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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都没印入眼内,连语调也有些恹恹了,“皇帝,你知道我没有危言耸听,你站在权力的最顶峰,沉浮一生,难道会想不通你这一纵一罚之间,会造成的后果吗?”

  天授帝:“……”

  “今天,有人在我的门口试图闯入,深藏利器,恶意杀人,半点惩罚都没有,你还怪我不够有礼貌。挡住她保护我的侍卫险些无辜被杀,却因此要被杖责……明天,就会有人藏着刀剑,进来杀了我,因为不用承担责任。门口那些禁卫,又有谁敢?谁会舍命去拦?”

  这种陈述的语气,平直而不起波澜,可个个字都似敲击在点子上,在天授帝心里掀起风浪。

  “犯了错,不该惩罚吗?太子犯错,你要保。现在你的女儿又不追究……原来不顾他人意愿,恣意妄为;不顾律法规矩,肆意行凶的坏毛病,源头在于你。”沐慈轻轻抚着自己的额头,似有些无力承受,声音也轻浅了下来……“你做为一家之长,只凭自己的好恶,喜欢的,觉得有用的孩子,就没有原则和底限的私心纵容……”

  天授帝:“……”他觉得自己很悲哀,他希望把好的都给孩子,满足他们,可是所有人都不满意。

  “你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家长,倒来指责我没有尽为人子,为人弟的义务。”

  “九郎,不是这样。”天授帝急忙解释。

  “如果我不是足够优秀,让你觉得有趣、有用,只怕也活不到今天,”沐慈嘴角微微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眼睛里漾出是一丝浓到化不开的哀伤,“我不相信你是对的,不应对你抱有哪怕最微小的期待。”

  天授帝这是第一次在幼子身上感受鲜活的人气,即便是讥讽与哀伤,总比无动于衷,游离于红尘之外的样子有一点进步。可就是这么一点情绪,也转瞬又消散了,漆黑的眸中再次一无所有……

  “无所谓了,我计较什么呢?倒像是我在争宠……真是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天授帝忽然想抱一抱这个再次将自己与尘世隔绝的少年,他立即这么做了,轻轻将沐慈抱在怀里:“九郎,莫伤心,是父皇疏忽了,以后再不会了。”

  从不认错的天授帝,第一次说出这种抱歉的话语。

  “别碰我!”沐慈挣扎,虽然力道小,却是绝不妥协。

  天授帝感觉到好不容易最近放下防备的,可以接近一点的幼子又摆出了疏离冷漠的姿态,他不想放开,可又怕又像上次那样伤了他,到底还是放开了。

  他吩咐卫终:“让宗正下申饬令:永嘉公主在禁宫私藏利器,持刃行凶,降为郡主,缩减一半食邑,罚她在家禁足半年,不准再入宫。再申饬贵妃教女无方,派几个女官好好教导永嘉礼仪,不要再做出格的事。”

  是他欠考虑,习惯xìng纵容永嘉,却忘记了宫里宫外眼睛这么多,如果永嘉持刃伤了长乐王的侍卫,不仅没惩罚,侍卫还被杖责,的确会让人产生“长乐王好欺负,还不用负任何责任”的错觉,作为一个没有半点势力傍身的小皇子,这是致命的。

  天授帝无奈问:“现在可以相信父皇了吗?九郎?”

  沐慈摇头:“不相信!你为人做事没有原则,我没办法相信你。也不要和我谈感情,你的‘爱’很可怕,我的母亲死在了冷宫之后,不止我,只怕再也没有人敢和你讲感情。”

  天授帝:“……”你可真直白到让我痛心。所以……你还是会怨恨我的是吗,孩子?

  沐慈又说:“我的生死,在你一念之间,皇帝。我不相信你,也不原谅你,但我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你。”

  天授帝被说得心头又酸又软,爱怜地把这个单薄脆弱少年再次拥抱在怀里。

  这个帝王虽然停止熏香,但身上的檀香味已经根植入髓,厚重稳定,怀抱温暖。可沐慈无动于衷:“放开!无论什么理由,我不想让你拥抱。”

  天授帝酸软的心添上一抹苦涩,他却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默默吞下,缓慢不舍放开怀里这个瘦小却倔强的孩子。

  沐慈面无表情,问:“替我传讯的羽卫呢?”

