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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3 章

  下午楚王派人上门澄清谣言,告诉老妻他xìng命无碍才作罢。

  因为担忧惊惶一场,天气稍微变凉,就引发了老妻积压的心病,让她病倒。

  好在王又廷出身贫寒,谢望是经常参与劳作的,因着王又lún会疼人,不允她太过劳累,所以谢期并没有积劳成疾的倾向,算得上身体康健。

  这一病,除了风寒咳嗽,脾胃不调,谢期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王又lún拉老妻起床:“算了,已经喝好几天的yào,不喝也罢。你起来多活动活动。”

  谢望就顺从地,练起了凤形健体术。

  龙、凤两套健体术已经传开了,沐慈与朝阳都是美人,他们两个做这套动作无比看好,大幸朝也有追星族的,沐慈也不介意旁人学了去,就流传开了。

  因凤形健体术动作平缓舒展,姿势好看,还能强身健体,柔韧筋骨。极其适合身在后院的女子学习,养身养心,不仅身体好、皮肤好、气色好,更能柔韧身体,对那个……房中有益……你们懂的。

  一来二去,天京贵族女眷谁都喜欢练上一练。

  谢望练过,觉得通体舒泰,略擦了擦薄汗,眼角又红了。

  她从功法想到外甥,想到自己一样命运多舛的妹妹,止不住难受,开始掉眼泪:“我可怜的妹妹,我可怜的雁奴……”

  “哎呀,你怎么又……好好的……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王又lún和老妻感情甚笃,也红了眼眶,抱着老妻安抚。

  “我想去看看他……”谢望继续哭……

  王又lún:“……”不光你想看,我也想看他呢……

  正哄着呢,王又lún就听他小儿子王之瑞咋咋呼呼进来,大叫:“爹,快些帮娘收拾一番,楚王殿下到了。”

  “啥?”王又lún下巴都掉地上了,真是说曹cāo曹cāo就到啊,他和老妻的嘴从没这么准过。

  谢望立即擦干眼泪,推了王又lún一把:“老头子,愣着干嘛,快点收拾啊,我家雁奴来了……”

  第241章 丈母娘看女婿

  等两人擦干眼泪,穿了最好的家常衣服,收拾齐整出来,果然见到楚王带着他的两个侍者,身后守着两位锦衣卫指挥使,正在前厅端坐。

  王家两子,王之宏与王之瑞都在作陪,沐慈面色和悦,看上去相处愉快。

  三岁的长孙已经倚到了沐慈的怀里,正揪着沐慈的衣襟说着什么。而沐慈也是面容和缓,目光温暖,低下头专注倾听。

  王又lún轻喝:“重奴,不得对楚王殿下无礼,快点下来。”

  重奴小朋友一惊,看祖父脸色严肃,就要下去,却被沐慈一把搂住了。

  “姨父,都是一家人,你不要那么凶,吓到我的小侄儿了。”沐慈淡淡瞧了王又lún一眼。

  王又lún也是怕自家孙儿不懂事冲撞楚王,心里被“一家人”说得甜滋滋的,便没再发作。

  沐慈从乐恕手里接了个小盒子递给小重奴:“这是我送你的小玩具,希望你喜欢。以后有想要的玩具,也可以和我说。咱不搭理你祖父。”

  小朋友却还是看祖父……

  王又lún摇头。

  沐慈道:“姨父,一点小玩意儿,不值什么。我拿姨母做的鞋穿也没跟你们客气啊,别和我这么生分。”

  王又lún脸上绷不住,略带着上了笑意。

  小重奴多机灵呢,见祖父脸色松动,立即抱着玩具盒子不撒手,乖巧对沐慈行礼道谢,喜滋滋被人带下去了。

  ……

  沐慈才抬头,认真看着谢望这位姨母和他记忆中的谢期长得很像,果然是亲姐妹,如今虽是风霜满面,也不能掩盖珍珠散发光华。

  谢望从进门起,就死死盯着沐慈,舍不得眨眼……

  这个孩子,就像在梦里见过千百回一样这么可爱,这么灵秀,这么漂亮,这么可人疼。

  “雁奴……”谢望嗫嚅。

  沐慈站起身,走到谢望面前,伸出手,温柔给谢望擦眼泪,声音柔和又带着一点孺慕:“姨妈……”

  刚才和王家两个孩子聊天,便能猜到这位姨母生病,主要是因为担心他。

  能有亲人,被亲人挂念着,总是幸福的。

  “雁奴……”谢望眼泪汹涌。

  这个孩子这么好,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依然目光清明,笑容温暖,没有一丝yīn霾。

  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老天爷要让他受诸多苦楚?谢望一个难受,就将沐慈当做自己受了委屈的亲生孩子,搂在怀里,一边哭一边心疼地拍……

  “雁奴,你长大了……这么大了……真好……真好啊……”

  大家眼眶都有些发热,没有谁去纠正谢望,说要称“殿下”。

  因为沐慈,也只把自己当做是家中的孩子,而非威风赫赫的楚王殿下。

  沐慈被一声慈爱、欣喜又心疼的“雁奴”叫的心头柔软,从谢望的怀里体验到了丰富的母xìng温暖,他又喊了一句:“姨妈……”

  “雁奴,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谢望问这话,心却犹如被绞碎般剧痛。

  在冷宫长大,怎么可能会好?

