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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齐臣福至心灵,咧嘴一笑,顺手就带着解凉毓去了旁的地儿,总归于解家老小不同的待遇。

  顾侍卫押着解闽出来,首阳朝他冷笑一声,“将解家老小带到北城朝门,公主亲自监斩!”

  第041章 驸马:不听使唤的腿

  雒妃早等在了北城朝门,没有监斩官,她亲自坐镇,刽子手被拖来的时候还颤颤兢兢的。

  她桃花眼一扫,那身穿红衣的刽子手便打个冷颤。

  雒妃讥诮一笑,烈日当空,晒的人头昏眼花,朝门已经围拢了无数容州百姓,所有人都好奇,这会不是秋后,况还在端阳节气上,本不是监斩犯人的时候,可雒妃贵气逼人地坐在监斩官位置,也不像是闹着玩的。

  巳时三刻,首阳等人到了,她身后押着解家老小,侍卫亲兵身上杀气凛然,骇的人不敢多看。

  顾侍卫率先将解闽押上斩杀台,一踢他膝盖,解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我要见王爷,”解闽披头散发,可他脸上带起不屑的冷笑,“公主今日所为,可是经过王爷同意?我乃王爷麾下左骁卫,听命王爷吩咐行事,公主无权干涉容州内务。”

  雒妃拢着手,搁在腰腹,背脊挺直,她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解闽,“听命王爷吩咐行事,你敢说勾结外族,贪墨粮饷辎重私卖外族,这也是驸马吩咐你干的?”

  解闽目光闪烁,不敢应这话。

  雒妃冷哼一声,将那本账册给身边的槐序,槐序当即大声念道,“腊月十一,八车米粟,与城郊八百里地,同突厥少族长换的异族金银首饰不计;二月初八,得突厥腹地舆图一份,换戈剑计百把……”

  不用槐序再念下去,解闽面色一变,他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雒妃。

  雒妃怒道,“你敢说,这也是驸马吩咐的!”

  解闽哪里敢承认,他只一口咬死,“我要面见王爷!”

  雒妃起身,她身上艳红的深衣裙裾,在灼热的气浪中,越发猩红如血,她对朝门外的白百姓问道,“此等不忠不义,卖国求荣的卑劣小人,本宫当不当斩?”

  这一清冷如冰的嗓音,却似一点星火,将所有人心底的愤慨点燃,当即就有无数百姓附和道,“斩!斩!斩!”

  三声斩,让解家老小面如死灰,就是解闽都渐渐绝望了。

  雒妃将此事闹的人尽皆知,就算容王此时敢来,面对众多被愤怒的百姓,众目睽睽之下,想要保住他那也是不可能的。

  雒妃眼尖,她瞅见混迹在人群中的容王亲信,急匆匆退走,与秦寿报信去了。

  她早料到如此,故而才马不停蹄地将人押在北城朝门,管它是不是合适监斩犯人的时节,先杀了解闽,断了秦寿这一臂膀在说。

  雒妃挑了支鲜红的斩令,纤细指尖轻飘飘的,可却握着解家老小的xìng命。

  “今时,圣人以仁义治天下,本宫也是个仁慈的,解家解闽卖国求荣,罪无可恕,然解家女眷,十四岁以下幼小,居与后宅,不谙世事,故死罪可免,贬为庶民,后世五代,不得出仕!”

  鲜红的斩令,在解闽的视野中从雒妃细白的指尖落下,划过飞燕的弧度,烈日下,他闭了闭眼,期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然而......

  “啪”的声响,斩令着地。

  他的心跟着沉了下去,到这地步,他依然不晓得那账册是如何落入公主手中的,可这些在生死面前,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午时已到!”起先对雒妃还心有畏惧的刽子手这会没了顾忌,对杀卖国贼他一点负担都没有,还比谁都积极。

  那刽子手到解闽面前,抹了抹大刀,对着他毫不客气地啐了口,“到阎罗王那,记得说是俺李铁牛砍的你头,下辈子你若还是卖国贼,俺李铁牛还能砍你一次!”

  说着,刽子手李铁牛就扬起了大刀,那刀背有六环,叮咚作响,煞气冲天。

  哪知,雒妃却抬手道,“等上一等,驸马治下不严,总也该让他亲眼看看,日后才能将封地打理得更好!”

  她趁他不在,杀了他的人还不算,还非得让他亲眼瞧着解闽是如何死的,这等心思与秦寿来说,无异于是剜心之举。

  上一世,他可不也是这般对她的,杀她的人,当着她的面!

  偌大的北城朝门,端阳的日头,能将人晒晕过去,可没有一人离开,就算是满头大汗,汗水浮了眼,捻起袖子一擦,又眼不带眨地盯着监斩台。

  雒妃坐在yīn凉华盖下,身后有绀香与莺时打着扇,分明背心热地渗出了汗,她却心绪十分的好。

  果然,在她的期待中,远远的忽起打马声响。

  桃花眼倏地一亮,雒妃勾唇点笑,她虚眯眸子,瞧着由远及近的俊美男子,再是没有过的欢喜从她胸腔蔓延出来,细细密密,纠纠缠缠的就开出怨怼的花来。

  “驸马来的正是时候,”雒妃亲自起身相迎,“快快上来与本宫一道监斩!”