  天授帝刚要说话,一个羽卫进来小小声通传:“陛下,牟将军求见。”

  卫终一直装壁花呢,看皇帝难看的脸色没有变更难看,立即和稀泥说:“牟将军素来公正,又掌管御林军,不若请他来处置那羽卫,也叫人心服口服。”

  他虽然总给牟渔下绊子,却也知道整个御林军是不能得罪的,不然他真怎么死都不知道。再说真叫天授帝杖毙了那羽卫,又会引发文官反弹让他又去写“知道了”。

  况且现在是多事之秋,陛下引起御林军不满也不太好,要知道不光太子,其他皇子最近动作都频频,收买个把御林军简直是必修课。

  天授帝的安危,不能冒一丝风险。虽说御林军是最忠诚的,但如果没有正当的叫人心服的理由而辣手杀羽卫,这忠诚值就难说是满的了,毕竟再忠心,他们也是有血有ròu会思考的人。

  天授帝招了牟渔进来。

  自从上次牟渔打翻了一个白玉笔筒,沐慈有一段时间没见牟渔了,见他进来后一眼都不看向自己,沐慈的目光也并不多流连。

  “陛下万安……”牟渔对天授帝行礼被叫起后,又对沐慈行礼,“见过殿下。”

  沐慈矜贵地略点头。

  牟渔今天穿了甲胄,高健威武,神色冷峻,目光坚定。虽然年纪不到三十,却已经做了十几年天授帝的心腹,忠心不二,前途无限。

  没牵扯,最好。

  牟渔首先请罪:“属下御下不严,惹祸的羽卫,属下一定秉公处置,还望陛下赎罪。”

  天授帝却道:“这个不急,临渊,羽卫二营被分了来合欢殿,你把名册整理一下,都jiāo给九郎。以后这些就是九郎的直属禁卫,让他们忠心为主,不要有二心。”

  “是!”牟渔也不反对,每个王爷名下都有仪卫的,宫里赐下去一些高手充抵王爷仪卫人手,也是常有的事。

  一旦办理jiāo接,就不再算御林军了。将来长乐王出宫,这些人要跟着走。只是长乐王在禁宫里生活,还没出宫建府,所以这些人暂时还需要留在宫里。

  沐慈很真诚道:“虽我没想过得到这些人,但你给我,一定程度保障了我的安全,我不会拒绝。谢谢你。”

  天授帝上回拿奏本来听过一回九郎的“感谢你”,但这还是第一回九郎当面,郑重的一声道谢。他嘴都笑咧了,索xìng做个顺水人情:“既然是你的人,那个羽卫的事就算了……”

  沐慈却顶着天授帝的肺说:“我不是你,我虽然护着我的人,但不是没有原则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做对当奖,有错就罚,并不以我个人喜好宽纵或严惩。”也不理会神色尴尬的天授帝,对牟渔道,“牟将军,规矩我不了解,你按照御林军的军法办。”

  牟渔松口气,照规矩也不用大办。倒不是他护短,那羽卫并没有传错话,又没有规定说“上头的人说话不中听,就一定要婉转、美化”,所以军法罚不着他。

  牟渔知道那羽卫是遭了池鱼之殃,但这种“拨乱挑祸”的xìng子也不好,真不适合再到麻烦不断的长乐王身边浑水了,于是说:“按律典与军法,那羽卫都未犯错,只是不会说话。既然陛下嫌他嘴臭,不如那将他发落到五谷轮回所去值守,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天授帝说:“你问九郎。”

  所有人都看着沐慈。因天授帝的态度,不知不觉,沐慈的意见也越来越受到重视了。

  五谷轮回所……就是宫里所有马桶的集中倾倒点,你们懂的。

  沐慈不喜欢有人扯他的旗子惹祸,他不迁怒算好的,也不会因这人给他办事,就收买人心去而私纵。但明显杖责一百是过分了,不能放着不管,于是点头:“你现在仍是他的上官,就照这规矩办。”

  天授帝没意见,牟渔示意把倒霉羽卫带走。

  事情处理完毕,众羽卫知道这处置是长乐王坚持按规矩办的,有理有据,很是中肯,都对这个新领导心服口服。

  嗯,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归属权都被天授帝划归长乐王了。

  众羽卫都是顶尖的精锐,没几个蠢的,心知一个事事讲规矩,不以个人喜好区别对待的领导者,虽不好讲情面,却更好在他手下办差只要自己不行差踏错,忠于职守,不需要去花心思讨好谄媚,只用心把事情做好,自然有功得赏,没做错也不会倒霉。

  至于宫内的风云变幻,众羽卫也没啥想法他们在被调到重华宫的时候,就和长乐王脱不开关系了。

  宫里的小纠纷处理完了,李康和王又lún才被通知进殿,也不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认真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教习过后,王又lún早一步走了。

  沐慈继续看看奏本,并没有受任何影响,该说什么说什么,不该管什么就不管什么。

  午膳时间,沐慈问李康:“参政,今天留下来午膳吗?我发现了几种海外香料,做烤羊ròu可以除膻,我叫秦山都准备好了。”

  李康抱歉摇头:“老臣茹素多年,不沾荤腥。”

  沐慈也不勉强,又吩咐和顺:“那一会儿给朝阳姐姐送一些出去,”问皇帝,“能送吗?”