  沐慈回抱谢望,只道:“姨妈,都过去了,我现在挺好的,会越来越好的……”

  谢望哭了好半天,才在王又lún劝告“老伴儿,殿下衣裳都叫你哭湿了。”她才勉强止住眼泪,又盯着沐慈看了好久,在他脸上摸了好几下。

  才拉着沐慈左看右看:“雁奴,你真没刺心头血?”

  “没有,真没受伤。”

  “那前些天听说你病了,可好了?”

  “已经好了,我的身体也康健多了,吃得不少,长胖了呢。”沐慈好脾气地安抚。

  谢望又拉着沐慈看了再看,拧眉摇头:“你这也叫胖?那以前得多瘦啊……”

  沐慈失笑,拉着这位姨母的手摇晃,几乎是撒娇了:“我的好姨妈,咱不提以前了啊,我都忘光了呢。咱们看以后才好。”

  王又lún飞快点头:“正是这个理,可不提从前了,都过去了过去了。”

  谢望想着,以前的坎坷,忘记也好,便不再提,只心疼叮嘱:“以后还要多吃些,身体要养得更好,别再伤着,自己疼,更叫姨妈心里难受。”

  “我会注意的,伤不着。”

  “午间就留在家里吃吧?姨妈亲手整治一顿,都是你母亲原先爱吃的小菜。”

  “好啊,我就想尝尝姨妈的手艺。”

  众人:“……”某吃货,您也太实诚了点吧,掩饰一下好吗?

  “好好。”谢望却高兴,一瞬间觉得自家妹子附体。

  别看沐慈的生母谢期,美到不像凡人,私底下也是这么个说到吃就走不动的死德xìng,不然也不会捣鼓什么桂花糖,桂花小汤圆这类的吃食了,幸而她们两姐妹都是吃不胖的体质。

  天授帝什么美人没见过?当年一见谢期便爱得死去活来,除了看上她的美貌,就是爱她这种天然去雕饰,自在鲜活,享受生活,永远叫人充满惊奇与喜悦的个xìng。

  当然只有亲近的人才能看到谢期放松的,毫不掩饰本xìng的一面。

  谢期入宫后,便如失去阳光的花朵,不哭不笑,不再鲜活,早早凋零。

  这也是当年天授帝最介怀的事。

  再说沐慈,若只是空有美貌而没有头脑……再漂亮的花瓶,看多了也会免疫。若沐慈没有他独特而充满魅力的个xìng,时常还有一些叫人啼笑皆非的小“毛病”,还真不会如此吸引人。

  谢望也对沐慈有了许多亲切感,果然是亲妹妹的儿子,不仅容貌,xìng子很像。

  想到妹妹,谢望又有些难过,牵着沐慈的手又看了他半天:“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真漂亮。”顿了顿又感叹,“我倒希望你别长这么好看。”

  谢望还不知道自己牵着的这孩子,曾遭遇过那种屈辱折磨。王又lún是绝对不敢对她说的。

  谢望只是有感于妹妹因容貌过于出色而惹祸,红颜薄命,单纯希望沐慈能平凡一点,才能顺遂一点。

  天底下真心疼孩子的父母,宁愿孩子普通一点,也更愿意他命运顺遂,平安康健。

  沐慈声音充满温情:“放心啊,姨妈,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欺负我了,长得怎样都无所谓。”

  “哦,也对!”谢望又难受,“你母亲遭难那会儿,我正在鹿原郡的柴县,山高路远的……可就算我在身边,也半点忙都帮不上。娘家又……”谢望因妹子的事,和家中关系也冷淡,叹口气,“算了,以前的事不提了。现在好了,你姨父踏实上进,在京里多少能帮你一点,若有事,可千万别和你姨父客气啊。”

  “姨父能干,照顾我良多,我心里明白的。”沐慈朝王又lún点头。

  叙过旧后,王又lún叫了家中的子女来见礼认亲。

  王家大郎王之宏,字泽玉,二十七岁,长相随了王又lún,探花郎的遗传基因不差,长相十分俊秀,喜读书,有些内向沉闷,话不多,像个学者,没什么花巧心思。

  他参加两次科举试不第,今年新帝登基,明年开春启用德光年号,会准备开一场德光元年的恩科,王之宏目前在苦读,准备参加恩科考试。

  大媳fù汪氏是王又lún在青州做州牧时,定下的原青州兵曹使汪芳的女儿,是北方人,又出身军伍家族,个子比王之宏还高出一些,体态健硕,容貌普通,略有点黑,但xìng子稳重自信,目光坦诚清明。

  她生了王家长孙重奴,目前怀了七个多月身孕。

  二郎王之瑞,字兆丰,十八岁,容貌随母,长得漂亮可爱,和沐慈有六七分相似,xìng子跳脱爱笑,嘴又甜又人来熟,没三两下就和沐慈谈得jiāo心,很喜欢自家的身份高贵却没什么架子的王爷小表弟。