  秦寿头簪白玉冠,一袭月白底阔袖菖菖蒲纹杭绸直裰,腰上金镶玉镂空雕双鱼腰封,俊美无双地坐在高头大马上,与朝门人群外与雒妃隔空相望。

  他抿着薄唇,烟色凤眼深如黑曜石,一身气息冷肃。

  解闽乱发下浮现激动的神色,他仰头朝秦寿喊道,“王爷,卑职冤枉!”

  雒妃冷眼瞧着,她且看秦寿如何应付,救或不救,总归都不利好。

  秦寿驱着大马,朝门百姓自发分出道来,他缓缓近前,动作利落的翻身下马,跃上斩台,掠过解闽,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到雒妃面前。

  “本王从不知大殷朝公主何时可以干政。”他清冷如山泉的嗓音不急不缓的道。

  雒妃笑了,可那笑并未到她眼底,堪堪在眼尾就凝结为化不开的冰霜,“本宫何时干政了?”

  不给秦寿说话的机会,她继续道,“有人拿这账册到本宫这伸冤,对这样十恶不赦的卖国贼子,本宫身为天家皇族,岂能置之不理。”

  秦寿双手背在身边,拇指与食指又摩挲起来。

  雒妃哪里看不出他是在隐忍怒意,分明恨不得现在就弄死她,可青天白日的,他不仅不能显出怒意不说,还得同她好言好语。

  雒妃将那账册扔到他面前,“驸马还是好生看看,解闽可是死不认罪,还嚷着一应都是按着驸马吩咐行事。”

  秦寿不肖看那账册他都晓得,这一遭,是他输了。

  “既然如此,”他一字一句的道,“也该暂且收监,待秋后处决,今日端阳,不宜行刑。”

  听闻这话,解闽露出骇人的眸光,他盯着雒妃,隐有得色。

  他笃信,只有这会死不了,容王定会想方设法的救他。

  哪知,雒妃冷笑一声,她愤然拂袖讥诮道,“驸马征战沙场,掠得俘虏,也是要看日子才杀不成?本宫不知,驸马竟比本宫还fù人之仁!”

  秦寿不为所动,继续道,“处决死囚,大殷自来是定了时日,方可当斩,公主不知不怪。”

  这还说起雒妃的不是来了。

  雒妃瞥了解闽一眼,又瞧着底下颇有争议的百姓,冷着脸,看不出旁的情绪。

  许是未免生变,秦寿紧接着吩咐道,“将解家人押入死牢,秋后处决。”

  闻言,跟着秦寿赶回来的几名秦家军当即上前,就要将人拖下去。

  “慢着!”

  雒妃一声喝,她眉梢一扬,眉目凌厉的道,“圣旨在此,本宫今日要处决解闽,他就必须死!”

  说着,她竟然从宽大的水袖里摸出张明黄帛锦的圣旨来。

  瞬时......

  秦寿连同朝门百姓乌拉跪了下来,口中叠声高呼万岁。

  雒妃睨着秦寿,看出他眼底的汩汩怒意,若不是此时当着容州百姓的面,她还真想一脚就踹他脸上,叫他好看!

  雒妃敛眸看着手里的圣旨,她不得不感激皇帝哥哥的先见之明。

  出嫁之时,怕她在容州受委屈,这样先印了玉玺的空白圣旨,皇帝哥哥可是给她备了整整一匣子。

  雒妃压下心头对京城的挂念,她用看蝼蚁的眼神看着解闽,“时辰已到,还不快送人上路!”

  那侩子手心生激动,他吐了口唾沫在手心,重新扬起大刀。

  就在这刹那,电光火石之间,解闽竟挣脱押着他的秦家军的钳制,腾地站起来,一肩撞开侩子手,人似锐利的箭矢,冲雒妃狞笑着扑了过去。

  雒妃来不及闪躲,她甚至听到了鸣蜩季夏的呼喊,也看到了顾侍卫扬起的刀,可那些都离她太远了。

  她只清晰地瞥见,离她最近的秦寿,突兀的向左边滑了半步,将她彻底地暴露在解闽的攻击下。

  她瞪大了眸子,看着他,烟色的狭长凤眼垂着,睫毛掩映下,什么都看不到。

  雒妃嘴角扯出讥诮的浅笑,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目下,她的驸马从来都是想她去死的,夫妻之间,到这地步的,约莫世间也唯有他们两人而已。

  第042章 驸马:抢我媳fù,来战!