  这是表达自己已经没事的讯号,免得朝阳担心。

  “可以的,”天授帝很理解小九郎举动的含义,一时欣慰他体贴又重情;一时又心酸自己这一家虽比朝阳血缘上更亲近,却连老带小都不受幼子待见;又一时心疼小九郎吃饭孤孤单单,没有人陪伴。

  天授帝自己是很想留下陪伴,可忍着没有这样做。

  因天授帝发现,他每次留在合欢殿用膳,九郎虽不赶人,却恹恹地,吃得很少甚至不吃……有时候天授帝自己也很挫败,他从不知他一个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居然是一个倒胃口般的存在。

  天授帝到底心疼儿子身体,所以从不留下用膳,免得父子俩相互折磨看九郎厌食,他自己胃口也不会太好。

  刚好牟渔拿着已经整理好的羽卫二营名册过来,jiāo给沐慈过目。沐慈看了,把安庆召进来,将名册jiāo给了他。

  安庆作为二营虞候,在指挥使出缺的情况下,又有威望,再考虑到他因朝阳郡主的关系而被沐慈信任,就被牟渔升职,做了二营真正的指挥使。

  这500号人,这会儿都成了长乐王的私人禁卫了。安庆拿到名册,心里五味陈杂。虽不用再纠结自己的忠诚问题,可他们这五百人的将来,就已经和长乐王的将来绑定到一起了。

  在这风雨yù来的深宫……

  罢了,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能去相信长乐王的本事了。

  牟渔办完事,就要告退。

  沐慈心里叹口气,这个照顾过他多日的男人的确是想通了,冷静了,形同陌路了……

  简单一点,也好。

  天授帝似乎看到小九郎眼底一闪而逝的失望,心中一软。他想让这孩子柔软下来,却并不想看自己喜爱的,强硬的儿子对别人露出这样软而弱的神色,便心疼问:“九郎,要不要临渊留下陪你一起用膳?”

  现在知道要事事询问了。

  沐慈摇头:“将军公务繁忙,不好打扰。”

  “没事,饭总要吃。”天授帝问,“临渊,还有要紧的事吗?”

  牟渔回答:“并无,都是一些常务。”这是实话,并不是他想留下用膳,而是他不会对天授帝有哪怕最微小的一点谎言。

  “没有要紧的事,你就留下陪九郎用膳。”天授帝吩咐,反正不是第一回。

  “是!”牟渔应。

  天授帝走了,他回头看一眼留下来,没有被九郎拒绝的牟渔,不承认自己是在嫉妒。

  烤羊呢……

  九郎这里的吃食,一贯是顶美味的……

  作者有话要说:

  《论语》中,有一段。

  子曰:“吾十有五而至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yù,不逾矩。”

  沐慈也早到达了七十而从心所yù的状态,但不逾矩。

  不要说沐慈事事讲规矩,人活在世上,本来就应该奉公守法,以特权谋特例,不是个xìng和厉害。在一些大是大非的事情上,上位者也必须“天子无私”,是不能凭一己喜好而任xìng胡为的。

  第65章 收牟渔为义子

  卫终跟着一脑门黑云的天授帝回到皇帝寝宫太和殿,小心地问:“陛下,传膳吗?”

  “朕是不是真的错了?”皇帝忽然问,他是一个父亲,自然会尽力给孩子自己能给的一切,尽量满足孩子,希望所有的孩子都满意,可惜现实一次又一次打他的脸。

  到头来他发现谁都不满意。

  他哪里做错了呢?

  是因为“天家无父子,皇家无兄弟”?还是真像九郎所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没有原则,总是徇私偏纵,导致兄弟怨仇?

  卫终不敢回话。

  天授帝也不指望回答,叹口气问:“阿薇是怎么想到去重华宫的?”

  卫终知道皇帝要问,一早调查了,便道:“公主殿下从仁安殿出来后,直奔重华宫。”

  天授帝眯一眯眼,他一贯温柔贤淑的贵妃也不安分了?又问:“三郎最近如何了?”

  “殿下在王府闭门不出。”

  “他倒乖觉,”天授帝想了想,才问,“我记得谢亦谦对朕说,他看中了定王府嫡长孙沐若松,说他是少年英杰,打算把四女许给他?”

  “是。”

  “下定没有?”

  “还没有。”

  “没有的话,就不用急,我要留阿松几年。”天授帝勾唇冷笑,很快脸色又柔和下来,“九郎今天练了字吗?”

  “还没有。”

  天授帝无奈地揉自己眉心:“我也不能天天盯着(盯也没用),丞相也有很多政务(那位也没办法)……我点的几个侍读官,什么时候到?”

  “明日就进宫了。”卫终回话。

  天授帝高兴了一点,吩咐卫终:“明天你直接带人过去合欢殿,看九郎喜欢谁就留谁下来,若都不喜欢就全部打发了,我再给他找。”

  “是。”

  “叫他特别留意定王家的嫡长孙,那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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