其内容分段并加以新式标点,在内容的分段中,应参考过钱培名与张宗祥按语中的一些对分段的提示,其标点也应参考过张宗祥校注的点断。总之,分段标点过的点校本越绝书,眉目清楚,颇便读者,而分段与标点绝大部份是准确的。

  点校本越绝书在一些具体的地方,也还存在一些疏漏,以下略举几例。

  如外传吴地传第三记载:

  阖庐宫,在高平里。

  点校本这里作“阖庐官,在高平里”,“宫”作“官 ”,我查了底本双柏堂本及有关各本,均作“阖庐宫” ,不作“阖庐官”,加上点校本这里没有出校,应是对底本的误录、误抄或误排所致.

  又如外传记吴地传第三记载:

  秦始皇发会稽适戍卒

  文中“戍卒”二字,双柏堂本、汉魏丛书本、张宗祥校注本均作“戎卒”,“戍”作“戎”,点校本作“戍卒”,但未出校,按改动底本例应出校的原则,这里点校本应有疏漏。钱培名这里原有按语:

  戍,原误戎,今改。

  点校本这里可能参考钱校改字,但不出校是不应该的,

  又如外传记地传第十记载:

  北阳里城,大夫种城也,取土西山以济之。径百九十四步。或为南安。

  文中“径百九十四步”,点校本作“经百九十四步” ,并出校记说:

  经百九十四步,经字正德本作径。

  点校本这里虽然列出了正德本作“径”的异文,但未定是非,仍保留了底本上的“经”字,实际上这里应作 “径百九十四步”,不应作“经百九十四步”。“径”是指某处的道路,越绝书在叙述其他有关情况时,屡用这一“径”字,如记地传“ 苦竹城”时说:

  苦竹城者,句践伐吴还,封范蠡子也。其避居,径六十步。

  又外传记吴地传第三也说:

  邑中径从阊门到娄门,九里七十二步

  另外,会稽志卷一引越绝,浙江通志卷四四引越绝书,这里均作“径百九十四步”,没有看到本证、他证作 “经”的 因而点校本这里应从正德本改“经”为“径” 。

  以上对俞樾、钱培名的越绝书札记三种、张宗祥的越绝书校注、乐祖谋的点校本越绝书作了评述,不正之处,尚请读者指出。

  根据以上对越绝书研究整理各方工作的具体评述,现在,我们可以对越绝书研究整理的总体状况得出以下结论:

  越绝书的校勘、注释、辑佚、标点这四项工作都取得了一定的成绩,但还存在一些不足。第一,在校勘方面,对校工作基本完成,越绝书传世之本中的重要版本,大多数已为各家所用,但对校中各家也均有脱漏,须加以补正。本校、他校方面还存在很大缺陷,尤须深入发掘材料,补充完善今本。第二,在注释方面,。张宗祥的校注本开了头,但不少地方或可以补充,或可以商搉,至于未注的越绝书难懂之处还很多。第三,在辑佚方面。钱培名已辑出一部份佚文,而存在于文献之中钱氏未辑辑出的越绝书佚文,还有一些,须作辑补工作。另外,对越绝书的佚文,也要进一步的考订。第四,分段标点工作已经完成,但点校本少数分段、标点处也值得商搉。

  本校释就是鉴于以上越绝书研究整理各方面都还存在着不足之处而作。具体内容俱见书中,此不赘叙。又越绝书的各家成果,都自成一书,不便观览,今取钱培名越绝书札记、张宗祥越绝书校注、乐祖谋点校本中的所有校语、注文,悉入校释之中〔二四〕,并一一标举姓名,列其高见;至于某说可商,某处可补,则以“ 步嘉谨按”字样别出。俞樾越绝书札记与前人对越绝书的许多考证。因不属通盘整理研究,故择善而从,不复毕采,以避烦猥丛杂。诗云:“它山之石,可以为错。 ”纠谬拾遗,敬俟高明。

  一九九一年七月修订完毕

  【注释】

  〔一〕 陈文载杭州大学学报一九七九年第四期;上海古籍出版社一九八五年十月版点校本越绝书卷首。黄文载方志论集,浙江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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