  很多年了,雒妃能没心没肺的忘记很多人,亦包括她曾满心慕艾的容王秦寿,说不心悦了,她就能恨他到死。

  可唯有一人,她从始至终都未曾忘记过。

  她心安理得得接受那人的忠诚,坚定不移的信任着,甚至于她认为,他是为她而生。

  秦寿说,她总是轻易的就能得到很多。故而从不知珍惜。

  她时至今日也不晓得珍惜为何物,可是她明白,她是公主,勿须多做其他,接受旁人送到她面前的,这便是其最大的殊荣。

  且在适当的时候,用身份和地位带来的权势给予一定的庇护。

  诸如首阳顾侍卫等人,诸如她唯一的暗卫白夜。

  她清晰记得上一世的初见,也如同此刻......

  穿玄色银边轻甲的男子,仿佛从天而降,几个起落,衣袂飒飒,英武不凡,利剑陡然出鞘,划过流星般耀眼的剑光。砍在解闽脚边,让他不得不止步。

  解闽未及她身,堪堪在她半臂的距离。

  “意图行刺公主,罪该万死!”忽的出现在场中的玄色银边轻甲的男子声若空谷回音,带着低沉醇厚不真切。

  他手执一柄细长的剑。搭在解闽颈边,手腕翻转,用力一拍,就将解闽扇至一边,几个趔趄。栽倒在地。

  适才,他上前一步,看着雒妃,一撩衣袍单膝跪了下去,“卑职暗卫白夜,救驾来迟,让公主受惊了。”

  一如记忆中那般熟悉,他的剑眉星目,以及常年覆在脸上的鸦羽面具。

  雒妃抽了抽鼻尖,蓦地发自心底地笑了,她微微抬手,轻轻碰触了下他脸沿的面具,确定这人是活生生地站她面前,这才神色复杂的道,“不迟,不迟……”

  白夜轻皱眉头,又很快松开,他自行起身,护在雒妃面前道,“待卑职解决目下之事。再将圣人临行叮嘱与公主回禀。”

  不等雒妃回答,他手中长剑刷的直指秦寿,并道,“身为驸马,在公主安危之际,袖手旁观,同样罪无可恕。”

  秦寿眉心一线丹朱色接近猩红,烟色凤眼自白夜出现,就一直落在他身上,幽深寂灭,并流泻出无法隐忍的惊人杀意来。

  他不晓得是为何,只是直觉告诉他,此人不能留,一刻钟都不能让他活着,更不能让他出现在雒妃面前。

  “哼。”他冷哼一声,寡凉的薄唇勾起,带出嗜血又优雅的浅笑,一如他身在千军万马之中的时候,“尔以何身份与本王说道?不过区区一暗卫。见着本王缘何不跪?”

  白夜眼都不眨,持剑的手再是平稳不过。

  秦寿拂了下袖,举止儒雅有礼,可他身上越发高涨的杀气和战意却违和的很,“拿剑指着本王。你当第一人,有胆识!”

  白夜并不是能言善道之辈,面对容王的挑衅,他直接动手。

  手腕一番,细长的剑划过匹练般的锐利极光,鸦羽面具垂落的长长翎羽在他身后随长发飞扬,贴身轻甲包裹下的身躯迸发出不可忽视的绝对力量。

  秦寿眼瞳骤然一缩,他右脚一跺,整个人极速后退,避开剑光,月白色直裰角摆猎猎作响。

  斜长眉一挑,秦寿冷哼一声,拂袖化掌,快若闪电得朝着白夜胸口而去。

  白夜回剑格挡,脚下如风。右膝屈起就踹,直攻秦寿下盘,秦寿不慌不忙,单手一拍,身体旋转。闪了开来。

  “王爷,接着!”这当,及时为秦寿取的兵戟的延安赶到,他将手里的长qiāng抛与秦寿。

  秦寿接过,趁势挽了个花qiāng。

  百年椆木的qiāng身。上头细细密密地扎着金累丝,qiāng头长一尺余,形如蛇,顶尖锋利,两侧有薄刀。似碟翼,便是qiāng杆尾,也是尖锐无比的,整个长qiāng既是华丽又血气森森。

  雒妃记得这qiāng,与秦寿征战沙场。不知饮过多少鲜血,秦寿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九曲。

  “本王赏你个荣幸,让你死在九曲之下!”他嘴角噙笑,目色晦暗凝涩。心里头的杀意已经疯狂逸出,半点都掩饰不住。

  他其实对这莫名而起的杀意微有诧异,可眼下已经不容他多想。

  长qiāng与细剑,再次jiāo织在一起,玄色同月白。一触即分,尔后又纠缠不休。

  似乎不分生死,便不会停歇。

  雒妃并不太担心白夜安危,毕竟上一世这两人jiāo手无数,就没分出过胜负,她回过神来,深深看了起先押制解闽的那两秦家军一眼,然后对顾侍卫点了点头。

  顾侍卫福至心灵,点了几十人过去,无声无息的将几名秦家军围住。并亲自拎起侩子手到解闽面前道,“误了时辰,小心公主治你的罪!”

  那侩子手瞄了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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