  沐慈比他小了十一个月。

  原先王之瑞定了一桩婚事,但女方一场急病去了,他背个克妻的晦气名声,家境也不太好,婚路就有点艰难。不过在王又lún升任丞相,楚王又当庭称“姨父”后,蜂拥的媒人几乎没把门框踩破。

  王夫人谢望反而不着急了,正在选看。

  还有两个女孩,大女儿王廷萱二十五岁,已经出嫁,随着丈夫在西北洪潼县任县令,明年才任满回京。

  二女王廷蕴,小名阿浓,今年十五,就是被天授帝看中,要给沐慈聘娶的那个小姑娘。

  因天授帝去世的时候,并没有召王又lún说婚约解除,王又lún便一直认定这段姻缘是有效的父母之命,信物都jiāo换了。

  因这事事关重大,王又lún只告诉了老妻谢望,还瞒着儿女。

  王廷蕴还不知道自己被内定为楚王妃,见了沐慈就笑,眼睛弯弯似月牙,落落大方给沐慈见礼。她遗传了母亲的美貌,长得十分漂亮,打扮却不华丽,因喜欢诗书琴画,内蕴书香气自华,叫人看一眼就喜欢她的清爽自然,难怪被天授帝看中。

  王廷蕴也喜欢这位漂亮的“表哥”。沐慈绝色的姿容,优雅从容的仪态,看着就十分赏心悦目。王廷蕴也并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绣花待嫁的闺阁女子,她十分聪敏,书看得多自然懂得多,心眼明亮,关心时政。

  她清楚这位“表哥”的种种德政,对他十分钦佩,是小粉丝一枚。现在,这个真实的,鲜活的楚王就在她家中,在她眼前。

  王廷蕴一双柳叶眼,澄澈分明,亮晶晶的,含笑瞧着沐慈,有好奇有探究,还有一点小骄傲,小崇拜,十分讨人喜欢。

  沐慈也瞧着这个可爱的小表妹,目光和悦,露出一个浅笑,让人如沐春风。

  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王又lún和谢望看着这对小儿女,第一回见面并不排斥,夫妻两隐秘地对视一眼,俱是放了心。

  儿女大了,终身幸福是父母最大的牵挂。

  王又lún的孩子不止四个,有两个孩子因为条件艰苦而夭折了,所以更希望现有的四个儿女能平安顺遂,姻缘美满。

  王又lún没有妾室,是大幸朝的奇葩男人,妻管严的名头时常遭人私底下嘲笑。

  沐慈却最欣赏王又lún的男人担当,不在意人言,对妻体贴专一,能拒绝诱惑,有责任感又爱家,是个好男人。姨母一个大美人,嫁给了他,为他生儿育女,cāo劳半生,韶华不在,也算值得了。

  沐慈得了姨父姨母的见面礼,也给了自家表兄弟表姐妹看上去没多出奇,却十足含金量的见面礼。

  “这是欧澈的真迹?”王又lún打开礼物,整个人就有些不好了,马上推辞,“可不敢受,太贵重了。”欧澈是五百年前大汉朝的书法家,至今存世的作品,每一幅都价值连城。

  “我又不懂书法,大家都觉得这是好东西,可对我来说就是一卷破纸。”

  所有王家人:“……”

  “再说了,再贵重的东西,也永远比不上亲人重要。”沐慈挥手并不在意,好的真迹,字帖,给他就是放库房的命,还不如给识货懂得珍惜的人,宝剑赠英雄,也对得起真迹的价值了。

  王又lún还是不肯接受。

  王廷蕴xìng子坦dàng,也不见外,伸手摸那卷轴,温柔小心轻抚有些毛边的纸角,似抚摸情人:“爹爹不要,那给我好了,我一点都不怕贵重的。”

  一个漂亮小姑娘,落落大方又坦率,即使是要东西,也让人觉得她心xìng真纯。

  小重奴又跑了进来,笑嘻嘻的,显然刚才的玩具讨好了他,以为又有好东西,也跟着伸出小手讨:“我也要,我不怕贵重。”

  这小家伙还不知道什么叫贵重呢,nǎi声nǎi气逗得大家哈哈笑。

  谢望眼眶又红了,近乎贪婪看着自家外甥和自己的孩子们相处愉快,露出少年人单纯阳光的笑容,眼底亦是如水的温和,干净澄澈,略有暖意,没有一丝yīn霾……

  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啊,阿浓将来,终身有靠!

  谢望本就略红肿的眼中又蓄满了泪。

  “你们做梦,等我死了闭眼你们才有机会。”王又lún也不忌讳,心疼地把卷轴小心卷好,抱回房间。

  谢望被丈夫孩子气的动作逗得破涕为笑,遥声叮咛:“老头子,快‘呸’两声去晦气。”听得王又lún“呸”了两声,才笑着抹干泪水,带大媳fù亲自去厨下整治饭菜。

  “阿浓,你也来!”谢望把小女儿也叫走,不好总让她与楚王呆在一块儿,虽说有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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